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鸟15【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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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心?我吃过。豹子胆,我正打算尝尝呢。不止如此,我还吃过你这山里的鹿茸、虎鞭、狮眼,各种走兽的心肝……而且是活剖现取,美味无比!哈哈哈哈!”兰姑得意且疯狂地大笑。 这就是她潜入山中,却未被青岫君感应到的原因:活杀的走兽越多,吃到肚里去,与它们融为一体后就越能掩盖行踪。就像披盖于周身的兽皮,遮掩了外来者本身的气息。 在她遇到小豹人之时,已然吃了好些活物。可怜小豹人一无所知,还扬言要与兰姑“寻些快活”,谁知反遭杀身之祸。 青岫君知他与幼翼青梅竹马,难免对小灵鸟生出情愫。虽然他怕幼翼遭其玩弄,曾说过豹人皆不可信。但现下里眼见其被巫女杀身取胆,变作锅里烹煮着的一碗汤羹,着实觉得痛心。 小豹人,也理应是他竭尽所能庇护的山中生灵。而更有数以千、万计的生灵,直接或间接地死于兰姑之手…… “你找死!”青岫君大喝一声,运起灵力瞬移至兰姑身旁,一捏鹰爪,扼住了她的咽喉,“信不信本君,立马以二指了断了你!” 没想到兰姑毫无惧色,反而张狂道:“好啊。你了断了我,你的‘爱子’幼翼,恐怕再也见不了光明。” 兰姑对幼翼之事如此清楚,这还是多年前、青岫君的那句“不妨告诉你”埋下的祸。 也怪野豹子多嘴。那日她吃饱了,坐在山林里把玩香囊、哼唱歌谣之时,恰好被野豹子撞见。 小豹人随口叹了一句:“唉,你们这些痴男怨女,爱来爱去,尽添些麻烦事出来。好比我们的山神,偏偏恋上我竹马的爹爹。人家是天上的灵鸟,一心只想高飞,而他呢,囚禁了人家长翼许多年不说,还害得小幼翼成天喊打喊杀、寻死觅活,叫我也跟着提心吊胆……” 这一叹,便叫兰姑长了个心眼。 遭山神抛弃之痛,多年来她始终耿耿于怀,“爱妻长翼”和“爱子幼翼”之名,她不知咬牙切齿地咒念了多少遍。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青岫郎啊青岫郎,没想到你也是个自作多情的可怜人罢了!当日你颐指气使,到头来,不过是与我一样,一个彻头彻尾被愚弄的大傻蛋而已! 兰姑又喜又悲,当即决定,暂留着小豹人的命,看后头是否有机会接近幼翼。 因为凭她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青岫君正面抗衡。可若是借助幼翼之力,便有可能做到……不如先走一步瞧一步,看是否能遇见契机。 果然,一切向着兰姑希冀的方向变化了。恰逢灵目解封,小幼翼跑到了浑溪水边洗目,恰恰中了兰姑早先下于溪水中、用以对付走兽的蛊毒。 兰姑知道幼翼一直想杀青岫君,便找了个机会,让幼翼见到巫族特制的寒针,想顺势他送件武器。见他果真意气用事,将针夺走,兰姑心中暗暗高兴。 青岫君到底是爱子心切。于是一切顺理成章,按兰姑的计划,进行到了这步田地…… 听到兰姑以幼翼失明为威胁,青岫君不由自主松了指尖:“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只要能让本君的爱子复明,你想要本君如何做?本君可以考虑。” “是么?”终于轮到兰姑颐指气使了,她要将几十年来积攒于心的仇怨,一次报复个畅快,“那你把手松开再说……” 她轻蔑地瞥了瞥掐在脖间的手指,轻轻曲指一拍,便将青岫君的手腕弹开了。 青岫君则像个被施了定身法的木头,拿兰姑无可奈何。 “哎呀,你掐得我脖颈好酸……要不,你先帮我揉揉?”她转着脖颈,仿照清纯少女的样子,眨眨眼,期待地望着青岫君。 青岫君恨不得淬她一句“令人作呕”,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撸了一把她肩头,很快便嫌脏一般缩回手。 兰姑假娇嗔道:“瞧你,连怎么哄人高兴都忘了?当年你来我族中盗宝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啊……” 她幽怨地瞟了一眼青岫君,又假装不与他一般计较,欣喜地伸手到木桌上,拎起那个香囊:“来,我特地为你带的礼,快别上。” 青岫君站着不动,任由兰姑把香囊挂到他腰上。 “猜猜里头是什么好东西?”兰姑狐媚一笑,踮起脚,趴到青岫君的耳边道,“这里头呀,全是我对你的思念……这些年来,我每每想你之时,便会拿指甲,在当年你与我一道躺过的床边刻字。指甲在木头里抠断一截,我便将它们收起来。一截,一截,又一截……装满了我对你的爱意呢,啊哈哈哈哈!” 疯了,兰姑真是疯了。青岫君一想到别在自己腰间的,是一香囊肮脏不堪的断指甲,兴许还沾着污血,他的喉间隐隐犯呕,恨不得立即将“香囊”揪下来,扔到眼不见为净的天边茅坑里去。 他催促道:“挂已挂了,你还想怎样?赶快为幼翼解咒,否则本君一刻也不留你贱命!” “急什么嘛……”兰姑看透了青岫君的心思,连扎透心脉这种事都不怪罪,可见幼翼当真是青岫君的心肝儿,她有十足的把握,只要蛊毒未解,青岫君便任由自己驱使,“我要是这么容易就帮他复了明,你更不会留我,那才是把自个儿往阴曹地府里推呢。” 青岫君怒极恼极,却只能无奈地攥紧拳心。 兰姑接着提出的要求,更加让他反胃:“要不这样吧,你膝行到锅边,拿口凑到沸水里去,叼出豹胆来,咬在嘴里再跪行回来。你口叼豹胆,诚心诚意向我忏悔,伺候我用膳完毕,我就原谅你当年行径……怎么样?当年我为你跪地七天七夜,你都未曾怜惜我一眼。今日我只要你向我下跪片刻,已顾念了旧情。” “你做梦!”青岫君瞪大青瞳,瞳中闪出苍色焰光,似是地狱孽火,要把这贱人给烧灭,“本君一辈子顶天立地,绝不可能跪任何人,何况是尔等龌龊凡人!你不是想要得到本君垂青么?好,我格外开恩,予你两种选择:第一,你念咒解了幼翼目中之蛊,本君放长幼两翼高飞,从此无人与你争夺本君,本君自然归属于你,这亦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第二么……阳关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那本君就成全你,令你即刻就死无葬身之地!当然,在你死前,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逼你解蛊。孰优孰劣,何取何舍,你自己选!” 兰姑叫青岫君的气势镇住了。她知道青岫君此话当真,自己若再得寸进尺,极可能落到鱼死网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下场。 她咽了口唾沫道:“好,那不用跪了。我自然是选前者……”她忽然换了柔顺语气,换作小鸟依人的姿态,一勾青岫君的臂膀:“夫君,那以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吧?” 青岫君暗舒一口气,凉声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你既知道,比翼爹儿素来与我不睦,那还赶快解咒,让我送他俩离开?瞎眼的鸟儿是飞不上天的,难道你要让他们继续留在山里,与你争宠?” 青岫君耐着性子,忍着千万个不愿意,口是心非。为了幼翼,一切都值得。 可兰姑也不是傻瓜,她知道青岫君这是权宜之计,一旦幼翼获明,他会立即动手杀了自己。不过,她有法子,让青岫君彻底对自己服帖。 “那好,”兰姑从怀中取出一个乌栖木小方匣,此为巫族秘宝——锁灵匣。 她摧动咒字,黑匣便浮在空中,自主地打开了一点点缝隙。自那缝隙间望去,里头像是另有一方天地,好似是个漆黑的深渊,根本望不到匣底的边际。 “夫君你将所剩的灵力,全数存进这方匣子里来,由我保管。待哪天我确信你与我同心了,我再还你。如此,夫君便暂时成了与我一样的凡人。你我夫妻百年好合,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鸟啊人的,它们想飞去哪儿,便随它们去。你说,好不好呀?”兰姑抬起目来,看青岫君的反应。 一望无底的深渊匣,正等着吸尽青岫君的灵力。 明知是陷阱,明知一步踏出便不可回头,永没有懊悔的余地……但青岫君还是义无反顾地照做,为了幼翼。 “……育有一子,名曰‘幼翼’。娇儿虽尚在腹中,但我爱之怜之,誓要守护他一世……”呵呵,没想到为了当初这句誓言,真的要付出一世了。 神仙与天地同寿,而凡人则只得窥见日月的一瞬光辉。自甘为凡,则等于削减了永世的阳寿。但青岫君不悔,为了幼翼。 他毅然决然地将夺灵针抽出来,举臂挽起衣袖,瞅准了手筋里连心的经脉,在兰姑的猖狂痴笑中,狠狠地扎入! 苍青的绿光,好似生命树上流淌的汁液,汇成一道腾空的弯弧,从针口处蓬勃涌出,被吸进匣中深不见底的永夜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姑得意洋洋地大笑着,那一刻她错觉自己已然拥有了天地。脚下踩着的整片青山大地,都以她为尊,以她为至高无上的中心…… “吼——嗷呜!”突然,从洞壁的两块巨石后头,跳出来两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它们张着尖锐嗜血的爪牙,将一心吸收着灵力、心无旁骛的巫女扑倒在地,拼了命地撕扯,啃咬,用尖牙将她的涂了胭脂的脸肉撕成一条一条,咬碎了咽下肚去,还不解恨! 杀子之恨,何止是不共戴天?即使是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小豹人的父母依旧觉得不解恨。 它们甚至丢弃了人形,以最原初的豹子身形,将惨叫中的兰姑摁在地上,发了疯一般地撕咬! 不要小看豹子的耐心,平常它们不是巫女的对手。但他们躲在洞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煮食,忍受着巨大的钻心只恨,等的就是这复仇的时机! 青岫君见情势有变,立即收手止住了灵泄,转而输送了微小的一丁点,运给奄奄一息的兰姑。 他脚踩着兰姑的脖颈高吼:“贱人!快给幼翼解咒!否则,本君一直这样吊续着你的狗命,让你活生生忍受被百兽啃咬的痛楚,叫你连死都死不成,不——得——好——死——!”最后他每说一个字,便加重了踩踏的脚力。 “啊啊啊啊!让我死,准我利落地死吧!啊啊啊啊——”兰姑绝望地哀嚎着。 在被豹牙咬断脚筋的那一刻,她断续喊出了解蛊的咒语,使得远在山洞中的幼翼,又复见了光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