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啊，”闻欣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他顺着李承露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腿，一副呆愣愣的表情，“是，是刚刚跑步时候摔的，你在前面没有看到。” 李承露抬眼看他，嘴唇微微抿起。闻欣被他盯着看，有些别扭地把小腿往后挪，等李承露转过身之后，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偷偷瞥着放在李承露桌上的汽水，水雾附在透明的塑料瓶上，蜿蜒着落到桌上。 闻欣咽了口唾沫，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见李承露翻开课本，便也装模作样地低下头看摊开在桌面的书。 没一会儿，李承露突然起身离开座位，回来时手里捏了个小瓶子。 闻欣搞不清楚状况地抬眼看他，李承露便拧拧眉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要我帮你？” 说着把手里的医用碘伏往闻欣面前递了递。 “啊……”闻欣手忙脚乱地接过来，脸涨的通红，手心里出了许多汗，黏糊糊得让他不知所措。 李承露站在一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又从闻欣手里把沾了汗的小瓶子拿了回去。他坐回座位，半侧着身体微微弯腰，手里捏着湿巾轻轻擦了擦闻欣膝盖伤口的边缘。 闻欣僵着身体看李承露把擦过伤口的湿巾扔掉，又开始用棉签沾着碘伏擦那一小块破了皮的皮肤。 他看上去依旧像是没睡醒，眉头皱着，短短的睫毛遮在眼睑上方。白皙的手指捏着棉签，动作很轻，手背却依旧绷着明显的青筋。 闻欣紧张得甚至不敢乱动，那条靠近李承露的小腿肌肉都紧绷着。他把手撑在椅子上，苍白的手指蜷缩起来，李承露状似不经意地瞥一眼他的手，又收回视线。 “谢，谢谢。”闻欣小声说。 李承露把棉签扔掉，拧起的眉头松了松，他侧回身子，动作很自然地翻开书，没回话。 闻欣收回腿，他脸还红着，也不知道是被这闷热天气闷着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脑袋里钝钝的，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他捏捏校服短裤的边缘，把手心里出的汗抹在上面，然后忍不住靠近李承露，偏头小声又认真地叫他，“李承露。” 李承露斜过眼睛瞟他一眼，闻欣便有些拘谨地对他笑，“你人真好。” 李承露皮肤很白，黑发打着弧度柔软的卷，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尖锐得像一根格格不入的刺。 闻欣把他桌上从汽水瓶上流下的水珠擦干，偷偷看他时眼神落在李承露握住的那支一动不动的笔上。 他心想，自己更愿意把李承露比喻成同样尖利的冰棱。把顶端的棱角捉在手心，然后融化，变得钝钝的没有锋芒，滴滴答答混合着体温从手指缝隙里往下流。 那天李承露帮他处理了腿上的小伤，闻欣趁着他不注意，把那个被他握过的小药瓶偷偷拿走了。 这种神经质一般的恶劣行为，他害怕却总是克制不住，最后它和那支笔一起被闻欣藏进了储物柜里。 李承露话少，从不主动与人交流，闻欣有时候觉得他活得太过封闭，和闻欣相处的时候，也更像是闻欣一个人的独角戏。 一中每周有一天半的假期，周六上午自习，下午放这群封闭在学校一周的孩子回家休整，周日晚返校。由于回家实在麻烦，大多数的周末闻欣都留在学校。 周六中午放学前，闻欣小声问李承露周末什么打算，李承露抬眼看他，沉默地把擦过手的纸巾扔掉。 他心情不好。闻欣看他拧着眉头做了一上午的题，连前座的女同学鼓足勇气回头问他问题，李承露都连头也没抬一下。 那女生尴尬地扯着嘴角笑笑，闻欣装作没看见，忙不迭地垂下了脑袋。 放学后他跟在李承露身后出校门，校门外有人来接李承露，还是上次闻欣在宿舍里见到的漂亮女人。他们之间看起来并不热络，闻欣记得她说自己是李承露妈妈的朋友。 他没机会和李承露说一句话，李承露甚至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他有些失落地随着出校的学生一起往外走，在校外买了些日常用品，然后又在下午回了学校。 早上出门时有人把宿舍的窗关上了，屋里有一股沉闷的味道。闻欣把窗推开通风，狭小的宿舍内却依然又闷又热。 周六下午宿舍里几乎没有学生，闻欣确认了走廊和卫生间都没有人，才敢端着水盆去楼层的洗澡间。 因为上次被李承露看到了身体，闻欣洗澡时心一直高高悬着，害怕还会有人突然推门而入，所以草草冲了一遍水就飞快套上了衣服。 宿舍里除了他没有别人，闻欣晾完衣服后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坐在了李承露的床下。 李承露的桌面很整洁，所有东西都摆放得过分整齐，最角落的透明盒子里放了一架精致的钢琴模型，闻欣趴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却不敢碰一下。 他想象着李承露坐在这里的模样，李承露坐姿总是很端正，相比于同龄男孩因为好动总是汗津津的校服短袖，他整个人都干净清爽得像个异类。 闻欣喉结动了动，他突然莫名地有些燥热，只好把手心里出的汗蹭到校服短裤上。 柔软的布料蹭的人手心发痒，窗外蝉鸣声太扰人，吵闹着和热风一起涌进室内，晕乎乎的让人坐立不安。 闻欣夹紧腿，大腿上的肌肉微微绷紧，心底的渴望叫嚣着，让他羞耻得连脖颈都泛了红。 闻欣趴在李承露的书桌上，咬紧嘴唇难耐地慢慢在椅子上蹭动，两腿之间那个隐秘的地方被夹紧了不安地磨蹭，带来了酸涩又断续的快感。 他把头埋在胳膊里，呼出的热气都喷到温热的皮肤上，蒸得人头脑发晕，几乎喘不过气。因为快感来得迅猛，闻欣不由得绷紧了脚尖，等到那阵钻心一般的痒意随着高潮的来临慢慢退去，绷紧的身体才陡然松懈下来。 闻欣回过神之后便把滚烫的脸埋在胳膊里，自慰之后的羞耻感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他蹭了蹭额上的细汗，等到身上的那股酸软劲儿彻底缓过来，闻欣才慢吞吞直起腰来。 两腿间黏糊糊的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闻欣反应有些迟钝地微微分开腿，然后把手伸进了裤子里。沾着汗的手指绕过萎靡不振的小阴茎，摸到了两片又黏又热的软肉，湿乎乎的，有柔软稀疏的毛发覆在上面，滑腻得让人心痒。 闻欣咬咬唇，情欲上头时仿佛连头脑都不清醒，他把腿又分开一点，手指伸进两腿间轻轻抚摸着沾满体液的下体。闻欣半眯着眼，透过迷蒙的视线低头看自己畸形的性器，小阴唇因为之前的夹腿被蹭得通红，皱皱的翻开，露出里面的软肉。艳红的粉白的，晃得人眼花。 闻欣抚摸过很多次自己的身体，尽管唾弃于自己的欲求不满，但畸形身体带给他的快感引诱着他，让他不能迷途知返。 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时，闻欣还在绷着身体摸穴，摸得整个手掌都是滑腻腻的骚水。 他大脑比身体反应得更快，手掌还没来得及从穴上挪开，心脏就已经开始发了疯一样地狂跳。 回来的是李承露。 他推开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他位子上自慰的闻欣，李承露怔了怔，反应很快地把大开的宿舍门迅速关上了。 身体里的快感很快被浇灭，闻欣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让他遍体生寒。他涨红着脸快速抽出手，欲盖弥彰地把沾满晶亮淫水的手背到身后。 “……在做什么？”李承露盯着闻欣的发顶，喉结不由自主地狠狠动了动。 闻欣动作很笨拙地从他椅子上站起来，他不敢抬头面对李承露，连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比起上次在洗澡间被看光的惊恐，如今直面着站在他身前的李承露，闻欣更觉得羞愤欲死。 “在做什么？” 闻欣垂着脑袋，他紧张地看着地面，额角的汗要流进眼睛里。 李承露正朝他走过来，闻欣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李承露的椅子上。 李承露盯着他，低声问，“碰我东西了？” “没有……”闻欣惊惶地否认，他心里慌得要命，又羞耻得恨不得直接消失，偏偏李承露越靠越近，鞋尖几乎要挨到他的脚趾。 他不出声，闻欣也不敢有所动作，彼此沉默地在狭小空间里分享沉闷的空气。 李承露垂着头，眼色晦涩不明，他瞥了一眼闻欣按在椅子上的手，片刻后哑声道，“你的手。” 闻欣低头看自己的手，黏糊糊的体液被按到了椅面上，留下了肮脏又暧昧的痕迹。 他红了脸，身体羞窘得微微发抖。这时候李承露突然抬起手，闻欣惊慌之下缩了缩脖子，却看到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径自甩到了闻欣身上。 闻欣忙抬手捡起来，紧张地在手里捏来捏去。 “擦干净。”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闻欣脑子里像是放完了一场烟花，余烟散去还是头晕目眩。 他捏着纸巾，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低低说道，“你要，你要帮我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