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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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明几净的教室里,靠窗而坐的男孩托腮靠着墙壁怔怔的望着外面摇晃的树叶出神,他的眼神空洞找不到焦距,视线好似穿过眼前一切的实物,延伸到极远极远的天尽头。 自段竟遥请假回来,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他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没有架子,亲切随和。 而现在整个就是一块散发着冷气的冰块,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无法消散的阴郁之气,总给人感觉不耐烦,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如今的男孩就像一只走入陷阱爬不出来,急得团团乱转,快要绷不住情绪的可怜小兽,眼底压抑着极多复杂的感情。 冬青时不时偷眼打量着闷闷不乐的男孩,心底有一个惊人的猜测,他好像已经明白了段竟遥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但是那个猜测实在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不敢,也不愿意相信。 自回到学校以来,段竟遥就一直处于焦躁的状态里,能暂时离开段川凌的视线固然好,但他还想跑到男人鞭长莫及的国外去。 也不知大哥安排的怎么样了,还没有和他取得联系。段竟遥焦急不已,每一日的等待对他而言都是难以忍耐的煎熬。 段竟遥清楚自己的身边少不得段川凌的视线,他不敢随便和大哥联系,重新拿回的手机只作和段川凌的专属联系工具。 他开始担心大哥到底能不能联系上他,段川凌看似放松了对他的监控,可那只是明面上的,暗里的控制更强。 经过他的几天试探,他已然明白自己的一丁点儿风吹草动,段川凌那里就会收到消息,自己每天干了什么,和谁说了话那人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变态的控制欲! 段竟遥把手机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他不知道里面是装了窃听器还是定位器,忍住将其拆开的冲动,丢到不碍眼角落里去。 段川凌放任了小儿子几日,看他还算听话,心知孩子不怎么情愿老接他电话,他也就忍住减少和段竟遥时刻接触的冲动,总要给人留一点喘息的空间的。 “竟遥?”冬青担忧的望着沉默郁郁的男孩,“你还好吧?” 段竟遥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空荡,他漠然扫了一眼冬青,摇了摇头。 冬青一把拉住段竟遥的手臂,因他漠视感到心里抽痛,又十分心疼,男孩往日精致神气的眉眼都像迷失在了浓雾里,无精打采的,哪里像个没事的样子。 冬青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段竟遥眼皮动了动,将手臂抽了回来,淡淡的反问:“你猜不到吗?” 冬青呼吸一窒,“真,真的?” 他肯定能猜到的,但是他们不是父子吗? 段竟遥终于肯正眼看他了,“和你说,有用吗?” 冬青噎住。 自然是,毫无用处。 且不提冬青自己根本不可能和段川凌抗衡,就算他发动整个冬家的势力也不见得能解救段竟遥脱离苦海,况且他大哥也绝对不许他如此胡闹。 冬家的掌权人不可能是冬青,他就是个依仗家里势力的公子哥,拿什么去帮助段竟遥? 冬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灰败,用哀伤而无奈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段竟遥,有对段川凌的愤恨,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唾弃,和对段竟遥的心疼。 段竟遥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只要能离开这里,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冬青就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耷拉着脑袋,他反复思考了很多,还是找不到一个能帮段竟遥的方法。 他大哥冬林一听他要和段川凌作对,吓得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胡闹也是要有个限度的。 以前冬林不觉得段川凌的小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顶多就是个长的好看,又被段川凌当成金丝雀圈养的漂亮小男孩。 但是自那场盛大的宴会之后,段竟遥的价值在这些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圈子里就要重新被考量了,结合段川凌的态度来看,这人万万动不得,也不好沾染。 若不是段川凌放出的话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的幺子安分上学,段竟遥这段时日也不会过的如此的安静。 冬林甚至预感,从段川凌目前的态度来看,段竟遥很可能在段川凌的心中超过了被流放国外五年的前继承人的地位,而且这个继承人还是被保护的极好的幸运儿。 冬青和段竟遥交好既是冬家的幸事,也是一枚引线,因为段川凌好像并不因此而格外看待冬家,这让冬林较为苦恼。 可那真的是幸运吗?段竟遥不认为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会觉得很幸福,就像里,一切都看上去完美,可全是假的。 从出生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楚门不需要吃很多苦,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生活,但他真的幸福吗? 当楚门逃离虚假的世界,不是有很多人都感动得泪流满面了吗?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段竟遥周围的一切都是段川凌刻意安排出来的,他换了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后,都不敢去想他身边到底有多少是所谓的正常人,即不受段川凌影响和调控的存在。 段竟遥觉得自己就是活在段川凌掌心里的楚门,那么自然的,他也该有同样追逐自由的结局!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段竟遥沐浴在柔和的光线里,脸上宛如结了一层寒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冬青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段竟遥一日日变得郁气四结。 段竟遥发呆成了职业似的,随时可以放飞思绪,对周边的一切不理不睬。 这日多了一个小插曲,一个脸生的男孩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看也不看任何人,直接朝段竟遥这边冲了过来。 冬青尚未来得及阻拦,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孩就把一张卷子拍到了段竟遥的桌面上,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 “同学,这是你落下的试卷,老师让我给你送过来。” 段竟遥回神,目光掠过试卷上方醒目的“0”分和空白的卷面,点点头,淡淡说了句谢谢。 男孩准备走时,胳膊肘不小心打翻了冬青的水杯,卷子被浸湿了,冬青的衣服和书本也不能幸免遇难。 “你在搞什么,小心点啊!”冬青不满的低吼,忙抽出纸巾擦水。 “对不起,对不起。”男孩不住的道歉,伸手帮忙,被冬青推开了,嫌弃他碍手碍脚。 冬青一把推开他,“你快点走吧,没事,以后小心点。” 那男孩擦了擦段竟遥桌前的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头说了句:“抱歉!”然后探过了身子,手上递过去一包面巾纸。 段竟遥神色微微动容。 男孩离开了,由他引起的骚动很快被平复。 段竟遥神色如常,随手把湿透了的卷子撕了,丢进了垃圾桶。他伸手往桌子抽屉里摸了摸,那里多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心跳微微加速起来。 方才男孩靠近他后,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一瞬间,段竟遥就明白自己等待多日的机会来了。 放学后来接段竟遥的是个不认识的司机,那人告诉他,“段总让我来接你。” 段竟遥闻言打量了他一眼,审视的辨认自己以前是否见过此人,又看了看车子,是段家的没错,在车尾处还有一个不醒目的专属标志。 司机说:“遥少爷放心,我是段总的司机。” 段竟遥一言不发,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段川凌打过来的,解释了一下不能过来的原因,让段竟遥上司机开的车,还把车牌号报了过来。 段竟遥确认后才放心的坐了上去,不是他不信任人,而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等于被段川凌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危险与之俱来。 以前大哥就没少遇到过绑架,简直都成了家常便饭,段川凌的保护再周密,也难预防所有的明刀暗剑,况且段川凌还认为这也是对段竟权的一种考验。 事实就是如此,若想要登上人上人的高位,那么就得承受远超普通人的压力和威胁。 段竟遥被送到了段家名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头一次真正的被邀请进上流的酒宴,段川凌亲自出来把他迎了进去。 一进屋,满屋子的视线统统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令他相当的不喜,段竟遥不喜欢这些,他更享受平凡淡然的生活。 段竟遥今日穿的是定制的浅蓝色西服,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一早上为什么段川凌挑了这件衣服给他,原来是预备着现在呢。 但是段川凌事先不应该提前通知他一声吗?为什么又要给他做决定安排! 段竟遥神色淡淡的,跟在段川凌的身后一一打过照顾,礼貌得体,而疏离冷漠。 碍于他现在的身份,没有人会和他计较什么热情不周,反过来像个睁眼的瞎子一样,把无数的溢美之词往他身上套,真难为他们能说上半个小时的马屁都不累。 段川凌牵住男孩的手,贴着他发丝亲了一下,轻声问:“遥遥不太开心?是不喜欢这里吗?” 他应该喜欢吗?段竟遥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我饿了。” 段川凌身上有酒气,俯身过来直接用气息包裹住了段竟遥,柔声哄着他,“宝贝别生气,早上忘记告诉你了,是爸爸的错,打完招呼就带你去吃饭,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他更希望能一个人去吃饭! 段竟遥无法,只好和屋子里大部分都招呼了几句,段川凌听着这些人对小儿子的恭维十分受用,完全不在意是言不由衷还是名不副实。 今日在场的,日后都可能成为段竟遥的人脉网。 端着酒杯挨个敬了一圈,段竟遥一口未沾,看着别人一饮而尽。 “走吧。”段川凌拿走段竟遥的酒杯喝光了酒,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段竟遥单手插兜,段川凌伸手拉他胳膊时,他主动牵住了男人的大手。无他,只因他的口袋里按着那个小小的盒子,他最大秘密! 段川凌因他的主动倍觉高兴,想把男孩抱起来,但眼下的场合不合适,而且段竟遥也不喜欢,他于是一手拉着男孩的手,另一只胳膊揽着他的肩膀,把人半抱着离开了。 余下的人都感叹段总对这个小儿子是真宠,想大少爷当日,可是自己一点一点积累人脉的呢,哪里像这样的把路全铺好了,生怕不周全。 段竟遥紧紧的握住木盒,手里紧张的捏出了汗,僵着身子任由段川凌搂着他出了酒店。 这盒子里面有段竟权给他安排的身份证,护照和机票,是他离开的希望。 他不敢把东西放在学校,哪里都觉得不安全,只能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