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生活》开机

    江启轩的粉丝都不知道他又接了什么新戏，网上传出消息后才去搜这部戏。因为剧组没什么多余的预算，所以开机仪式也从简，前期海选群演时也低调，大家翻了很久才翻出一些情报。

    上个月，陈一哲与公司商议后和剧组签了合同。江启轩不光拿的是几个月之前的片酬价格，星月还会额外给剧组投资。相应的，卖版权给电视台和网络平台时星月娱乐要收取提成。

    星月开的条件属于高投资高回报，藩建树导演本就不是为了赚钱才拍这个剧本，而且听说江启轩没有改剧本或者加戏的需求，当即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江启轩听说后还挺吃惊的，没想到星月会让他带资进组，万一电视剧收视率不好没人买那星月就亏大了。虽然他印象里的收视率非常出色，但这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少从目前的资金情况和剧组构成来看，星月娱乐可以说是放手赌了一把。

    陈一哲让江启轩不用操心这个，他也看过剧本，觉得相当不错。而且江启轩挑剧本的眼光他信得过。

    最重要的是现在公司初见起色，想趁这次机会进一步将影响力做大，最不缺的就是钱。别说江启轩带资进组了，隔壁杞芊芊和韩子尧出演的仙侠剧更是量身定制，比他花的钱还多。唱片部门的情况他不知道，但听说不论是出专辑还是开演唱会，投入都相当大方。

    江启轩听了这话就安心了。剧组能多点钱当然是好事。除了宣发，这样一来在现场拍摄时也能更精益求精。比如说某个实景地的预算租期只有三天，那拍摄期间即便有些小瑕疵也只能含糊混过去了。参与过这部电影的拍摄后，江启轩进一步了解了什么叫慢工出细活儿。

    上次拍摄电影前后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再上一次拍摄电视剧已经是将近一年前的事了，江启轩对时隔已久的工作十分期待。

    他心情愉快，剧组的人却都十分忐忑。毕竟带资进组那就是代表了半个投资商，上至导演下到工作人员都要供着的。这还不算什么，重点是白橡奖颁奖典礼结束后，如一阵风般席卷而来的“秘闻”——江启轩的背后可是谢氏集团的邹晏鸣。这谁惹得起啊？

    江启轩进组的当天，就感受到了来自剧组上上下下如沐春风的热情接待。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吓了一跳。

    “昨晚休息得还好吗？宾馆住的惯吗？”导演藩建树紧张地询问他。那是他们剧组统一给演员安排的住处，他还以为江启轩会另外找地方或者加钱去住豪华间，结果江启轩说不用，就这么和助理一人一间普通房住下了，藩建树难免心慌。

    “都挺好的。”江启轩亲切地笑了笑。流言和资金的威力果然巨大。上次视频试镜的时候藩建树还是很有导演的威严架势，今天见了自己却怂得不行。江启轩难免别扭，藩建树五十好几，按年纪算也是他的长辈了。他只希望过两天大家习惯后，剧组上下态度能变得正常些。

    江启轩又去挨个和剧组里的其他演员们打招呼，他在剧中对戏最多的是饰演他父母的演员腾宏强和张静丽，其次就是结婚后妻子一角的演员。只是剧组准备先拍摄主角青少年时期的戏份，她还没有进组。

    两位老一辈的演员都是好说话的人，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许久，都是那种时不时在电视里看见，但基本没人会去特意记名字的演员。

    他们也听说江启轩的公司投资的事了。见江启轩到了剧组主动来休息室找他们打招呼，穿着打扮也不像他们印象里那些“小鲜肉”花里胡哨的，两人放心不少，觉得江启轩是个踏实的孩子。

    第一场戏是秋天的戏，江启轩去换衣服化妆，出来时脱了羽绒服，卷起皱巴巴的袖子后露出一截胳膊，郑由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江启轩瘦了不少，在旁边忍不住心疼他。

    江启轩本身是自然的肤色，没去特意晒黑，造型师按照导演要求化妆时用了深一号的粉底液，把他的头发也修短了些。

    要是江启轩本身年纪比较大，紧急减重后可能会显老，演这个年纪的主角还得在高光提亮上下功夫。好在他还处于脸部胶原蛋白充足的年纪，这下省了造型师不少事儿。

    一通造型后江启轩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朝气蓬勃的同时又有点土气。

    郑由惊讶地张了张嘴，左看右看。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江启轩道。

    “不、不像你了啊！江哥。我上次在工作场合见你，可是上个月的白橡奖那会儿。你这形象差太多了。”郑由高呼道。

    他是经常会去星月娱乐各个艺人微博下看评论区的，江启轩的部分粉丝见过白橡奖当天优雅高挑的江启轩后，每天都在做梦，说要看他演什么民国军阀啦，古代侠客啦，医生律师……看到这样的江启轩，可能他们的心都会开始流血吧。

    “这剧的时代背景可是十几年前，我总不能穿得贼时髦吧。”

    剧组工作人员叫他去试戏，江启轩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去了。十二月穿着秋天的衣服还是挺冷的，他希望可以速战速决。

    郑由跟着跑去现场旁边候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江启轩拿了白橡奖提名的缘故，剧组里的人对他这个助理的态度和颜悦色的。

    剧中的夫妻俩早上摆早餐摊，晚上摆炒菜摊，赚的其实不少，只是起早贪黑过得辛苦。两人都没读过书，一心想让儿子王志毅做个文化人。可是儿子学习不好，读不进书，还经常在学校里闹事，高中就退了学和夫妻俩一起做生意。他的父亲脾气倔，总因此训斥他，父子俩经常吵架。

    江启轩演的时候心里还挺感慨的，他也没读过几天高中，但剧中的王志毅是不想学，他自己却是没得选。

    一上来第一场戏几句是他和张静丽在早点摊上忙活，中午收摊回家的时候被进货回来的父亲没由头地挑刺儿，两人在家里吵起来的场景。

    演员之间刚打招呼立刻就要吵得天翻地覆或是亲密接触的情况并不少，江启轩知道腾宏强是老演员了，没什么尴尬的，第一场戏就火力全开，互不相让的两人在家门口闹得声势浩大，母亲拉都拉不住，最后邻居都忍不住跑出来劝架了。

    “卡！过了！”藩导没想到第一场戏就一遍过了，惊讶的同时欣喜万分。请江启轩真是请对了！这就是他期望中的演技啊。就算江启轩要求加点戏也无所谓，只要他能保持这个状态，藩建树觉得自己从现在起供着他到杀青都可以。

    江启轩从来没想过加戏。他都已经是男主角了。并非一部大男主剧，只是以男主王志毅作为一个时代和人物代表延伸出去的故事。每一个角色都是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要是把这些戏份也占了，那这故事就会变得空荡荡的，太假了。

    郑由上去要给江启轩披上羽绒服，导演连忙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江启轩先是眼神请示了对戏的演员们，见他们都无所谓，回应道：“不用了，继续吧。”

    距离上一次这么痛快的演戏隔了将近一年了，江启轩正心里过瘾着呢。

    藩建树见他这么好说话，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儿。果然那些流言不一定可信啊！

    拍了一下午的戏，天色转暗后演员们换了衣服，剧组移动到夜市区域。趁其他演员去吃盒饭的时候，江启轩“一家”和剧组请来的“做饭指导”学习炒锅的基本用法。

    剧组的要求很简单，能摆出那么个架势动两下就可以，远景时可以用替身，特写时可以只拍上半身。在场几人学习能力都挺强的，融会贯通一下，很快就学了个大概。

    郑由拿了江启轩的晚饭来，一直到拍完青少年时期的戏份之前江启轩都不准备恢复食量，郑由又忍不住提江启轩心酸了。他在场边捧着盒饭等，结果江启轩好像对那柄炒锅着迷了，又和师傅学了好半天。

    “江哥，记得来吃晚饭啊。”郑由忍不住走过去提醒道。

    “哎，好。”江启轩急匆匆应了一声。

    正好这时，他成功地只靠颠锅把炒饭盛进了炒勺里，虽然动作还很生疏，但技巧已经初见雏形。

    郑由惊掉了下巴：“我去。这你都能学会？”

    剧组请的老师了然道：“哈哈哈，这肯定不是一晚上就能学会的。江先生以前进后厨吧？”

    “以前打工的时候打过下手而已。”江启轩笑着糊弄道。不是这辈子的事，还是不要说的太详细为好。

    郑由已经一只手数不过来江启轩点的五花八门的技能树了。要说什么马术、礼仪、英文之类的，听起来还有点大明星的感觉，这下学了个大锅炒饭，怎么想都有点偏门……

    据他所知，同公司的芊芊姐和韩子尧马上也要开机拍摄电视剧去了。官方公布的两人定妆照仙气飘飘，从服装到妆容都精致无缺，一对儿俊男美女看起来极为养眼。

    再看看江启轩，快乐地在寒风中穿着羽绒服和师傅颠大勺，还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郑由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

    “郑由，帮我拍视频。”江启轩戳了戳神游的郑由。

    “啊？拍视频？”郑由回过神来，“这个……你要发网上吗？”的确也算是门独家手艺。就是江启轩现在的造型被吹得乱七八糟的，有点一言难尽。

    “不是，发给自己人看看而已。”江启轩说法很暧昧，郑由立刻就明白了江启轩说的是他男朋友。

    郑由更好奇江启轩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江启轩平时都成熟稳重得和他仿佛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但现在却难得变得有些“幼稚”，像是那种急着炫耀新学会的无聊技能给暗恋对象看的高中男生。

    好像在被摄像头对着的时候江启轩就能超常发挥，一次就成功了。

    “江哥，你快吃口饭。晚饭时间都快过了。”郑由叮嘱道。

    江启轩点点头，这才抽空去吃了个饭。他吃的少，最后竟然还是在同一时间和其他人一同回到拍摄现场。

    第一天拍摄就从中午一直拍到了晚上十点。江启轩回到宾馆后洗了个澡才渐渐从时隔已久的拍摄状态脱离出来，身体感到了疲惫。

    睡前的时间江启轩就留给了恋人，打电话过去和邹晏鸣说些进组后的趣事。当然，辛苦的部分他都会舍去，免得邹晏鸣隔着老远忧心。

    工作和家庭已经足够邹晏鸣心烦了，江启轩希望和自己交流的时候他的心情只会变好，不会有多余的烦恼。

    这才是江启轩离开S市的第二天，邹晏鸣就已经开始觉得偌大的公寓中空荡荡的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邹晏鸣说起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邹振荣偷情一直很隐秘，以前一直都没抓到他的把柄。自从邹晏鸣的外祖父渐渐将实权直接交给他后，手上只剩下一个华汇的邹振荣就有一股无处使劲儿的感觉。

    邹壹辛现在涨了见识，翅膀硬了，也没以前那么敬着邹振荣了。他心生烦闷，就忍不住频繁地去找他的知心情人诉苦。次数多了，总有没防备的情况。终于被一直盯着他的人拍到了证据。

    邹晏鸣知道母亲谢怡畅的毛病，身体不好，精神也受不了强烈的刺激，所以他准备抽空先去把证据拿给外祖父母看，让他们心里有个数。至于谢怡畅该怎么劝，是否要循序渐进地给她暗示缓冲一下，邹晏鸣实在没有心力去考虑了，决定将这件事交给外祖父母去考虑。

    听他谈起这件事，先是因为有了进展心情还算愉快，说着说着又思虑过度了，江启轩及时岔开话题，又说起剧组的事，告诉邹晏鸣实景拍摄和摄影基地感觉截然不同，有机会的话可以来剧组玩玩。导演肯定会欢迎他的。

    邹晏鸣“嗯”了一声：“我也想去。但是最近又年末了，不一定能抽出时间。你要在剧组待到明年对吧？总之……我一定会去一趟的。”

    “是要拍好几个月呢，不急。但我叫你来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剧组的气氛放松心情的，要是你明明忙得不行却硬要抽空过来，反而增加你的负担，那就得不偿失了。”江启轩劝道。

    “不会的，年初肯定有空。”邹晏鸣坚持道。

    江启轩笑了笑，说那就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见时间不早就挂了电话。

    江启轩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好像邹晏鸣默认自己会在剧组一直待到杀青。不过江启轩可还没有忘记这个月的二十四号除了平安夜还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电视剧一开头的主角会由小演员扮演。正好，进组前江启轩就提前和导演请了月末的几天假，藩建树就把小演员的戏份安排在了那段时间。

    邹晏鸣不知道也好，江启轩还挺期待到时候他惊喜的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