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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困兽(2)(暴力预警

    梦里的世界是黑色的。

    空旷的黑暗,寂静一片。

    小季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身边流水的声音。他轻轻地迈出一步,就带出一阵哗啦声。

    这大概是一条黑色的深潭。

    潭水里涌动着不知名的怪物,他们在水里翻滚,露出尖利的爪牙。他们的声音起起伏伏,像是扭曲的语言,只有一个名字清晰无比,他们在喊江临。

    突然,潭水之下,有湿漉漉的爪牙一下子伸出来,抓住了小季的手,把他拽了进去。

    他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跌进了潭水里。

    他从水潭里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房间,正好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他是江临。小季当然知道他是江临,这个每夜都来骚扰他的可恶幽魂。他见过他很多次了。可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一张脸,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鼻子。

    他怔怔地看着他。

    此刻那张脸正痛苦地扭曲着。苍白的额头上,有一条好长的血痕。

    他被束缚在刑架上。

    那是两根很矮的单薄铁架组成的简易束具,两根不等高的架子构成一个斜坡,人被绑在上面,上半身只能像狗,或者说,牲畜一样趴着,下巴抵着铁栏杆,腰塌地极低,全身最高的地方只有臀部。

    他已经被吊在上面一天了。

    刑架下是一滩还没有干的鲜血,以及散落的四五个空的针管。

    研究所正是一团乱麻的时候,这里才发生了震惊整个研究所的Omega出逃事件。

    逃跑的两个Omega一男一女,他们敢逃跑这件事就足够震惊了,让人更震惊的是,他们居然还是情侣。

    这简直算得上骇人听闻的丑闻。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帝国皇帝,所长立刻封闭了研究所,并且下令彻查。

    正是因为这个,作为最后见到他们的人,江临一早就被绑在了这里。

    不过是一早上,为了逼问,已经给他打了四五针魔香了,现在他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浑身都微微抽搐着。

    程含正拿着鞭子冷冷地站在他身前。

    江临被关了一早上,该用的手段都用过了,也没有盘问出什么。事实上,江临本来不知道多少。

    固然逃走的鲶鱼胡子与他认识,他还带着程允和那个男人一起吃过饭。可也不是每天能见。那天男人来,也不过是通知江临罢了。

    审问早该结束了。

    程翰继续把他绑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泄愤而已。

    鲶鱼胡子和他的爱人能一起远逃,江临自然很为他们高兴。这个地狱一样的研究所,终于不会再束缚他们了。

    但与他相对的,程翰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

    他站在江临身前,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他在看着刑架上的江临。

    江临此时自身难保,他身后是一个一直运作的炮机,机械的声音嘶哑难听,就像强迫着废旧多时的齿轮在转动。

    炮机上的假阳具已经超出正常人的粗度了,更像是刑具,出入的时候,甚至有时候可以带出鲜红的肠肉来。肠子被拉出来是什么感觉?很难说。能感受到自己皮肉的就像弹性不好的橡皮一样拉直又叠起,疼痛已经感受不太到了,最可怕的应该是恐惧,内脏被拉出的恐惧。

    即使已经在这步光景了,江临的心情依旧不错,在得知男人和他的爱人总算跑掉的消息之后。

    他的爱人马上要成年了,江临还一度担心过他们要怎么办。但现在看来,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程翰不开心,他就很开心。即使接下来他大概会被折磨得很惨。

    炮机顶得很深,有种要被戳到胃部的感觉。江临哑哑地呻吟了一声,没想到立刻被程翰捕捉到了。

    “怎么?爽到了么?”程翰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小骚货。”

    他轻蔑地拍拍他的脸,“既然你也爽了,是不是也该服务下你的主人?”

    程翰拉开裤子上的拉链,露出那早已狰狞的巨物。他按着江临的头试图让他吞进去,但可惜刑架的位置太高了,江临只能够到他的肚脐眼。

    程翰面无表情地用力,把江临的头往下压,可是铁架子就这么高,再用力也只能让江临的喉咙粗暴地被被按在铁栏杆上,脖子颤抖地弯折,几乎要达到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他根本就不可能够到程翰的阳具。

    栏杆压迫着呼吸,江临逐渐喘不过气来,喉咙深处发出痛苦至极的咯咯声。

    程翰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抬起膝盖,狠狠地击中江临的下巴,按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的踢,“你、就、低不下、你这、高贵的头颅。”

    等他终于放开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膝盖上沾了一片突兀的红色。是江临的血。

    从他的嘴角和鼻子里流出来。满脸都是。

    江临无力地搁在铁栏杆上,不住地喘气。血红糊满了他的眼帘,他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直到程翰从角落拎来一桶水,当着他的头倒了下去。

    他闷闷地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残血。

    程翰是一个有着很恶劣的嗜好的Alpha。他很难真正快乐,但鲜血,痛苦,蜷缩在墙角发抖的奴隶,蹂躏一个人,把他踩着脚下的感觉,却能让他暂时感受到愉悦。

    “知道这件事儿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么?你们这些愚蠢的、短视的Omega。”程翰阴测测地说,似乎在问江临,但又似乎不过是自言自语,“我好不容易才向老头子讨来的机会,你们可真是给我面子。”

    “是了,是了,才疏学浅,不堪重用,连一群Omega都管不住,”程翰对着空气大张开手臂,他似乎在和江临对话,又似乎只是在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我都能猜到老头子会怎么说,哈。”

    “Beta生的野种,呵呵,那又怎样,”程翰冷笑着,“真可惜,老头子也只有我一个Alpha儿子了。我们高贵的正夫人,血统纯正的Omega,肚子里可只生了一个Omega呢。”

    “那个蠢女人,呵呵呵呵,你不知道,她生下允允的时候,有多疯呢,”程翰嘲讽道,“弄得全家都以为她真的生了一个Alpha,甚至老头子都信以为真。呵,结果呢?”

    “她还真以为那老头宠爱她么。允允就算不是Alpha,也是正妻的孩子呢,不也一句话就被送进研究所了么?”程翰状似惋惜地咋舌,“真可怜,就这样的脑子,还总想着弄死我呢。如果不是顾及她父兄,恐怕老头子早就另娶了。”

    这些秘辛江临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他早听西莫说过程翰是程老太爷的私生子,据说是Beta怀上的儿子。

    程老爷当然不能娶一个Beta,但Beta确实又生下了他唯一的Alpha子女。据说在程翰很小的时候,那个可怜的Beta就被杀害了,程老爷新娶了一个Omega来做他的“生母”。

    那个Omega正是程允的母亲。

    程翰自己倒是越说越生气,江临甚至还没从刚刚的暴力击打中缓过劲来,紧接着就是肚腹间骤然的闷痛,就像被铁锤狠狠击打了一下一样。

    十分粗暴的殴打。江临自己就已经眼前一黑,可怜的铁架更是承受不住,朝一旁倒去。

    可怜它依旧没有散架,更可怜被绑在上面的江临。他跟着铁架一起摔倒,还被迫维持着撅着屁股的可笑姿势。

    赤身裸体,就像一头没有尊严的畜生。

    真难看啊。江临自嘲地想。

    江临的模样显然如果过往的每一次一样,狠狠地取悦了程翰,让他因为今早的意外而变得糟糕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

    甚至当他想起来,眼前这个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低贱性奴,就是他不听话的弟弟,心心念念的哥哥的时候,快感犹胜。

    要知道,小时候的程允,还会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脸,怯怯叫他哥哥。

    那时候他一心只恨不得叫这备受宠爱的小家伙去死,没想到,还没轮到他动手,允允就已经被宣告会是一个Omega。

    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笑出声来。

    想起那个女人的嘴脸,和那个自从有了程允,就在没正眼看过他的父亲眼中的失望,难以想象,那竟然是他少年时期,少有的,真正能让他感到高兴这种情绪的事情了。

    现在想来,让他唯一遗憾的是,他竟然把程允送来了研究所。

    研究所里允允变得太多了,他不再是那个白白软软的会叫他哥哥的小Omega,反倒变成了一块儿硬骨头,甚至,他都不认自己的哥哥了。

    在他的哥哥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如今被他踩在脚下的狗。

    程翰踩在江临头上,压着他的脑袋,极具羞辱性质地研磨。

    不过是一个下贱玩意儿,他想,哪点值得了?

    程翰这样想着,于是屈尊降贵地蹲下,问地上的奴隶,“允允知道你早就被我操熟了吗?他知道你就只是个,Alpha床上的,婊子吗?睡过你的男人恐怕都数不清了吧?”

    他抬起江临的下巴,拇指缓缓抚摸着他沾了血的唇瓣,硬生生挤了他嘴里,玩弄着他的舌头,“这张嘴,吃过多少人的阴茎了?”

    江临被迫仰起头,因为魔香的效力,他的眼睛时不时就会因为陷入幻觉而涣散开来。感受到嘴里的异物,他下意识地合嘴去咬。

    “唉哟?还会咬人呢,”程翰哈哈一笑,他掐着江临的脸颊强迫他松开口,把那只伤手举在半空查看。

    之间上面是一圈极深的牙印,如果不是因为江临现在神智不清,恐怕再深一点,都能咬出血。

    程翰看着那牙印,反而笑了出来,“还咬人呢!你是小狗吗,阿临?”

    耳边传来靴子啪嗒,啪嗒的声音,由于满地都是水,这声音格外明显。高帮的靴子停在江临眼前。防水的表面上沾着水珠,还带着隐隐的淡粉色。

    程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掐住江临的脖子,把他粗暴的扯过来,铁架在拖行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就像要散架一样。

    程翰悠哉悠哉地帮江临擦了擦脸,带着笑意问他:“你知道,你的那位朋友,后来怎么样了么?”

    江临在剧痛中浮浮沉沉,吃力地侧耳听。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边抽搐一般地颤抖着,一面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侧耳去听。

    事实上,他一边拼尽全力去捕捉有关他们的哪怕是只言片语,一面又深深的恐惧着。

    鲶鱼胡子,和他的爱人,他们逃出去了,他们一定已经逃出去了,是吗?

    他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

    然而程翰打破了他可怜的幻想。

    “你以为他们能逃出去吗?哈哈哈哈,”程翰温柔地帮他梳理被血凝住的发丝,“没有,他们没逃出去多远,就被重新抓到了。”

    “你怎么这么惊讶?抓一两个不听话的小奴隶还是很容易的。”

    “真可笑,哈哈,你难道以为这里的人真能跑的掉?别做梦了,”程翰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呓语,“真可惜,研究所的人本来可以两个人一起带回来的。但是在他们赶到前,他就先抹了他小情人的脖子。”

    “血流了一地呢,真惨。”

    “那个贱婊子,他是你的朋友吧,他现在被吊在大厅里呢。要不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