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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命1(巴掌掴臀)

    楚越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三面的人,千里迢迢来到陌生的城市——还是个说出来名字,别人都不知道属于哪个省的小城市。

    他有时认真想想,也觉得自己很傻,贺宇从未给过他任何承诺,也未给过他丝毫回应。

    其实楚越知道,贺宇的做法没有错,对于一个在旅途中认识的陌生人,即便有些好感加了好友,即便后来熟悉后也约着见过两次,可毕竟是两个不重叠的人生,又凭什么给他回应呢?

    可楚越依旧不顾一切地奔赴向他。

    其实他也怕自己的期盼落空,可若是没有义无反顾地傻上这么一次,他更怕自己终有一日会后悔。

    他是一个绝望的人,是没有指南针的孤舟,是无人回应的问话,是不被期待的来客。

    他放弃了一切,又拥有了一切。

    在他静谧晦暗的行路中,贺宇是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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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火朝天的会议室里,一个清澈透亮的声音陡然响起:“不干了!草!这都什么玩意儿!”

    一群边噼里啪啦敲键盘边时不时聊几句的人和自言自语也能说一整天的人顿时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

    楚越一推键盘,怒道:“让老子蹲点儿抓个人还行,让老子干这个?老子在警校可没人教过每行经历前面加几个空格!”说着撂摊子便走,旁边的女孩伸手拉了他一下,没拉住,眼看着他气势汹汹地走了。

    一屋子人愣了片刻,转而齐刷刷地看向会议室东头的座位——贺宇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校验进度,待跑完校验,一看两千多条错误提示,顿时拧紧了眉头:这帮狗崽子在干啥?一共五百个人的信息要录,现在录了勉强有一百多,错误提示两千多?忽然间察觉到满屋子的视线,拿掉了耳朵上的降噪耳机。

    坐在贺宇旁边的一个小警察指了指楚音空着的位置,小声汇报道:“贺队,楚越说他不干了。”

    贺宇瞥了一眼桌上凌乱的文件和那杯一口未动的水,“嗯”了一声,视线在会议室扫了一圈,“怎么,都不想干了?”

    本打算瞪大眼睛看热闹的众人立时收回了目光,假装毫不在意地继续工作,足足过了三分钟,会议室才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贺宇在公安局是个例外。

    公安系统的人一般都是靠警衔的晋升,想提拔?那简直是在滔滔江水中逆流而上。现在警员序列改革之后还好点,起码干上几年一步步升到警长或者高级警长也是有盼头的——虽无实权,好歹级别涨了不是?要是搁在前几年,警察跟普通公务员一般对待的时候,别说普通警员了,就连现在他们交警队的大队长论起级别来都还只相当于某些实权部门的副科长。

    电影里一开口就是警官警官,可是他们内部的人都知道,从警到官,隔着一个省部级领导当舅舅或者厅局级领导当爹的距离。

    而贺宇却不知是祖坟冒青烟还是年少有为,任职年限一到便提,旁的警员履历就是从这个处到那个中队,几个地方倒腾,或者一次都没挪过,只是科室改过几次名。唯独他的履历……不,那不叫履历,叫仕途。

    22岁大学毕业,至今不过七八年时间,已经提到了市局刑警队大队长,还进了公安局党委任党委委员。脑门上明晃晃地写了“前途无量”四个字,心里透亮的人都知道他再经过两三次平调,要是背景够硬,就能下到县区当公安局一把手,还是副县长兼任的那种。

    他在一帮秃顶领导里面,年轻最轻,长得最帅,家里多金,仕途坦荡,一开始给他介绍对象的人连起来能绕公安局八圈,追他的能绕几圈只有他自己知道,至少上次情人节,好几个派出所都收到了送给贺宇的玫瑰或礼物——大概那些送礼物的妹子不知道,刑警队跟派出所不是一回事吧……后来贺宇提拔当了刑警大队长后,反倒没人高攀了,偶尔介绍一两个,对方也是年轻有为的女性,只是不知道是真不合适,还是他另有想法,眼看而立之年就要到了还是单身狗一只。

    这项信息录入的工作本是政治处牵头,刑警队协助,将某一些人的信息录入某个系统,人也不多,五百来个。只是这个系统也不知是在制作的时候钱没花够,还是外包的软件公司就这么个半吊子水平,用楚越的话说,“简直比满是垃圾广告的小黄片网站还难用”。选个户籍所在地都要从国选到省,从省选到市,从市选到区,再选到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一点捷径都没有。大概他们自己也知道使用起来太复杂容易出错,于是弄了个校核的功能,少个空格标点不对这种情况,都会让整条信息都识别不了,导致校核报错。

    更可气的是,一把年纪的政治处主任滑得很,说好在小会议室集中办公,刑警队也不亏他们,双方各出五个人来。谁想到政治处派过来的人不是刚上班的试用期人员,就是以各种理由从其他科室临时抽过来凑数的辅警,什么都不懂,还要一点点从头教,政治处的骨干一个不出,生生让他们这个协助的刑警队,变成了主力军。

    贺宇也是无奈,知道手底下那群狼崽子没一个是坐得住的主儿,让他们出去逮个人他们比谁跑得都欢,让他们一坐几个小时录枯燥无趣的信息,就只能拿出五指山压孙猴子的气势来。

    这项工作只有五天的时间,这已经是集中办公的第二天。听说第一天的时候,以楚越为首刑警队最年轻的五个人领导视察工作一般过来看了一圈,帮忙调好设备就走了,打电话问,个个都说出警了。

    气得政治处主任跑到他办公室隐晦地告了一状。

    于是今天一早,贺宇亲自坐镇会议室。

    热火朝天的工作氛围好是好,只是贺宇不太习惯,于是戴上了提前备好的降噪耳机。

    贺宇在单位是出了名的严厉,他作风硬朗,又擅长部署,刑警队几件出了名的大案都是他带人破获的。他本就不爱笑,跟他汇报工作时三句话说不到重点就会看到一张铁青的脸。有一次刑警三中队出现了工作失误,他直接杀到三中队,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留下中队长一人在里面被训成了个鹌鹑。

    贺宇一来,这群猴崽子果然乖了许多,不管活干得怎么样,至少看起来都老老实实蹲在电脑前录信息。

    除了楚越。

    贺宇拿起手机拨了过去,还没开口,便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的暴躁声音:“不回去!别找我,老子不干了!打死我也不去!”

    整个公安局敢这么跟贺大队长叫嚣的,只有楚越一个。

    贺宇不听他废话:“要么自己滚回来,要么我把你抓回来。”

    楚越同学表示宁死不屈。

    贺宇也不跟他啰嗦,打通楚越所在的一中队的内线电话,让他们把楚越送回来。

    谁知道没等来楚越,倒等来了一中队的中队长赵胜的电话:“贺队,对不住对不住,楚越跟刘伟一块去抓人了,有人举报说在云辉公馆看到了嫌疑人,他俩已经过去了。贺队,贺局,咱一队没几个人,现在手头上十几个案子,楚越一个人能顶三个人,他一走,简直要了我们一队半条命。真真忙不过来,您从二中队多抽个人录信息吧。”赵胜同贺宇是一年上班,一块参加的训练,之前都在缉毒大队,一起负责过几个危险的案子,私交特别好,称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赵市长亲自安排的,你跟他说。”贺宇道。赵市长是公安局局长。按规定,公安局局长一般是由副市长兼任的,所以他们平时说起来,经常把局长叫做市长。如同贺宇,他的职务正式叫法是公安局党委委员、刑警队大队长,就是叫一声贺局长也不过分,非正式情况下对外介绍时,那就是妥妥的副局长。

    听到是一把手的安排,赵胜一下没了声,过了会儿道:“楚越吧……你这个小朋友本事大脾气也大,让他抓个人他可听话,多扎手的他都能给逮来,让他干这种……哎我说,这就是政治处的活,你就该让政治处去干,别欺负咱自己人。”

    贺宇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每次碰到这种文书类的工作,刑警队就集体变身泥鳅,捏都捏不住一个人。

    赵胜依旧滔滔不绝地出主意:“我给你说,你给内勤情报中队长打电话,他们队里有两个妹子,我今天听楚越讲了,这活得女孩干,女孩心细。”

    贺宇懒得听他掰扯,干脆利落道:“你跟楚越,来一个。”

    赵胜顿了一下,决定出卖兄弟:“那行,我跟楚越说,明天还让他去。明天行吗?今天真没法子,整个一中队都去抓人了,就我一个留守儿童,还得写下午开会的材料。明天,明天一准让楚越过去干活。”

    谁知还没到明天,楚越就没了影儿。

    晚上八点,做好的饭菜都凉透了,也不见楚越回家。

    贺宇打不通楚越电话,打到赵胜那里:“楚越抓人还没回来?”

    “这腰子烤糊了啊老板……喂贺队,”赵胜不知道跟谁在撸串,周围乱糟糟的,“回来了啊,不到五点就回来了,怎么了?那孩子没回家?”

    楚越是外地人,无亲无故,刚来时只认识贺宇一个。公安的宿舍又是一向不够用,贺宇就让楚越在他家住,这在市局不是什么秘密。楚越工作表现本就出色,又有本市最年轻的刑警队大队长当室友,很多人都说,他将会成为第二个贺宇。十八线的小城市,两个男人住一起,没有人会多想什么。

    ——虽然他们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贺宇担心道:“他没回来,电话也没接。”

    那边赵胜丝毫不以为意:“不是我说啊贺宇,这才几点,楚越可能跟谁喝酒去了没散场呢,你也别管孩子管太严了。”

    贺宇知道楚越不会无故这么晚不回家,也不会外面有场不跟他说,但他没法跟赵胜解释,心里焦急却不能露出来,随口敷衍了几句。

    挂断电话,他又给楚越打了一个——“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刚才只是不接,现在倒好,干脆打不通。

    他站在窗边沉吟许久,终究还是给执勤的同志打了电话,让他们调监控看看楚越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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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瑟瑟的江边。

    楚越一筹莫展地望着扁了的车轱辘,又瞅了瞅四下无人的江边,十分后悔没带个兄弟一起来。

    也后悔自己手欠!

    车里仪表盘提示左前胎胎压低,他便停下来看了看,正好看到一个钉子头卡在轮胎上,他就去抠了一下钉子——没抠动。于是拿出小军刀去撬,谁知这钉子又粗又长,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钉子是抠下来了,可也眼瞅着泄了气的车胎一点不给面子地扁了下来。

    这下可好,原本还能凑合着开回家,现在直接没法开了。

    于是他去车里拿手机准备打电话求救,这个时间,4S店估计也下班了,这里远在郊区,怕是滴滴也没车来接他,于是盘算着自己把车扔这,打110报警让弟兄们来接一下。虽是辛苦了派出所的同志,可他们有规定: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必须及时出警。他想着自己跟派出所的弟兄说好,绝对不会传到贺宇耳朵里。

    谁成想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手机。

    楚越不死心,又找了许久,几乎把车座底下都翻遍了,终于相信自己的手机不在车上。他离开单位前还打了个电话,难道把手机落到了单位?

    楚越仰天长叹: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楚越拿出副驾上的背包,单肩一背丢在身后,迈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步伐朝着前面走去。

    这条路比较偏,一般来江边玩的人,往往也到不了这里来,可是再偏也会有人经过,楚越想着一会儿定要拦下一辆车,让人家把自己捎回去。

    除了三个轮子的蹦蹦,就是两个轮子的电动车,走了许久,楚越才看到前面有个女孩也在慢慢走着,于是追上前去搭讪,想借手机一用,笑得格外灿烂:“你好小姐姐。”

    那女孩回过头来,竟长得格外漂亮。

    楚越惊讶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气,穷途末路还能遇见个漂亮姑娘,这叫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人诚不我欺:“这么晚了,散步吗?”

    那姑娘似有些腼腆,笑了笑没有答话,继续朝前走着。

    楚越与她并肩而行,又道:“我的车坏在那边了,手机又忘了带,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报个警?”

    大概是没见过车坏了就要报警的人,姑娘谨慎地看了看他,楚越立时表明立场:“我不是坏人,也不是要偷你手机,我是真没电了。”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你瞧,我长得也不像坏人。我家离这儿挺远的,你让我借一下呗。”

    他一贯自来熟,又长得好看,从小到大不知牵动了多少女孩的芳心。

    那女孩起初还有些戒备,楚越自顾自地一番说笑,倒也引得那女孩也开口跟他聊了起来。他今天的遭遇实在狼狈,被他调侃着说了出来,反倒忘了打电话的事。

    谈笑间,迎面而来的车灯晃了下楚越的眼,这是他走了这么久看到的第一辆车,立马高兴得抛下漂亮妹子,甚至忘了这车跟自己走的不是一个方向,兴高采烈地拦了下来。

    他跑过去敲了敲车窗:“您好您好,不好意思我车坏了,您能不能送我回家,我付您路……费……”

    车窗放下来,露出贺宇冷冷的侧脸,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下巴上,给这份冷厉描摹了半圈似是而非的温柔。

    楚越没说完的话尽数消音咽回了肚子里。

    “手机呢?”贺宇目色冷冷地看着他。

    楚越不由自主地立正身姿,背包拿在手里拎着:“丢了……啊不是,落、落局里了。”

    “车呢?”

    “坏了……左前轮没气了,我明天叫人来拖走……”

    “为什么来这里?”

    “我来……找个人……”

    贺宇目色一深,看向他身后的女孩:“谁?”

    “……你不认识……”

    “谁?”

    “李菲菲……其他单位的同事……”

    一听是女孩的名字,贺宇面色更加阴沉:“什么事?”

    “一点私事……”

    “什么事?”

    楚越:“……”难道要让我说人女孩子送了我一块浪琴我怕你生气连盒子都不敢拆当天就巴巴地给人家送了回来吗?

    “……贺队咱能不能回去审……”

    贺宇抬了抬下巴,看着他身后的女孩:“她?”

    楚越恍然大悟一般转过身:“我要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啊小姐姐。”

    女孩甜甜一笑,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楚越任务完成般回过身汇报道:“好了她走了。”

    贺宇额上青筋一跳:“她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

    楚越挠了挠头,又立马放下立正站好:“就手机没带,想借手机报警……不不,借手机给贺队打个电话来着……”

    贺宇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放在他面前:“没有未接来电,要不要我再问问110那边有没有人接到你的报警?”

    楚越道:“这不还没来及打,我见到有车来,就想蹭个车回家……我也是怕你担心,想早点回去,咱们回家说不行吗?”

    贺宇不置可否。

    楚越委屈道:“宇哥,带我回家吧……”

    贺宇轻叹口气,终于大发慈悲地按下了车门解锁键:“上车。”

    楚越一下子笑了起来,欢快地坐在了副驾驶上,随手把背包扔到后排,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安全带插片正要插上去,贺宇突然一言不发地转头看向他。拿着插片的手一抖,楚越尴尬地笑了笑,又把插片放回了扶手箱,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贺宇调转车头开始回家,楚越仿佛劫后余生,笑道:“老子真是福大命大。哎,宇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贺宇抿紧了双唇,没说话。

    楚越伸出一指禅,戳了一下贺宇的腰:“跟你说话呢。”

    贺宇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楚越全然不觉,又戳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边的?”

    贺宇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才道:“查了监控。”

    楚越一愣。

    贺宇是那种非常正直的人,最忌讳公权私用,哪怕是偶尔车没停好被贴了罚单,也不让交警队撤单子,都是楚越巴巴地跑到车管所交罚款,还不敢让贺宇知道他穿着警服没排队直接走到里面交钱的事。

    其实撤个罚单真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哪怕不是他们单位的人,很多人被贴条后也会想办法找熟人撤单子,而且本市的很多街道能不能停车是看时间段,可能停的时候还是安全时间内,等回来开的时候就已经是禁停时段了。

    但在贺宇这里,任何与规章制度有关,任何明文规定的事,都不是小事。

    贺宇虽然长了一张拈花惹草的脸,但内里是个很“正”的人。他刚来警局时被分到了缉毒大队,不知是因为他爱看史书兵书,还是对犯罪之事天生敏感,刚来就破获了一起大案,抓了不少人,还险些引来了毒犯的疯狂报复。连上一任局长都赞他:贺宇是天生的警察。

    直到那次因为楚越而上班晚了,局里车位停满了进不去,贺宇把车停在了单位门口,被交警队新来的不知情的辅警贴了罚单,事情一下子就在局里传开了——刑警大队长在单位门口停车被交警队贴了条。交警大队长知道这事时单子已经录了系统撤不了,大概觉得过意不去,特地给贺宇打电话道歉,倒是贺宇不但没说什么,后来开中层以上领导会议,他在会上还专门夸了交警队大公无私,值得全局学习。

    他自然不知道,从那天之后,交警队不但把全局的车牌号全部统计了一遍,大家还自发地把他的车牌号背了下来,让贺大队长在本市的地界上再也没被贴过罚单。

    楚越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大本事,能让这个刚正无私的大队长开此先例,顿时无比激动:“可以啊宇哥,还说绝不会以权谋私,那现在算不算呢?”他没看到贺宇手背上蹦出的道道青筋,故作老成地拍了拍贺宇的肩膀,又勾了勾贺宇的下巴,“贺大队长,破戒了呀!”

    贺宇看了一眼后视镜,猛地向右打方向盘,车靠在路边就是一个急刹,挂P档拉手刹开双闪,解开安全带,一系列动作瞬间完成,侧过身看着没心没肺只剩了胆子的楚越:“去后座。”

    “为啥?为啥要赶我去后座?”楚越不明所以,“嘿嘿”笑道,“我不去后座——后排是领导的位置,我坐不合适,让贺大队长给我当司机……我多不好意思啊。”

    贺宇问道:“去不去?”

    楚越昂起头:“不去!”

    贺宇按开楚越的安全带:“那就转过身跪副驾上,脱裤子。”

    楚越瞪大了眼睛:“我……我……”故事的转折来的太突然,他不知道说什么,决定当个识时务的俊杰,立马下车坐到了后排。

    贺宇下车上车一连串动作非常利落地也坐到了后排,拉过来楚越按在腿上:“自己脱。”

    楚越挣扎了下,抱住贺宇的腰不撒手:“我错了哥哥,别打我。”

    贺宇不信他的认错:“哪儿错了?”

    果然,楚越声音委屈:“从头到脚都错了。”

    “错了就挨打,”贺宇拧了下他的脸,“抓紧时间,打完还要回家。”

    楚越磨磨蹭蹭地不肯动手。

    “再不脱,就用皮带。”

    贺宇的皮带岂是好挨的?楚越开始动手,不情不愿地脱了裤子,视死如归地趴了回去,嘴上还不认输:“宇哥,轻点打,动静别太大,整个单位都认得你的车,万一被人听到,还以为我们车震……啊!”

    贺宇扬起巴掌狠狠地招呼了上去,楚越话没说完就变成一声惨叫,白嫩的臀上慢慢泛出一个清浅的红印,不待红印消退,立时又挨了重重几记。

    都趴下了还敢贫,贺宇觉得自己最近太放纵他了,缓缓开口道:“越越,别出声,动静别太大,整个单位都认得我的车,万一被人听到,还以为我上了你呢。”

    巴掌一左一右地匀速落下,力度一点不放水,原本微凉的臀瓣很快变得发烫。

    “裤子都脱了你就只知道打我,你还是不是男人?”楚越疼得直吸气,丝毫不惧地抬杠道,“你还不如上了我呢!”

    “别急,会满足你的。”说着又是几记巴掌问候过去。

    后排空间被两个大男人这般折腾,实在有些狭小,楚越想躲都没法躲,咬牙受下一记记巴掌,道:“是男人就现在满足我!”

    贺宇不受激,冷冷道:“是男人就老老实实给我挨打。”

    楚越不说话了。

    贺宇问他:“我有没有说过,开车的时候不许在旁捣乱?”

    楚越疼得“嘶”了一声,呼吸有点凌乱:“说过……哥哥,我错了……啊!我再不敢了,别打了……”

    力度十足的巴掌一下下打在楚越身后,两团软肉被打的不停颤动,落满了凌乱的红印。楚越忍不住伸手去挡,被贺宇抓住手臂扭在背后,抽下来巴掌力度更重了。

    “疼!疼疼疼……宇哥饶了我……”

    “疼?”贺宇一下不停地教训着已经发红的臀肉,“我在做什么?”

    “嗷……在欺负我!……真的疼……别打了……”楚越低声哀嚎着控诉道。

    贺宇勾了下嘴角,道:“说的对,既然是打你欺负你,不疼的话,这些力气不就白费了?”

    他将力气集中在手掌,一点不浪费地赏给布满了红晕的臀瓣,一记又一记,直到挨打的楚越忍不住疼,期期艾艾地哭了出来,他怕有人路过听到动静,连痛呼都是压低了声音,求饶不成,一口咬在了贺宇腿上。

    贺宇重重的五下打在一处红软臀肉上,直打得楚越颤抖着松了口。

    “起来。”

    楚越抹了把泪,先提上了裤子,又慢吞吞地揉着挨打的臀部爬了起来。

    “老老实实坐着,不许再捣乱。”

    楚越嘟着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