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做爱)
哪怕地球快要毁灭,姜茅还是坚持浇了地,挤了牛奶,忙完以后已经快要傍晚了。 入秋以后岑郁的心衰又严重了一些,稍微劳作就头晕目眩,胸口绞痛,没办法帮姜茅一起,只能坐在农田附近,看着姜茅。 为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随时会进攻的外星人,不在乎伴侣肮脏的过去。岑郁有时候觉得,哪怕让姜茅到黑山监狱那种地方,他都不会成为一个从众的恶人。 姜茅看出岑郁有心事,一直没有开口打扰他,洗了澡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看到岑郁在门口靠着墙抽烟,地上已经有几个烟头了。 “去海边走走吧。”岑郁说。 今晚的海却很平静,和傍晚的天一样是近黑的深蓝色。他们沿着海边的小波块走着,一路上无话,只有海浪和海鸥的声音。 岑郁还在不停的吸着烟,抽的是最廉价最呛的那一种,姜茅不太喜欢劣质烟草味,但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总要接受一些自己反感的东西,不过岑郁很久没有抽烟抽的这么凶了。 岑郁在一艘木船面前停下来,转头问姜茅:“你会划船吗?”天色太暗了,姜茅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忽明忽暗的烟头。 海上没什么风浪,姜茅一下一下的划着桨,离海岸越来越远。 无边无际的海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岑郁觉得,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的话,就可以到一个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也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地方。 “带我走吧。”岑郁靠在船板上,看着夜空中灯罩的光芒。 “你要回中华战区了?”姜茅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嗯,研究所联系我了。” 姜茅其实一直不觉得岑郁有多特殊,哪怕知道了他过去的事情,也很难把那些事情和面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他眼中的岑郁就只是那个酒吧吧台后擦杯子的那个忧郁的男人。 他这辈子都没怎么想过未来,但今天必须要接受他和岑郁在塔吉镇平静的日子已经过到头了。 岑郁回去以后,就很难再回来了。哪怕他真的可以再一次创造奇迹,他的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姜茅知道这一天早晚都要来的,但这么突然的发生了,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岑郁解开姜茅的腰带,脱下了他的牛仔裤。姜茅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件事早该做了,但姜茅想等到岑郁开心的时候再做,等到岑郁能把这件事让做一件快乐的事情,而不是被屈辱的征服时再做。 “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们就停止。”姜茅有点手足无措。 “总要做的,我被上过那么多次,却没有被你上过,多可惜。“岑郁说。 “不是被上,这是做爱。“ 岑郁轻轻笑了笑,让姜茅感觉自己很幼稚。他张口,含入姜茅的分身,口舌咽喉都被填满,逐渐深入。 如果有味觉的话,就可以知道姜茅和别人有什么分别了。 虽然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口交的动作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熟悉,岑郁的舌尖不停的拨动着姜茅的敏感点,姜茅被刺激的战栗起来,呼吸逐渐急促。他不是第一次,但之前的经历都很青涩,在岑郁的挑逗下,姜茅的脑中好像烟花炸开,意识都逐渐模糊起来,只有下身的愉悦感蔓延到全身。 岑郁摸着自己的喉咙,能摸到姜茅阴茎的轮廓。大部分人在口交时都喜欢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在自己的喉中顶撞,姜茅温柔的让他很不习惯。 岑郁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性爱中他一直都只会做一个泄欲工具,自己很少有快感。常年的调教下,他也很难从常规的性爱中获得快感。 只是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方榭,那个把他身体彻底变成玩具的人。他与很多人交合过,但是但最后他还是会想起方榭,方榭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烙印太深。 比如此刻,他就能记起来,方榭的阴茎比姜茅稍微要长一些,能顶到更深一点的位置。 事到如今,岑郁连自我厌弃都懒得了。 木船摇晃着,在海面上溅起水花。冰冷的海水让姜茅慢慢冷静下来,快要达到顶点时,他开始退出岑郁的身体。 岑郁双手环住姜茅,中止了他的动作,用舌尖打着圈,直到一股热流冲入喉咙,悉数咽下以后,才逐渐结束。 “呃……你还是吐出来吧……”姜茅有点尴尬的说。 “喜欢吗?“岑郁的衬衫半褪着,露出苍白的肩颈,唇齿间还有未吞净的精液,跪在船板上。 “喜欢,但是……“姜茅还没说完,岑郁又含住了他的下身。 姜茅抚摸着他骨节分明的脊背,指尖传来一阵阵寒意。 这次结束后,姜茅还是半逼着岑郁吐出了精液,岑郁又挂起略带嘲讽的笑意。 “轮我了。“姜茅也笑了,俯下身体,拉下岑郁的裤链,露出那根难堪的导尿管。 姜茅假装没有看到,学着岑郁的样子,舔舐着他的下身。 “舒不舒服?“间隙中,姜茅问道。 “好痒。”岑郁低头看着姜茅笨拙的动作。 那天晚上他们几乎不停歇着感受着对方的身体,热吻与抚摸。 如果黎明可以一直不来该多好?姜茅想。这样他们都不用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天蒙蒙亮时,岑郁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他眉头紧锁,姜茅伸手想替他抚平。 轻微的举动却惊醒了岑郁,他盯着姜茅看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今天要走了。” “我陪你去吧。“姜茅说。 岑郁摇摇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小麦应该快熟了,你说要给我做你的家乡菜。“ “好。“ 研究所的飞机在一个军用机场降落,岑郁下飞机时,看到了来接他的陆典。 这几年陆典在研究所里做出了很多成果,岑郁在新闻里经常看到他。陆典比起两年前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没有了当时一团稚嫩的学生气,一副青年精英派头。 “好久不见。“岑郁先打了招呼。 陆典拍了拍岑郁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隔了一会儿才说:“晚点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见到岑郁之前,陆典不知道,原来自己还在难过两年前岑郁的拒绝。临别时的那场大雨,原来一直没有停过。 “岑军长一直嘱咐我,你回来的话让你回家一起吃顿饭。“去医院的车上,陆典突然想起这件事。 “他已经不是军长了吧。”岑郁看着窗外说。包庇岑契的事情最终也不能小事化了,岑契跳楼对他的打击也很大,岑少健最后还是退出了政界。 所有对不起过岑郁的人好像都遭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对岑郁来说,好像又没有意义。 不用到医院,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在监狱和蒙寺病院里度过的那几年,更没有人可以赔偿他。 检查结束后,岑郁看到陆典的脸色不太好。 “给我吧,自己也大概清楚。”岑郁看着陆典手中的检查报告说。 心衰末期,多脏器中度衰竭,现代医学能做的也只有减轻痛苦了。 “没事,这是早晚的事,灯罩的事情解决不了的话,生不生病都没差别了。”岑郁安慰陆典道。 “我明天回去吃顿饭,明晚应该就可以参加研究所的会议了,你转告一下所长。“ 陆典点点头,他和岑郁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远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