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星空(剧情章;一些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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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的路上,埃蒙德分神检查了一下刚刚获得的自由编码——每个感染了自由病毒、并成功转变为情报特工的帝国AI都会得到一个自由编码,这个编码会成为后期追踪情报来源的依据。当调出自己的自由编码时,埃蒙德忍不住睁大了双眼,连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他认识这串编码,这是一串……曾经救过他的命的编码。 上帝。埃蒙德想。所以,他会进入这一具AI的身体……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这就是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使命?成为一个……潜伏在帝国的AI特工? 上帝一定是和他在开玩笑。 “怎么了?”察觉到埃蒙德放慢了的脚步,卡尔文回过头来。 “噢,没什么。”埃蒙德说,“我只是在想……”他耸了耸肩,为了避免被看出端倪而强迫自己把目光对上卡尔文的眼睛,“呃——刚才那个表情,你是在吃醋吗,小冰果?” “什么?” “嗯,让我想想——你半夜在床上醒来,然后发现我不见了,你想起来这座城堡里除你以外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士,所以你立刻感到紧张,你开始胡思乱想,‘噢天哪,那家伙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于是你没法让自己继续呆在床上了,你几乎立刻冲出了门,然后开始判断我到底在哪里。你气恼这颗星球上的定位系统太不精确,因为它只能让你知道我还在这座城堡里。但你的直觉很准确,我想你可能没花多少时间就锁定了位置。你敲了门,但是门没有立刻被打开,你的感觉更糟了。‘难道我想的竟然是真的?这个家伙到底在背着我做什么?’你的胡思乱想再一次升级了。玛蒂尔达女士为你开了门,你忍不住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感谢上帝,她穿得得体极了,连头发也一丝不乱。当然,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然后你看到了我,黑头发白皮肤方块脸,标准私人助理的形象设定,像个正在紧急排险的能源矿工那样蹲在坏掉的壁炉边上。玛蒂尔达向你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但你仍然觉得很不高兴。你的脑袋里仍然有一大堆问题,比如‘为什么她会这么晚还没有睡觉?’‘为什么壁炉偏偏会在这种时候坏掉?’‘为什么他答应过来帮忙呢?’……” “为什么?”卡尔文走近了一步,低头看着埃蒙德的眼睛。 “哦,我想,第一,联邦人民的作息规律并不像帝国军队那样规律,夜猫子的数量多得难以想象;第二,嗯,其实那个壁炉并没有坏掉,虽然它发出的声音的确有点儿大了;第三,我只是想要……为一个人类做点事情。”在这三件事上,埃蒙德自认没有撒谎,“不过我们还是回到最初的话题吧——我猜对了吗,你在吃醋,小冰果?” 卡尔文没有说话,但那双烟紫色的眼眸已经泄露了他的秘密。埃蒙德把自己的形象换回成自己的,然后抱住了卡尔文的腰:“来吧,告诉我,我会很高兴的。” 卡尔文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把埃蒙德按到了墙上,然后堵住了他的唇。 危机就这么过去了,轻松得出乎意料。埃蒙德原以为卡尔文在原谅他之前一定会先干烂他的屁股,但他只是在亲吻结束后对他说:“再遇到这种情况,把我叫醒,知道吗。” “好的。”埃蒙德一边答应着,一边凑过唇去又吻了一下卡尔文的嘴唇。或许是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抱有了过分的期待,埃蒙德觉得有点儿意犹未尽。“卡尔文,既然我们包下了整个城堡以及它周围的部分,我觉得我们不一定非要回到那个房间里……你觉得呢?” 于是这一晚的后半夜,他们躺上了一张架在玫瑰花田上的吊床。 “我以为这座吊床设计的初衷是为了让旅客能够躺在上面观赏玫瑰花。”卡尔文说。这颗人造行星没有卫星,所以到了夜晚就会很暗,不使用人工照明基本伸手不见五指,更别提欣赏地面的景色。此刻两人躺在吊床上,就像躺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没错,不过我想你能够闻到它们?”埃蒙德说。 “嗯。那你呢,为什么想来这里?”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哦不,其实并不只是说法,这是有真实数据支撑的——说来玫瑰星球度过假的联邦军官,在回到任上的时候精神力都会有所提升?” “……你以为我是以什么为理由申请来这里休假的,度蜜月吗?” “噢。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确实,尽管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但你没法在申请书上这么写。”埃蒙德把脑袋往卡尔文肩膀上靠了靠,“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吗?为什么来这里度假能够提升精神力?” “有一种说法是,贴近于原始自然的慢节奏生活有助于精神力的提升。”卡尔文说,“这座星球很符合这种描述。” “或许你是对的。”埃蒙德说,“不过有人告诉我,他觉得那是因为从这两座行星的地面向上看的时候,夜空里的星星看起来特别亮。” “这算什么理由?”卡尔文皱眉。这座行星上基本没什么光污染,也没有人造卫星的光线干扰,大气层完全是裸露在外的,加上其所处的星系位置,能够看到漫天繁星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知道。”埃蒙德说,“但是每次躺在这个地方看星星,都会感觉很好。” “……你来过这里?多少次?” “七八次?我也不太确定。”埃蒙德朝着卡尔文的方向转了转身体,“嘿,小冰果,告诉我,你想过死亡吗?” “为什么这么问?”卡尔文再次皱起眉。他本能地对这种联邦气息浓郁感到抗拒。 “因为我们是军人。”埃蒙德说,“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 “如果某些人不动辄炸掉跃迁点的话,我想至少对于我和我的军队来说,在太空战争中面临死亡危机的概率并不大。”卡尔文回答,“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所能做的就是为帝国献出生命。”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埃蒙德环抱住卡尔文。“我害怕有一天你会……消失在一团星际尘埃里,而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和卡尔文展开恋爱以后,他几乎每天都在思考该怎样让他避免34年后的那个结局。虽然34年的时间看起来很长,但他本能地预感到这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能够想到的最简单的改变历史的方法是在卡尔文自爆旗舰前将他打昏,然后拖进医疗舱送给联邦——那绝对能够保全他的性命以及后半生体面的生活,虽然小冰果一定会因此既愤怒又伤心。 至于更加温和的方法,就只能是让他自己转变想法了。这完全不是埃蒙德的领域,他所擅长的是和人类躺下做爱,而不是坐着谈天。但是……总得试一试。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愁善感?”卡尔文有点惊讶,但他还是抱住了埃蒙德,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我想着不能被称为多愁善感。”埃蒙德说,“它只是……缺乏意义。” 当然,无论卡尔文究竟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无法阻止帝国的覆灭。所以死亡和牺牲到底有什么意义?埃蒙德没有办法理解。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卡尔文第三次皱起眉。 “好吧。”埃蒙德知道自己最好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发表了一段经典的联邦式言论,“我只是想说,你看,我们现在躺在这里,头顶是无边无际的星空。几十万年前的古地球原始人如果愿意在草地上躺下来,他们看到的景象或许也是一样的。那时候的他们或许已经有了基础的语言,但只能表达具象的概念,比如太阳、食物和水。但部落、联邦、帝国……这些概念的出现是很久很久以后才有的事。如果天气不太冷,或许原始人们也会像我们一样,和自己喜欢的对象依偎在一起仰望星空,并因此体会到某种名为幸福的感觉。我想这足以证明,人类的幸福和所谓国家、民族之类的概念没有本质关系。” “但你仍然为联邦而战。”卡尔文不客气地说,“在对自己所在的阵营抱有信念这一点上,我想我们并没有差别。” “不。”埃蒙德毫不犹豫地反驳,“我们反抗帝国,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不愿意接受帝国的统治。这不一样。联邦并不统治我们,它只是教会每个人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且给他们提供帮助。这颗被种满了玫瑰的星球的存在就是证明,不是吗?” “不只是种满玫瑰的星球,你们还拥有遍地赌场的星球和全员家里蹲的星球,甚至我知道有那么一颗星球,那上面的人类从不和同一个人做两次爱,因为他们从不和认识的人做爱。” “其实这也不是最夸张的。好吧,我想我们还得花上很多时间来了解彼此。”埃蒙德知道自己真的应该打住了,“嘿,你讨厌我和你说这些吗?” “不会。”这个回答听起来有一点生硬,但很快,卡尔文的语气变得柔和下来,“你可以对我说所有你想说的话。” “噢,这太贴心了。”埃蒙德忍不住吻了他,“其实我知道你大概不太喜欢我说这些。” “我不会不喜欢你说任何话。”卡尔文抱住他,“既然爱你,我就会爱你的全部。” “这说不通。没人能做到这种事。”埃蒙德嘟哝了一下,又被卡尔文扣着后脑再次深吻下去。 “我可以。”卡尔文的回答简短却有力。 上帝。埃蒙德在心里惊叹。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为什么卡尔文对帝国的信仰会那么坚定了。这种绝对的信念是那么地不合情理,但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却又那样光彩夺目。他简直能用爱意照亮一整片星空。 “而且,至少有那么一部分……我觉得你说得对。” “什么?” “星空很漂亮。”卡尔文说,“和你一起看,会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