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恍然梦醒,宛如初见(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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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里的愁云惨雾浑然照不到东海。玄峣带着妻子去人间散心,过了一段短暂而快活的日子。 圣女胃口大开,长胖了一点,变得更美了。玄峣瞧着她,心里高兴,夫妻感情好得不得了,只是依然没有孩子。 玄峣本来就无所谓,不管是不是为孩子,妻子多吃点东西,变得健康,才是好事。老海龙王呢,也是一般的,他自己的王位还没坐够,烦心的政务又都推给女儿,多么悠闲。若女儿怀了孙子,必又要把事情回推给他了,他才不干呢。 这两个男人对子嗣,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圣女觉得自己一个人执着,怪没趣的,以为此生和子嗣没有缘分,渐渐释怀,不再提起。 许多年以后,圣女突然怀孕,吓了二人一跳,不知该如何解释。夫妇二人只能认为这是天赐的机缘,极珍惜地将孩子诞下,认真抚育。 玄峣与圣女始终只有一个孩子,生下后未能再怀,可见那孩子的出现非同一般。这是本书尚不涉及的时间了,留待续作再说。 桃源的小公主,初为人母,光彩照人,生下长子后不久,很快又怀了老二。她和七帝子二人觉得孩子吵闹,会惊扰二位大人,不好再留在桃源,于是带着孩子搬回天庭,住在七帝子的父亲白龙上皇那里。 现在的天帝是过去的白蛇帝子了,过去的天帝改称上皇,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上皇见了新出生的小太子,特别高兴,觉得小太子乖巧漂亮,比自己的儿子们可爱多了呢。 七帝子和小公主乐于将小太子交给上皇抚育。小公主年轻娇美,孕龙胎又淫欲不止,或许是为那快乐的感觉吧,她十分愿意生育,生了一个又一个。七帝子则全由着她的性子来,与她细水长流地欢好。孩子们若太粘母亲,对这对年轻的夫妇也有一些不便。 至于为什么不搬回原先的七帝子宫,甚至去天帝宫中,理由也很简单:这温馨亲热的场面,若叫现在的白蛇天帝瞧见,定然触景伤情,令大家都自讨没趣。 白蛇天帝见完大臣,又在寝宫里静坐,只觉哪儿哪儿都是爱人的气味和影子。 却说玄翊刚被带走那阵子,白龙上皇见长子孤独寂寞,一声不吭,整日埋首政务,虽觉对他不起,却正是自己让位的好时机。 人在忍受情感寂寞之时,最宜于工作。白蛇帝子也没有反对,于是接下了天帝之位。 白蛇天帝甫一登基,便施以雷霆手腕,将几位兄弟削去实权,派往四处。留在身边的,只有信得过的那些。 他这些手段,相比人界皇帝来说,十分仁慈,至少一滴血也没见,未妨碍兄弟们的自由,只是摆明了不许他们再大声说话。 除却二、四两位帝子甚是不满,其他的帝子,自打大哥封了太子那天起,就料到有今日,不曾吭声。 二帝子到了封地,作威作福,训练家丁,大摆威风,俨然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他起居如何排场,白蛇天帝并不关心。但他训练的那些家丁的头领,某日忽然被天降魔火烧了个精光。 众人吓得半死,二帝子的夫人更是瑟瑟发抖地劝丈夫,不要同大哥作对。 二帝子愤恨不已,终是收手,不再出声了。 白蛇天帝几次寻找混沌神的去向,都渺然无果。无形无质的神若打定主意藏起来,谁又能找得到呢? 他这十年过得忽快忽慢。一会儿恍然梦醒,四季不见影踪,一会儿瞪着眼睛,时间宛如凝固而不流动。 他嘲笑神将他看得太轻,以为他的爱是凭借一时情欲随意行事,不信天地间还有心这种永恒。一边笑,一边想到,神终是比他自由而不听耻笑的,自己连嘲笑的资格也难有,更加痛恨起自己的无力。 魔火之神几次来到他的身边,想要开口,又怕惹至高神不高兴,最后背地里暗暗叹息,悄悄走了。 白蛇天帝十年如一日地固执,将天庭统治成一座稳固的城堡。人人都敬他、怕他,无形中带来了震肃人心的安宁。 天帝的爹爹大将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将军总以为自己的弟弟性子过于仁慈,像儿子这样做天帝,才最合宜呢。 总之,天帝沉湎于孤独,孤独也乐意跟着他。有时他远远望去,上皇的花园里,小公主夫妇同孩子们幸福地玩耍,远离这里的阴沉。 这样是极好的。幸福的景象若离得太近,也令现在的他心烦。 白蛇天帝虽信任父亲和女婿七帝子,却甚少对他们敞开心扉。那个能够让他敞开心扉的人,同他隔着漫长的时间。 天帝想:他怀的那孩子应该诞生了吧?不知身子是否恢复好了,有孩子陪他,大约不会寂寞,他原本非是个特别情浓的人…… ——猜得有几分对。 洞府里的时间果真奇异。数日过去,小龙长得十分雄伟,睡在玄翊的身上,沉甸甸的。 玄翊一刻也没放弃寻找出洞的法子,但那洞府仿佛无边无垠,无论走出去多远,最后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不时听到至高神讽刺的低笑。 没有白天黑夜,自己的时间感亦已错乱,仅能通过小儿子的体型做基本的估算。 “……长这么大,该有八、九岁了吧……” 这样想的一瞬间,周围的景色,倏地消失了。 眼前一阵晕眩,再清醒时,还是自己和帝子原先所处的那片旷野。自己竟从未离开过,只是陷入了异界的狭缝。 真的过去了十年……? 小龙在脸颊边温柔地蹭他。 玄翊明白儿子的意思,坐上它的背脊,飞往天庭。 据说那日,白蛇天帝正伏案工作,昏昏沉沉,猛地若有所感,抬头睁眼,只见阔别多日的爱人,携着一条陌生的水火魔龙,站在自己的面前。 天帝愣了许久,怔忡地望着玄翊,以为正在做梦。 十年之期愈近,他越不敢做梦。生怕一切都是欺骗,都是镜花水月。生怕承诺变成一场虚无,远去的爱人不会再回。 听闻那条水火魔龙,用龙语低声道:“爹爹。” 玄翊一看天帝的模样,不变的眉眼间累积着阴沉与痛苦,藏在不再对旁人坦白的目光里,他就全明白了。 ……我又欠了他…… 玄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对不起,老是让你为我吃苦。” 他不晓得该说什么。 二人都能言善道,都曾毫不吝惜地对对方坦诚自己的心声,那些话仿佛还响在昨日;眼下,有何言语能说分明?对玄翊而言,数十天不算漫长,如何与天庭的时光相提并论? “我……我要对你坦白。”玄翊话都讲得弱了,“我被关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时间的流速与这里不同,你的儿子虽然已经近十岁大,但我们的体感不过几十——” 话音未落,他忽然被天帝拉入怀中。 “你完完整整的,不再带什么宿命,是么?”天帝沉声问。 玄翊慢慢抱住他。 “嗯。”他回答,“你放心。” 那人的一滴眼泪,落在自己的颈上。 起初,天帝是带着怨的。可他忽然间不怨了。他吻他,吻的不是阔别已久,不是寂寞痛苦,而是他唯一的情愿:世上他情愿吻的,就这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些怨又能奈他何呢? 玄翊安安静静的,将身子交给爱人掌控。二人赤裸地落在床上。 玄翊很希望自己再湿一点,再柔软一点,此刻这样的愿望,真是难为情啊。 天帝不愿很快进去,射完也不想出来,两个人久久地关在房间里,很少说话,只有偶尔的呻吟伴随天光流转,抚摸彼此的耳膜。 “……嗯……” …… 这样过去了三天三夜,玄翊眼眶微湿,薄汗的肌肤泛着动情的红,几次险些给他干出了龙身。 外面终于渐渐晓得三公子归来的消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没有人敢接近这里,公务也只得送到太子那儿去了。有胆大的想要偷听,一个字也没听见。 “……——樾……” 玄翊抬起头,大口喘息着,胸膛紧紧贴着爱人有力的嘴唇。 他的体力已比病时饱满许多,仍是被干得筋疲力尽,连大声呻吟的力气也没有。屁股里还有快感,仿佛不是真正的快乐,是他的脑海还想要快乐,因此缠着爱人不放。 “……带我走吧……”天帝抱着他,同样有气无力地说,“我给你的女儿女婿留下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天庭,无论我有怎样的责任,都不负自己的使命了,现在我只想和你……我知道你同样……一无所求……” 这其实是不可能的梦话,是他做梦都想说的梦话。玄翊明知如此,依然答应了他。 “……好,我们去没人知道的地方……建自己的桃源……嗯……” “……你喜欢哪个孩子……我们就带他走……” “……说什么傻话……孩子都是要离家的……我……我只要你……不管你是不是帝子、是不是天帝,永远是我的阿樾……” “如果我有的选……”天帝喘息了一会儿,“就只是见到你时的那个白蛇帝子……” …… 那是许多年前,玄翊离开桃源后,第一次回到天庭。他的兄长身旁跟着几个儿子。兄长将他介绍给帝子们,说: “这是你们的小叔叔,对他要尊敬。” 比玄翊年长的二帝子等人,因他过分俊美,且是罕有的金龙,比照得自己黯然失色,显得不甚高兴。要尊敬一个年幼的小子,令傲慢的帝子们觉得屈辱。 唯独白蛇帝子呆呆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玄翊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避开了那个眼神。 ……他无端回忆起这个瞬间。 潮水涌入四肢。玄翊紧紧搂着白蛇帝子,闭上双眼。 ——那不是命运,而是他们背着神意,私自许下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