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迟隽，”少女不甚耐烦的神情，“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天边晚霞，目光深远。你勉强收回思绪，看向眼前少女的脸庞，她脸色不忿，“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半天了，一句话都不搭理我！”

    语气加重，该是气急了。

    你始终保持着平静，十足的目中无人。对于少女的不满，你满不在乎，“薛小姐，时候不早了。”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薛铃珊皱起秀眉，赌气似的跺了跺脚，“干嘛呀，你怎么老是这样，本小姐又没招惹你厌烦，这么不耐，我告诉程叔叔你信不信！”

    娇俏可人的少女不满地瞪着你，数落你分明是受程叔叔的指示，态度还这么差，她要告状。

    你不甚在意她要告诉谁，任何人都行，你只是数着时间，思念你的母亲。不过分离半日，想得要命。

    薛铃珊的把戏，幼稚得懒得搭理。

    无非是向你炫耀她如今的生活环境比起你这种被收养的外来人，她比你显得高贵——她惯爱炫耀，这次也不例外。欣赏你的神情变化是她为数不多的喜好。

    往常你倒是没太多心思，任由她自言自语，你便时不时附和一两句，小姑娘很容易满足。

    自从被程家收养后，性格本就内敛的你变得更为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除开不难看出往后俊美雏形的稚嫩脸庞，你确实也做到了程先生对你的期望。

    “你要告状便去吧。”你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便先走了。”

    薛铃珊今日穿了件黑白格纹类的洋装，缀面网纱上的暗色宝石随着裙摆的动荡不禁闪烁了下。

    “你为什么总敷衍我啊？”薛铃珊不解，“好说好歹我们也曾在一个孤儿院里！”

    你始终微笑，和煦如春风，“万伯，送客。”

    薛铃珊自以为是，认为与你知根知底，你懒得同她点破，只将冷漠的态度贯彻到底。

    她与你同龄，明年成年，穿上这富贵人家才买得起的洋装，看着要年长许多岁数。

    听闻你的话语，她先是一怔，再是便踩着细高跟气呼呼地往外走去，拉开雕花铁门，停顿些许，不满地回望你一眼，才舍得离开视线，“不用劳烦万伯，本小姐有脚，自己会走！”

    万伯在你的身旁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忙去了。

    程先生近些时日繁忙，很少归家。

    南方温暖，栀子盛开的季节，你在家中的花坛里折下一朵栀子花，万伯心痛，却也没说你什么，只能默默地修剪其余的植被，当作没看见。

    母亲喜欢栀子花的香，你决定带着花香去见他。

    你数着阶梯，一步一步踏上，进屋内，地形庞大而繁杂，最开始的那几年，你时常迷路，现在倒是轻车熟路许多。母亲喜欢待在阁楼，你让家中的仆人沏上一壶上等的茶，你品不出滋味，母亲却爱，你便跟着爱。

    仆人的动作干净利落，将茶具搁置到托盘。

    你轻声道谢，从容接过。

    这是母亲最爱的一套茶具。

    易碎、奢华、价值不菲。

    路过书房，空荡荡，没有他人的影子。

    走进阁楼，满屋子的香味儿，欲盖弥彰。浅淡色彩的窗帘被微风拂过，将栀子插进新换过的花瓶里。

    床榻上的母亲正在闭眼休憩。你终于舍得将视线缓慢移过去，看着对方敞开的领口，微微起伏的胸口，你姿态虔诚地俯下身，笼罩住母亲瘦弱的身躯，双手顺着松垮的领口滑进去，捏住微凸的乳，轻轻揉弄。

    年轻美丽的一张脸，啄吻落到对方的身上，母亲的美梦被扰，睁开惺忪的眸子，陷入你眼中的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