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前男友
沈望川好笑：“哈哈，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我没有父母，和弟弟祖母一起生活，十八岁去做过一段时间协警，后来不做了就去工地上干了两年活，拧钢筋扛沙袋，那时候饭量是现在的两三倍，没办法，不吃没力气啊，咱们回去吧，这里太吵，容总也得午睡不是吗？” 他看见容蓁长睫颤动，安静的把玩手机，像困了。 “嗯，回去吧，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王杉感慨。 沈望川哈哈大笑，搂住王杉肩膀：“走。” 赵颖和容蓁在后面走，赵颖嘴里说什么，容蓁都只是“嗯嗯”的应付几句。 多年共事，赵颖看得出，上司心情有些不好。 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来食堂气氛还挺好的…… # 回到办公室，刷牙洗脸清醒后，距离员工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沈望川拿出平板电脑抽出电子笔开始手绘头像。今天兼职生意特别不错，他接了五个单，每单二百。 “画的谁呀？”突然背后幽幽响起上司的声音。 沈望川像是触电一样，差点把笔丢了，他画的太专注连容蓁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他都不知道。“容总，您不去午睡吗？” 容蓁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艳丽朋克少女，极灵动：“看完文件再去睡。” “哈，我就画着玩儿，您不是让我劳逸结合吗？我深刻实践。”沈望川有点心虚，才不想让上司知道他搞副业，尤其在公司搞。 容蓁点头，没再说什么回休息室午睡了。 沈望川捂着心脏，出去了，以后他还是在外间赵颖王杉的办公区域画。 赵颖在网购，王杉趴在桌上睡觉，沈望川搞兼职，偶尔来几个送文件的市场部同事。 突然，走廊远处朝他们走来一群人，赵颖立即收起手机，表情凝重，严阵以待。王杉也起来了，两人“唰——”地站起，沈望川不明所以，也跟着糊涂的起立。 一群黑西服外国人保安众星拱月般跟着朝他们走来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看着三十出头，长得还算有点好看，气场强大，高高英武的倒三角身材，一身昂贵合体的Anami限量款墨蓝西装衬的他尊贵英俊，走起路来，霸气肆意洋溢。 沈望川寻思是集团哪位高层？在自己地盘……有必要带保安？ “霍总您好。”赵颖和王杉行礼问好，礼数周全，只是二人的表情都称不上欢迎甚至有些黑脸。 “我找蓁蓁。”男人开口就是这一句，还要硬闯。 王杉皱眉：“抱歉，霍总，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是的，霍总，请您离开，不要为难我们工作人员，否则，我们叫安保了。”赵颖心里暗骂，安保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把人放进来了。 男人表情瞬间有点狰狞，一个黑人保镖立即推开赵颖，赵颖差点摔倒了被沈望川一把扶住。而一个高壮的白人保镖直接攥住王杉的领口，一口带着洋狗味儿的中文：“你好大胆子，你敢阻拦霍先生，你和你的家人做好为此承担的代价了吗？” 王杉脸色都白了，嘴唇发抖，仍旧坚定挡在玻璃门前：“你们不能进去，赵姐叫安保。” 赵颖立即要打电话，几个保镖围上来要抢那电话。 “停停停——”沈望川叫停。 霍君庭铁青着脸慢慢看向沈望川。 沈望川把王杉从那白人手里解救出来，换自己挡在玻璃门前：“霍总您好，容总正在午睡，这是在我们容月集团总部，与您起正面冲突对您对我们容总都不好，您看这样可不可以，这有表格，您登记一下，等容总午睡醒，我们告诉容总您来过，或者，您留下个联系方式、字条一类的东西，我们一定转交到位。” 霍君庭冷冷道：“你谁？” “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望川，新入职的市场总监总助理，幸会。”沈望川带着友善的笑，风度翩翩的伸出手。 赵颖和王杉都担心的看着他。 霍君庭根本不屌他，嘴角讥讽，眼里有难受，几乎咬着牙：“好啊，又换人，和我分手以后，他还真是快活。” 沈望川僵硬一瞬，继而扯着嘴角公式化的真诚笑，拿出日历工作行程表，一脸公事公办：“您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普通员工，霍总您也是搞事业的，您看看这是容总的日程安排表，可谓是日理万机也不夸张，我才来任职一周，听说容总身体不好，经常工作到后半夜，所以，每日午睡很重要，霍总您也不忍心打扰吧？如果有事，登记一下，或者换个地点、换个时间段再来，是不是更合适，更合您身份呢？” 他与霍君庭身高相当，气势从容不迫，象牙白的肌肤显得异常冰冷俊美，语气和气，却半步不让。 霍君庭表情松弛，看着那日程表，拧眉：“给我纸笔。” 他写了一封信留了个号码和一把钥匙，折好交给沈望川让沈望川转交给容蓁，就走了。 赵颖和王杉齐齐松口气。 都很激动的拉着沈望川，获救般的快哭了：“川啊，幸好有你啊。” 沈望川安抚的看他俩一眼：“他是谁啊？保安就这么放人进来？” “霍家大少爷，咱们总监的前任男友，也是总裁的大学同学，霍氏集团和咱们集团有合作关系，所以他能进，次次来都要闹腾。”王杉有气无力。 赵颖蔫蔫点头，又愤愤不平：“都分手一年多了，总裁都出面找过他让他不要来骚扰咱们总监，已经消停三个月了，他怎么又来了，容总的前任里就属他最烦人最难缠，别人都好好的分手后能做朋友，他真是够了，咱们小鱼虾遭殃，看吧，肯定得被扣钱，找谁热谁了，安保那边更倒霉，总监肯定会再换人。” 王杉叹气：“也不能全怪霍大少，他们两人都见过双方父母了，差点订婚，霍大少正在热乎劲头上呢，结果突然被咱们容总甩了，咽不下这口气呗，幸好咱们容月比霍氏强，容总身份不一样，有董事长亲爹和总裁亲哥保护着，要不然就得上演强取豪夺戏码了。” 沈望川面无表情：“我进去工作了。” 赵颖看他一眼，又瞪王杉：“你别胡说，根本没订婚，谈恋爱都好聚好散，谁像那姓霍的疯狗似的咬住追着不放？” 接着，赵颖又夺过沈望川手里霍君庭留下的字条和钥匙：“我是管容总这些客户私下往来的事的，我来转交，你进去工作吧。” “好。” # 沈望川回到办公室内继续工作。 很快，总裁的批示下来了，容蓁也和沈望川一起继续跟进俄方贸易合作项目的事。 周二，约好的客户阿夫杰伊带着他的女助手叶梅里亚如约来到S市，沈望川开着公司的车去机场接他们。 大会议室内，沈望川作为容蓁的助理兼总裁容庚、副总裁宣若平等公司几位高层的翻译与俄国客户交流，说的是口干舌燥，公司的另一位俄语翻译从头到尾没派上什么用场。 那俄语翻译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虽然考取了C2俄语证书，但口语翻译烂的一塌糊涂，几次强行插话口译错误，闹了大笑话，急的额头冒汗，几次朝沈望川投向求救的眼神。其实沈望川也抽出一点余力，给他挽救了。 沈望川有些怜悯。但怜惜之情转瞬即逝，他可怜别人，没人可怜他。这回的客户非常重要，是他在容月集团站稳脚跟的关键，他也有老有小得养，没有精力总顾别人。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中午的时候，容蓁邀请阿夫杰伊去七星级酒店用午饭，众多高层陪同，毕竟阿夫杰伊是俄国非常着名的大市场经销商之一，堪称俄国经销商界的“大鳄”，麾下有庞大繁复的家族企业与政商人多有合作，所以得益空间太大了。酒席上，可怜的沈望川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始终充当翻译和活跃气氛的角色。 好不容易等高层和客户吃完饭，沈望川买了个面包，包装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召唤开会去了。 下午继续会议，董事长容庚也坐镇了，沈望川第一次见到这位厉害的有魄力的当代大人物，发现总裁容谦和他长得非常像，不过老父亲要更有气势，儒雅英俊，听说已经60多岁，但看着像四十多岁的人。很显年轻，保养的很好，没有将军肚，更没有发福，比电视剧里那些所谓财阀少爷的父亲扮演者们看着更佳。不过让沈望川觉得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容董事长总给他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他实在想不起来。 结束后，容蓁带着沈望川与客户单独开了个小商谈，沈望川见识了容蓁那魔力般的亲和力和一骑绝尘的谈话技巧，那些非常专业的产品名词，万幸，他都艰难的提前翻译准备好了。 而后，晚上去吃饭，然后去娱乐场所酒吧里跳舞消遣。 沈望川与阿夫杰伊勾肩搭背的拼酒，两人一起与那女秘书叶梅里亚跳了贴身热舞斗舞后，她也开始鼓动阿夫杰伊。 接着第三轮，容蓁和沈望川以及公关部的经理带着两人去KTV，根据沈望川的情报，这个战斗民族老头儿最喜欢中国民族歌曲。 本该公关部主场了，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会民族唱法的，还好有个会美音的女孩子跟阿夫杰伊唱了几首情歌之类的。但阿夫杰伊不满足，非得缠着让沈望川唱？！ 沈望川心说你这哪是要合作啊，你这是要我的命。 一向面容清淡温和带笑的容蓁也饶有兴致的问：“你唱的上去吗？” 毕竟阿夫杰伊看起来是听过沈望川唱过的样子，他也很好奇。 沈望川嘴角抽搐：“我能爬上去。” 他还能上天呢！他要是能嚎的得上去早参加青歌赛了，还在这儿混啥。沈望川无语的暗吐槽，但还是起身搂着阿夫杰伊唱了一首 因为有你在 格桑花儿开 一个迷人的微笑 让我遐想云天外 因为有你在 彩虹飘过来 一个梦中的约会 跟你翻山越岭 到天外 ————这一首歌把除了两个听过的俄国客户外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好听。 公关部经理万莎涂着浓艳眼影的媚眼专注着迷的看着沈望川，与身边的部下喃喃道：“这小子深藏不露。” “之前他还说自己唱歌跑调呢，真奸！”男助理妒忌说。 赵颖下意识的朝容蓁窥探，只见容蓁凝望着唱歌的沈望川，漂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神色竟然有一点听得痴惘的样子。 沈望川的音色很美，富有质感，辽阔而深远，虽然技巧上和真正的歌唱家比略有点不足，但也足够有自己的灵气，动人情肠，天生的好嗓子，随随便便开口就是共鸣和强混，一下子就把人惊艳住了。 一首歌结束，又和两个战斗民族友人唱了个等等。 嚎的最后嗓子全哑了，不得不去洗手间吃金嗓子喉宝。 效果非常不错，玩嗨的阿夫杰伊，在结束前，醉醺醺的表示容蓁和沈望川可以准备两份合同了，他明天来详细视察一些产品生产链等关键点。 “容总，现在太晚了，您回家休息吧，我和赵姐送他们去酒店安顿就行。”沈望川说。 容蓁点头，温声叮嘱：“你路上小心，不要开车，叫代驾司机。” 沈望川捂着嘴，表情有些隐忍：“好的，您慢走。” 车窗滑开的容蓁抬睫看他几秒，知道他不舒服，递给他一只漂亮的牛皮纸袋子，轻声：“喝太多了，就算你千杯不醉，肠胃也受不了，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 “容总，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