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被前男友按在墙上亲
十三年前,十八岁的李真考上了龙城大学。他在一个偏远山村长大,是村里的十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龙城虽然是国内的第二大经济城市,但当时黑道势力的气焰之嚣张,哪怕是他的小山村也有所耳闻。 传说,在当时的龙城,街头械斗屡禁不止,晚上十点以后上街生死自负。龙城靠海,码头的夜晚常能听见刀剑相击,或重物落海。 当时的李真刚高中毕业。为了省几块钱的火车票,他硬是没让父母送他去上大学,一个人扛着大包小包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 出发的前夜,明明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家里的气氛却像是要办白事。母亲疼他,握着他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让他保重,千万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沾上边。父亲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抽烟,眉宇间的担忧清晰可见。 然而说是命运的眷顾也好,捉弄也罢,李真下了火车,在龙城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隆廷会的少东家,兰景东。 李真长得好,人又水灵,村里的老人都说他娇滴滴得像个女娃。他家里穷,平时不是吃糠咽菜就是喝西北风。西南最是阴雨连绵,反倒把他养得一身雪白皮肉,站在火车站门口像只亭亭玉立的小白葱。20岁的兰景东对他一见钟情,还没等李真念多少书就先把他拐上了床。 兰景东是兰相笙的儿子。而兰相笙,是当时龙城风头最盛的五个帮派之一——隆廷会的老大。 隆廷会各个堂口的堂主多多少少都知道兰景东跟兰相笙有点不对付。不过这倒不是那种黑道上常见的、父子仇人的不对付。逢年过节隆廷开家宴,众目睽睽下兰景东也能老老实实地给兰相笙敬一杯酒。但堂堂兰相笙的长子,偏偏就不认隆廷少主这个称号。平日走街串巷,一副混混做派。 帮会内也常有人看不惯他自甘堕落,隔三差五有愣头青来找兰景东的麻烦。兰景东毕竟被当成接班人养大,从小练武,看着不壮,打起架来一身精肉满是压倒性的力量。那些忠心隆廷的也就罢了,偶尔有两三个仇家过来浑水摸鱼,打到一半就开始掏刀子。 龙城东区的桦新帮是五大帮派中最弱的,但帮主老大德高望重,常被请去主持公道。桦新帮的南堂也因此成为各大帮派公开解决矛盾的场所。 兰景东成年那年亲手提着几个捆成粽子的仇家去了南堂,当众一人卸了一条手臂。自那以后,龙城道上的人便知道,看上去闲云野鹤的隆廷少东家其实也是个不好惹的煞神。卸人胳膊的时候那眼神静得像死水,余光瞥见一点也让人胆寒。 然而兰景东看仇人的眼睛也会用来看情人。一双狭长的凤眼,最是摄人心魂、情深似海。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兰景东俊得张扬又狂放,他的放荡不羁和喜怒无常一样让人神魂颠倒。 他常去的夜总会里,小姐和少爷没人不爱他,谁都觉得自己会是让浪子回头的神仙娘娘。 后来他和李真好,李真最怕他这双眼。有时候他把李真吊起来玩花样,光是用眼神奸他,李真就能爽得直喘。四肢被缚,胸脯和腰腹被快感逼得在空气中乱抖,细腰徒劳地来回挺动,双腿被迫大张着,大腿内侧的嫩肉放松了又绷紧。 他的眼神好像火花带电一样烧过李真全身又燎到后脑,弄得李真呜呜哭着就射得要虚脱。 李真跟兰景东做了几年的少年夫妻。当年蜜里调油,高材生和小混混的爱情跟龙城黑帮的壮大一起达到了顶峰。那时候兰景东就是他的全世界,李真爱得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出来。 然而八九年前,新任龙城市长走马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彻底改变了龙城五大黑帮的格局。 打打杀杀和见血死人的大场面越发少见,李真和兰景东的爱情也像壁炉里的火,在不经意间就越烧越弱。 新任市长去五大帮会登门拜访,谈话间把龙城未来几十年的经济蛋糕分配得明明白白。之后一番操作,明面上打压,暗地里帮着几大帮派洗白洗得一干二净。 帮派斗争消停下来,百姓们便安居乐业,商户公司也寻着商机而来。 俗话说“买卖不成情意在”,在兰景东和李真这里是“情意不成买卖在”。 曾经的“隆廷会”变成了如今的“隆廷资本”,曾经的混混少爷成了现在位高权重的兰董事,而李真呢? 他也不再是那个提着三棱刀跟在老大屁股后面干架的马仔,那个一天打三份工,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半用的穷小子了。 vip健身房里,李真刚下跑步机,还没能把气喘匀。他还裸着上身,皮肤被蒸得粉红,情欲被激烈的运动弄得像毒药,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蔓延侵占。 还有什么能比在这种情况下偶遇前任来得尴尬? 李真心里一阵气,想质问兰景东为什么不出声,但说出口的只有平静的两个字:“兰总。” 说完他就想走。他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光着上身没什么,这会儿兰景东沉甸甸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压在他的颈侧,胸腹,腰际,轻薄半透的运动裤下的臀肉,还有裸露的笔直小腿上。 他感觉自己没出息的乳头挺得更翘了。 兰景东从划船机上站起来。 他人高马大,步子迈得也大。李真176的个子,在男生中不算太矮的。可他还没有晃过神,兰景东就逼近了他的面前,把他整个人拢在自己的阴影里。 兰景东身体带着惊人的热量,好像要把他灼伤了。李真没由来地有些慌乱,身体条件反射地跳出一大步。 还没落地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在兰景东面前总是这么不镇定?和平分手,兰景东一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在意? 在谁面前跌份儿都不能在前任面前丢脸,李真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他发现兰景东的时候骂了几遍灯光昏暗,现在却十分庆幸。 兰景东低声道:“我也好了,一起走。” 李真还在懊恼,胡乱答应了,稀里糊涂地走到洗浴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得和兰景东在同一个空间洗澡。 vip健身室仅对个位数的公司高层开放,多数时候都没人使用。因此只有四个用玻璃板和浴帘简单隔开的隔间。隔间呈田字型分布,无论哪个隔间都会跟兰景东挨得很近。 李真还在犹豫,兰景东却无念无想般径直走进了一个隔间。 怎么自己一跟兰景东一起待着就控制不住地丢脸犯蠢? 李真赌气般快步走进兰景东对面的隔间,烦躁地开水洗澡。他脑子里乱嗡嗡的,快洗完了才发现自己连洗发水都没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真洗完用浴巾随便擦了擦,才突然想起自己甚至忘了把换洗的衣服带到顶楼。看来只能去储物室拿一件浴袍先穿下楼了。 他之前偶尔有一次错用了兰景东的专用电梯,估计是秘书部的人弄错了id卡的权限。希望这个bug还没有被修正,不然坐公用电梯万一被围观可就丢人了。 兰景东那边已经没了动静,李真猜他多半已经先行离开了。他又开始唾弃心里隐隐有些失望的自己,用浴巾在腰上一围就往外走。 李真刚走出洗浴区浮夸的大理石门,就被一个黑影拢住,整个人被强硬地压在墙上,接着兰景东扣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他应该反抗的,可是兰景东的吻十三年前把他拐上了床,十三年后也能让他软了腿。李真就像没有定力的瘾君子,在戒毒所呆了三年,出来第一个小时就又沉迷于兰景东的气息里。 兰景东分出一只手把李真的双手按在头顶,又试图把腿挤进李真的双腿之间,被浴巾阻拦后有些不耐地低啧一声。 他比李真更了解李真的身体,舌头强势地伸进李真的嘴里,色情地舔刮他的上颚,弄得李真忍不住微微发抖。 兰景东肆无忌惮地舔咬李真的嘴唇,吻得好像他们分手的这几年时光从来没有存在过。 李真上唇略薄而下唇微厚,上唇中间有一颗小巧的唇珠,双唇微张时的性感让兰景东瞬间有些暴虐的冲动。 他想,李真的自由快乐、随心所欲到底算什么?他黑道出身,十几岁手上就沾过血,电光火石间已经想了好几种让李真消失,且不引人注意的方法。 李真被多年的性爱滋养,身体如同性欲之水浇灌下开出的花朵。就像纯洁的爱神,在战神面前无知而放肆地展现自己诱人的胴体。 刚刚李真在跑步机上的模样已经让他硬得发疼。倘若他没有让助理给别的健身房会员发消息说今日闭馆呢?如果李真这幅样子被他人窥见,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宁愿把李真关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日日怜惜,夜夜疼爱。 李真从小就恨自己泪腺过于发达,眼下本该是狠狠骂一句,再抽兰景东一个巴掌的好时机。结果他话还没说出口,长长的睫毛就承受不住眼泪的重负,金豆豆欢快地划过他的面颊,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兰景东叹气。 这是什么要人命的大宝贝? 他心里的那种暴虐好像冰块一样轻易地被带着体温的眼泪溶解了。他捧住李真的脸,缱绻地舔吻掉爱人脸上的眼泪。 “只是一个吻而已。” 他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