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按摩

    “江岸，我问你话呢？”

    “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刚才快睡着了的，我听到你的声音还以为做梦呢？”江岸放软了声音解释着:“白天的时候你说再也不想见我了，我太难受了。”

    啧，明明应该要生江岸的气，怎么就变成他控诉我了呢，“我说过再也不想见你了吗？”

    “说了！你还说我们没有以后！”江岸眼睛红红的，一副难过至极的模样。

    “哎呀，那我不是正在气头上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安慰着他。

    “那你刚刚打我也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怎么会故意呢？我只是不小心想推开，没想到……”急得汗都出来了

    江岸握住我伸向他的手放在自己微烫的脸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哥，你现在还生气吗？”

    唉，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不气吧，谁他妈酒后乱性被强能不气，不杀人都是我素质好吧，可这个人是江岸，从小就跟在我后头像个小尾巴似的，又乖又听话，一想到这我就气不起来，这不，听到他发烧我就着急忙慌的跟个啥似的赶过来了。

    “江岸，这事就过去了吧，把它翻篇，我还是你哥。”我下了好大决心才决定既往不咎。

    可江岸非但不领情，那圆滚滚的大眼珠子瞬间蓄满了水，啪嗒啪嗒的泪珠子滴在被子上氤出一大片水渍。

    “你哭什么呀？”我急了:“虽然我都不记得了吧，但是昨天晚上是你上的我吧，你昨天晚上爽透了吧，我他妈早上差点没站起来你知道吗？我还没哭呢，你哭个屁啊！”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江岸带着哭腔问我。

    我心里一个咯噔，就想起下午那个没做完的梦。

    见我不说话江岸自顾自的说起来:“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你的，你喝醉了不肯回去非要住酒店，我带你开了房之后你就抱住我不让我走，你都不知道你喝醉了多大劲我都挣不开，你脱我衣服的时候我都吓坏了，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可我也是个男人，而且昨天你也很舒服的，你还骑在我身上……”

    “我舒服个屁！”我急忙打断江岸的话，生怕他给我来个详尽的现场解说。

    江岸顿了顿:“那我是第一次嘛，我从来没做过，以后肯定会好的。”

    靠，他，他，他还想有以后？！

    “你第一次，我他妈就不是了？”我也有点委屈，自己屁股的第一次就这么含糊不清的没了，我找谁说理去，不但没人说理，我还得拖着酸疼的身体来照顾这个罪魁祸首，我一在下面的都没生病，怎么反倒江岸发烧了，难道……

    我摇摇头，跑题了。

    “哥，我会对你负责的。”江岸跪坐在床上认真的说。

    “我不需要你负责。”我有些烦，但看着江岸失落的样子又发不了脾气。

    “江岸，我们只是发生了一次关系而已，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扯什么负不负责，再说了，我比你大那么多，咱俩都有代沟了，不说别的，万一以后你喜欢上哪个小姑娘了，我不能因为一次酒后乱性就耽误你不是。”我苦口婆心的做着思想工作。

    江岸低着头不说话，明明那么高的个子现在看起来竟有些瘦小。

    “我不会喜欢别的小姑娘。”

    江岸的话闯入我的耳朵，我想起了张木臻下午问我的话，江岸他是直的吗？江岸他真的喜欢我？

    “江岸。”我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我:“你老实靠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生，别觉得羞耻，你看张木臻高中毕业就出柜了也没影响我俩的关系，我看今天来照顾你的那个小男生就挺可爱的，你俩年纪也差不多……”

    江岸扯开我的手趁着我喋喋不休不注意的时候堵上了我的嘴，用他的嘴。

    亲完之后有些生气的看着我:“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女生。”

    江岸柔软嘴唇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我嘴上，以至于我都忽略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那……你……那个……”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江岸有些自暴自弃的说着:“我以为我不正常，我是个怪物，别人都在谈恋爱的年纪我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我觉得我自己就挺好的，我有朋友，有你，我很满足。”

    “可是，我总觉得我的心里是空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它迫切的需要有东西来填满，可是我找不到那东西，只有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才稍微舒服一点，哥，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昨天那件事，我承认我定力不够，可你知道那种干涸的很久的土地终于见到了水源的感觉吗？哥，在我进入你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脏满了。”江岸眼角滑出一滴泪，那滴泪好像滴在了我的心上，痒痒的，酸酸的，涩涩的。

    “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这是喜欢吗，哥？”江岸又抱住了我。

    我本该推开他的，尤其是在他这番自我剖析般的告白之后，这是喜欢吗？这他妈是喜欢的要死了好吗！

    “江岸……你先放开我。”

    “不放！我一放你就走了，就像白天那样，你说你不在乎张木臻是不是同性恋，可不代表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尤其在我们发生了关系之后。”江岸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哥，可我想我的以后里，有你。”

    这……江岸的话把我堵在了半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么犹豫，江岸他搞不清楚自己喜欢男的女的，我不该搞不清楚啊，从高中开始就谈恋爱的我为什么在江岸告白之后犹豫了呢，我应该快刀斩乱麻不给他一丝希望的。

    “江岸，我……”我思索着该怎么说。

    “哥，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的，我可以等，只要你别赶我走，别躲我，好吗？”

    江岸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样犹豫不决显得我像个渣男。

    “可以松开了吗？”我扯开话题。

    “再抱一会好不好？”

    “不行，”我顿了顿，“该给你量体温了。”

    江岸不情不愿的撒开手，我拿起桌上的体温计甩了甩:“张嘴。”

    “药还用再吃吗？”

    江岸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倒杯水去。”刚一起身我又坐了下去，艹，我暗骂一声，刚才一直僵着腰导致我刚缓和的老腰又撑不住了，江岸连忙扶住我，拿掉刚塞进嘴里的体温计。

    “你干嘛呀，量体温呢。”我不满。

    “待会儿我自己量，哥你腰疼吗？”江岸按了按我的腰。

    “你说呢？”我瞪了他一眼。

    他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你趴床上，我给你按摩吧，放心，我技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