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绑架
宗政律全程一言不发,他本来就话少,倒也不算异常。 流光和宗政律的未婚妻表面上相谈甚欢,直到被光脑的陌生号码来电打断。 “挂了。”宗政律开口,却晚了一步。 流光已经接通了视频通话,光脑弹出的光屏上是一张和流光一样年轻帅气的脸。 “你怎么把我拉黑了?”那边开口问道。 宗政律没见过这个人却听过他的声音,这是那个在厕所隔间里和流光比大小的Alpha。 流光大方地扫了眼宗政律,用叉子拨弄盘子里的食物,道:“可能光脑出问题了,吃完饭我就去买个新的。”说完,他又在对方接话前继续说道:“你把地址直接发来吧,我在和家人吃饭。” 对面立刻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说了句“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晚点见”便挂了。 流光为了稳固自己在宗政律未婚妻面前的人设,用带点小得意的表情说:“我朋友弄到了还在预售的游戏设备,今晚我去他那玩通宵。” “通宵对身体不好,还是要睡一下的。” “嗯嗯,我尽量。嫂子,我吃饱了,下次再聊。”流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留下一句“嫂子阿律哥哥拜拜”便离开座位跑了出去。 直到真相的宗政律顿时坐不住了,说了句“我去送他”也跟着起身,不料却被未婚妻按住了手。他听见未婚妻说:“流光已经成年了,过度管束只会让他更叛逆。” 宗政律一怔,随后又坐了回去。他和未婚妻用完餐后又去看了电影,全程都心不在焉的。 影院里很暗,大屏幕上的光映照在观影者的脸上,忽明忽暗。宗政律的手被未婚妻拉着,对方暗示性地用手指挑逗着他的掌心,轻声问:“阿律,今晚可以去你家吗?” 宗政律的光脑是腕表式样的。它从电影开始没多久便一直在震动,震动频率与正常来电时完全不同,是独属于监测流光用的。 耳边未婚妻的话和影院音响发出的声音通通模糊不清,唯有下午流光对那个和他比大小的Alpha说的“想看我屁眼里含着大号跳蛋再塞个扩肛器敞着合不拢的口子操你吗?”不断在宗政律的脑海里重播。 “阿律?”未婚妻伏在宗政律的耳边叫道。 宗政律猛地回神,“抱歉,我在想公司最近有什么纰漏。”他将戴着光脑的手覆在未婚妻的手上,“我的光脑一直在震,我……” “快去看看吧,别真出什么大事了。”未婚妻善解人意地说,“我会让家里的司机来接我,你不用担心。” 宗政律再次道歉后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他未婚妻脸上温文尔雅的表情在他走后消失不见,她打开自己的光脑,输入一长串号码后发送了一条文字信息,内容是[宗政律到现在都没睡我,他和他弟弟之间有问题,你劝我爸给我换个对象,再晚了月份对不上我就得把你的孩子引产了。] 很快,对面回复了,只有简短的[收到]二字,气得她狠狠捏着光脑,不甘心地删除了两人的联系信息,电影也不看了,直接起身离开让家里司机来接。 宗政律上车后第一时间打开了流光光脑的摄像头,并在摄像头画面一片漆黑时打开了夜视功能。他只能看到一面墙,光屏上的画面完全禁止不动,周围有水流的声音和一些窸窣作响的声音,很难判断它被主人摘下来后放在了哪里。 宗政律根据对流光光脑的定位一路飙车,没想到最终目的地不是酒店而是路边的排水口。他给流光定制的光脑被丢进了城市的排水口。 宗政律一时间怔在当场,心中却奇异的没有半点愤怒,而是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未体验过,整个人就像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 溢彩刚回宗政家便被哥哥关怀备至的陪伴打动,一心不愿哥哥失望的他硬是忍住了各种可能是常人眼中坏毛病的习惯。在偷偷自残发泄被哥哥发现后更是小心翼翼压制自己恋痛的渴望,直到看见宗政律亲吻未婚妻以及宗政律被未婚妻隐晦的性暗示,才情绪爆发,回宗政家后第一次出去约炮。 可惜并没有约成。 溢彩没有注射香水之后的记忆,流光也没有。 约流光的Alpha自称方浩,并非流光感兴趣的类型,换做平时他是不会约的,他的性癖是宗政律那样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可他发现方浩就是那晚给溢彩香水的Alpha。 作为溢彩身体现在的使用者,流光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清溢彩的死因。他本不想打草惊蛇,却不料对方主动搭讪,说觉得他眼熟。 流光适当的表现出对方浩的陌生,却并不拒绝方浩的接近,释放愿意约炮的信号。 那晚溢彩喝了很多,方浩大概觉得他不是断片了就是记忆模糊,在他表现出对自己的陌生后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方浩给流光的地址是家位置偏僻的宾馆,他解释说怕被熟人看见才选这样的地方。他还给流光发了个附近停车场的地址,说自己在车上等流光,想先和流光在车上玩点刺激的。 流光上车后方浩递给了流光四瓶水让他喝光,这是失禁玩法常见的前置准备。 “你没往里头下药吧?”流光接过水堆在腿上,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没有。”方浩否定,“我能下什么药?春药?” 流光观察着方浩的微表情,确信水里被下药了。会像香水里那样是毒药吗?溢彩作为杀手肯定和他一样接受过耐药性训练,可他们的耐药性一般都是针对致昏致幻致精神恍惚类的药物,对致死的毒药一样毫无办法。 “也可以是毒药啊,万一你不想被我操想毒死我杀人灭口呢。”流光哈哈大笑,仿佛被方浩的反问逗乐了。 “那我不如直接放你鸽子好吧。”方浩一副无语的表情,他拿过流光腿上的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小口又塞进流光手里,“看,我帮你试毒了,不喝多是怕你喝的量不够。你不放心也可以不喝,我们去现买。” 流光并不能排除方浩事先吃过解药。他不知道自己在里的具体定位,也就无法寄希望于主角光环。他将方浩递来的水重新旋好盖子,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我之前喝了很多饮料,膀胱已经装不下了。出来前我本来打算去放尿的,后来想想不如憋着晚点玩失禁。” 方浩盯着流光,虽然他的表情没什么异常,但流光注意到他眼神里的警惕,他开始怀疑流光了。 “那要不我们先玩野外露出?晚点再回宾馆给你操?正好晚点人少更不容易遇见熟人。”方浩提议。 “行啊,你想去哪玩?”流光靠着车门,手肘抵着车窗撑住半边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方浩。 方浩说了个偏远郊区的地名,那是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到了晚上连路过的车辆都很少,符合方浩怕被熟人发现的人设。 “好啊。”流光边同意边打了个哈欠,“那我先睡一觉,你到地方再叫我。” 方浩见状,点头同意,并在流光合眼后掏出块叠好的毛巾猛地倾身捂住流光的口鼻。 看似放松却始终注意方浩动向的流光在感觉到迎面袭来的身影后立刻屏息,他压抑住身体几近本能的反抗,只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想看看方浩究竟打算做些什么。 方浩对流光说出一种药名,那是一种使人精神恍惚的迷药,流光听见方浩说:“我说过要玩点刺激的,水里下的也是这种药。” 流光对这种药有耐药性,不过他依旧选择了屏息。他在听到方浩的话后放弃了挣扎,甚至伸手隔着衣服有气无力地揪了揪方浩的乳头,算是急色的撩拨。他心里数秒计算着普通人吸入后的反应,然后彻底瘫软下来。 方浩在流光瘫下后没有立刻撤掉毛巾,反而压着流光捂了足足五分钟才松手。他坐正之前取下了流光脖子上的戒式光脑,然后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并在路过一出排水口时放慢车速,将流光的光脑丢了进去。 他昨天失手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儿,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他本来是想毒死流光再伪装成自杀的假象,结果流光心脏停跳后光脑便自动弹出拨号中的光屏,吓得他直接跑了。 昨天是他第一次尝试杀人,他大概太紧张了,他本来给流光准备了致死量的毒药,可流光依旧活着,这说明他拿错了药,拿成了导致心脏骤停却不致死的药。 这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他迷晕了流光,他会把流光带去他的小木屋,在流光清醒的状态下肢解流光,这样就不存在用错药的情况了。流光说自己恋痛,那么他肢解流光时流光会勃起吗? 方浩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在昨天之前他并不认识流光,流光只是他随机找的下手目标。昨天的流光看起来很乖,实际上却很野。今天的流光直接卸下了装乖的伪装,他差点没认出来。两次准备下手都遇见同一个人,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