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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狩猎

    第二十八章     狩猎

    林中传来一阵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陆青薇用工兵铲的锯条一侧正在锯着一棵树,经过一些天的观察,这个地方还算不错,行尸少,有水源,峰顶平地上可以开垦小片土地进行耕种,不过要注意水土流失的问题,避免发生泥石流,因此现在营地便组织大家伐木,搭建起围墙和拒马,在这里建立一个堡垒,暂时定居在这个地方。

    旁边两个男人用链条锯在伐木,另外有人采蘑菇,巡视警戒。

    几个人随意地闲聊着:

    “松洲,你有练过剑道吗?我看你带了日本刀,那个叫做太刀是吗?似乎是很正宗的日本刀。”庄云枫充满兴趣地问。

    “这个严格来讲叫做‘打刀’,打刀与太刀的区别简单来说,打刀稍短一些,刀身平直一些,适合步战,太刀更长更弯,适合骑兵作战。”

    “原来如此,那么你腰间的那把短刀叫做肋差吗?”

    这时旁边一个男人突然插口道:“肋差?那不是日本武士道切腹用的吗?”

    裴松洲很认真地解释道:“其实不是的,肋差的主要功能是近身格斗,比如在狭窄的空间,不方便使用打刀,就用肋差,也有专用肋差的剑道流派,日本有一部电影‘黄昏清兵卫’,里面就讲了这个。”

    庄云枫咯咯笑道:“松洲,你是不是很喜欢日本文化?”

    裴松洲略一思忖,说道:“我大概谈不到是否喜欢日本文化,我母亲就是日本人,所以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这两把刀就是她从日本带来给我,是家传的刀。”

    陆青薇:令堂有先见之明啊,两把日本刀,末世派了大用场。

    庄云枫手上微微一顿,小心地问道:“那么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裴松洲摇了摇头:“不知道,灾变前她回日本了,本来我九月也要去那边度假,不过突然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庄云枫轻轻地说:“我想她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避难,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另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问道:“那么你有没有日本名字?”

    裴松洲一点头:“有的,叫做松岛秀介,母亲家族姓松岛。”

    “这名字挺好听啊。”

    庄云枫面上的表情愈发温和,说道:“我是在日本留学的,所以看到日本人,就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日本的很多东西我都很喜欢,比如说茶道、花道,还有俳句。”

    裴松洲一笑:“松尾芭蕉的俳句非常优美。”

    “嘿,那个谁,日本娃娃,别跟我翻白眼,大家不都是这么叫你的吗?你喜欢日本的什么?”中年男人对着陆青薇很粗豪地说。

    陆青薇:“日本料理,螃蟹和鲷鱼,越贵越好。”对,就是这么俗。

    而且这是谁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绰号?虽然自己的相貌确实稚嫩了一些,然而也不想给人家叫成这样,陆青薇实在受够了两个位面的自己这副卡哇伊风格的外表,她想要留给别人的印象是酷,不是可爱,可惜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找到紫黑色的口红。

    “哈哈哈小妹妹很现实啊!其实我也觉得和日本人在一起比较好,毕竟都是亚洲人嘛,和白人就觉得远了一些,黑人更不要提了,非洲大草原出来的,看着就觉得很怪。”

    “是啊是啊,我从前在广州打工,那里简直要给黑人占领了,满街都是黑乎乎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陆青薇说了一句:“黑人有一个优势,就是肌肉爆发力强,这种时候大概容易活命。”

    庄云枫微微蹙眉:“如果是冷兵器时代,肌肉爆发力确实是个优势,不过组织能力也是很重要的。”

    从广州回来的男人脸上登时有一点愤然:“冷兵器时代更要依靠组织能力,不是光有力气就行的,就老黑那一帮,能搞出什么来?真是奇怪了,连黑人都成了你们喜爱的对象了。”

    庄云枫很耐心地解释:“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是就事论事。”

    “行了,你可别说了,现在有些女孩子就是很不自重,非要找外国男友,找白人也就罢了,黑人她们也要,结果传回来艾滋,到处扩散巴拉巴拉,我觉得就中国女人这样子崇洋媚外,就算现在没有僵尸病毒,将来艾滋病毒也要搞垮中国。”

    陆青薇:“艾滋病扩散不是很多都是男同性恋吗?”

    这一回轮到庄云枫愤然:“不该这么说,同性恋本来就是被歧视的一个群体,怎么还能这样污名化她们呢?我在日本也是举过彩虹旗的,LGBT需要的是人们的共情与理解,而不是一味指责,将她们当做社会问题的替罪羊……”

    广州归来男听到这里一脸好笑:“我说小庄,你可要留神啊,现在的女孩子天天骂‘直男癌’,把基佬捧上了天,要说如今有些也搞笑,专门写两个男人搞基,一帮女孩子追着看,兴奋的哦……”

    庄云枫板着脸纠正:“那叫‘耽美文学’。”

    “你说耽美就耽美吧,不过我作为直男要和你说,不要整天贬直男捧基佬,基佬就是真善美的化身?基佬就可纯洁无辜了?难道你将来要和基佬结婚?你知道那会发生什么吗?”

    庄云枫的脸有些红了:“我不是要当同妻,另外男同性恋隐瞒性取向与女性结婚,也是社会的压力造成的,是异性恋霸权,我不是因为看才喜欢男同,我现实中认识他们,并不比直男差。”

    广归男哈哈直笑:“不愧是留学回来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真的遇上事情的时候会怎么样。”

    庄云枫气红了脸,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忽然跑来一个人:“有野猪了,谢老师发现了野猪的踪迹,说凑一下人手打野猪呢。”

    陆青薇:总算是来了,终于有人转换一下话题,否则那两个人越说越僵,自己真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不过因为不擅交际,难以掌握场上节奏,裴松洲也有点单纯,所以这个“野猪消息”终于给解了围。

    这一天追踪了一个下午,并没有发现野猪,第二天早上,一个精干的狩猎分队准备出发,成员有陈昊朗、黄明言、谢品源、裴松洲,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殷文茜本来也要加入的,不过给陈昊朗留在了营地:“这里需要有人防守。”

    转过头去,黄明言悄悄地和陈昊朗说:“这可太正确了,千万别让她一起去,许多女的都听她的,别给她加威望值了,而且我也再不想听到她说什么‘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之类的屁话,好像就她最聪明,别人都很蠢一样。”

    陈昊朗看了看他,很公正坦荡地说:“营地确实需要有人守卫,她当留守总管还是可以的。”

    裴松洲紧握打刀,跟在谢品源身后,在后面则是陈昊朗和黄明言,一行人谨慎地搜索着地面的痕迹,野猪的脚印很好辨认,偶蹄,有一点类似鹿的足印,这一头的蹄印比较大,踩在地上很深,可见是一头成年野猪。

    裴松洲正走着,忽然听到队尾有人说:“嘿,你这个小子怎么跟出来了?为什么不留在营地里?我们是去打猎,不是出来玩儿的,野猪很危险,到时候没空照顾你!”

    裴松洲飞快扭头一看,叹了一口气,又是小龙,这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明智一点?虽然只是相处两周时间,然而他发现这个孩子的自制能力很成问题,再不好好训练,后面要有严重的后果。

    “我要打猎,我是勇士,我是男子汉!”

    裴松洲一掐额角,要命哦,长到十几岁只怕是愚连队,社会秩序的破坏者。

    这时谢品源转头对着后面说:“安静些,不要惊跑了野猪。”野猪的警觉性虽然比鹿稍差一点,不过仍然是难以潜近猎捕的。

    队尾的赵传庆拎着小龙教训道:“听到了吗?乱叫就逮不到野猪,吃不到猪肉。”

    周小龙听说野猪会给声音惊跑,很快安静了下来,轻手轻脚跟着大人们往前走,谢品源循着草丛间的足迹一路追踪,忽然之间树枝一动,一个男性僵尸扑了出来,谢品源猝不及防,一下子就给它扑倒在地,谢品源一下子撑起胳膊,肘部抵住行尸的下颏,不让它咬到自己,口中叫道:“快帮忙!”

    裴松洲嗖地拔出打刀,长刀用力向前刺去,刀尖准确地扎入行尸的太阳穴,刀身继续送入,僵尸很快如同关掉主控电脑的机床一般,停止了运转。

    谢品源用力将僵尸的身体推到一边,几个人都围上来问道:“品源,你没事吧?”

    谢品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上:“还好没给它咬到,谢谢你松洲。”

    “不必客气。”

    裴松洲很仔细地将刀尖上的行尸血迹擦干净,毕竟一会儿还要狩猎野猪,谢品源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往前走,又有僵尸摸上来了啊,这两天又要进行一下清理工作了,否则实在是不安全,不过即使时常清理,这些家伙的上山是不定期的,往往刚刚清理完就又出现新的僵尸,如同蟑螂永远打不绝一般,让人心生厌烦。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几个人立刻紧张起来:“有行尸?”

    谢品源:“嘘!可能是野猪。”

    几个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拨开前方的枝叶,只见一头披着棕黑色长毛的健壮野猪正躺在树荫下歇息,獠牙从它的嘴角支了出来,坚硬而锐利,只看一眼便令人肾上腺素飙高。

    “我来!”陈昊朗端着枪走了上来,他半跪在那里,努力瞄准,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一道血花从野猪的背部崩溅出来,下一秒只听那野猪“嗷”地一声狂叫,从地面一跃而起,朝着人群的方向便冲了过来。

    虽然事先经过演练,然而这时候大家仍然手忙脚乱,第一反应就是赶快闪开,谢品源说了一句:“包围圈不能破!”站在侧边挥舞着铁锹便朝着野猪的头部砍去。

    野猪挨了这一下,转身就往回跑,黄明言在旁边挥舞着钢管,重重砸在野猪背上,野猪受到这样的攻击,又转向另一个方向,赵传庆用削尖了的木棍在它肚子上猛扎一下,陈昊朗这时候不方便开枪,便用枪托砸,野猪左冲右突,却冲不出这个圈子去,不由得愈发暴躁起来,这时裴松洲两腿叉开,稳稳地站在地上,高举起长刀,朝着它的颈部狠狠向下一劈,野猪狂叫一声,半个头拖在了地上。

    棍棒铁锹重重地落在野猪的那庞大的身躯上,只听林地间一片“噗噗砰砰”的沉闷声响,仿佛钝器在击打沙袋,裴松洲也连连砍在野猪受伤的颈部,很快野猪便彻底不动了,也真的是凶悍啊,一直到几乎身首分离,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黄明言抹了一把脸:“难怪人称‘一猪二熊三老虎’,好在是没成群,否则就不是我们猎它,是它们抓我们了。”

    小龙这时候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一下子跳到野猪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在上面又蹦又叫:“打到了野猪,我打到了野猪!”

    陈昊朗吆喝了一句:“小子,快下来吧,要把野猪拖回去,赶快烧水汤猪毛开膛卸肉。”

    谢品源从腰间取下绳索,过来绑猪脚,另一个男人在帮她的忙,然而小龙在野猪那硕大的身体上仍然叫闹不休,这只野猪生长了很久,大概有三百多斤重,此刻倒在那里,简直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裴松洲觉得如果小龙手里挥舞一支长矛,脸上再涂抹一些油彩,就是非洲旅游了。

    黄明言一把将小龙从野猪身上拽了下来:“你给我下来吧,总折腾什么?传庆,你看好他,别让他再乱闹。”

    赵传庆拎着小龙的领子,将他拴在自己身边。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树丛中一声嘶吼,两只行尸迅捷地闯了出来,一把就将赵传庆和小龙扑倒在地,赵传庆失声惊叫,行尸已经一口咬在了他的颈部,小龙则是给赵传庆压在身下,在赵传庆挣扎的时候,他找了个空子钻了出来,却给后面的行尸一把抓住脚踝,拖倒在地上,张口就咬在他的脚踝上,只听“咯嘣”一声响,小龙的这只脚就不能再走路了。

    变故发生得太快,裴松洲挥舞打刀刚要上去救人,只见枝叶大片摇晃,从树丛后面陆续钻出十几只行尸,陈昊朗对着行尸连连开枪,口中喊道:“快走!”

    黄明言问:“猪呢?”

    “不要了!”

    谢品源问道:“传庆和小龙呢?”他们正在撕心裂肺地号叫。

    “没办法了,他们回去也是死。”

    黄明言看着那样一堆肉山,实在不甘心,狠了狠心从腰间拔出匕首,在那猪头断裂处就割了起来,黄明言是个军迷,他那把瑞士军刀是正品,割肉飞快,没两下便割断了残余的一点点肉,然后抱着猪头向前飞跑起来。

    有几个行尸追了过来,都给人们打倒在地,谢品源将铁锹的尖端从一个行尸的头骨之中拔出来,转头对陈昊朗说:“不要再开枪了,只有这三个行尸,我们能应付的。”

    陈昊朗收回步枪,道:“我也这样想,没有子弹了。”

    黄明言抱着猪头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树上,这时周围重新安静下来,他便能够想一些事情了:“为什么那些行尸没有追过来,跟来的只有这小猫两三只?”

    裴松洲道:“大概是传庆和小龙掩护了我们。”

    幸存者都默然不语,片刻之后陈昊朗说:“好了,我们回去吧,这地方不能久待。”

    于是狩猎队便脚步沉重地往营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