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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工作的周一

    又是周一,很冷,又要上班,不想去,不想活,为什么还没发生意外。这个想法在戚惜被闹钟叫醒后又一次出来了。

    吃完又硬又干的面包后,戚惜出门坐地铁上班去了。

    戚惜在一家广告公司当产品设计,工作了多年画功高,每次都得到金主爸爸的赞赏,公司也想让他升职,但他只想做个小画手,天天画画就好了,不想管太多事。虽然他不多管闲事,也不惹事,但他在一次有背景的同事犯错时被拿去当背锅侠了,虽然公司都知道不是他,但总得交一个人出去,本来在总部的戚惜就被派到了南方的分公司。

    戚惜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北方,以为自己很抗冻,但来了南方,还是冬天来的,并且没有暖气,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菜。

    因为被贬得突然,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准备,新公司又很快地安排工作了,所以戚惜不得不随便地找了一间出租屋,离公司很远,空调还是坏的,戚惜来了新公司为了接手工作每天都很忙,还没有时间去买新家具修空调,只希望这个冬天早点结束,但此时也才一月中旬。

    今年的春节有点迟,在二月中上旬,但这跟戚惜没有关系,因为什么时候春节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他唯一的好朋友高玮已经移居澳大利亚很多年了,他工作也忙,只是时不时地问候一下戚惜。

    戚惜知道自己有社恐,跟别人相处不来,也不想跟别人有过多来往接触,他也可以在家接活,只是整天在家就会想东想西最后就会伤害自己,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刚高考完,不用再上学也没有人跟他说话,高玮还不知道这件事,戚惜每天在家浑浑噩噩,越想越想不通为什么母亲要抛下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下雨,拿起工具刀在手腕上划下深深的一刀。

    他感受到血液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闪电不断,雷声闷闷的,戚惜听了很久,意识逐渐模糊。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听到敲门声,他不想去开门,但又想着万一是母亲只是去了旅游现在回来了呢,所以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去开门了,还把手腕收在背后。

    开门后,发现是住在楼下的王奶奶,她每天都会坐在楼下跟其他奶奶们聊天,但是她已经很多天没见过戚惜出门了,也不见他妈妈,有点担心所以上来看一下。看到戚惜在她放心了一下,但还没松下一口气就发现戚惜嘴唇很白很虚弱,还闻到一些生锈的味道,认真看才发现戚惜在流血。

    “啊,怎么了,惜惜,你受伤了吗。”王奶奶凑过来说。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戚惜往后退,多日没说过话嗓子有点哑了。

    “怎么没有,我都看到了,你家有药箱吗,赶紧包扎一下,”王奶奶很着急,说着拉着戚惜的手往外走,“算了,还是来我家吧,你林姐在家呢,叫她帮你绑扎。”王奶奶的女儿林姐是个医生,经常听王奶奶说她很厉害。

    “王奶奶,等一等,我拿个钥匙。”戚惜突然感受到别人的关心,感觉刚刚拿刀的自己很愚蠢。

    “啊,怎么了,怎么了,惜惜怎么受伤啦。”林姐看到她妈出去一会带回来手腕直流血的戚惜非常惊讶。

    “麻烦林姐了。”戚惜很为难地看着林姐,他觉得林姐一看就知道自己做什么了,为了不让王奶奶担心,他还是希望林姐不要说出来。

    “我帮你简单包扎一下咱们去医院,”说完赶紧拿出药箱在戚惜的手腕上简单止血了,“妈,你在家呆着吧,刚下完雨,我带惜惜去医院一下,伤口有点深啊。”林姐说要拿起车钥匙带着戚惜去了医院。

    “是发生了什么吗?”林姐很担心地问戚惜。

    “额……嗯……”戚惜舔了几次干到起皮的嘴唇,还是说不出他被他的妈妈抛弃了的事实。

    “算了,你不说也行,休息一下吧。”林姐听他欲言又止也不再追问了。

    到了医院,伤口缝了好几针。

    “麻烦林姐了,一共多少钱,等下给你。”坐在副驾驶上的戚惜右手摩擦着纱布,满是歉意的说道。

    “不用了,很少而已,你妈以前帮我妈还少吗,经常帮她买菜。”

    说道母亲,戚惜又沉默了。

    “其实……嗯……妈妈她走了。”戚惜还是艰难地说出来了。

    “额……”林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对了,我妈刚刚说做好饭了,等下一起吃吧,这几天下雨我妈也不能出去坐了,你有时间就去陪她聊聊天吧,别想其他了。”

    戚惜点了点头。

    那个暑假,戚惜一个人查高考成绩,一个人填报志愿,一个人收录取通知书,一个人去找兼职,一个人踏上去大学的路。

    戚惜有时候觉得是不是自己要上大学妈妈供不起了才走的,但妈妈留下的银行卡有不少钱,够交学费的。可能妈妈是太想念爸爸才离开这个伤心地,可能真的不是他的问题。

    戚惜因为睡不够在地铁上想东想西,想往事,想今天的设计稿怎么改,想怎么拒绝同事们的邀约,因为他是新来的,同事们又很热情,每天都拉着他去饭堂推荐他吃他们觉得好吃的菜,但他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现在觉得有点困扰。

    “早啊,小七。”打完卡来到办公室,同事们纷纷跟他打招呼,因为他是这个部门的第七个同事,而他的名字又刚好跟七同音,所以他们都叫他“小七”。

    “早。”戚惜虽然不太喜欢说话,但还是会礼貌地回复。

    “吃早餐了吗,你住这么远,有时间吃早餐吗?”戚惜旁边的同事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生华烨,其他人都叫她华华,她也是第一个跟戚惜说话的同事,有一次提到他现在住在离公司有点远的地方坐地铁也要一个半小时,觉得他没时间吃早餐就经常拿着小零食问他吃不吃。

    “吃了,谢谢。”戚惜脸上虽然平静没有表情,但心里是感谢她的,也破天荒地在超市买过几袋零食给她。

    “哦,好吧,你饿了就找我,今天要开会,不知道要坐多久。”华烨把零食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