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你是划过天空的流星】
那是一个夜晚，几簇火把明明灭灭燃着。偌大的屋子里昏暗且潮湿，若隐若现的铁锈味一直在鼻尖萦绕着。有几个看门的，但谁也不愿意往里头走，就坐在门围着个火堆，上面温着一壶酒，还有几块下酒用的肉，香气四溢。都是新来的小伙计买的。 几人吵吵嚷嚷的，吃吃喝喝。小伙计借着酒劲问那几位，“哥，我刚来，这训练营我还不太熟悉……以后就靠几位前辈照拂一二。” “好说，好说。” 几人聊着，越发放开了。有人似乎已经喝醉，大着舌头说些八卦。“哎，我跟你说啊，教官里有个叫王末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立刻有人接到“害，你就别提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谁不知道呢。” 小伙计有点好奇，不过有些事也确实先知道的好，不然很容易踩雷。于是问刚刚那人，“王教官怎么了？” 那人立刻神神秘秘的到，“他呀，是个断袖的，喜欢男人！所以说，我们平时，都离他远点好。” “啊？”小伙计吃惊，努力回想一下 王教官。他给人感觉很冷淡，好像对谁都提不起太大兴趣。 “而且啊，我还听说，他喜欢上的，还是个妓——” 小伙计更加吃惊的问“男人也有去当妓的？” “可不是……”那人还想说什么，忽然发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刚才还在胡言乱语的同僚都没了声。 “怎么回事？”他不禁转头私下看了看，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王末。 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 小伙计也垂头不敢言语。他看见王末的手攥成拳头，然后发出嘎巴一声，那声音极具威慑，他不由自主的发抖。 “你还有什么遗言？” 他听见王末冷冰冰的问他旁边的人，那人解释了几句什么，还没等说完就没了声，脚尖不知为何竟然离了地。 旁边几人看见这样要出人命纷纷上来劝阻，“他喝醉了，别跟他计较。”“你杀了他怎么和阁里交代？” 那人拼命地挣扎求饶。 “道歉，我就放过你。” 那人吓坏了，忙不迭的说着对不起。王末冷哼了一声，随手把人丢到了一边，“别再让我听见，下次我不会饶你。”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他对于王末来说是个禁忌般不能提及的存在。他生命终止的那一刻永远的停在了王末的心里。短暂的像是一颗坠落的流星。短暂而又绚烂。 夜深，王末独自一人靠在石阶上，身边堆了不少空空的酒坛。好似因为醉酒已经睡着了。 王末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取向。他们还小的时候，阁里会安排一些组队的任务。任务间隙，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起吵吵着去逛青楼，可他对那些漂亮小姐姐并没什么兴趣，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开始他们说他冷淡，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传的，说他是断袖，喜欢男人。毕竟也不算是谣言，他也没理，传的久了，原本不信的也信了。他们开始刻意跟他拉开距离，王末并没有什么所谓，都是做杀手的，早晚要独来独往。后来手上的人命多了，就开始怕被人记住，他还没有阁里金牌杀手那么大的本事敢随便抛头露脸。烟花之地很少再去了。 有一次任务，他路过一个城镇，听说那里的青楼里有南风馆，据说还有一位又瞎又哑的小倌，人长得漂亮活也好。他有点好奇，便去了。 王末被引进那间屋子。进屋的瞬间他愣了下，那或许不能称之为一间屋子，刻意装饰的充满了情欲，墙上略高的地方还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王末看见那个小倌坐在一张圆凳上，瘦小的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长衫。许是听见了王末的声音，他转了过来，闭着眼睛扯出一个微笑。 王末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了两下，仿佛活了过来。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他也是个孤儿，被捡到杀手阁。在训练营里，他痛苦的熬着，只为了活着。之后又为了生存又一次次夺走他人的生命。到现在，他虽然没死，可早就麻木的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这个小倌，也是这样，即使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也要活着。王末想安慰他，就样就好像安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王末轻轻捧起他的脸，覆上了他的唇。他似乎愣住了，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回应王末，动了两下又好像没了力气。王末看着眼前泛红的脸颊，把人抱了起来。他轻的好像没有重量。王末把他放到床上，吻着他，那衣带轻轻一扯就散开了。然后王末就看见了他本来应该白皙的身上，满是青紫和血痕。王末甚至能认出，那些痕迹是墙上的哪个东西弄出来的，用了多大的力道，有多疼。可他刚刚还乖巧的任自己抱着。 “你不疼么？”呵，好像问了句废话。王末想起自己小时候，受了伤多希望有一个能帮他上药，能安慰安慰他。王末摸出了随身带着的药水，给那名小倌抹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给人上药，小心翼翼的，怕弄疼了那已经伤痕累累的人。王末想，他摸上去，手感真好。但今天应该是做不了什么了，他伤成这样，那里一定也不会太好。想帮他在那处也上些药，刚刚摸上去，就感觉到了他的瑟缩。于是王末便把药送给了他。他红脸的样子可爱极了。 王末自认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他更不是正人君子。来到这种环境，怀里的人又惹人怜爱。他还是了产生里点欲望。想着钱都花了，便抱过了那名小倌，只是用手弄了弄。他真的不会发出声音，安静的被王末抱着，身体却诚实的颤抖。王末越发喜欢这个人，结束之后就抱着他，说了些这些年也没人能分享的事，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 王末离开的时候想那名小倌明天或者晚上一定还会被安排客人，就像阁里不会因为他受伤了就推掉任务一样。于是王末包下了他一周，这样他应该能好好休息了。 三天后，王末又去了，想看看他好点没。那天他格外的热情，王末不知道那是因为钱还是别的什么，问了一下，看见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就算为了钱又能怎么样，他活的已经这么难了。没有钱，谁又能活下去呢。 王末又把他抱上了床，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任由他挑逗着自己，看着他摸到自己的东西时候，又再次慌乱了起来。王末以为他会停下，没想到他只是顿了下，依然俯下身去，便急忙制止了。他那小巧的唇瓣，这么能放得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即使这样也要继续。王末心疼了起来，干脆把他压到身下，免得他再乱动。他依旧在撩拨着王末，王末被他撩拨的火起。索性先让他舒服一下，算作补偿了。那名小倌也许是从来没被客人这样碰过，反应很激烈，被王末轻易压下。他哭了起来，闭着眼睛，眼尾红红的，惹人疼。王末怕他没好全，只是让他用腿夹着。他腿间过于柔软，王末险些控制不住，看着他被自己弄得通红的腿间，有些自责。后来，王末帮他洗澡，还是不太懂他想表达什么，突然就抱着自己哭个不停，王末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安慰过谁。只能任他吻着，拍拍他的背。 王末觉得，他和他一样，麻木的浑浑噩噩的挣扎在黑暗里。更加弱小的他一定活的更加艰难。可他还是努力着，冲着自己微笑，像是拨开乌云的一抹阳光。王末看见他的时候，才真切的发现自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王末决定带他走，想把他带在身边，想保护他，想让他活的更轻松些，不要像自己一样。 于是他接了个任务。王末没有存钱的习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拿到了钱就去喝酒了。现在他想攒攒钱了。王末在任务里受了伤，险而又险的完成了，拿到了赏钱，就急忙去找他。 王末才知道他病了，而且青楼收了七天的钱，只让他歇了三天。王末更加坚定了带他走的想法。 他比之前又瘦了不少。王末才刚说了一句话，他就扑了过来。王末便将人抱紧了，放到床上，果然他又受伤了。王末心疼的不行，上药的时候，他就睡了过去，好像很久都没有睡好了，脸色很难看。王末一直陪着他。他醒来，就在王末怀里哭，哭着哭着就吻了上来。他泛红的脸颊，哭泣的样子，有些诱人。但王末不能做这么禽兽的事，他这个月一定过得很不好。王末想说点什么分散下注意力，既然要带他走，不如就问问他的名字。不过他们这样的孤儿，不会有名字的吧。他果然没有名字。王末便想帮他起了一个，“熠”光耀的意思。他好像很开心。王末还告诉了他，自己叫王末。他就在在手心里一遍遍划着。 王末把他赎出来的时候，忍不住想了很多。以后自己就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他想离开杀手阁。也许小熠会愿意跟他到处走走，他就可以像那些江湖上传闻的神仙眷侣一般；如果小熠不喜欢那就陪他找个地方定居下来，悠闲自在的也挺好。至于生计，他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孩了，总是有办法的。还有，小熠太瘦了，要让他吃的好好的，再买好看的衣服，他这么漂亮，穿上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