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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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厅的督察组还在忙碌着,市公安为督察组专门准备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卷宗,从办公桌上堆放到办公桌下,过道,墙角,走廊,到处都是,封久安都有些无从下脚。 “小安,这边。”诸远在办公桌的另一头,冲他招手,“过来。” 封久安从卷宗的缝隙里穿过去,站到诸远身旁,‘啪’的敬了个礼:“诸队。” 因为钟成峰失踪一案,牵扯出了汉东市错综复杂的地下黑恶势力以及隐藏在政府中的保护伞,而这又是一桩十四年前的旧案,所以专案组乃至督察组的工作量都非常的庞杂细致。近二十年大大小小的案子、纠纷处理、人员调动升迁等等都要一一复核,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相关的线索。 专案组的成员还在审讯昨晚抓捕的孙硕,希望能从孙硕那里打开突破口,减少办案难度。诸远则是要来05年左右的案子,以及钟成峰案相关人员的全部资料,着重审核。 封久安到的时候,诸远正在看关于谭正的档案,他随手招呼封久安坐下:“去看过奶奶了?” “嗯。”从养老院出来后,封久安开车把许双沉送到家,两人在楼下柳佳菲的小店吃了红油抄手后他就直接回警局,又在车上眯了个把小时,才进来,“诸队,孙硕那边什么情况了?” “嘴很严实,说的跟罐哥差不多,都是认定谭正指使他们打人,但关于钟成峰失踪的事情一概不说。” “那谭正?” “谭正还在医院躺着。”诸远叹气,“他是这个案子的重要一环,不能出任何事情,但这都几天过去了,他还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医生都不太好说。我只能让人从调来两位民警24小时看着。” “你是怕有人会对谭正下手?” “很难说。先不说这件事,你来看看这个。”诸远将正在看的文件递到封久安面前,用食指在上面点了点,“这个人你认识吗?” 手指指的那一行,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谢庆忠。 这个人封久安有印象:“兴安区区长,之前有跟他打过一两次交道。” 诸远说:“我看过谢庆忠的资料,他最开始只是兴安区土地局工作,03年的时候,建委项目科科长升职调走,他就顶了这个缺,成了新科长。05年,也就是钟成峰举报谭正工程队资质不合格,随后失踪的那年,谢庆忠又升了半级,成了基建处副处长,之后他连续被提拔,短短十年,就从一个副科级专员升职成了兴安区的区长。他的升迁之路,好像格外顺利,跟之前在土地局好几年没变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兴安区这些年发展的确实不错,GDP是市内数一数二。”封久安猜测,“可能是跟谢区长的能力有关。” “也许吧。”诸远不做评价,“之所以把他的名字单独提出来,是因为当年关于光明三中修建操场,谭正工程队资质审批等事情,都是经他的手来完成的。这也许也是个方向。唐旭——” 唐旭也在另一旁审核卷宗:“诸队,什么事?” 诸远吩咐:“你把关于谢庆忠的档案袋,还有这几年比较详细的资料调查清楚了,整理好送过来。” 唐旭应下,当场叫了两个文员跟他一块前去调查。 下午两点半,诸远的手机响了。他关闭了闹钟,拍拍封久安的肩:“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专案组的同事已经带着你们刑侦支队的人在机场专线搜寻潘正凤的线索了,有情况会通知我们的。” 封久安点点头:“好。” 跟许双沉约的是下午三点,公安厅离目的地不远,诸远还是提前半个小时出发。 前两天刚到汉东市的时候,为了堵许双沉把车头给撞坏了。后来让唐旭拿去修,今天早上来电话说才修好,修车行正巧在目的地附近。诸远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回程时再取车。 “昌南公园?”大概全天下的司机都有同一个属性,就是自来熟,一听地址就跟诸远聊上了,“那地方现在都没什么人去了。前几年嚷嚷着要拆迁,不少人都搬出来了,结果公园里也没什么人维护,设施都老化了。您去那地儿干嘛,东兴公园离的又近,还又漂亮,你们要是来汉东市玩啊,应该去东兴公园转转。“ 诸远笑了笑:“见一老朋友。” 昌南公园确实像司机说的那样,荒芜了不少,公园门口的伸缩门斑驳生锈,就连南字里面的¥也不知所踪。 地面年久失修,长椅螺丝松动。诸远顺着右边的路进去,拐了一个弯儿就到了篮球场。 许双沉已经先到了,背对着他站在球场中间,屈膝弯腰拍打着手中的篮球,最后一个跃起,篮球在他手中向前抛去,正中球框。 “好球。”诸远鼓掌。 许双沉没回头,跑过去将滚到角落的篮球捡起,扔给诸远:“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能三分投吗?” 诸远大笑:“试试?” “行啊,输了请吃饭。” 两人脱了外套,将袖子挽起,摩拳擦掌开始在这片格外破旧的篮球场进行着投篮比赛。 三点刚过,日头还毒辣的很,篮球从地面上弹起,带起一片片灰尘。 两人防守进攻的姿态来回交错,影子投在地面上,被拉的很长很长。 长到几乎可以穿过十四年的时空,衔接着当年。 又是一个假动作,绕过诸远的防守,许双沉跃起投篮,篮球穿过球框,‘嘭’的一声砸到地上。 许双沉撑着膝盖,汗流侠背。眼镜早就在鼻梁上挂不住,被他中途取下。他抬头看向同样气喘吁吁的诸远:“服不服?” 诸远摇头:“不服。” “你就嘴硬吧。”许双沉摆摆手,“不打了,累死了,歇一会儿。” 他走到场边阴影一屁股坐下,捞过矿泉水,先是给诸远扔过去一瓶,自己才拧开一口气灌下肚。 “好长时间没打球了。”诸远将外套扯过来垫在脑下,枕着双手看着天空飘过去的云,“没想到这里都这么荒凉了。” 这里以前很热闹。 当时从警校毕业后,诸远和许双沉都被分配到了汉东市,两人在这附近合租。那段时间刚入职,局里对新人也比较照顾,没有安排太多工作,他们下了班就来这里打球。 公园里有卖烤热狗的,冰棍,公园外有炒面、臭豆腐。许双沉早上起得早,沿着昌南公园跑几圈,回来的时候会给诸远带上热乎乎的糖油粑粑。 “大概是八九年前吧。”许双沉抬手驱散了一下飞过来的小虫,“这一片都准备拆迁,你看那边……”他用下巴指了指右前方,那里有一片破旧的烂尾楼,就在公园斜对面的位置,“你知道那栋楼什么时候烂尾在那里的吗,八年前。” 诸远脑袋支起来一点:“来的路上我听司机说时就想问了,这边拆迁的事,八九年了怎么一直没动静。” 许双沉说:“原本09年的时候市里下决定,准备对这里进行拆迁,谭正还竞标过,不过我们那时资金不多,争不过其他人。10年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叫俊宏工程的公司,组织人手车辆在附近宣传,把这里的居民疏散走。十月份的时候,俊宏工程开始爆破拆楼,最先拆的就是咱们以前住的那片。“ 昌南公园因为不是居住地带,又没有高层建筑,所以当时没有拆除,而是打算用铲土机直接推平。 那片爆破以后,新的楼盘很快就在俊宏工程的指挥下开始搭建。但是第二年新年刚过,新闻突然爆出来俊宏工程是违规建筑,且存在资质不合格的情况,所以昌南新楼的建设被叫停了。 这一停,就是八年。 诸远琢磨出了不对味:“没道理,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但从公园出去也就两条街的距离就是汉东市的商业中心,项目就这样停了八年,政府没有把这个盘子重新归置一下吗?” “没有。”许双沉摇头,“这块地方就像是汉东市的一条伤疤,一块狗皮膏药,永远也好不了,永远也揭不掉。你知道汉东市老百姓私底下都说什么吗。” “昌南楼不倒,汉东没个好。” 诸远坐直身体,撩起T恤下摆将脸上的汗渍擦拭干净,又抻开上下扇风。 “这里原本的居民呢?” “一些人搬回来,一些人住在别的地方,一些人换了城市。总之,这八年,关于拆迁的事情政府总是打太极,一拖再拖,就拖到现在了。“ “行。”诸远说,“这件事我会上报给督导组和我老师的,到时候可能会让娄新宇带人过来核实情况。” 娄新宇是督察组的成员,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位干部。诸远虽然也隶属督察组,但他负责的是3·15案件相关,也就是关于黑社会性质团伙犯罪的刑事案件部分。娄新宇则是负责深入走访群众,摸索排查,任务比诸远他们更加的繁琐。 “对了。”诸远偏过脸看许双沉,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有光斑落在他的鼻梁上,“别人的事说完了,该说说你的了吧。” 许双沉拧瓶盖的动作顿了顿:“我的?” “对,你的。” 许双沉笑了两声:“我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诸远伸手取下许双沉的眼镜,与他对视,“你从前不戴眼镜的。警校体测,你两个眼睛都是5.2以上,射击课,30m你枪枪命中靶心,50m你也能打出全校前几的成绩。现在,你不戴眼镜能看清我吗?“ 视野中的诸远显得十分模糊,许双沉尽量让自己的视线聚焦在对方的身上,捕捉着诸远的眼睛。 诸远眼神明亮依旧。 能看清。 是因为他们现在离的足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