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我就欺负你了,怎么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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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清团着膝盖在草地上一点点摸索着,他膝盖痛的像针扎一样,今日这场没理由的罚跪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他正沿着来时的路一寸寸摸着两侧的草地,深夜露水很重,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沾染了露水潮呼呼的让他的关节更疼了。程亦清深吸一口气想缓解一下关节的疼痛,可痛楚却铺天盖地的向他压过来,让他几乎疼晕在草丛里。 “亦清,你是叫亦清吧?”周琦大人歉意的笑了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你在这帮我找找,我去前面找一下。这表是主人赏赐的,弄丢了是死罪。务必要寻出来的。” 程亦清在主宅时间不长,但也明白主宅规矩比天还大,弄丢了家主赏赐之物,一个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的确是会要了奴才的命。他看着周大人一脸焦虑的模样,不由得点了点头:“大人别急,奴才会帮您好好找的。” 周琦看着小朋友真挚的眼神儿,一瞬间有了一种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可是这股罪恶感没过两秒钟就烟消云散了。这可不是一般小孩子,这孩子是要爬主人床的小狐狸精。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在政界混迹多年的老周明白一个道理,对敌人必须要一击致命,否则哪天别人翻身起来,自己就没什么机会了。而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若是他不出手,这个叫程亦清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受宠,是远远胜于白跃礼的那种受宠。周琦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于是抛弃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罪恶感,周琦唤着司机和下奴回去了。一整夜没再回来。 直到天都泛起了鱼肚白,程亦清才觉得有些慌了,罚跪一整天加上一夜未休息在冬天的户外寻物让他精神和体力接近崩溃。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拉了旁边一个清晨洒扫的下奴问道:“大人,麻烦您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那下奴显然是第一次被人叫大人,被惊了一下,慌忙摇头:“奴才是四等杂役奴,担不起您一声大人。现在是五点钟了。” 程亦清一听五点,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脑袋都晕了。“那请问您,从这里走到主楼要多久?” 那下奴愣了一下:“从这里走到主楼至少要半小时,但是如果有代步车的话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程亦清匆匆道谢就往主楼赶,他的腿疼的像灌了铅一样。可他已经顾不得身上这点痛楚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呀!赶到主楼要半小时,那走到他住的下奴院就要超过四十分钟!?也就是说他现在赶回去再冲个澡就很可能耽误了去书房的时间。 程亦清知道昨日是容大人私下帮他,他才能得了一夜休息不用在书房门口跪上一整夜。可若是今日他没赶回去,不止是他要受罚,很可能连累好心帮他的容大人。 他不能牵连旁人,尤其不能牵连容大人。程亦清提着一口气拼命的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已经觉得双腿和膝盖硬的像棍子一样,疼!太疼了!关节像烧干的老式机械部件一下一下嘎嘎作响。肺痛的发麻,五脏六腑都因为长跑缺氧的痛苦而扭曲着。 他的大脑因为严重的体力不支和脱水昏昏沉沉,“咚”,程亦清双膝一软扑的一下摔倒在地,他的双手本能的撑地,“嘶——”他痛苦的呜咽一声,双手被石子路划伤,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亦清,你怎么在这?” 程亦清只觉得眼前都恍惚了,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扶了他一下。 是周琦周大人,他拿着一个毯子把程亦清裹了起来。 “怎么摔成这样?辛苦你为我忙了一夜,我也是刚找到手表,原来丢在主楼附近了。”周琦一脸关心,把程亦清的毯子裹的又紧了一些:“我扶你回去歇歇。你这一身血也没法去尊主前侍奉了。” 程亦清痛的几乎昏迷,依旧撑着精神笑了笑道:“没弄丢就好,您找到了就好。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能回去,容大人让我早晨去书房门口候着呢。” “你一身血,见主人就是大不敬。我会帮你禀告容大人,大人宽厚,不会怪罪的。” 周琦不动声色的把那点小心思都藏了藏,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分隔线——— 容思习惯性在主人起床前把主楼里的起居室、书房、餐厅都巡视一遍。 他走到书房门口时,皱了皱。应该出现在门口跪着的程亦清不见踪影。 “程亦清呢?叫他滚过来。现在就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