第十五章
闻欣下床的时候顺手推了把李承露的小腿，结果宿舍里几个人都陆续起床了，李承露还没从床上下来。 他把毛巾挂好，又重新爬上台阶推了推李承露，“起来了，快点。” 李承露这才皱着眉头慢吞吞从床上下来，刘海黏着汗贴在额头上，他抬手随意抓了抓，整个人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闻欣推了他一把，小声催促他快点收拾。 今天寝室里是姜超值日，他见闻欣已经收拾好靠着床架等李承露，想了想冲闻欣喊道：“闻欣，中午你帮我收拾吧！我一会儿要去趟小超市买东西，怕赶不上上课！” 他们之前偶尔也这么干，闻欣每次都不会拒绝，自己留下来默默收拾了不吭声，这回也不例外。 他见闻欣脸色为难地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就更不放在心上。 “你别忘了啊！” 说着穿上鞋就想往外走，正赶上李承露从洗漱间回来，他脸上湿漉漉的沾着水，眉头蹙着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 “走吧。”李承露比姜超高半个头，他瞥了眼被堵在门口的姜超，在门口低声说了句话转身就走。 接着闻欣就慌里慌张地跟过去，完全把帮忙值日的事扔在了脑后。姜超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自己留下来值日。 他心里鄙夷地想，也就李承露这种话都没几句的怪胎才天天和闻欣混在一起。 李承露走得快，走到宿舍楼梯的拐角闻欣才跟上去，他拉了下李承露的手，李承露就放慢脚步等他。 楼梯口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闻欣放开李承露的手，俩人并排着往外走。 “你慢点走……”闻欣眉毛耷拉着，他今天肚子一直不太舒服，小腹沉沉的坠疼，说不出口的难受。 昨天他和李承露又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等傍晚室友都快返校回来时才各自整理妥当从床上下来。 闻欣心里怀疑是和李承露做得太过火了，就不好意思告诉李承露他不舒服，下午只捂着肚子神情恹恹地趴在桌上。 李承露越过闻欣把窗帘拉上，照在脸上的光被遮挡住，闻欣抬起眼皮，和垂眼盯着他看的李承露对上了视线。 “我，我有点难受……”他的一半脸贴着桌面，眼睛不自觉眨了眨，压低声音和李承露解释。 “哪里难受？” 闻欣支吾着不想说，李承露又问，“肚子疼？” “……有点。” “请假回去休息。”李承露皱了皱眉，他起身要从后面去办公室，闻欣赶紧拉住他，“算了……” 他有些脸热，“我趴一会儿就好。” 闻欣闭上眼，教室里刷刷的翻书声和窗外的蝉鸣声离他越来越远，再一会儿他隐约听到了说话吵闹声，大概是下课了。 有人在他周围玩闹说话，推搡间也不知道谁撞到桌上，带着他的桌子也跟着颤，闻欣不舒服地动了动。 李承露拧着眉把自己的桌子摆正，撞到他的那个男生本来大咧咧地跟他说了声抱歉，看到他的脸色一时间又有些尴尬，只好收了声跑到另一边和朋友疯闹。 闻欣本以为忍一忍过段时间就好了，结果到了晚上他还是很不舒服。他心里开始有点害怕，也没敢跟李承露说。 他趴在教室里等李承露给他带饭回来，傍晚教室里没什么人，闻欣一个人趴着只觉得坐立不安。 突然肚子一阵绞痛，闻欣忍过这一阵难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他慢吞吞走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进了隔间把短裤脱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内裤上乱七八糟的全是暗红色的血，甚至已经蹭到了大腿根，脏兮兮的，把布料和阴部黏在一起。 闻欣脸色一白，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流血了，也根本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他慌慌张张地开始拿纸巾擦拭大腿根，沾了血的纸也不敢丢进垃圾桶，闻欣吓得手不自觉地抖，一会儿想好像下面不是很疼，但是为什么在流血，一会儿想是不是被李承露插坏了，可是他又不敢去医院看医生…… 阴茎上也沾了血，闻欣突然觉得有点恶心，他把大腿和下面擦干净，然后把纸巾冲走。他提上裤子，内裤还是脏的，有些凉有些粘腻的触感提醒着他刚刚的画面。他也不敢出去，就躲在厕所隔间里发呆。 李承露回来之后坐在教室里等了闻欣好一会儿，直到教室里陆陆续续回来了许多人，闻欣还没回来。 他去楼下的电话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闻欣，晚自习预备铃响起来，走廊里很快就没了什么人影。 李承露走到卫生间，几个不认识的男生打闹着往外走，他偏过身躲开，然后张望了一圈，卫生间里再没了人。 “闻欣？” 李承露叫了一声，见没人应答就准备转身出去，突然靠近里面的隔间门被轻轻敲了一下，然后闻欣有些发抖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在这……” 李承露皱了皱眉，他走过去抬手从外边敲了下门，问他，“怎么了？” 闻欣又没了动静，隔了好一会儿，他听到闻欣小声问，“……你走了吗？” “没有。”他知道闻欣今天不太舒服，怕有什么事，就问他，“怎么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闻欣终于把门打开了。李承露心中一窒，因为闻欣脸色实在不好，惨白惨白的，他无措地抬头盯着李承露看，像是很艰难地说，“我，我出血了……” 李承露蹙眉，“别怕，我看看。” 他把隔间门拉上，闻欣感觉很羞耻，但是心里实在怕得狠了，他脸色发白，和李承露面对面站着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不是，是不是插坏了啊，我今天肚子有点疼……”闻欣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很小怕被人听到似的，“我害怕。” 李承露拿手蹭了蹭他额头的汗，然后帮他把短裤脱了下来，闻欣又看到自己沾了不少血的内裤，又慌又怕地问李承露，“会不会有事啊，是不是前两天做得太多了……” 李承露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很奇怪，他不说话闻欣就更害怕了，眼看着就要哭。 这时候晚自习的正式铃声响了，李承露张了张嘴，他的表情还是很怪异，闻欣垂头抹了把眼睛，这回儿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可是还是难受。 “要不，要不就先回去吧，明天再看看……” 李承露的喉结动了动，他垂眼看着闻欣慢吞吞提上裤子，好一会儿压低声音迟疑地问道，“你，来月经了？” 闻欣闻言吓得手一抖，“啊？” 他脑子一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像是不能理解，他木呆呆地看着李承露，听到李承露语气急促地问他，“你以前没来过？” 闻欣下意识地摇摇头，脸突然一下子就红了，他羞耻地抓紧短裤的边缘，垂下脑袋看都不敢看李承露。 “……” 上课时间走廊和卫生间都安静下来，李承露轻叹了口气，“回宿舍等我，我给你请假。” 闻欣使劲点头，懵懵懂懂地就被李承露带出了卫生间。 他不敢在外面抓李承露的手，可这时候又觉得很茫然无措，只一声不吭地跟在李承露身后。 李承露回头瞥了一眼，闻欣正要从后门进教室。推开门之前，李承露抓住他浸满汗的右手，小声说，“没事，”他捏了捏闻欣微凉的手心，“回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