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暴君不暴(土匪攻X帝王受)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架和罚站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架和罚站

    岭南第一猛士被轻而易举地撂倒,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愕,瞧着那神秘的蒙面人,大臣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揣测起男人的身份来。

    “你,你是......哪个营的?!”

    铁冀捂住胸口爬起来,勉强站直身体后,僵着脸沉声问道。??????

    萧乾并不打算跟他废话,他只活动两下脊背和双腿,便抬起拳头直接出招,冲铁冀的下颌骨揍了过去。

    看到他的动作,铁冀急忙闪身堪堪避开,感受到对方强劲的掌风,他脸色大变,正欲用手臂抵挡化解蒙面人的招式,对方却挪动左腿,向他的脖颈踹了过来。

    好险!处在混乱中的铁冀根本躲不及这招“声东击西”,只能将身体倾倒,用手掌扶住地面,慌乱地接住蒙面人力道凶悍的腿脚。

    接下来蒙面人的打法就更古怪了。

    他出拳,对方就出脚。

    他出脚,对方上来就用头撞他。

    他回击,对方却灵活敏捷地跳开.......

    如此磨人的打法,就算石头做的人都会支撑不住......不到半柱香的时辰,铁冀就浑身酸痛,出了一头的汗。

    看着眼前脸不红、气不喘,身轻如燕的蒙面人,他后背的寒意愈发深重起来。

    起初铁冀只以为自己是一时大意,才未能躲过突如其来的袭击,但打着打着,他却察觉出一丝古怪。

    依外人看来,这蒙面人完全是不讲武德,在毫无章法的乱打。

    但他心里清楚,对方的打法看似急躁混乱,实则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变幻莫测的路数。

    既然此人这么会打拳摔跤,为何还要做出一副“乱打”的模样?他是在......做给谁看吗?还是怎么回事?

    就在铁冀陷入沉思之际,蒙面人突然发难,张开双臂,像只发怒的猛虎似的朝他扑了过来。

    不好!铁冀面色一凛,想出拳抵挡对方的奇袭,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传来阵阵酸痛,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

    “住手——!”

    就在他紧闭着眼,以为自己要小命呜呼之际,高处的看台上突然有人开口制止住蒙面人的动作。

    “陛下!陛下救命啊!后场有人被打得昏、昏过去了.....!”

    与此同时,几个士兵形色狼狈地冲进校场,放声大叫道。

    铁冀瞬间愣住,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秦霜快步走下看台,走到蒙面人身前,抬手掀开了男人脸上的布巾。

    “萧乾.......果真是你。”

    看到那张英挺俊逸的脸庞,秦霜心下一紧,脸庞骤然红透,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天降高手”是何人,只觉得对方的身段和武力还不错,在看到蒙面人欲扑咬铁冀时,他才蓦然惊醒,那个动作......是萧乾准备咬人时才有的动作。

    眼见神秘高手露出真容,周边陡然变得一片寂静,接着便有官员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怎么......怎么会是北梁皇帝?

    是呀,不是听说他疯了吗......

    听着周围人们的话语,萧乾悄然卸下一身的杀意,揪起英气的剑眉,一脸无辜。

    秦霜处在气头上,便无视掉他茫茫然的神态,只沉声斥问:

    “萧乾,昨晚和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本王的?”

    听见“昨晚”二字,官员们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这到底是训人还是打情骂俏啊?众人表示一时跟不上王爷的心历路程,便纷纷抬头望天,作神游天外状。

    “不要别人。”萧乾哪管旁人怎么看,他紧握住双拳,靠近气得面带晕红的秦霜,略带愤懑地抓起他的手,扣进自己的心口,哑声道:“我来、保、护。”

    听见他的话,秦霜愣了一下。

    这人平常连话都说不清,此刻却吐字清晰、掷地有声,让他很是惊讶。

    “什么.....?保护啊......”他哪知晓萧乾是在吃醋,只觉得这人今天有些不一样,顿时感到一丝困惑,还有些害羞。

    “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台上的年轻帝王早就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沉声发问。

    “回,回陛下的话,萧爷.....萧爷他忽然闯进后场,打伤了一名士兵,还抢走了小人的衣裳......”狼狈不堪的士兵们连忙拱手禀报道。

    “陛下您要为我等......做主呐——!”

    瞧见萧乾一脸不屑狂傲的样子,他们又跪倒在地,哀声恳求道。

    “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未等解天开口下令,三朝元老张谟便站出来,低着脑袋道:“虽说萧爷是墨家后人,又在神坛救了世子,乃是大功一件,可我岭南朝廷向来奉行‘功过不能相抵’之道,如今萧爷确是半个岭南人不错,但他还是北梁的新君.......”

    “这北梁新君闯进我朝校场,打伤我朝士兵......是否不妥?”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几分,这番话看似在为萧乾辩解,说他身上有功劳,可弦外之音还是要陛下和王爷对其进行约束,以免出什么大乱子......这老狐狸为官多年,精得很,言语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陛下,张大人所言甚是,眼下萧爷患有疯症,应当更仔细看管和照料才是。”又有一名文官站出来附和道。

    说罢,他瞅了秦霜一眼,便战战兢兢地收回视线,生怕被王爷冰寒的眼神刺死。

    解天听得一阵头疼,面对狼狈不堪的士兵,还有窃窃私语的官员们,他只好沉着脸,冷声道:

    “几位爱卿所言有理,来人,把北梁的新君带下去,安置妥当,好生伺候。”

    解天的话音刚落,秦霜就挡在了萧乾面前,他虽沉默不语,明艳的丹凤眼里却有股看不见的狠戾,好似在说“谁敢碰他试试”?

    “且慢。”

    正当两方对峙,场面一度尴尬时,一道人影从人群中站出来,用平稳的语调制止道。

    只见樊小虞身穿练箭的劲装,手持弯弓,用一双清亮英气的眼眸看着众人。

    小虞......

    望着他立在人群前方的挺拔身影,解天微张薄唇,心口猛的泛起疼痛。

    自从决定给樊小虞婚配后,他就一直躲着对方,最初樊小虞会强闯御书房和他的寝宫,但都被侍卫们挡了回去,后来,兴许是厌倦了吃闭门羹的滋味,樊小虞就再没进过宫,而是整日泡在校场赛马习武练箭。

    若非他自己站出来,解天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可见到了又能如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就的苦果.......他一人承担便是。

    许久不见,樊小虞变瘦、变黑了些许,较深的肤色,衬得他原本俊秀的轮廓更为英挺,充满了刚毅坚韧的味道。

    两两相望,解天觉得恍然隔世,亦倍感陌生。

    相比于他的震惊失神,樊小虞显得格外冷静,他抱了抱拳,继续说道:“启禀陛下,萧乾之所以在后场打人,是因三两个士兵说了对王爷大不敬的话,臣在后场看的、听的一清二楚。”

    “想来,他也许是一时气愤,才会对他们动手。”

    听到这清朗有力的声音,解天暗暗握紧了龙椅的扶手。

    那个在北梁时曾怯怯懦懦的小窃贼,究竟是什么时候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看到樊小虞出来帮腔,张谟等人立即跳了出来:“既然樊少帅说这几名士兵口出狂言,冒犯王爷,那就得好好审问这几人,治他们个以下犯上之罪!”

    “是啊,樊少帅,你快说说这几个士兵究竟说了什么?好让陛下为王爷做主呐......!”

    “这.......这、”樊小虞自是不能当着秦霜的面儿学那些污言秽语,便只能垂眸不语。

    “够了。”

    解天不愿看他为难,更不想让弟弟窘迫,便起身喝止住了众人的话语,而后面向铁冀道:

    “铁冀,这几个兵是你手下的人,朕不管他们说过什么,但引起了是非争端,朕便不能置之不理,传朕的旨意下去,凡是多嘴多舌的,一律杖责一百大板,即刻逐出军营,以儆效尤。”

    “微臣领旨。”

    铁冀知晓解天此次是当真动怒了,便连忙跪下来领旨。

    “好了,朕乏了,今日的比武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留下这话后,解天深深地看了樊小虞一眼,便在施盛等人的拥护下离开了看台。

    在和萧乾擦肩而过的瞬间,对上男人深沉锐利的黑眸时,年轻的帝王怒瞪他一眼,又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骂道:

    “装疯卖傻,你最好小心一点,别落在朕手里。”

    萧乾将他的怒态收进眼底,仍是那副‘我没干,不是我’的样子。

    “负心汉,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在保护秦霜一事上,我和你是一个战线的。”

    紧接着,樊小虞也避开秦霜走上前,给了男人一个眼刀。

    听过他的话,萧乾神情一变,微微勾起唇角,又紧追上秦霜的脚步。

    离开校场,走进马车的一路上秦霜都没开口,直到返回寝宫,踏进“自家”的宫苑后,他才转过身,冲身后的男人露出怒容。

    “萧乾,你是怎么答应本王的?”秦霜在庭院中间站定,沉声斥问道。

    注视着他清冷的容颜,萧乾紧握住双拳,站在原地不出声。

    他眼中像蓄了燃烧的火焰,迸发着最强烈原始的爱意。

    “本王是不是说,不准你打架咬人?!”你若是伤到自己该怎么办?!秦霜的声音忽然开始发颤。

    他想告诉眼前这人,若是你受伤了本王会心疼,但瞧见萧乾懵懂的神态,他又止住了话音。

    罢了,如今说什么这只大型犬都听不懂了.......

    “你混账你......!”秦霜气的没招儿,便抬手在萧乾的胸口锤了一下,恨声道:“你就在此处给本王罚站,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许动,知道吗?”

    萧乾耷拉着眼皮和耳朵,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看他老实了,秦霜便理了理衣袖,转身往寝宫的方向走。

    他回到寝殿时,小宫女正在门外侯着,见主子一脸疲色而归,她连忙迎上去:“王爷回来了,奴婢这就去准备点心。”

    “嗯。”秦霜绕到内室看了眼熟睡的晴望,便在椅子上坐下来,扶着额头发怔。

    “王爷请用茶......咦,怎么不见萧爷......”小宫女端上茶水糕点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霜气的头发昏,并未在意她说什么,就端起手边的茶盏,准备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

    可就在饮茶的瞬间,他忽然注意到了茶壶旁的点心。

    “回王爷,这是陛下刚刚送来的桂花糕,闻着可香甜了呢。”

    秦霜闻声面色一沉:“本王不是说过,不许这个宫里出现任何带花的东西吗?”

    说罢他紧皱眉头,“砰”的一声放下茶盏,轻斥道:“拿出去。”

    “......是,是。”把他的怒态看在眼里,小宫女吓得双肩微抖,眼眶霎时红了一圈,不敢多说一个字,端起盘子就跑。

    “真是奇怪,头一遭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这好端端的,跟桂花糕发什么火呀.......”

    直到走出殿门,快步走到水榭里,她还有点心有余悸。

    虽然往常王爷也是一副少言寡语的模样,但未曾真正动过怒,就算宫人们做错事,他的神色也不会起半点波澜,可今日怎么像吞了火药一样?

    想到秦霜冷脸的模样,小宫女不由得哆嗦一下。

    只要被那双狭长清明的丹凤眼一看,就好似被美艳的毒蛇盯上似的,带着冶艳的煞气,蛊惑而迷人,让人既惧怕慌乱,又忍不住想剖出他藏着的心绪。

    王爷长得可真美啊......想着想着,小宫女猛然撞上了一个人影。

    “啊呀,你这人走路......萧、萧爷。”

    她刚要抬头骂谁这么不长眼,可抬起头,瞧见那双深邃的眼眸后,她瞬间蔫了。

    “萧爷怎么不回寝宫......?”见男人一言不发,小宫女赶忙压低嗓音:“方才奴婢给王爷端去这桂花糕,王爷不仅没吃,还发了火,之后就冷声冷气的让奴婢端出来了。”

    听着她的话,萧乾默然伸出手,用喑哑的声线道:“给、我。”

    “啊?萧爷要吃吗?”小宫女一愣,总觉得今日的萧爷和往常不大一样。

    不过她顾不及多想,便把盘子递给男人:“您能吃就太好啦!萧爷吃了就去劝劝王爷吧,他只听您的。”

    说完,小宫女眨巴着眼睛,便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萧乾杵在原地端好精致小巧的点心,望向不远处的寝宫时,他的神色有几分复杂。

    时辰悄然到了午后,寝宫里烧着安神的香,氲氲缠缠的暖香仿若旖旎的红绸,扑面而来,使人有点昏昏欲睡,心也变得平静不少。

    秦霜抱了抱儿子,跟睡熟的小婴孩把其生父骂了一顿,稍稍消气后,便换上洁净的亵衣,走到桌前打开医书,仔细地翻看起来。

    窗外吹着小寒风,天色忽然有些阴沉,预示着一场急雨快要来临,一旁的小宫女见状立刻关上窗户,又面色担忧道:“王爷,外面要下大雨了,萧爷还在院子里站着呢,是不是要叫他回来?”

    秦霜正埋头苦读书册,想尽快找到医治萧乾疯症的办法,听见她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淡声回应:“不必,若是下雨他自会回来的。”

    那人皮的很,兴许没等到下雨就已经站不住,不知又跑到哪里去玩耍了.......这样想着,想到萧乾在比武场上矫健的身影,他唇角不禁扬起一抹浅笑。

    “也是.....萧爷怎么会站着不动淋雨呢。”听了秦霜的话,小宫女也笑了笑,附和着他的话。

    时辰一刻一刻的过去,眨眼间,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窗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书卷、灯花、落雨,让秦霜真的感到了些许困倦,闻着幽然的檀香味,连日的疲倦感慢慢被疏解,让他的身体渐渐放松,竟伏在书桌上昏睡过去。

    “王爷,不好了......!您快醒醒......”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宫女急切的声音,秦霜猛然睁开眼,便看到她焦急的面容。

    “怎么.....了?”他睁开一双星眸,哑声问。

    “萧爷还站在院子里呢!说什么都不肯走......您快去瞧瞧吧!”小宫女慌张的禀报道。

    “什么.....?!”秦霜听后大感诧异,立刻惊醒,快速从她手里接过纸伞,便夺门而出。

    走出寝殿向庭院里一看,果真见萧乾呆站在雨里。

    “萧乾......!”他立即加快脚步走上前,用纸伞替对方挡雨。

    可周遭的雨实在太大了,不到片刻,大雨就打湿纸伞,浸透了秦霜的衣摆。

    “霜、霜......”这时萧乾陡然反应过来,看见对方被淋湿的衣衫,他的眼底瞬间浮上一抹焦急心疼的情绪:“快,回.....回去。”

    他张了张口,催促秦霜回寝宫去。

    凝视着他湿淋淋的面容,秦霜快被急疯了。

    “下这么大的雨,你为何不躲?”他用发颤的嗓音扬声问道。

    细细密密的雨帘里,四周弥漫着渗人的寒气,萧乾浑身都湿透了,连带着眼神也湿漉漉的,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因为霜、让我......站着,不准、动。”男人凝视着秦霜的凤眸,哑声回答道。

    你就在这里罚站,没有本王准许,你不许动,知道吗?

    秦霜一怔,心底霎时涌现出了无尽的柔情。

    “你才是笨蛋......”他抬起手,取出手帕给萧乾擦去眼前的雨水,痴声埋怨道:“下雨都不知道躲,又傻又笨......手伸出来,藏的什么?”

    擦脸的空隙,他忽然注意到萧乾用衣衫遮挡着什么东西,便疑惑的问道。

    萧乾垂下冷峻深邃的眼睑,把手里的桂花糕递给他:“花......糕。”

    秦霜正要斥责他“本王说过不让你吃带花的东西”,但下一刻,却听男人用低沉温柔的嗓音道:“我不吃、霜,吃。”

    秦霜双肩一震,抬眸望他,心蓦然变得甜丝丝的。

    他自小就喜欢甜食,什么甜豆包、糖糕和小糖人,他一瞧见便走不动路。

    初上渡关山被萧乾囚在柴房时,除去小巧清甜的尺糕,其余饭菜他碰都不碰,后来萧乾虽然没提过,却会更加用心的备饭后甜点.....

    他曾一度想要逃离“匪窟”,当男人把五颜六色的尺糕摆在他面前时,他只嗤笑对方,几块糕点而已,便想笼络、打动本王吗?

    那时萧乾只回以他一个淡笑,并不说话。

    回想幼时,他受秦裕殴打凌虐几近濒死,这人从天而降,将药膏和糖糕放在他面前,自此让他沉寂的心有了牵挂惦念。

    其实,他早就被萧乾打动了,在那冰冻寒霜的大雪天,在那红墙绿瓦的囚笼中,在药膏浸进伤口抚平疼痛的刹那......他就爱上萧乾了。

    只是他太傻,太笨,太蠢,知晓的太慢而已。

    “傻子,笨蛋,蠢人......”

    秦霜微启薄唇,用很多以往都不会说的词“骂”着,他分明泪眼盈盈,那泪痕里却闪烁着绚丽的光晕。

    “不傻、不笨、不蠢。”萧乾用沙哑的声音“回怼”他。

    “好了,本王准许你动了......”听见他的话,秦霜红着脸勾起男人的手指:“快随我回宫去。”

    瞅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萧乾的喉结动了动,而后就跟人回了寝殿。

    雨像断线的珠帘似的,一直下到了傍晚,令整座庭院笼罩着寒气。

    与外面不同,寝宫里早就备好暖炉和木炭,此刻青烟腾腾、暖意弥漫,烛灯摇、人影动之间,一切显得静谧且温馨。

    返回内室后,秦霜就把落水狗一样的人带到床上,又取来干燥洁净的布巾,仔细给他擦拭着头顶的雨水。

    “衣裳都湿透了,脱了吧。”他像照料顽劣的孩子一般用手解开萧乾的衣带,柔声道。

    凝望着他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颜,萧乾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哑声道:“不是我、先,动的手......”

    秦霜只好先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他:“萧乾,你为我撑腰出气,我很高兴,但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我会生气,并非气你不遵守承诺,而是怕你被人欺辱。”

    眼下这人的内力尽失,虽说他有副绝世高手都难以匹敌的好拳脚,但在秦霜眼里,他不仅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渡关匪首,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他也会伤心、会头痛生病、会撒娇耍宝......在他面前,他只是他的萧乾。

    “我没事,不、怕。”

    听了他的话,萧乾墨色的瞳孔微动,又哑声道。

    “没事的话就快换衣裳。”看他这样,秦霜莫名觉得很可爱,便浅笑着挣开男人的手,为他换湿哒哒的亵裤。

    “唔......嗯、”

    可在碰到男人下身的时候,对方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喘息,让秦霜的脸当即红透了。

    湿衣七七八八的散落在地上,裹挟着一股浓烈暧昧的气息,直闯入明黄色的床帐。

    床榻上,秦霜不知所措地攥紧手指,注视着萧乾剧烈起伏的小腹,看到他小腹间凸起的青筋,和被顶起一团大包的亵裤,他久久回不了神.....不用仔细去看,便知道男人有了情爱的反应,而且.....已经是蓄势待发、无法忽视的状态了。

    “萧、萧乾.....”秦霜攥紧胸前的衣襟,逼迫自己移开目光,用喑哑发颤的嗓音叫了对方的名字。

    萧乾没有回答,就用滚烫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

    “我......本王、”沉默稍许,秦霜顶着发烫的脸,缓缓抬手勾掉了束发的白玉簪子。

    随着一头青丝滑落,他的声线像被化开的蜜糖般一片湿软。

    “萧乾,你还想抱本王吗......?”

    萧乾直接用急躁的动作答复了他。

    ——他像发情的狼狗一样,张狂地按住主人的肩,把他压在身下,吭哧吭哧地喘息着,用和他发硬发胀的性器一般炙热的舌,席卷横扫着秦霜湿软殷红的禁地。

    “别、别那么快,温柔一点......”

    “本王教你,要先用手指.....呃啊!”

    秦霜扬起潮红的脖颈,挣扎着抬手落下床帐,把舒爽的呻吟都掩藏进红浪般的被褥里。

    窗外的雨水渐渐停歇,在微寒的夜留下一缕腥湿的味道,此刻的岭南大牢里,亦充斥着腐朽难闻的湿气。

    堆满杂草和腐烂食物的牢房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仰着头,痴痴望着被云遮盖住的月色,像魂儿被抽走似的。

    “喂!醒醒!有人来审你。”

    这时,牢门外的狱卒忽然用手里的铁棍粗暴地敲打着牢门,急声喊道。

    听见这刺耳的响声,坐在草堆里的人仍一动不动,没有反应,直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空洞的双眼才颤了两下。

    “陛下,您当心脚下......地滑......”

    听到脚步声,狱卒立刻换了副脸色迎上前,向年轻的帝王露出谄媚的笑容。

    听闻这声“陛下”,阴暗角落里的官涟漪双眼一颤,立即扑上前,发疯般的敲打着寒铁造成的牢门,哑声吼叫着:

    “让本座见他——!他在哪里?!他在哪.....!!”

    他面目狰狞,发丝散乱,那双往日邪魅蛊惑的眼中此刻布满了血丝,看起来狼狈至极,又有几分凄惨寂寥。

    “大胆!快放手.....莫要冲撞了陛下!”看他突然发疯,狱卒吓了一跳,赶忙用手里的铁棍敲他抓住牢门的手,试图把人赶回去。

    但此时的官涟漪就像失了智一般,只反复的念叨着“他在哪里”四个字,连手指指节被打的红肿,冒出猩红血丝来都不肯撒手。

    “陛下,这、这人怕是疯了......”瞅着他癫狂的模样,狱卒咽一咽唾沫,颤声道。

    “够了,不必再打了。”解天制止住他的动作,冷冷地审视着浑身是血的官涟漪:“眼下就算是活生生掰断他的手,他都不会叫一声疼的。”

    “解天,陛下.....陛下,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听闻他的话,官涟漪脸上掠过一丝清醒,又凄然问道。

    “舅舅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看着他,解天冷声道。

    注意到官涟漪苍白面容间一闪而逝的痛苦,他内心忽的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是你害死他的。”

    官涟漪呆了一刻,继而爆发出更激烈的嘶吼:“不,本座不信.....!你骗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话音里竟带上了悲苦的哭意。

    “官涟漪!”解天突然提高声音,沉声质问他:“为了舅母,舅舅吃过多少苦你不是不知道,你认为,以他那副试药多年、病痛孱弱的身子,能抵住你全力刺的一刀吗?”

    说着,他停顿片刻,又寒声道:“他是因止不住血,伤口溃烂腐坏,活生生疼死的。”

    解天的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庄严肃穆的钟声,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仿若一颗颗尖锐的铁钉在皮肉骨髓之中流窜挤压,让人痛不欲生。

    听见这缥缈寂冷的钟声,官涟漪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冰冷。

    他张一张口,眼底蓦然涌现出无尽的悲凉和悔恨。

    那是从岭南皇家寺院——大昭寺传来的钟声,只为离世皇族而鸣的丧钟。

    “官涟漪,现在朕给你两条路。”注视着男人晦暗的面孔,解天淡淡地开口,示意狱卒把东西呈上前:“一,你饮下这杯鸩酒,随舅舅一并离去,到黄泉路上向他赔罪。”

    “二,继续苟活在这世上,做一个毫无尊严的废人,孤独到老、到死。”

    狱卒收到指令,连忙打开牢门端着银盘上前,把鸩酒放在官涟漪的眼皮底下,催促道:“祭祀大人,快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