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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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从从第五天起,顾斯林的精神气恢复了不少,能说话,也能微微起身了,抬手也不费力了。 但是精神气好多了,但是精神好像有了点问题。 “去叫倾医生来,说我肚子疼。” “去叫倾医生,我脑袋不舒服。” “倾医生呢?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倾医生呢?” “倾医生——” …… 自从他有了力气说话,每隔一小时就要病房里的两个人去叫倾医生,说这疼那疼。 刚开始李阳杰两人都还紧张得不得了,到后来,无奈但又迫于威压,李阳杰和刘海洋两人都会到医生办公室敲个门,然后等着倾白过去。 倾白刚开始也是怕术后后遗症,一叫他就立马过去,后来也无奈了,大多数病人都这样,什么小问题都要问一下才安心。 等到他去了病房,那人又当哑巴,问他什么都不回答。 倾白再一次检查了他各个伤处后,起身开口:“看情况可能脑袋里还是有问题,考虑精神类疾病,建议转到专科去看看,我们这没有对应的医生,要是可以,你们转病区吧。” 李阳杰和刘海洋其实没怎么听懂,但是听到要转地方,李阳杰点点头,要去打电话。 没等他拿出手机,病床上那人就开了。 “不转!我没事!”顾斯林说着要坐起来。 倾白转身,伸手压住他的肩膀。 “没事?我感觉你有点神经衰弱。”冷淡的声音和少年时比多了一丝低沉。 顾斯林顺着他的力道躺下去,望着他道:“我见不到医生有些心慌。” 倾白一顿,说道:“你恢复得很好,不用多想。下午我会来给你换绷带,好好躺着。” 说完倾白就出去了。 顾斯林盼了一个上午,终于盼到了倾白。 倾白带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推着一个小车子,上面放着一些绷带碘酒之类的医药品。 倾白随手拉上帘子隔绝出一个小空间。 他坐了下来。 “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倾白语气平淡。 倾白带好手套,开始解顾斯林的病号服。 顾斯林哪还管得上什么疼不疼,一双眼睛盯着倾白都快要冒火了。 狭小的空间,只有他和倾白两个人,在他的梦里,他已经把人这样那样无数遍了。 把他禁锢在自己身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挂着汗水,眼神迷离,一双手挂在自己身上,腿缠着自己,尤其是那张嘴,再也说不出骂他的话,只能忍着不断溢出口的呻吟。 倾白忽略了他的眼神,开始换绷带。 一层一层的拨开带血的绷带,倾白蹙了下眉。 等全部拆完,看见伤口还算恢复的不错,倾白才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 “你一直这样给病人看病吗?” 顾斯林忽然开口。 倾白刚打开一瓶新的碘酒。 “什么这样?” “冷着一张脸,然后在人身上摸来摸去?” 倾白听见他说的话皱起了眉。 “你倒也是一直这样说话,把脑子当摆设一样。” 摸来摸去,亏他想得出来这个词。 顾斯林原本是带了点醋意,莫名想到他手术的时候要碰多少个人的身体他就不爽。可是更多的他只是想和他说句话,转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怕这时候情热会被他骂下流,但是好像开口也惹了骂。 “彼此彼此,专往人心口上戳刀子。”顾斯林回了一句。 倾白被他说,脸上一热,手上的劲也大些了。 他结结实实把人绑了一圈,顾斯林疼得皱眉。 “要是大脑当机刚重启,就好好恢复一下程序,等能正常使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顾斯林又哑口无言,就像高中一样,每次他都说不过他。 换完腰上的绷带,倾白起身给他换脑袋上的。 两眼相望,倾白移开眼,专注工作,好在身下的人没多嘴。 倾白换完药,刚要起身,躺在床上一直默不作声的人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领口。 倾白一不留神被拉扯下去。 顾斯林隔着口罩咬在了那张咄咄逼人的嘴上。 十年的不得不舍,怀恋,怨恨还有喜欢好像都堆在这一吻里。 顾斯林是下了狠心去咬的。 倾白原本就被吓了一跳,又被他的举动再次慌了神,直到嘴角的疼痛唤醒他。他看着那双眼睛,是困兽的眼睛。 大概过了十秒,倾白作势要推开他,可是医生的直觉又告诉他这人身上还有伤,于是倾白只能拉着他的手把自己从他的嘴里扯开。 “顾斯林!”倾白下意识抬手虚掩着自己的嘴。 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立马拉开帘子,只见顾斯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医生。而医生低着头一动不动。 “怎么了,医生?” 倾白无措的收拾好东西,低着头推着车子离开。 李阳杰和刘海洋还以为顾斯林有什么事,结果一看,好像有事的是看病的医生。 “哥,刚怎么了?”李阳杰问道。 顾斯林平躺,看着天花板,摇摇头。 倾白急急忙忙回到科室,在洗手间里摘下口罩。对着镜子一看,右嘴角已经肿起来了,还在流血。 倾白从洗手台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碰到伤口的时候疼得人直抽气。 “顾斯林有病!”倾白愤恨的骂。 等处理好伤口,他站在镜子前,又发了半晌的愣。这算什么?新的欺负方式? 倾白脑子像糊了浆一样,什么也想不明白。 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倾白越想越烦躁,干脆放弃思考,收拾好东西下班了。 顾斯林本来身体就强健,所以恢复起来也快。过了半个月,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于是VIP病区有了这样一道风景——一个高高瘦瘦的医生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一米九病人,医生去哪他就跟到哪,医生查房的时候就在门口守着,医生去办公室他就跟进去,也不知道干嘛。 鉴于他进医院时的情况,医生和护士们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许他是在做康复锻炼。 因为嘴上的伤口,倾白这几天一直带着口罩,除非必要绝不会讲话。过了四五天,嘴开始消肿,咬出得牙印开始结痂。 这天倾白照例查完房,等他回到科室,顾斯林那个咬人的家伙又跟了进来。 倾白看着他关上门,摘下口罩。 顾斯林一转头就看见倾白淡薄的嘴唇上深色的痂。 这是他的痕迹,顾斯林眼神暗了暗。 “你到底要干嘛?”倾白说话还是有一点吃力,说话时的声音不似平常时冷淡。 顾斯林坐到倾白办公桌前,抬头看他。 恢复了二十几天,顾斯林的肉都长了回来,如今脸庞凌厉,眉峰高挑,倒是一副俊美阳刚的样子,可是在配上他那双眼睛,又偏带上了一点阴沉和狠厉。 “和老同学叙叙旧,可是老同学不给这个面子,那我只好觍着脸多来几次。”顾斯林说话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直白得让人尴尬,可是他好像察觉不到似的。 倾白顿了顿,继而皱眉道:“谁弄成这样的还没点自知之明吗?” 倾白是指顾斯林咬他这一口。那天顾斯林咬了他后,倾白的嘴在第二天肿得老大,说不了话也开不了口,好在那几天医院补了他之前没休的假,让他有时间养养伤。 后来休完假,嘴上的伤虽然不肿了,但还是疼,说话疼,吃东西也疼。而且那几天他还带着气,不太想搭理顾斯林,所以就算顾斯林晃悠得再勤快,他也没搭理。 一是嘴巴的原因,二是他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