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差点吓死

    苏潇忙了几天拍广告的事，终于抽了个空让伍博伟约胡醒吃饭，要谈谈于润书的事，还特意说胡醒现在就一个艺人，别冷落了，一起约过来聊一聊。

    傍晚，四个人在一家老字号烤鸭店碰了头，苏潇也有几天没见着孟远了，所以进了包间在主位落座后，就拿水润润的眼神儿瞧孟远。

    孟远被他瞧得心旌摇曳，知道不合规矩，但还是稳稳当当坐到了他身边。

    伍博伟正忙着招呼胡醒，倒没注意倒这点小逾距；胡醒想着影帝和自家小孟一起参加过野外求生，有几分交情，这么坐也说得过去。

    于是一个十人位的圆桌，苏潇和孟远坐中间，两个经纪人在两边挨着自家艺人。

    等伍博伟和胡醒拌了几句嘴开始点菜，才发现这个微妙的座位排布，顿时有些嫌弃孟远不懂事，按辈分这小子的是该敬配末座的——他可还记得在横店那会儿，苏潇往微博上发蝶恋花腕表照片的前一天，正是因为孟远去给程玉过生日，引得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以至于让某个野男人钻了空子，单独见了他家潇儿。

    胡醒朝他警告似地瞪了瞪眼，让他少说废话，吃个饭别那么多屁事。

    伍博伟只得按捺下心中的不快，点了烤鸭、京酱肉丝、大拉皮儿、蟹黄豆腐、油焖大虾等几样家常菜，还特意嘱咐苏潇每样只能少吃几口，注意卡路里摄入。

    苏潇想起孟远偷偷给自己带高热量下午茶的事，抿起嘴唇朝身边的人稍稍眨了眨眼，水墨似的长睫忽闪一下，宛如乳燕剪水，轻盈而灵动。

    孟远看着心里发痒，桌下的手横过去探了几下，捉住一只骨节分明的微凉手掌，攥进手心轻轻捏了捏。

    伍博伟和胡醒聊于润书的事，孟远和苏潇在桌子下手牵着手，还眉来眼去。

    烤鸭上来后，孟远捻起一张薄饼，垒上黄瓜丝儿、烤鸭皮，再蘸些酱，卷成一个小被子的模样，捏在指尖递给苏潇。

    苏潇没伸手接，而是直接张了张嘴，孟远一愣，有些明白苏潇的意图了，便倾身过去，把烤鸭卷塞他嘴里。

    苏潇极其自然地咬下一小半，剩下的大半被孟没有丝毫见外地吃了。

    吧嗒！

    胡醒手里的筷子掉在面前的碟子上，怔愣地盯着孟远，一对眼球瞪得差点掉出来，嘴巴张得能吞下鸡蛋。

    “咳咳咳咳咳！”伍博伟被还没咽下去的烤鸭呛到了气管，一边拼命咳嗽一边指着孟远，手腕抖动的频率仿佛得了帕金森。

    胡醒的眼球移到伍博伟身上，又移到孟远和苏潇身上，忽然一拍桌子，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伍博伟啊伍博伟，叫你得瑟，叫你凡尔赛，栽了吧！你看得跟宝贝似的大明星被我家孟远拿下了！大快人心！普天同庆！

    苏潇怕他家经纪人当场噎死，忙起身帮他倒水顺气。

    伍博伟终于捡回一条命，面红耳赤地瘫坐下来，朝苏潇摆了摆手，让苏潇不要说话，他现在需要的是静静。

    胡醒乐呵呵地问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哦不，是怎么看对眼的。

    孟远含含糊糊地说：“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遇着了，肯定是要看对眼的。”

    伍博伟刚顺下来的一口气又顶了上来，万分哀怨地盯着苏潇，用眼神传达不满——你身为当红大腕、双金影帝，就算谈恋爱也找个好点的吧？就孟远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whobe，说出去都丢人！

    胡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哼道：“伍博伟，亏你在我手下学了好些年头，看人的本事你是半分没学到啊！你以为孟远是个十八线小糊咖、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穷小子是吧？我告诉你，人家进娱乐圈只不过是为了玩玩，他的背景不是你能想象的——清语和天成娱乐都是他的产业，龙腾世纪段总是他表舅，圈子外的资产我就不说了，反正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经纪人能用鼻孔看的！”

    苏潇听到天成娱乐是孟远的产业，不禁朝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孟远覆住他放桌上的手，小声说：“改天给你拉个清单，具体有哪些其实我也没怎么关注过。”

    伍博伟被胡醒喷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孟远的眼神简直一言难尽，憋了半天用最后一丝力气说：“恭喜……”

    苏潇看着心里不落忍，和他商量什么时候联系于润书、安排什么工作，尽量活络气氛。

    伍博伟终于定了定神，商定年前给于润书打电话通知一下，年后让他来京签合同，没戏的时候就做苏潇的工作助理，和毕婉婷搭档，如果表现好，再慢慢培养，帮他争取些影视剧配角，或者上选秀节目混个脸熟。

    孟远和苏潇在两个经纪人面前过了明路，就光明正大地一起回了泰和苑。

    几天不见，两个人都格外躁动，在玄关处拥着吻了好一会儿，末了苏潇伏在男人胸口喘息着哑声问：“今天留下吗？”

    孟远垂着眼帘吸了会气，最后轻咬了下苏潇的耳垂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歉然：“今晚不行，我没料到你要向老胡和伍博伟公开，所以来之前没安排好我姐的去处，只能在你这里坐一坐就回去了。”

    说着，一弯身将苏潇抱起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让苏潇坐在他腿上。

    苏潇把脑袋拱在孟远肩窝，两只手攀着他的臂膀，兀自闷了一会儿，尝试着问道：“孟远，你想不想搬过来住？”

    “你说同居？”孟远抚了抚苏潇的软发，眼神含着笑意，“如果我每天进出泰和苑，很容易被狗仔发现吧？而且你们公司的人也不能方便地过来讨论工作了，以后你得每天早起两个小时去挤早高峰。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愤怒的网民能搞出多少事，以前胡醒就被网暴过，整得他差点跳楼，我可不舍得你站在那样的风尖浪口。”

    苏潇支起头，望着孟远认真地说：“我不怕的，我不会在乎这个，我只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每天晚上回家都有你在等我，就算退出娱乐圈我也愿意！”

    “你才多大，就想着退休了？”孟远捏起他的脸蛋亲昵地揉了几下，“看来我家宝贝是个恋爱脑啊！”

    “恋爱脑？”苏潇愣了愣，黑睫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垂下头，他觉得恋爱脑不是个好词，让人联想到占有欲、极端、狂热、没有理智、不务正业……

    他掀了掀嘴唇，用开玩笑地语气说：“原来老公是嫌我太黏人了啊……”

    孟远没有感知到苏潇的低落和试探，仍旧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会？我是觉得宝贝今天的成就来之不易，如果没有什么不可抗力，还是要努力维护，甚至更上一层楼的。”

    “哦……”苏潇轻轻咬了咬下唇，扯了个笑说，“手机震了，我看看。”

    他从孟远身上滑到旁边沙发上，背对孟远盘腿而坐，低头划拉手机，在男人不知道的时候，眼眶发红，拼命忍住眼泪。

    他没有勇气第三次问孟远出柜的事，在旧金山被含糊过去，刚才又被含糊过去，孟远似乎对出柜这件事并不感冒，从来不肯给自己一个正面回答。

    但是他无法控制对孟远的依恋和占有欲，每天都想要他更多一点，这样的心态是不是太迫切，太黏腻，给他造成了负担？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