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十三盟
可偏偏大家纷纷朝老太婆行礼，陈敏华还喊了一声：奶奶。 “钟秀！你快来，周川来了！”喜出望外的陈锐锋大声喊道。 于是，周川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没见过周川本人，但周川的名字在陈家堡可是响当当的，家家户户都知道有这位大英雄，以一己之力给水符门报仇。 “你是周川？”陈敏华小声惊问。 “周川！”其他人纷纷抬头，好好把英雄看清楚。 钟秀一笑，露出一张嘴，没有牙。她是那样的激动。 “川哥！是你吗？”钟秀一遍遍地喊。 周川捂着眼睛，摇摇头，心里说：“天呀！他们都变老了！” 多少有些不敢相信现实，感觉一转眼就过了数十载。周川早就听说，修真之路是要断掉凡尘的。不过他不信，没了亲情友情，人还是人吗？ 如今觉得，是那么一个意思。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随着时间流逝，凡尘的恩怨、念想都会消失。 此时，周川很想回一趟他的天鹅国。趁父母可能尚在，见他们最后一面。不过他又有些害怕，会不会见了面，连他们也不认得。 年迈的钟秀扑过来，要跟他相认。陈锐锋只有高兴的份，其他人确认出现的人物就是周川，渐渐明悟，所以心情涌起狂热热流。 幸好，钟秀没有扑在他怀里，只是握住了周川的一双手。 “你一点都没变！没变！”老太婆说道。 “你是钟……秀妹？”周川拿捏不住该怎么称呼。 钟秀修为虽然有炼气七层，但生机凋零，看样子只有一到两年寿元。 “老婆子，他就是周川，我不会认错的！”陈锐锋爬了起来说道。 “川哥，一模一样。”钟秀伸手去摸周川的脸。 感觉实在怪异，周川惯性一样，把脸一侧，躲了人家。 钟秀突然懂了，拍了自己的手说：“你看我这手！不配，不配！” 这话，让人听出了悲凉之意。陈锐锋脸色也望着自己双手，突然露出颓丧表情，此时他才意识到，夫妻跟周川已经天差地别，仿佛两个世界的人。这就是可以筑基和无法筑基的区别。 周川是个聪明人，一下子明了，知道他们在自修惭愧。他突然抓住他们夫妻各一只手，笑着说：“我刚从秘境走出来，这一进一出，就是几十年过去。离开太久，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见怪就怪，你们要谅解我。” “川哥，我们没有怪你。见到你，我们兴奋都来不及。老婆子，你说是不是？”陈锐锋用肩膀推了推揩泪的钟秀。 “川哥，我们回不去了！你还是年轻的样子！”钟秀有感而发。 “你胡说什么呢！那都是命！”陈锐锋训话。 “这辈子，能再见川哥一眼，我心愿已了，心愿已了！”钟秀振作起来。 “这就对了！不能在恩公面前失礼！快把眼泪擦干净！”说着，陈锐锋拿衣服袖子给钟秀擦眼泪。 这场景就是一对恩爱夫妻晚年的光景。先前，周川迟钝是因为世事变迁，一时接受不了。如今看到他们夫妻从自励自勉，明白不能再淡漠。 关键问题，不就是生机。只要他们有足够生机，是能进行筑基的。凡人肉体是可以灌入生机延长寿命的，这倒跟筑基之后的修士不一样。筑基之后的修士，生机来自神魂，而炼气期的生机散布在血液和四肢百骸。 释放修为的周川，突然发力，身体将散布天地间的生命力吸取。这万物的生命力，是浅层次的生机，对筑基以上作用不大，但却可以补充凡人和炼气期修士生机的流失。 当年，宋婷婷他们四人在幽冥森林是被三级妖兽杀死，灵符保住了他们的魂魄，能重新塑造新肉身，恢复生机靠的就是万物生命力。 一股股热流汇入陈锐锋和钟秀的身体，说不出的舒服。能有这手段，一般是金丹期修为，周川与生机斗争了这么久，所以特别了解生机、生命力这东西，加上他修炼了大量秘术，所以能够驾驭。 “爷爷，你的头发！”陈敏华最先惊叫起来。 全白的头发，开始恢复部分黑发。凹下去的双眼，因为脸部肌肉不再松弛，隆了出来，让整张脸变得跟先前不一样。苍老樵皮的一双手，恢复了红润，出现爆管血管。最可喜的还是钟秀，早脱光牙齿的她，又开始长牙。 生机灌入，两位老人看得见身体在变化。不过他们俩说不出来话，大量的生机汇入，打乱了各种平衡，他们需要调息。 在场的人，无不看得啧啧称奇，目瞪口呆。堡主和老太是在接受机缘，返老还童。像陈敏华、陈毅勇本来对周川有敌意的，如今只能用膜拜来形容。 一炷香的功夫，就将他们两人的生机填满。恢复百年寿元是不可能，但带来全新的二十年寿元还是很容易实现的。需要更多的寿元，就需要配合丹药了。 两位老人，容颜大变，周川点点头，略微满意。他们看起来不再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精壮了不少，尤其陈锐锋，现在看起来不能说是壮汉，但说是中老年人不为过。 陈锐锋可是陈家堡最高修为的修士，多二十年时光，不仅对他意义重大，对陈家堡也是。 陈锐锋跟钟秀调息完毕，先是欣喜地互相看了对方。 “老太婆，你长牙了！” “糟老头，你头发长黑了，我都快不认得！” “你看你的脸，变好看了。还有你的手！” “你年轻了好多！看起来不像你！” …… 两位老人，一高兴把周川这个恩人给忘了。周围的人，都跟着雀跃，为之高兴。释放修为后的周川，让人感到深不可测。在陈家堡，好多人尚未见过筑基修士，所以无法辨识周川到底有多高。 洋洋得意过后，陈锐锋突然庄重起来，朝着周川行拜。周川这次不给他下跪，拉住他手臂。 “川哥！大恩不言谢！”陈锐锋改了称呼。 如今身份地位有别，他不得不按规矩行事。 “你们就这样接待客人？”周川不习惯被包围，被簇拥。 “对对对！我们都糊涂了！干嘛在大街上叫嚷！快领川哥回家。”钟秀说道。 “让开！我们回家！”陈锐锋凌厉喊道。 于是，周川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这对夫妇来到陈家堡最恢宏的建筑：皇家堡。 简单交流一番后，周川知道陈锐锋夫妻现在的近况，以及齐国的变迁。知道齐国不复存在，周川感到震惊，不过很快又释然。 如今齐国变成了十三联盟，由十三个城邦、城池、城堡组成。城邦最大，城池次之，最小的便是城堡。虽有大小，但大家都是独立自主的。十三盟的由来，周川没有兴趣，所以没有追问。齐国变成一盘散沙，在修真联盟里除名，若不是成立十三盟，他们处境会更加困难。 “那么，七鬼宗呢？”相比十三盟，周川更在意七鬼宗的近况。 陈锐锋夫妻很诧异地望着周川，这明明是他的功劳功德，倒过来追问旁人。 “川哥！七鬼宗解散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钟秀问道。 当年周川杀了一品堂的副堂主严飞后，暴露了妖修身份，遁入妖兽森林，接着远走他乡，后来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我对付完一品堂之后，怕仇家追杀，所以逃离了齐国。后来就没再回来。”周川简单交代。 陈锐锋和钟秀，你一言我一语把知道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周川才知道一品堂总部和七鬼宗相继解散，水符门三大仇家因为他消失了两家。 如今的周川，对复仇之事淡之又淡。何况他没有实力对抗金戈门。他肩上还有救人的使命。 “川哥，你刚才说你是刚刚从秘境出来？是哪个秘境？”陈锐锋路上问道。 “水符门的秘境。不过这个故事很长，我们稍后再说。” 终于来到皇家堡，这是陈家堡最恢复的建筑，但比起当年一品堂的摘星楼还要差一些，只有五层楼高。陈家堡地少、人少，资源也少得可怜，能培养出练气五六层的修士就算不错了。 周川因为释放修为，所以神识覆盖四周，把陈家堡好好了解一番。眼见为实嘛。 肚子饿了，所以周川建议开酒席。陈锐锋欣然同意，把有点天赋的子孙都叫过来入席。上菜之后，周川丝毫不客气，开始了猛操作。 这就让众人意外。这筑基之后不就是辟谷了，无需进食。周川的修为在他们看来深不可测，绝对是筑基以上。 只有周川在吃，大家眼睛很不自然地东张西望。陈锐锋见周川忙着吃，都不好意思打断，所以迟迟没给大家介绍。 “川哥，冒昧问一句，你如今修为如何？”陈锐锋突然问道。溜溜居的损道友莫损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