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人偶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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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啊!自己为什么要愧疚?!一个被压榨的长工怎么还共情起周扒皮来了?! 任飞白苦恼地对着自己的头发“咔咔”一顿乱抓,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总之……要不就先停止玩人偶,让江玉成先缓缓吧。自己都还没报复够呢,江玉成这软蛋就快要不行了,万一再玩下去他跳楼自杀怎么办?自己可不想杀人。 任飞白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边低头走着,却不料脚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他定睛一看,是一个破旧的瓷碗,旁边洒落着几枚硬币。再抬头一看,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正坐在地上一脸哀怨地望着他。 得,让你走路不看路吧,把人讨饭的碗都给踢翻了。 任飞白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地蹲下身,先向老太太道了歉,随后再一枚一枚帮她把地上的硬币都给捡进了碗里,末了,为了表示诚意,还自掏腰包给老太太扔了几张零钱。 就在任飞白掏钱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人偶一不小心被带了出来“吧嗒”一声摔在地上,引起了老太太的注意。 “小伙子,你东西掉了……” 老太太说话声音异常喑哑,拖着长长的尾调,慢吞吞地伸手要帮任飞白去捡。而任飞白却抢先一步捡起人偶揣进了口袋。 “谢谢提醒。” “不客气……”老太太咧开嘴呵呵笑着,接着对任飞白问道:“你这个东西……是哪里弄来的啊?” 任飞白有些奇怪地望了这位老太太一眼,随口敷衍道:“买的。” “呵呵呵……” 老太太听得这话,更是笑得连肩膀都在耸动,她嘶哑的笑声犹如盘旋在枯枝顶上的乌鸦,听得人莫名心慌。 “这个东西……可不便宜啊……” 任飞白望着老太太那咧开的干瘪没牙的嘴,在夜幕的掩映下看起来黑洞洞的,仿佛个不见底的深渊。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没再搭理对方,站起身来走了。 然而,任飞白刚转过身,便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了老太太喑哑诡异的声音。 “阎罗女把力量借给你,是要收很高很高的代价的……” 任飞白闻言顿住脚步,猛地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老太太。 夜风拂过街道,卷起任飞白的发丝,他怔在黑夜中,一时间竟感觉浑身发凉,赶忙摇摇头“呸”了两声,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家里。 进入家门后,任飞白走到自己房间,从口袋里掏出人偶。明亮的灯光下,人偶在他掌心中一丝不挂,精致的五官惟妙惟肖,那双黑沉沉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就好像活着一般。 任飞白望着人偶的脸,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晚江玉成那副颓败的样子,还有他那双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的眼眸…… “算了,为了防止你跳楼,老子就暂时对你好一点,这几天先不折腾你了……” 任飞白拿着人偶自言自语,随手将它放在了书桌一隅,便转身去洗漱了。 第二天一早,任飞白来到公司,他环顾四周,同事们都显得异常放松活泼,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这时他便知道——江玉成今天又没来上班。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昨天在会议上被那样对待了…… 任飞白如此想着,也没太在意,低下头处理起了工作。 第三天,江玉成还是没来。 第四天,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第五天,一如既往…… 不过任飞白暂时也没空去理会他,自从升职以后,他就多了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这会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注意不到江玉成一连几天没来上班这事。并且这种现象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所以任飞白也没太当回事,只是满脑子想着工作上的事,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家就睡,连人偶都不玩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公司裁员结果公布,办公室内顿时一片骚动。 任飞白在自己办公室里静静坐着,与外面的喧嚣隔绝。突然,只听见“吱呀”一声,他抬起头,便见一名同事面带焦急地推门而入,匆匆几步跑到任飞白桌前,招呼都来不及打,张口就对他说道:“任哥,你帮帮忙我!” 任飞白一愣,问道:“怎么了?” 同事道:“公司裁员,我要被裁掉了!我爸、我妈,还有我奶奶……家里好几口人全靠我养,我要是没了工作,连老婆都会跑的!看在咱俩昔日的交情上,你帮帮我吧……” “……这我怎么帮啊?” 任飞白感到有些好笑,他盯着面前的同事仔细回忆,终于想起来他口中所谓的“交情”是什么——自己曾在下班后跟他一起吃过几次烧烤。 “哎呀!你别装了,这对你来说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嘛!”见任飞白无动于衷,同事显得愈发焦急,“你就去跟江总或者柳副总说一声呗!你跟他们关系那么好。反正对他们来说,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也不少,我们兄弟一场,你就行行好,帮一下我吧……” “这……”任飞白听得这话,不禁感到有些无语,“我跟他们关系也没那么好。而且裁员是公司高层一起开会决定的,并不是我几句话就能改变的呀。”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帮我了?”听到任飞白这么说,同事瞬间脸色惨白,他双手撑在桌上,仍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任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帮我?!” “我帮不了。”任飞白摇摇头,对同事下了最后通牒,“公司裁员都会一次性发几个月工资给你的,拿着这些钱,应该足够你再找下一个公司了。” “行……好……任飞白,你真这么绝情……”同事直起身子,踉跄后退几步,望着任飞白嘲讽地笑了起来,“看看我们任经理现在的样子……你当初还是一个天天被江玉成臭骂的小职员时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每天都一起喝酒,一起大骂江玉成,你还说如果有一天升职,绝对不会变成他那样……可现在呢?你现在怎么也变得跟那些资本家一样冷血了?!” 任飞白静静听着他的辱骂,表情冷淡地开口道:“好了,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出去吧,我还要工作。” “我操你妈的任飞白!你给我记着!” 同事顿时被这任飞白的这幅态度气得破口大骂,暴躁地摔门而去。 “……有病。” 任飞白望着被暴力对待后摇摇晃晃关不上的门口,头疼地叹了口气。 不过其实……对方骂得没错。 他确实变了。 屁股决定脑袋,人与立场不同的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做到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 关于裁员这事,他确实可以留下那位同事。柳潇还想从他这里得到江玉成的黑料,只要他去跟柳潇提一句,这点小事自然不会办不成。 然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旦开了这个先河,那就会有许多人前仆后继地来找他。每个人家里都有难处,每个人都不想被裁员……他难道每个人都帮吗?那公司还能裁员吗?但如果不帮,又会被说:你都帮他了,为什么不帮我? 所以这事就是这样的,可以帮,但得不偿失。 并且,在坐到这个位置上以后,任飞白头一次发现——公司里原来有这么多带薪摸鱼的家伙。 并且他们一个个都还很理直气壮:带薪摸鱼才是赚钱,老老实实工作那只是在获取劳动报酬而已。 没有理想,没有野心,更没有能力。 裁掉这样的人,对公司来说简直就是减负。 有时候看着这种没有能力的咸鱼交上来的报告,任飞白也第一次有了想把对方叫过来臭骂一顿的想法。 从那时候起,他突然就理解江玉成了。 你在什么位置,就是什么思维。 对资本家来说,人确实是可以被物化的。这个人可以给他带来多少利益,那个人可以创造多少价值……一切都只是冰冷的数据而已。尽管有些资本家表面上看起来和蔼可亲,对你温和客气,但那也只不过是他们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为了成为资本家而必须具备的一种技能。 他们会温柔地笑着,榨干你的每一滴利用价值。 没有一个资本家是例外。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江玉成了。 任飞白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玻璃外的云霞被残阳染得血红,黄昏的光线透进办公室内,像在地面铺了层不规则的鲜血地毯。 “或许……该去逗逗江玉成了,都这么久了,他也该恢复了吧……” 任飞白勾起嘴角喃喃自语着,拿起手机拨通了江玉成的号码。 听筒那头传来了三声拉长的信号音,随即电话被接起,传来的却是一道女声。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任飞白愣了一下,说道:“我找江总。” 电话那头不紧不慢地回道:“江总现在医院,我是他秘书,有什么事可以让我代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