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老段容思之求学(必买,否则看不懂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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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学(1) 段承文第二天起来只觉得脑袋都要裂了,他揉了揉头,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抻的神经都在痛。昨日他喝了父亲几杯烈酒,难受极了,后面昏睡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只觉得浑身难受,喉咙都在冒火,压着声音唤了一声:“水。” 一个怯生生的小奴才捧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团着膝盖跪过来:“少主,您请用。” 段承文接了水猛喝了大半杯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盯着他寸步不离的那个蠢奴才不在屋里。 “容思呢?” 那小奴才明显更紧张了,“回少主,小容大人今日告了病假,医药局去看过了,说是高热。” “哦?这奴才倒是第一次告病假。让他多养几日,别上赶着过来烦我。” 那时候的段承文对容思这种一直在他耳边规劝的奴才,的确是没有一点喜爱和留念。巴不得他好几天不在才好。 没了容思叨叨的小少主的确是快活了几天。在主宅服侍的其他奴才除了容思之外并没有敢时时规劝他,这几日快活极了。晚上熬夜看杂书到深夜都没有哪个近侍奴才敢叨扰半句。 可过了几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虽然容思爱叨叨他,可服侍起来当真算是妥帖,其他奴才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有一天,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踹了踹下面一个奴才问道:“容思那奴才病好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滚回来?” 可没想到容思比他想的病的还要重,听医药局奴才说,光是高烧就有五天,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哎,年纪轻轻的身体竟然这么差。真是不好用…… 容思每一日都是疼醒的,后面撕裂的太严重了,伤口引起的高热几日才退了下去,可后面的伤让他睡不好吃不下,每日每日都像在受酷刑折磨一般。 除此之外,容思很怕……他怕极了三少想起来这件事会厌恶他到骨子里,也怕极了主母知道他上了三少的床会觉得他狐媚惑主从此再也不信任他了。 毕竟三少才不到十四岁。 主母身边的贴身婢女推开容思门的时候,容思只觉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几乎是滚下了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姑姑……我,我………”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认错,整个人已经因为恐惧缩成了一团。 那婢女叹了口气将他扶起来了,“小思,别怕。去躺着……傻孩子,主母没怪你。” 那孩子听到此话后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让那婢女都心软了。这么乖巧的孩子。 “小思,主母真的没怪你。咱们少主没喝过烈酒,第一次用难免………这次是咱们少主醉酒后失态了,主母知道不是你的错,并不怪你的。”那孩子肩膀还在轻轻颤抖,眼神里似乎还有恐惧。 “别怕,少主那日醉的太厉害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主母觉得此事不宜声张,少主年岁还小,若是声张出去对少主对你都不宜。主母已经吩咐下去,让所有知情的奴才闭嘴了。对少主也只说你是发高热了。你自己也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那孩子连忙点头,眼眶里全是热乎乎的蒸汽,似乎一眨眼泪水就要滚出来。“奴才明白,奴才谢主母体恤。” “好孩子,这次你好好养养。不着急去当差的…”那姑姑又给他盖了一层厚被子,怜惜道:“还有一句话,主母让我带给我你。” 容思忙跪正身子温顺的听训。 “主母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服侍伺候少主也一直很上心。只是你也要学着讨讨少主的欢心吧,主母说她帮不了你一辈子,保不了你一辈子。” 容思一愣,跪下叩首。眼睛一闭,眼泪再也憋不住滚落了下来。 ————分割线——— 段承文第一次觉得她永远高贵美丽的母亲显得有些苍老了,虽然她依旧是慈爱的笑着,但面容上浮现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憔悴。 “来,承文过来。”母亲和蔼的招了招手,“好孩子,别和妈妈置气了。”她想给他一个拥抱。 段承文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实在是不能像孩童一样赖在母亲怀里撒娇了。他走了过去,撩了下袍子,坐在了母亲下侧的椅子上。母亲向他招着的手有些尴尬的落空了。 “母亲,前段时间是儿子不懂事。以后再不敢和您置气了,儿子坐在这听训即可。”有了自己主见的小小少年,在母亲面前已经不好意思像孩童般撒娇了。尤其是他和母亲冷战了之后。 母亲脸色微变,但她隐藏的很好,什么都没说,只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手放下了。儿子长大了,再也不是能赖在她怀里撒娇,亲她脸庞的小家伙了。如今的承文已经是段家过明了的少主,她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小小的软软的他了。 很多事情,她已经无法决定,她已经无法插手了。 她笑了笑,美丽依旧:“过几个月你就要出去读书了。成蹊学院是传统的贵族学院,你父亲和舅舅都是毕业于此,如今你也要去读书了,母亲真是高兴。” 成蹊学院是东方实权派最推崇的老牌贵族学校,可以说这所学校只为了培育最顶尖的掌权人。东方几个掌权的皇室、联邦掌权几大世家的继承人都毕业于此,段家几代人都是在此学院读书的。 成蹊学院采用特色定制教育,由于服务的都是顶级实权派世家,每个入学的学生可以分配到8个伴读名额。也就是说八个伴读陪着真正的主子同时读书的模式,这种模式也是同样为了家族未来培育核心的人才。几乎每一个陪读奴才都可以成为家族金字塔尖上的人物。所以这次少主的伴读名额几乎让下面家族杀的血雨腥风。 主母抿了一口茶,口气有些软和:“承文,母亲想着这次也让容思陪你过去读书,你总说他蠢笨不讨喜,但他服侍你还算是上心的。这次伴读名额我想着分配一个给容思,让他在学校也能伺候你。” 没想到小小少年瞬间摇头:“我不要,您明知道我不喜欢他,平日里看着他就够烦了,在学校也不能清净一会儿吗?” 主母依旧笑着劝到:“他不在你身边,我总是不放心的。其他奴才比不上容思上心。你听母亲一次。” “我不!”小少年拒绝的很坚决,“父亲说了,这次名单让我决定的。我就是不要带他去学校,让他在别院伺候起居就行了,这么蠢的奴才带去学校平白给段家丢人的。” 母亲叹了口气,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好,那就随你,带他去服侍你也好。” 那时候小小的段承文并不懂,母亲眼里闪过的是浓浓的失望。 她是南莱长公主,二十二岁就远嫁来联邦帝国,成为两个庶子名义上的母亲。不易有孕的话,千辛万苦有了自己的儿子,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她明白,他们这种政治联姻并不会有太多感情。丈夫与她并不交心,婚后依旧源源不断的给段家添庶子庶女。虽然给了她掌管主宅后院的权利,却一次次用行动告诉她不要伸手到前朝。 这次给少主选伴读,她送去的名单全部被驳回,也就是说南莱陪嫁来的家生子一个也没有入选。她的丈夫并不信任她。并不想让任何有南莱背景的奴才成为未来段家继承人的左膀右臂。 容思是她唯一能留给儿子的。可是儿子并不喜欢这个奴才,随着儿子越来越大,等儿子能掌权了之后,她可能再也保不住容思。 那时候的段承文也不懂母亲眼神里闪过的是悲伤只需要他一个拥抱便能治愈。 可那时候的少年却吝啬给母亲一个拥抱。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那天,雪停后的天晴的异常美丽。他美丽的母亲笑着对他说:“好孩子,别和妈妈置气了。”伸出了她双手。 如果再有机会他一定会过去抱住母亲,不让母亲的双手落空。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 求学(2) 父亲的书房铺着极厚极软的羊毛毯子,小时候的段承文最喜欢在毯子上赤脚打滚儿。时光匆匆,段家主看着如今十几岁快和他一般高的儿子突然有种莫名的骄傲。 “爸,您今天一直这么看我干嘛?”小少年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长大了。竟然转眼就要出去读书了。父亲一下子有点不适应了。” 孩子长大了,就如同离巢的小鸟,无法挽留,只能助他高飞一程。这么想着段父也只是伸手揉了揉儿子头上松软的头发,递给他一个名单。 “这是青云台拟的伴读名册,你看看还有没有不满意的?向家的小奴才给你带着,冷家的你不要就把名字给去了,剩下几个你再看看。” 段承文拿过册子看了看,带去的伴读大多是一等家奴的嫡子。逢年过节多被带来主宅请安,这么一扫名字都是他熟悉的,他想了想也都是些他看着顺眼的奴才。 他指了指一个名字读了出来:“吴景墨?这名字眼生,是哪家的?” 他父亲笑了笑道:“这是周家的门生也是周琦的随奴。” 段承文不解的挑了挑眉:“随奴?”其他伴读都是一等家族嫡子,连庶子都不够格,这吴景墨竟然只是个随奴?这身份也太低了吧! 父亲笑着点了点头,“老师家族子嗣不旺,一共就两个儿子两个侄子,都生的是女儿。就只有周琦那一个宝贝孙子。只是那小奴才今年只有9岁,带出去的话太小了。老师从你爷爷那时候就在侧辅佐,又是我的启蒙老师,老师的儿子—周琦的叔叔也是你的启蒙老师。伴读怎么也要给周家一个名额。” 看着儿子点了点头,父亲欣慰了些许,儿子还是懂道理的:“咱们段家一贯是尊师的,周家的面子要给,不仅要给还要给够给足。” 见父亲口气认真,不是闲话家常,而是训释。段承文不敢再坐着立马起身站正:“是,儿子谨记父亲教导。”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着:“周家如今选不出人,我便做主让他们选个最优秀的门生上来先做你的伴读,以后等周琦年岁大了,让他来你身边。这个门生到时候自然也是能辅佐你,也能辅佐周琦。算是一举两得。” “父亲考虑的周到,都听父亲的。” “吴景墨虽然只是周家随奴,但并不是普通奴才,他爷爷开始就是老师身边的书童陪读。耳濡目染,也算是清流人家的孩子。父亲更是周家门下的大儒,吴景墨这小奴才本身考核也是过硬的,让他当你的陪读也算够格。” “儿子明白,都听父亲的安排。”比起慈爱的更关注于他起居的母亲,十几岁的少年本能的倾向于相信更加权威,更有资源的父亲。 “好孩子,雏鸟离巢终要自己展翅,以后,段家是你的,天下是你的。父亲只能助你飞一程。” ———分割线——— 成蹊学院所在竹岛距离联邦大陆有三小时飞行距离。成蹊学院的学生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实权继承人,教育体系全部为根据学生需求定制化。真正的学生只有个位数而已,剩下庞大的学生都是伴读及随奴。 来陪主子们读书的伴读也多是家族权贵子弟。主家体贴,这些家里千娇万宠的小公子们也都是让人伺候大的,自己自理能力都堪忧,如何服侍少主。于是便又分下去每个伴读可配四个随奴。 于是8个伴读,每人配上4个随奴,再加一群专职服侍少主起居的奴才,浩浩荡荡近百人把段家在竹岛的别苑挤得满满当当。 一路舟车劳顿,段承文早就兴致不高,容思忙着安排给主人揉腿揉肩,心疼极了。“少主,路上奴才已经和别苑管事联络了,已经备上了提升解乏的茶羹,您略微用些再去小憩片刻吧。” 段承文如今有些疲乏,懒得说话,看着地上跪着黑压压的一群奴才更是烦躁,“让他们都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在这碍眼。过些日子再来请安。” “是。”容思有些心疼,扶着主人准备去饭厅用餐。他的三少却突然开口:“宇峰,你留下,和我一起用些饭菜再下去歇息吧。” 向宇峰听令一笑:“是,奴才谢主子体恤。”他起身,跟着少主进了餐厅,就好像陪少主用餐是多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 其他伴读跪在地上等少主移驾后才敢起身退去。聪明人心里都明白了,这小向大人才是真的圣宠。这八年时光,要讨好的不仅是少主,更是要与圣宠极足小向大人搞好关系。 # 求学(3) 时钟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容思终于和主宅来的一群近侍奴才一道把少主的行李整理妥帖了。别苑不比主宅,很多少主用惯了的东西都是从主宅空运来。忙了半天,他这才觉得身子有些发乏了。为了今日的出行,他四点就起床准备了,忙到现在才刚得了一些空闲。 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 他看了看时间,估算着少主午歇马上就要起身,时间紧凑,只够匆匆去垫垫肚子。他赶到下奴餐厅的时候,其他伴读早就用完了午膳,别苑管事知道他还没用,单独给他留了一份拿蒸笼温着。菜色不如主宅丰富,但也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一个伴读对他笑了笑,殷勤的帮他把饭菜从暖炉里拿出来。“小容大人,您一路辛苦了。多用些饭菜。” 容思客气的笑着点了点头,他没时间细品,匆匆用了几口。喝了些热汤胃都舒服了许多。 “小容大人,下奴叫哲元。是一等家奴哲家嫡次子。以后几年仰仗大人了,望大人多多照顾。” 这并不是故意攀附,只是礼节性的打招呼。容思自然笑了笑,“小哲公子客气了,是互相帮衬。” 容思是认过主的私奴,而且是少主的首个私奴,名义上的地位比任何伴读都高,在明面上,哪怕是最受宠的向宇峰也要叫他一声前辈,按照规矩,向宇峰也越不过容思的地位。 可惜很多事情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如正这时,一个小奴才慌张的进了饭厅,直接跪在容思脚下了。他声音带着哭腔,“大人,奴才刚刚在荟德居给您安置行李,荟德居的管事却说,少主吩咐荟德居住下的都是伴读和随奴,平日少不了读书吵闹。让您移居到下奴殿与随奴们同住。” 容思的筷子僵了几秒,旁边殷勤笑着的哲元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且不说荟德居房间的房间比下奴殿房间大上几倍有余。而且离少主居所距离更近。下奴殿根本就不应该是私奴住的地方。 以前就听闻少主并不喜爱这位主母挑选出来的私奴大人,如今这么一看,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厌恶啊… 小容大人很快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放下筷子起身对着少主起居室所在的方向跪下叩首:“奴才遵旨。” 随后他起身,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拍了拍那个急的快落泪的小奴才的肩膀:“以后遇事别这么慌张,这才多大点事?去帮我把行李移到下奴殿吧。” 随后他坐下无事一般优雅的用完了来别苑后的第一餐。 ———分割线——— 下奴殿如今人声鼎沸,几十个私奴正在安置行李,都是十几岁出头的孩子,一个个到了新住宿都有些兴奋。容思拿着行李一出现,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大人好。”几十个伴读孩子霎那间鞠躬。 容思点点头示意他们免礼,走到了下奴殿的管事处问到:“麻烦您带下路,我的房间安排在哪了?” 那中年管事极力掩饰不安,但有些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大人。您您……大人借一步说话……”他把容思带到侧边才擦了擦汗道:“大人,下奴殿的房间都是双人间、四人间,而且此次少主来竹岛读书,别苑早在几个月前就讲随行奴才的房间安排妥当了,奴才实在是收拾不出一间单人间。大人,只能委屈您与一个下奴同住一室了。“ 管事紧张极了,生怕这小大人发落,小大人不受少主宠爱是一码事,但私奴的身份毕竟摆在这。发落他一个别苑下奴殿小管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想到小大人脸上表情丝毫没变,依旧是礼貌的笑着:“没关系的管事,我只要有一张床安身即可。” 管事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小大人的气魄可真是了得,这般被落面子却依旧宠辱不惊,让人佩服。 他躬身一拜引着小大人去了那间房,外面的随奴这才敢低声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这私奴大人怎么会和他们这些随奴住在一起?私奴大人不应该和其他伴读一样住在一起荟德殿的气派的大房间里吗? 脑子活络的奴才早已明白,这私奴大人名头上听着高贵,私底下怕是早就得了少主厌烦了。 很多时候,名头封号是虚的。主子的宠爱器重才是实的。 容思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一个小奴才几乎吓得跪下,鼻腔里都是哭音,他小心翼翼开口请安:“大,大,大人好。” 房间不大,段家标准的双人下奴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左右两侧分别是两张单人床,床边柜及不大的储物柜。房间内并没有配浴室。窗户很小,房间里采光不好有些阴冷。 这位战战兢兢的把头埋的像鹌鹑一样的孩子大概就是他未来几年的室友了。容思不想吓他,只笑了笑道:“我叫容思。” 那孩子一哆嗦乖乖答话道:“大,大人,下奴叫燕陵。是别苑的杂役奴仆。” 看起来才十三岁的孩子身子微微颤抖着,看着很是可怜。 从主宅带来的近侍奴才、伴读随奴和杂役奴仆名单早在几月前就传来了别苑。别苑已经根据名单分配好了房间。 可谁能想到本该住在荟德殿的私奴大人被赶来了下奴殿,自然只能和别苑以前的杂役共享房间。 其他人别苑杂役奴仆都极畏惧与这位私奴大人成为室友,只有燕陵这种小孩子被推出去,被迫成为了私奴大人的室友。 他以为高高在上的私奴大人会很难相处,可是没想到大人却比他想的和蔼太多了。他笨拙的想上去帮大人收拾行李,大人只笑了笑摇了摇头。 “你别怕。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来就好。” 小而阴暗的房间甚至因为有了大人的笑而温暖、亮堂了不少。 私奴大人似乎没有传言的那么可怕。 ———分割线——— 舟车劳顿的一天弄的段承文都懒得动,缓了几日这才想着在别苑转转。竹岛段家的别苑,他也没来过几次,要在这住上好几年怎么也要熟悉一下环境。 别苑不比主宅,景致风景都做的小了一圈,段承文溜达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了。在凉亭里随意一坐,容思忙示意下面奴才奉了被热茶上来,自己跪奉着。段承文不想喝茶,没伸手去接。容思手臂微屈,身型板正笔直的跪在地上奉茶。 气氛有些尴尬。 除了向宇峰外几个伴读都没近身侍奉过少主子,难免紧张。向宇峰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一步道:“主子,要不咱们去池塘钓钓鱼吧。奴才刚刚看到池子里的锦鲤可肥了。” 段承文伸手就拍了拍向宇峰的脑袋:“胡闹啊,锦鲤是用来钓的吗?”他一笑,语气都轻快了不少,让所有奴才都长松了一口气。 “走,也逛了一圈了,去你屋里瞧瞧。”段承文心情一好也懒得折腾容思了,把茶杯拿起来抿了一口。 向宇峰却急了,不止他急了,其他所有伴读都慌了,可除了向宇峰旁人都不敢发声。 “主子,奴才哪没什么好看的!就不劳您去一趟了!哎……诶!主子,主子……” 少主亲临荟德殿,谁不怕?生怕被少主瞧见点什么不合规的东西,从平日的本子里日记里抓出些错处。 段承文倒是不至于那么无聊,一上来就去翻别人日记。他只是简单逛了逛荟德殿的公共起居室、健身房、室内游泳池、书房。这荟德殿本就是给历代少主伴读准备的陪读居所,设施完善藏书丰富。各类活动设施一应俱全。 他简单逛了一圈示意向宇峰带他去房间。其他几个伴读都松了口气。 荟德殿的房间极大,虽然已经有许多完善的公共设施,向宇峰的房间里依旧有独立的书房和极大的衣帽间及独立浴室。段承文逛了一圈皱了皱眉头,“荟德殿的管事呢?” 管事闻言立马跪下膝行上前听令。 “别苑是简陋了些。向大人这屋里书房也太小了,你安排人把旁边房间打通,另做一间大些的书房。” # 求学(4)(完) 容思双手高捧着一双烫金线的皮料进屋,燕陵本来正靠在床边休息,见到大人进屋一下从床上翻下来。 “大人,这皮料真漂亮,是哪来的?”小孩子笑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怕大人了,相反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非常信任这位和善的大人,本能的和大人亲近了起来。 “这是主母赐下的。入冬了,主母体恤下人赏赐下来的。”容思摸了摸上好的皮料笑着说,“我平日里多在室内服侍,都用不到这些皮料。倒是你在外执役时间长,回头做一个小袄穿在里头可以挡风的。” 燕陵眼睛都大了,他恋恋不舍的摸了摸这从未见过的上好皮料却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大人。这是主母赏赐给您的,我虽然在外执役时间长,却都在干活,人不冷的。倒是您,在室内服侍却常常要跪着,您膝盖最近总疼吧?您做个护膝穿着多好。” 容思弹了下他的脑袋:“休的胡说,跪主服侍本就应心诚,哪有带护膝的道理?” 这孩子心直口快的,好在只是个杂役奴仆,平日里连主子的影子都瞧不见,这样也好也不至于惹祸。 容思把皮料放到柜子里,想着再冷一些就裁了给燕陵做一件小衣,这样在外头干活儿就不会吹风了。 他年年冬天都会收到主母许多赏赐,他用不掉这些皮料便会送给家人,主母也都默许的。如今燕陵是他在竹岛别苑唯一的依靠,他牵挂的人里便多了这样一个小家伙。 “大人,您有空吗?教我认字,这几个字我又不认识了。”燕陵出身过于卑微,字都不认几个。容思空了就教他读书识字。 容思放下手中的活,拿过燕陵的书陪他又读了一遍,小孩子手里握着一支铅笔记记画画。他手里的铅笔只剩下小半截了,写着写着笔芯一折,笔芯断了。 小孩子发出了可惜的一声“哎……”他们拿到一支笔并不容易,按照份历,他每个月只能领一支。最近他学习,用笔极废,大人已经替他去找伴读的随奴们要了好几次了。 “没事,一会儿我再去找他们拿两支笔。本子还够吗?上次要来的挞本还有吗? “本子还够用的。大人您别去找那些人要,他们又要……”燕陵没说下去了 人人都知道这位私奴大人不得少主宠爱,同住在下奴殿的那些伴读随奴刚开始还对大人客气些,如今却说话越发难听了,总是明里暗里的奚落大人。 大人脾气好从不辩驳什么,可那些人却越发过分了。 段家规矩很大,每个奴才的份历都有定数,普通杂役奴也领不到书本纸笔之类的学习用品。倒是少主的伴读们要陪着少主读书,学习用品是不限量领的。伴读的随奴们也跟去学校侍奉,纸笔书本也是不缺的。可伴读们学的课业太过高深,不适合入门。伴读随奴们的课业就相对容易了许多。为了教燕陵读书,大人隔三差五就会去求几个随奴伴读要些书本,刚开始那些人还算客气,可如今已经越发不加掩饰鄙视大人了 燕陵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大人受这个委屈,可大人却不在意,只告诉他:“书读在自己肚子里是自己的,谁都抢不走,他们说的那些话并不会让我少块肉。能给你换些书本来,很值得。” ———分割线——— 接近凌晨的下奴殿依旧热闹,伴读的随奴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归。少主和伴读们都入睡了。这些奴才们才得以休息。容思也服侍少主入睡后,赶回下奴殿休息。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去洗漱,而是在下奴殿的偏厅里等了一会儿。 直到几个少年结伴进门。容思笑着迎上去,“席恩,今日回来的很早。” 那被叫住的孩子立刻鞠躬:“大人晚上好。我家少爷今日休息的早,下奴就早回来了。” 席恩是向宇峰的随奴,服侍向宇峰多年。这些随奴里,容思与他最熟。 旁边三三两两的随奴驻步偶尔有人会议论几句:“一个不知道还能当多久的私奴大人,不知道还摆什么谱。” “你知道什么?人家是私奴大人。少主面前得不到重视,就来我们这耀武扬威。” 随后便伴随着几声轻蔑的轻笑。 容思却只是充耳不闻。 “席恩,我有个不情之请,上次给的字帖和本子…能否?能否再给上一些。”容思语气甚至有一些恳求,他看着席恩,试图展示自己的真诚。 席恩脸上面露难色:“大人,上次下奴已经给您许多了。下奴近日进学用纸笔也颇多。下奴去物料处领取了几次,管事已经问下奴为了频繁领取了。下奴实在是………” “请大人体谅下奴。” “哟,大人就这么欺负我们这些随奴?没看人家不乐意给你嘛。您这不是要,您这是抢啊。”旁边起哄的几个随奴笑了起来,笑声异常刺耳。 若是刚开始他们还有些惧怕这位私奴大人,如今他们却全然不怕了。这位大人被少主厌恶,人人皆知。少主还有好几次当着旁人就道:“烦不烦?早晚废了你。” 一个早晚要被废了的私奴,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席恩脸涨的通红,“你们别乱说,大人,下奴不是不愿意给您,只是实在是为难。下奴这真的没有多的了。” 容思脸色却丝毫没变,似乎对那些嘲讽听而不闻。 “席恩,我不要很多的,两三支笔就行。” “大人,您怎么还仗势欺人了呢?您这种强要行为若是让少主知道了,该怎么论处呢?”旁边几个起哄的随奴都帮着席恩说话,这席恩是向宇峰大人最亲近的随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比一个随时会被废掉的“私奴大人”可有前途多了。十几岁的孩子早就会衡量利弊了,利益驱使,他们本能的站队了。 “别这么对大人说话。”席恩脸涨的越发红了。“大人,他们不懂事,您大人大量,您勿怪。” “席恩,你怕什么?!你不知道按照咱们段家的规矩,废掉的私奴都是一个死吗!他早晚要被废的,你给他这面子干什么?” 席恩急了,青筋都因为急切而凸起:“慎言。” 他拉了拉容思的衣袖:“大人,下奴去问别人要些纸笔和本子,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请您在这稍等一会儿。” ————分割线———— 容思拿着几本书和本子进屋的时候是笑着的。“燕陵,近日拿了好几只笔回来。你喜欢的彩笔也要了几支,还拿了好几本新书呢。你快来看看。” 他发现那孩子没有像旁日一样兴奋的蹦下床,只是蜷缩在床上,拿被子盖着头。 容思一愣,把东西放下走了过来,却发现被子的孩子哆嗦的厉害:“怎么了?生病了?” 他把被子掀开,落入眼帘的是一个满目泪痕不住哆嗦的小孩。 那孩子哭着,眼泪唆唆掉落。 “大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容思不解:“什么?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大人!”那孩子几乎是哭着吼出来了:“大人,我都听到了,他们说被废了的私奴都要死,他们说您要被少主废了,他们是骗人的对吧?他们是骗人的!他们是骗人的!” “大人,您不要死!!大人,不要死。” # 求学(5)(完) 那天雪下的有些大,容思在下奴殿外抖了抖披风上的雪。却听到了一阵阵破风的藤条着肉声,还有隐忍的呼痛声。容思瞧了一眼,就看见在雪里两个小奴才跪着正在被管事责罚藤条。 其中一个便是燕陵。 这般责罚,在段家不过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了。容思想了想,并没有走过去干涉,好在管事并不算苛责,每人又只罚了五下藤条呵斥了几句便走了。 容思这才走近,却听得旁边那和燕陵一起挨揍的小奴才起身抱怨道:“真倒霉,今日怎么和你一起当差。活干不完,还要挨打。”说完赌气一样踹了一下雪地里的雪,走到另一头扫了起来。 燕陵没有回嘴,默默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低头干起活来。清扫着道路两边的积雪 他干的很专注,连容思靠近都没发现。 “做错什么事了?怎么挨罚了?” 那孩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抬头眼泪就憋不住了。“大人。您快进屋,这里冷。” “不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挨罚了?” 燕陵咬了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积的更多了:“因为下奴没扫干净积雪。管事便责罚了下奴几藤条。” 容思低头看了看道路两侧的积雪,的确是有些凌乱,薄雪上有些黑黢黢的脚印,看着很不雅观。奴才把活做成这样,在段家是一定要挨打的。 “倒也不算冤枉了你。的确是没扫干净。”容思笑了笑,“快扫,今日少主恩赐,赏了所有当差的奴才们点心。我也给你带了两块甜糕回来。一会儿扫完了,回去吃甜糕。” 燕陵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好,大人快回去吧,这里冷。我一会儿就干完活了。” “那件小衣穿了吗?别冻着。” “穿了穿了,可暖和了,我身上都在冒汗呢。您快回去吧,别冻着。” 容思笑了笑点了点头,他没走几步,便听到后面传来了些三两结伴的交谈声和轻笑声。那些伴读的随奴们也前前后后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