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双层防御

    欧阳潇潇兵分四路，扮作行商，避开城池直往上都而去。一路上，飞虎营的兄弟们和他互相学习语言，渐渐地倒是勉强能够交流了。更多的时候，欧阳即使在马背上也在研读他的《独孤手卷》。

    这一年来欧阳于武学一道进益甚缓，毕竟到了这个层次，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是千难万难。但有一天莉拉的一个举动却让他有所顿悟，似乎对武学的奥秘又窥探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那一日宿营，莉拉烧了开水用棉袄包住，兵士们笑她说难道怜惜茶壶怕它冷么。她鄙夷地一笑说道：“欧阳大哥喜欢夜晚喝茶，我包住茶壶，到时候就可以给他泡热茶了。”

    此时欧阳正在研读《独孤手卷》中的《武学防御的传导定律》，正感觉艰深晦涩，有一些公式无法理解，这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这棉袄隔热的原理让他联想到了前世的保温瓶，随之他完全理解了《传导定律》中的一些公式。

    原来，这类似于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是用无形的“气”建立一个人形的双层屏障，由于夹层的原因，这里就涉及到类似于热的传导与辐射。难怪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是因为没有想到这“气”是双层而不是单层。

    而由于精通了乾坤大挪移，他便进一步发挥，让外层的“气”更加适合反射，让能量传导得更少。这就相当于前世的保温瓶总要用反光的材料来做一个道理。

    他默默地修炼，几天宿营的时间，他觉得这半学习、半自创的“双层防御体系”已经完全掌握。而这套“防御体系”经过练习，基本可以应急而生。这大概就是当年少林寺“扫地僧”为什么能随时产生防御屏障而硬接下萧峰的降龙十八掌的道理，而欧阳这糅合了“乾坤大挪移”的防御体系应该更胜一筹。

    突破了武学瓶颈让他喜不自胜，只觉得灵台更加清明，又开始思索起张弘范与他交手中一些他未窥破的规律，一夜竟无法入眠。

    第二日启程，草原上忽然烟尘滚滚，显然是遇到了去哈拉和林讨伐海都的部队。欧阳远远望去旌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张”字，躲是躲不开了，又怕遇到张弘范，赶紧将随身携带的人皮面具套上。

    那队伍走到近前，果然是张弘范带领的汉军。欧阳低眉顺目，想尽量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带着队伍低调地离开。虽然他并不怕跟张弘范再战一场，但这数万大军自己脱身容易，这二十来号人可难以保全。

    但这支队伍依然引起了张弘范的注意，他放缓了马匹的速度，问道：“那队人马，这是去往哪儿，可是从哈拉和林而来。”

    欧阳不敢跟他对话，使了个眼色，让一个蒙古军士上前答话。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我们是商人，哈拉和林被海都围困的时候我们已经出了城，在各部族收买了货物，现在去上都贩卖。”

    张弘范狐疑地看着每一个人，说了声“搜”，不一会兵士们搜出了几把钢刀。张弘范喝道：“你们还带着武器，莫非是奸细？”

    那答话的兵士并不紧张，解释道：“将军，我们商人也要自保啊，这一路上兵荒马乱的，不过准备点兵器护身。”

    张弘范不置可否，跳下马来，从程鱼雁、莉拉和其他军士脸上一个个扫过来，最后停留在了欧阳这里。他上前一步，竟然要亲自搜身。

    欧阳见过这人皮面具的效果，不相信他能看出端倪，心想他也许只是出手试探。自己怀里只有一本独孤手卷，谅他也看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因而只装作慌张，并不敢阻止他搜身。

    张弘范从衣袖开始搜索到怀中，忽然掌心劲力一吐，一招催心掌直拍欧阳的心脏。欧阳猝不及防，如果几天之前必然无幸，而此时他的“双层屏障”却应急而生，饶是如此还是被震退了数步，一口鲜血吐出。

    事发突然，但训练有素的飞虎营兵士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暴起抢夺兵刃与蒙军混战在一起。

    张弘范一掌下去如击中败絮，心下大骇，见欧阳只是微微轻伤，不知道是有宝甲护身还是神功护体。如果是后者，那此人的武功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真正达到了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体”的境界。

    此时容不得多想，他迅速使出一招“空屋住人”直取欧阳面门。欧阳此时也是焦急万分，这数万大军投鞭可断流，何况自己这区区二十来号人，自己纵有天大本事，也难以保他们周全。

    他脑袋迅速盘算，身体却毫无凝滞，一个飞身上了一辆货车，一脚踢飞所有货物，操起那装银子的袋子撒向空中。

    那白花花的大锭银子从天而降，砸在头上不死也得重伤，但它就是有不可思议的魔力，能让见到它的人能忘却生死。各大车上兵士也心领神会，将银子纷纷洒向空中。蒙古兵一时大乱，纷纷舍生忘死地抢夺了起来。

    欧阳和众兵士跳上骏马就往外冲了出去，张弘范气得七窍生烟，一刀砍了一个刚刚抢到一锭银子的士兵的脑袋，大喝一声：“争抢银子者，杀无赦，快给我追！”

    蒙军此时才如梦初醒，银子再重要也没脑袋重要啊，立刻拍马追了上去，还纷纷张弓搭箭。

    欧阳的破箭式再强也覆盖不了多大的范围，看见自己的人马纷纷中箭落马。他怒吼一声，跳下马来，抓起一名腿上中箭的兵士扔上自己的汗血马。自己却不退反进，六脉神剑结合破阵式，撂倒一片。

    张弘范没有兴趣管旁人死活，只是下令围住欧阳。一转眼工夫，欧阳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垓心。

    出人意料的是，此时张弘范既没有得意狂笑，也没有威逼利诱。他翻身下马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弘范恳求欧阳兄以天下为重，留有为之身，以成大事！”

    欧阳潇潇于万人重围之下，竟毫无惧色，哈哈大笑：“张弘范，某之大事，唯抗蒙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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