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干架【试探取向 斩断暧昧】

    厨房几乎是闲置的，没有刀具之类的用来破坏门锁。阳台是落地玻璃窗，锁死了无法打开，即使大喊大叫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

    陈宇瘫在沙发上，拿起酒瓶查看酒精浓度，一瓶伏特加吸引了他的目光，心想如果制造一枚简易炸弹在公寓引爆，是否能引起隔壁邻居的注意。

    正想着，门开了。陈宇猛地回头，见韩战黑着脸往客厅走来。他欲言又止，握紧了拳头，怒气被进来的男人点燃了。

    韩战瞟了眼桌上的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酒瓶、弹在烟灰缸外的烟灰，他出乎意料地“呵”了声。

    陈宇向他伸出手：“手机卡。”

    韩战坐到他身边，翘起腿盯着他。

    走近后，陈宇才发现韩战的眼角和嘴角有细小的伤口，目光移到手，关节处通红。

    韩战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手展示拳头上的伤口，把手机卡的事抛之脑后，问：“以为我会监禁你？”

    陈宇移开目光：“没、没有……”

    韩战看破不说破，把手机卡丢到桌上，“我怕你又搞一出失踪，到时我只能报警了。”

    陈宇急忙捏起卡片装进手机，信号一接通，各种提示、短信、未接来电接二连三地跳出来，他以为是他哥，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苏瑞。

    “他……他怎么知道我号码的？”陈宇疑惑地问。

    韩战拿起酒瓶，直接对嘴灌了几口，“我刚从警察局回来，苏瑞还在里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战见他一脸惊慌的样子，问：“你是担心苏瑞还是我？”

    “我……”陈宇一时语塞，“我、我不想再因为我出什么意外……“

    韩战点上烟，“昨天下午四点，我从学校离开。苏瑞突然横在我面前，他一口咬定我知道你的下落，我说不知道，他死缠不放，还他妈想揍我。我是无所谓，只是怕在学校门口影响不好，便和他换了个地方谈话。他脾气浮躁先动手，”说到这韩战笑得轻蔑，“打就打，老子直接把他送进警局，手把手教他该怎么做人。”

    “那……”陈宇没料到苏瑞会这么做，“他现在还被扣押在警察局吗？”

    “没错，“韩战吞云吐雾，指了指陈宇手里的手机，“号码是我告诉他。”

    陈宇愣在一边，猜不透韩战的用意，又想翻阅苏瑞发来的消息，但当着韩战的面不敢点开。

    “陈宇，”韩战语重心长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待陈宇应声后，他继续说，“你以为你很潇洒地一走了之，事情就结束了？”说着韩战隔着裤子抓住了他的阴茎，“这里长大了，心还是那么点大？上学时遇到不会做的题就空着，现在遇到处理不了的事就躲着？”

    “我，我没有……我没有躲，事情因我而起，我离开还不行吗？”

    “行吗？”韩战像自问自答，又像问陈宇，“行你还去潘多拉？怎么，想重新找个主？行你还他妈拽着手机不放！惦记着苏瑞到底发了什么？！！”

    韩战的怒气节节攀升。陈宇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韩战的眼睛，他低头不敢看他。阴茎被握得越来越紧，疼得他夹住了腿。

    韩战哼了声，松开手，说道：“我不会再干预你和苏瑞的事。但你记住，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我从不吃回头草，包括你。”

    “老师……”陈宇知道事情原委后心底泛出一丝内疚——老师不会监禁自己，更不会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我不喜欢苏瑞……”

    韩战淡淡扫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不喜欢你还这么在乎他？”

    “不是的！”陈宇不自觉地从沙发上滑落，跪在韩战脚边，双手抓住了韩战的腿，“老师……你知道像我这样的性格，很难交到朋友。苏瑞可以说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可我不知道他有恋足癖，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本以为只是一个小意外，却没想到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我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但又不想和他发生关系……我除了老师真的接受不了其他男人……”

    韩战：“如果，不是从恋爱角度，而是从SM的关系出发，你能接受他的性别吗？”

    “我、我没听懂……”陈宇难得在调教外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

    韩战抬起他脸，“你也知道，平常你那张脸有多高傲，说起陈老师，想必你的同事都会联想起四个字——目中无人。或许苏瑞很享受你的“目中无人”，他不但想和你恋爱，还想让你拿起鞭子，做我对你做的那些事。”

    陈宇听得震住了，当初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还是苏瑞在车里自慰时。韩战的心思真是缜密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你想对他做那样的事吗？”

    “我不是Switch。”

    “你只需回答想还是不想。”

    “不想。”

    此刻，韩战没有表露的那份心情才放晴了，他话锋一转，问：“如果苏瑞是女人呢？”

    “女人？”陈宇眉头微皱。

    韩战点头，“你没和女人做过还是很好奇吧，自慰时会想某个符合自己癖好的异性吗？”

    陈宇脸发烫，耳朵泛红，“我、我说了您别生气……”

    “不会，说吧。”

    陈宇谨慎地瞟了眼韩战，支支吾吾说道：“偶尔几次……就偶尔！脑补过……胸大的女生……”

    韩战双手比划着，问：“有多大？这么大？还是这么大？”

    “差不多D罩杯那种……”

    韩战啧啧几声，终于捋清了陈宇的思路。这样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真正的威胁不是苏瑞，而是陈宇模糊不清的取向。他内心感慨道：seven没白跟他这么多年，眼光自有独到之处。

    不过，取向这问题，不是一时半会急得了的。韩战拍拍他肩，说：“一起洗个澡，然后我带你去见苏瑞。”

    “……”陈宇还是跪着不动，琢磨着韩战的话。

    “当着我面，彻底拒绝他，不留一点希望。”

    “明白了。”

    陈宇默默站起来，因为动作缓慢被韩战推了下，力道不轻不重，韩战冲他坏笑。陈宇咬了下唇，虽然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笑容，但心里倒是迎来了久违的风平浪静。

    抖M在身体上确实比sub放得开，因为他们喜欢这样。而sub不同，他们虽然也会乖乖执行主人的命令，但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因为主人喜欢。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韩战在心里默默对比着seven和陈宇，seven和他是赤裸裸的sm关系，陈宇更偏向ds，那苏瑞呢？有恋足癖的他，多少也带着某种奴性。

    韩战思考这些没有任何意图，只是出于无聊。今天陈宇开车，他坐副驾驶。几次他试着搭话，陈宇都回答得很敷衍，估计小宇同学正在犯愁该怎么面对苏瑞。

    比起看光陈宇的身体，韩战更早看透了他的心。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倍感焦虑的陈宇。自己点的火自己灭，而在灭火前必须承担的这份焦虑也罢、烦闷也罢，正是对陈宇的精神折磨。

    两人刚踏进警局，就看见苏瑞一只手被铐在椅背上，左脸颊有一块淤青，整个人蹲在地上。

    目光相遇那刻，苏瑞大叫一声“宇哥”，震耳欲聋。

    一边的民警立刻向苏瑞呵斥道：“禁止大声喧哗！”

    苏瑞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冲陈宇笑道：“宇哥！你终于出现了！”可目光瞟到陈宇身后的韩战时，苏瑞的脸又黑了，“你怎么也来了？”

    韩战没理会苏瑞，而是委婉地向苏瑞展示咋俩不是一个等级的——他向民警点了点头，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烟，笑着递给他：“赵警官麻烦你了，让你亲自处理这种小打小闹，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赵煦恺推开烟，礼貌地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日常。韩哥不会电影看多了吧，以为我们警察天天和变态杀手斗智斗勇。”

    两人寒暄几句后，韩战轻蔑地瞟了眼苏瑞，说：“赵警官现在就可以放了你，也可以把你拘留个把月。要是我心情不好，甚至可以送你进去白吃白住几年。就看你的表现了。”

    这句话最后一个“你”字，言下之意也包括陈宇。

    陈宇的反应比苏瑞快一步，他望了眼赵煦恺，“麻烦请回避下”的话还没说出口，赵煦恺已通过一个眼神心领神会，他打开苏瑞的手铐说：“其实，我更希望你们私下解决，好好商量，别再动手了。”

    韩战见苏瑞还蹲着，便一手搭在陈宇肩上略带炫耀地向“情敌”招手，“苏老师，赵警官大发慈悲放了你，还不走？”

    苏瑞气呼呼地跟上，硬挤到两人中间，挑衅地甩开韩战搭在陈宇肩上的胳膊。韩战无所谓，退到陈宇另一边，侧目看着两人。

    被韩战这么盯着，陈宇心慌，他咳嗽一声，对两人说：“前面有家餐厅，去……要不去那聊聊？”

    韩战默认退出两人谈话，只做旁观。

    苏瑞立刻说道：“好啊！宇哥想吃什么？”说着看了眼韩战，“不会吧，他也去？韩副校可不会来这种小破店，所以韩副校还是请回吧。”

    韩战的目光落在陈宇脸上，陈宇无奈地看向苏瑞，“是我请韩副校一起来的，他、他不是还把我的新号码告诉了你吗？也是他找到我的……还带我来见你。”

    苏瑞细品了陈宇的话，品了半天，突然对韩战说了声“对不起”，韩战是哭笑不得。

    韩战喜欢包间，三人坐定后，随便点了几个菜。

    苏瑞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地说起来：“韩副校，我误会你了！你看我这木鱼脑袋……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其实我和宇哥是那种关系，我知道宇哥是你最优秀的学生……你肯定不放心把他交给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他负责的！”

    陈宇傻傻愣住了，想缝住苏瑞那张越描越黑的嘴。

    韩战安静地吃菜，不吭声，盛了一碗汤推到陈宇手边。

    苏瑞左顾右盼，又说：“韩副校，我是真心喜欢宇哥的！真的！！你一定也看出来了，不然怎么还把宇哥的联系方式给我，还带他来见我。您这把年纪还能不歧视同性感情，还成全我和宇哥，真不愧是韩副校啊！”

    韩战瞥了苏瑞一眼，轻声问陈宇：“我很老吗？”

    “不老。”陈宇脱口而出。

    “啊！”苏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您不老！这年龄和长相没关系，韩副校看着就像三十……不！二十多的小伙子！”

    陈宇为难地揪着头发，皱起眉头对苏瑞说：“你别瞎说。”

    苏瑞乖顺的点头，“是是是，我瞎说，那我闭嘴了。”刚说完闭嘴，苏瑞急忙抓起陈宇的手，说：“宇哥！你以后不准无缘无故闹失踪了！我急坏了！我……我差点就报警了。我和小雪闹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陈宇深吸口气，抽出手，“我说过不止一次了，我和你不可能。至于你和小雪，我之前承若过会陪你一起向她道歉。”

    苏瑞眨巴眨巴眼睛，“宇哥……宇哥！连韩副校都成全我俩了，你还说什么不可能！那天在车里，你、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我看出来了……”

    听到这，韩战放下筷子，发话了：“车里？除了那张错位的照片还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同时开口，陈宇说“没有”，苏瑞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