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过度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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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猝不及防被推开,段竟遥猛得回头,他和冬青的心脏都有几秒钟似被时间冻结停止的惊悚。 冬青撑着床头一看,就看到他大哥去而复返,一脸错愕加不敢置信的盯住了段竟遥,那目光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要认真得瞧个仔细。 “你,你居然真的……”冬林指着段竟遥语无伦次,嘴唇哆嗦了半天问出下半句,“你刚才……一直在这里?” 段竟遥垂着脑袋点了点,不敢和他目光对视。 冬青生怕他大哥把段竟遥出卖了,急着要下床,动作太猛灌了一口凉风,咳嗽不止,“大哥,你别……你别把他送回去,咳咳咳……”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冬林竭力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结果还是失败,压着声音吼道:“冬青!你居然敢!” 十五分钟后,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冬林吩咐佣人无事不许来二楼,他再度推开冬青的卧室门,两个少年挤在床头眼巴巴的望着他,满脸的希翼和祈求,眼神又软又可怜,像生怕被他拉出去丢掉的宠物幼崽。 冬林心头莫名软了一块,他用力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边冲感冒灵边问:“段小少爷,你有什么打算?真的不回家吗?” 段竟遥抿了抿唇不吭声,他跑出来既是冲动也是预谋已久,但是真的跑掉了才发现天大地大不知道要去那里容身。 说到底他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子,又被段川凌保护得太好了,不识人间疾苦,不知社会险恶,他也明白单靠自己现在就自力更生,他饿死在桥头的可能性或许更大一点。 但说到回去……想到段川凌怒不可遏的样子他就打了个哆嗦,他怕自己一出现在段川凌面前皮就被扒下来一层。 尽管段川凌很宠他,但那人的掌控欲强到令人发指,从小到大他任何事情都要按照段川凌给他按排好的方向去走,错一步都不行。 段川凌是个温柔的父亲,可也绝对只是个披着温柔皮的独裁者,他不允许段竟遥和他有相反的声音,现在段竟遥可不仅仅是不顺着他意思那么简单了,他隐约明白自己结结实实气狠了段川凌。 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回去,他一心只想着出气,不然也不至于非要在行李箱留下字条去挑衅段川凌。 冬林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答案,叹了口气,转脸就看到自家没出息的弟弟抓着他袖子帮腔,“哥,你就让竟遥在咱们家住下吧,我保证不会让他乱跑的,求你千万别把竟遥交出去,今天段叔叔你也看到了,他气成那样,竟遥一回去就会被他打死的。” 冬林扯回袖子,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真的,我不骗你,段叔叔特点凶!” 冬林被说得犹豫了,他也震慑于段川凌淫威,毕竟有段家大少爷的前车之鉴在,不能指望此人多在乎骨肉血亲。 “段小少爷,段叔真的会打你吗?”冬林问。 段竟遥表情有些怪,他好像有点惊讶,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摇摇头,又说:“我不知道,但是爸爸太生气了,我怕……”他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够明确,立马补充道:“爸爸以前没打过我,但是这一次……我觉得我小命都危险。” “别担心,只是个离家出走而已,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也是为你好,怕你在外面吃苦才急着到处找你的……”冬林循循善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劝人的话一筐一筐的往出倒。 也弄不清楚他的哪一句刺激到了段竟遥,他的脸色顿时一变再变,愤怒之色冲掉了刚才的一丝犹豫,目光顿时坚定起来,他站起身,握紧了拳头,坚定地道:“我绝不回去。” 冬林停下了劝说的嘴巴,无奈的看着他。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不是一条铁律,也不是一个万应锭,毕竟世上特殊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段川凌绝对是特殊当中最不可理喻,最奇葩的一个! 段竟遥穿上外套,一瞬间变成了有傲气的公子哥,不过这份强装出来的镇定表壳之下太缺少底气了。 他朝冬家兄弟鞠了一躬,诚恳地道:“冬青,这几天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现在回报不了你什么,但是日后你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忙。” “竟遥!”冬青急了。 段竟遥又对冬林说:“冬林大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求你不要把我的行踪透露给我父亲,我现在就离开。” 他说着就走,冬林头都大了,赶紧跑过来一把拉住他,叹气,“我的小少爷啊,你现在一出去就被人围住送回家了,你信不信我家周围现在到处都是你父亲的人?” “啊?”段竟遥怔了一下,继而想到这确实很符合段川凌的行事作风,他顿时没了主意,“那该怎么办?” 冬林又叹气,摊手道:“没办法了,你先在我家住下吧,等风声不那么紧了再想办法离开。” 这句对话逗笑了冬青,活像他们是上世纪和军统特务斗智斗勇的英雄好汉们呢。 冬林瞪了他一眼,眼神在说:你就一天到晚给我惹事吧。 冬青回以相当无辜的眼神。 冬林叮嘱:“小少爷,只能先委屈你待在冬青的卧室了,家里人多眼杂,也不能绝对的安全……” 段竟遥十分上道:“我懂我懂,冬林大哥,太麻烦你了。” 冬林摆摆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出去了,关上门他又无奈的很想叹气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段竟遥听到到处遍寻他不到的段川凌跑去了美国,大概是和他大哥去要人了,他才长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对不住大哥。 冬青怕他一个人闷,也守在房里陪他说话聊天,大部分时候段竟遥不是看书就是发呆,冬青哄他打游戏,他兴致不怎么高。 然后两人开始看电影,专挑恐怖片,越惊悚吓人越好,段竟遥看前很高冷的不以为意,但是看完就叫得比冬青还要大声。 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扫地的女佣一手拄着拖把,一手拿着录音笔,在门口站了足有十分钟才离开。 半个小时后,这段音频就在段家书房里响起了,段川凌靠坐在沙发椅里,手里把玩着一支崭新的录音笔,他的茶几上摆放着三支,声音是从其中一支里传出的。 “遥遥……”段川凌轻易就分辨出了自家活祖宗的声音,勾了勾唇,拉出的弧度不像笑,反倒是有点狠。 他把十分钟的音频放了三遍,在段竟遥的声音处反复听了十多次,脸上的笑弧是勾起来了,但是眼底却没一点笑意,冷得彻骨。 “宝贝儿,爸爸找到你了。” 他像即将逮到猎物的恶魔般轻声呢喃,非常迫不及待,又被什么控制住不得不暂时压制住本性,强迫自己等待。 在生意场上,冬家和段家的来往不算太密切,所以段家突然有一个大单子砸过来时,冬氏集团的董事会懵了好一阵,还专门召开了会议讨论了一番。 除却这笔交易可观的利润,还有段川凌的态度也很值得商榷。 因为段川凌给出的条件太优渥了,让步也太大了,简直就像是烤好了一头上等的肥牛,色香味俱全,递到他们嘴边让他们吃,这诱惑没有可以抵挡,但是也没人胆敢下嘴啃一口。 因为那是段川凌啊,他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的买卖! 由于段川凌开出的条件太好了,最要命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消息泄露了出去,让原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冬氏集团更加不能贸贸然去拒绝了,所以执行总裁冬林就被派出去刺探军情。 接见他的竟然是段川凌本人,冬林被他请到段家的别墅,无端生出了此行不善的荒谬之感。 在谈生意之前,段川凌邀请他先看了一些照片,又给他听了几段视频,他坐在冬林的对面,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冬青标志性的大叫给这份诡异的气氛画下了标点。 段川凌体贴的给他抽了一张湿巾纸,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录音笔,亲切的询问:“冬总,要再听一遍吗?” 冬林的冷汗刷得滚下来,淌进衣襟,领口顿时湿了一片。 “段……段叔……”冬林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微微颤抖,“我不知道……” 段川凌抬手打断了他,“你当然不知道,不过现在你是知道的了,我只有一个条件,把我的儿子送回来,我要你弟弟亲自把他送回来。” 冬林脖子都僵硬了,他的大脑大概是短路了,所以才冒出来一句:“我弟弟什么都不会,他……他不会开车。” 饶是段川凌也愣了一下,他几秒钟后说:“那你们家有司机吗?冬总?”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段川凌先以利益抛出鱼饵,这份香甜可口的鱼饵冬氏集团必然势在必得,不能容许冬林失败,他不像段川凌大权在握,无人敢违背,他还是需要集团的向背支撑。 然后段川凌给他看的这些东西也是一个警告,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了段家到底百年来到底是什么历史最辉煌的,一些势力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不敢拒绝,也没底气拒绝。 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登堂入室,今日只是拍个照片,录个音,明日同样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也轻而易举。 冬林走出段家的时候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他不知该后悔还是庆幸,段川凌给他极致的威胁,又给他巨大的利益,这一单子就是补偿,若是他能成,他的地位将稳固不倒。 可是……那是段川凌啊! 冬林进了家门神情还是恍惚的厉害,他一个人关在书房喝了十多瓶酒,在快醉了之前找人去请段竟遥过来。 事已至此,反正他家里漏得跟筛子一样,也不需要小心掩饰了。 段竟遥明白了大概,他很冷静的出现在冬林面前,平静的问:“我爸爸发现我了吗?” 冬林眼睛通红,没有说话,猛得灌了一杯酒,他像一头受到了打击严重的狮子,暴躁而无可奈何。 段竟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他端起来的时候被冬林夺走,“我也想喝一杯,可以吗?” 冬林给他倒了杯红酒。 段竟遥举着红酒杯对着水晶枝型吊灯晃了晃,歉意地道:“冬林大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冬林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这不能怪你,我……我没用,护不住你了。” 段竟遥笑了一下,眼底浮出水晶色的光,“我应该猜到的,我爸爸知道我没去大哥那里,怎么会再去美国呢,我要是小心一点就不会被他发现了。” “不是这样的,”冬林很无比艰难的承认,“我家的佣人里面混进了他的人,也可能是被收买了……” “呵,很像他的做法。” 冬林移开目光,哑声道:“你该回去了,小少爷,你该回家了。” 段竟遥抿了下唇,慢条斯理喝完杯中的红酒,优雅的起身,“当然了。” 冬林又开了一瓶威士忌,“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必了吧,门口现在不就停着接我的车吗?” “他让冬青送你回去。” 段竟遥明白过来段川凌的意思,那人的逻辑非常简单,你偷走了我的东西,你必须要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 段竟遥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要紧的,我能说服他别再来找你们麻烦。” 冬林看了他一眼,看到面前的少年似乎想哭,他的心突然就被揪了一下,有那么一秒钟,他不愿意面对的一些黑暗东西被翻了出来,让他很想不顾一切的把这个惹人心疼的男孩送到段川凌看不到的天涯海角去。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仅仅只存在了一秒钟而已。 “走吧,我也想回去了。”段竟遥率先打破沉默。 冬林扶着桌子起身,闭了闭眼,“我送你回去。” 冬家的门口停了三辆黑色的轿车,却不是来接段竟遥的,而是“护送”他回去。 段竟遥一路上都没说话,他看着沿路的树木一棵棵远去,直到景色变得越来越熟悉,最后停在了他最熟悉的花园里。 段川凌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候已久,他不疾不徐的走过来,非常绅士的拉开了车门,脸上像是戴了一个最温和的面具对段竟遥笑,而眼底却有风暴在凝聚。 段川凌用怕吓到小孩的语气对段竟遥说:“遥遥宝贝,玩够了吗?欢迎回家,爸爸等你很久很久了。” 段竟遥还是被吓到了,拽着安全带松不了手,他的手抖得厉害,于是段川凌俯身用平稳的手掌包裹住男孩的手指,指导着他解开了安全带。 两人凑到最近的时候,段川凌很愉悦的询问了句:“宝贝,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见到爸爸很惊喜吗?” 段竟遥太惊喜了,惊喜到脸上的表情都僵得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段川凌心情是真的很不错,把心心念念的小孩抱到了怀里,搂得很紧,也不去计较送人回来的是冬林而不是他弟弟了,他亲切的表示日后冬青不用老和他的小儿子纠缠。 冬林愧疚的看了段竟遥一眼,点头应下了。 “好了,遥遥,咱们回家。” 段川凌一转身脸上客套的假笑就不想再维持了,段竟遥看得心惊胆战,被他的手臂勒得发疼,愣是不敢挣扎一下。 诺大的别墅空荡无人,厚重的大门在身后砰的关上,段竟遥狠狠得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