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舔一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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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潇被孟远拉到两人中间来看电脑,孟远个头一米八九,戴维斯比他还高一点,一米八一的苏潇夹在两个高大英挺的男人当中,被衬得好小一只,颇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电脑屏幕上原本是灰蒙蒙的一片,孟远捏着连到地下的数据线调整了一下,便显示出一个昏黄色的背景,摄像头拍到的是一个光线很暗的房间,随着数据线带动摄像头改变角度,他们陆续看到了模糊不清的桌子,凳子,一张床,以及,一个坐在床上只能看出头发非常凌乱的人,那颗黑乎乎的脑袋不停地前后摇晃,显示出主人正处在相当躁郁的状态。 孟远单手捏起下巴,歪着脑袋看得犹为仔细,唇角绽放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孟远,这就是……你姐姐?”苏潇盯着屏幕不可置信地问,“你爸怎么这么狠心,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囚禁,还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孟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声音冷凝地说:“她就是我那位扬言要留在孟家对付小三的姐姐,叫孟语心,性子烈得像匹野马,我猜她是因为某些原因,同孟海天产生了激烈的不可调和的冲突,才被惩罚关到这种鬼地方的……我家有间专门的小黑屋,平常罚禁闭都是在那里。” “小黑屋?禁闭?”苏潇想起他说小时候饿肚子罚站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竹鞭皮带伺候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想到现实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惨烈,顿时忘了旁边还有个大电灯泡,抬手抓住孟远的手臂,用饱含心疼的目光望着他。 “都过去了,没事。”孟远用另一只手揽住苏潇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旁若无人地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下,“这次能找到我姐完全要感谢你,我的福星!” “孟远……”苏潇的耳根唰一下就红了,小声提醒男人注意场合,先前他还羡慕罗斯和强尼能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地亲热,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倒有点手足无措地放不开。 戴维斯在一旁全程沉默,酷帅的脸上毫无表情,只偶尔瞥一眼苏潇。 正说着,屏幕里的人头忽然大幅度动了起来,就见苏潇的姐姐站起身,两只手抱住脑袋用力搓头发,然后举起拳头在空中乱挥,看起来狂躁地几欲发狂。 孟远看得面色一沉,眯起眼对苏潇说:“你先回去吧,我们得在这里盯一整天,摸清看守她的人进房间的时间和次数,然后计划一个营救方案。” “直接在这里开个洞,把人拉上来不行吗?”苏潇急忙建议,任谁被关在地下小黑屋中都会发疯,更别说那还是位身份贵重、性烈如火的女孩子。 “那样动静太大,墙壁的震动没办法消解,如果看守的人就在那间房子外面,很快就能察觉到。” “哦……好,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苏潇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没法跟麻省高材生和职业雇佣兵相提并论,相当有自知之明地离开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入夜,苏潇回到酒店洗完澡换上睡衣,盘坐在沙发上抱着剧本发呆,每隔几分钟就拿起手机看一眼,终于在快十点的时候收到孟远的消息,让他开一下门。 苏潇跳起来光着脚就跑去开门,把仍旧是服务生打扮的孟远迎进来,急急地问:“怎么样了?” 孟远眼框发红,嘴唇干燥,看起来很是疲惫,一边摘领结手套一边往卧室走,把自己重重地扔到床上,吐了口气道:“不算很棘手,不过需要宝贝你帮个忙。” 苏潇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过去,伏在床边使劲点头:“需要我怎么做?你尽管说!” “明天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你们是不是要做一次完整的彩排?”孟远将五指插入他柔软的发丝中揉了揉。 “对,明天下午安排了一场化妆彩排,晚上要去肖恩的别墅开一场庆祝跨年的party。” “那间地下室的入口在蔷薇厅后墙的墙角,是一扇看起来很陈旧的小门,晚上我们发现有人悄悄开门进出,应该是换班的守卫。” “那里啊,我知道的,当时我还以为那里面早已经封堵了,只留下个门做纪念……原来其中另有乾坤!” “嗯,宝宝,你在旧金山粉丝多吗?明天能不能多找些人来看你们彩排?开始之前先去那扇门附近聚集起来,签个名、拍个照什么的,把场面搞得热闹点,我们想在那扇小门附近弄一阵浓烟假装失火,把里面的守卫逼出来,我们好趁乱摸进去把人救出来。” 苏潇想了想,道:“没问题,我这边有个小姑娘粉丝,看起来认识的人蛮多的,应该能帮忙找到人撑场面——不过,守卫发现人没了,应该会立刻搜索的吧?” “这是肯定的,旧金山是孟家经营多年的地盘,眼线众多,得先躲起来避避风头,我记得你们舞台上有棵猴面包树的模型,里面是空心的吗?” “这你都注意到了?”苏潇不禁讶然,“那是罗斯特意找人定做的,光树干就有两米高,外面是仿树皮的木料,里面是塑料泡沫。” “行,我让人把泡沫掏一些出来,到时候让我姐钻进去,等你们表演结束,把树干削去一块,就说坏了,要拿去修补,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运出去了。” “……好主意。”苏潇在心里默默地为罗斯心心念念的猴面包树点了根蜡。 两个人商量了些细节,苏潇就去客厅给秋乐乐打电话,又和肖恩联络说明天想叫些粉丝过来看彩排,等安排好一切回到卧室,发现孟远竟然睡着了。 平日的孟远总是器宇轩昂、顾盼神飞的,现在那双经常惹得他心慌意乱的眸子安静地闭着,被漆黑在眼睫毛一盖,倒显出几分乖巧温顺,连带着利落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了几分,只是下眼眶浮着两道乌青的眼圈,唇瓣上翘起几块小皮,看着让人心疼。 苏潇关闭顶灯,爬上床,用轻柔的力道在男人唇上舔了几下,把他干燥的嘴巴舔湿润,然后帮他脱了鞋子,解松裤腰,衣服底下的枪支弹药拆下来,盖上薄被,侧身躺在一旁,就着暖黄的小夜灯欣赏男人的睡颜。 他发现自己自从和孟远在一起后,两个人还没有安安生生地在家里呆过,每次相聚都是在酒店——缅甸如此,广西如此,旧金山也如此,像是打游击战一样,想想都觉得可怜…… 如果回到京城,自己提出让孟远来泰和苑同住,他会不会拒绝?会不会觉得是吃软饭,有辱男人气概? 不过孟远看起来不是那种大男人主义的家伙,应该不会那么敏感吧? 万一他不想去泰和苑,自己去他家里住也不是不可以…… 苏潇的思绪远远地飞到了两人同居后的甜蜜生活,唇边噙着满足的笑,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下午,秋乐乐果然喊了一大堆朋友来捧场,还有昨晚临时在微博上通知的本地粉丝,加起来足有百十来号人。 苏潇特意将大家带到蔷薇厅后面的空地上,在那里和粉丝拍照、签名、聊天。 伍博伟在一旁帮着维持秩序,很是奇怪自家潇儿一向低调,能不出风头就不出风头的,为什么会主动联络粉丝见面?难道是因为在异国他乡跨年,觉得孤单了? 这边苏潇被人们围着热火朝天地说话,靠近后墙拐角的地方忽然升起了一团浓烟,有人扯着嗓子喊了声“着火了”,引得大家纷纷扭头去看,一见浓烟滚滚、声势浩大,顿时慌了,呜呜喳喳地四散逃跑。 伍博伟心里一咯噔,赶紧让保镖拉苏潇离开,苏潇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大声叮嘱人群不要慌乱,要有序撤离,眼角余光看到墙角那扇门开了个小缝,两个穿剧院工作服的人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 浓烟触动了火警,刺耳的声音叮铃铃地啸响,一群剧院的人拎着灭火器匆忙赶到,腾空而起的二氧化碳泡沫几乎覆盖了半面墙,和呛人的浓烟、逃散的人群、尖啸的警报混杂在一起,简直像过年一样热闹。 苏潇看大家撤退得差不多了,一扭身挣脱了保镖,钻进人群中转了几圈,把保镖转晕后,从后门钻进剧院,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