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夜：哥哥的房间

    房间的窗帘紧紧拉住，一个瘦弱苍白的青年穿着柔软的短袖和睡裤。天色渐渐黑了，房间里亮起了暗橘色黄昏一样的灯光。

    青年叫于凡，在这个房间里面已经三年了。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浴室，他平时能在这个房间里得到想要的一切。

    于凡拿起手机，他的聊天头像是一只淡绿的卡通青蛙。他的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他的妹妹白雪。白雪的头像是一只粉红眼睛的笑眯眯的卡通兔子。

    于凡是白雪父母收养的孩子，养父母去世很早。自从于凡社恐宅家以来，他的生活全由白雪照顾。于凡起初也觉得内疚，可是白雪似乎收入不错，知道他对外界心灰意冷，也不逼他，反而很乐意照顾他。

    于凡向白雪发了购物清单，白雪很快回复：好，等我下班。

    门边的微波炉热了饭，于凡吃完了洗干净餐盒放在房门口的小冰箱上。

    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画纸，于凡随手拿起一张开始画画。画纸上精细的画工画着他这几年的宅家日常漫画，主要是他和白雪的一些事。

    桌角上摆着一张很久以前白雪和他在海边的合影，白雪戴着白色的遮阳帽，一只手按着帽子，笑着和他牵手走在沙滩上。

    白雪很漂亮，至今没有男朋友。于凡连朋友都没有，对此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更不如说，他很喜欢和白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且私心地希望永远继续下去。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于凡放下画笔，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看着白雪进来。

    他隐约看到了男人的身影，似乎在和白雪嬉笑着。那个男人吻了白雪的脸颊，看了于凡一眼，离开了。

    于凡都快要忘记了，一直以来关在房间的只有他自己。白雪除了他还有很多她自己的朋友。

    白雪脱下高跟鞋，笑着将袋子放在桌上。她将里面的蔬菜水果一件件放进冰箱，还贴心地准备了速食和零食放在于凡房门边专门的食物储备箱里，箱子里还有纯净水和饮料。

    做了一日三餐，白雪把餐盒放进冰箱贴上了标签。炒面是晚上吃的，中午的餐盒最多，大大小小有菜有肉水果。还有一个盒子专门是下午的甜点，以防于凡什么时候突然饿了。

    白雪抱了于凡一下，递给他一个纸袋，纸袋里装着和他喜欢的漫画联名的短袖，还有一只漂亮的手表。

    虽然于凡不出门，但一年四季白雪常常会送他很多衣服和饰物。

    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于凡有些不高兴，他没有接，反手关上了门。白雪笑了笑，将纸袋放在了门口离开。

    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里面播放着最近大热的电视剧。哪怕于凡不爱说话，白雪有意待在客厅做事，隔着房门陪着他。

    过一会儿，于凡心里好受些后悄悄打开了房门，白雪不在客厅。脚步声传来，白雪端着马克杯从厨房出来，看见于凡出来了笑着问他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不交男朋友?”于凡决定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礼，不敢看她的眼睛。

    白雪意外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笑似乎以为他在开玩笑：“为什么？我不交男朋友，你陪我一辈子吗？”

    “我可以！”于凡很快答应道。

    “哥哥，我的意思是，你像那些男人一样的陪我。”白雪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似乎以为他在开玩笑。

    想到她会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于凡心里不是滋味，他回答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很快补充到：“什么我都能做到，真的！”

    白雪走到他面前，她漂亮而自信，而他只是一个社恐的无用废柴，可是他还是想要试着留下她。

    她放下被子，捧着于凡的脸，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这样，你能接受吗？”

    于凡耳朵发红，可是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能……”他回答道。

    白雪的脸色变得危险，像是盛开的曼陀罗，美丽的毒蜘蛛。她漂亮的手指沾取了杯子里的水，探进了于凡的衣服。

    女人的手玩弄着于凡一边的乳头，一股奇妙的酥软穿过于凡的意识。

    手下的乳头挺立，白雪卷起了他的衣服，漂亮的舌尖舔玩那颗乳头。

    “哥哥，不要勉强，只要你拒绝我就停下来。”

    于凡发出细碎的急促呼吸，他抱着白雪忍耐着那种奇异的感觉。

    白雪进了他的卧室，反手关上门。

    男人的短裤和内裤被脱下，白雪爱抚着他的身体，轻声告诉他：“你真的要这么做?也许会有点疼……”

    于凡点点头，抱紧了白雪不让她离开。白雪提起了裙子压在他身上，在暗橘色如同落日的灯光下，于凡那未经触碰的小小褶皱被撑开，他的腿夹在白雪的腰上。

    “哥哥，我的好哥哥……”

    白雪的身体很凉，但是于凡却很高兴，他们从未如此亲近。好像他们之间有了一条无形的纽带让他们永不分离。

    于凡忍着疼痛笨拙地取悦着白雪。像是为了照顾他，白雪的动作很温柔，她亲吻着他的胸腹叫着他“哥哥”。

    次日天明，于凡赤裸着蜷缩在房间里，白雪已经离开了。他仿佛猫终于偷到鱼一般暗暗笑了笑，起身走进了浴室。

    腿间干涸的精液被冲洗干净，于凡咬着指甲思考着什么。

    夜晚，白雪回来了。于凡什么也没穿地靠在房门边，慵懒地笑着。他的一只白皙的脚摩擦着另一只脚的脚背，像是有些急不可耐又十分克制。

    白雪放下了购物袋，抱着于凡进了他的房间，还不忘带上身后的门。

    后来，于凡虽然还是没有走出房间，他要了许多性感的衣服和玩具，每天变着花样等着白雪回来。他的生活突然充实起来，白雪填满了他的身体也填满了他的心，他觉得这个世界也没那么讨厌了。

    那间暗橘色落日灯光的房间里就是他们最温暖的爱巢。

    于凡的双手被粉色的毛绒手铐拷住，他摩擦着双腿扭着身子请求着更多的爱。

    白雪抱着他，将他索要的一切都给他。

    “小雪，你要了我就不能要别人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我们像不像夫妻？”于凡笑着抚摸爱人的脸。

    “嗯，我知道。”白雪亲吻他的嘴唇，扰乱了他的话语和思考。与于凡眼中的幸福不同，白雪脸上却不经意露出一丝哀伤。

    白雪的身体很柔软，于凡和她抱着看着彼此的眼睛。这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他俩一般，温馨而静谧。

    两人握着手相对而卧，微笑着看着对方一起闭上了眼睛。

    天明的时候，于凡醒来摸到身边空无一人又是一阵空虚。

    她是为了养家，周末也在工作一定很辛苦吧。要是她白天也能陪他就好了。于凡心想。他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银色情侣对戒，上面刻着他和白雪的名字。

    想起白雪白天辛苦，晚上还要为他做饭照顾他，于凡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他走出了房门，开始打扫房间。

    也许是白雪最近都和他睡在一起，白雪的房间好像落了一层灰，紧闭的门窗让空气有些闷。于凡打开了窗子，让新鲜空气进来。

    白雪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早已过期，于凡皱眉：“她怎么光照顾我，不照顾她自己？”

    他无意间碰倒了杂物盒，里面掉出一串车钥匙。

    “我们家有车吗？”于凡疑惑地捡起钥匙，他的脑子告诉他绝对不能想这件事，可是他的眼睛却忍不住去看。

    车？车怎么了……

    一幕遗忘的场景画面出现在于凡脑海，他吓得丢掉了钥匙。他几乎是爬着到了斗柜，颤抖着翻找着什么。

    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却更加绝望，那不是幻觉，是真的。他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三年前白雪的死亡通知书，还有事故现场的照片和一系列认定文件。

    于凡脸色煞白，他怎么会忘记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怎么会忘记她的离去。于凡走到厨房，冰箱里放着新鲜的水果蔬菜。

    他的眼里一片湿润模糊了视线……

    夜晚，钥匙开门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于凡坐在客厅，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客厅空旷安静得让他害怕，仿佛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

    他一直在客厅坐到了天明，白雪没有回来。

    小冰箱里的饭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了新的，于凡拿出手机向白雪发出了信息。

    “你昨晚加班了吗？为什么没有回来？”

    “我想吃茄饼，你回来的时候能做给我吗?”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我想你了……”

    “求你了，快回来吧。”

    等了很久，手机响起收到信息的声音，于凡连忙打开看，是白雪的回复。

    “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　哥哥”

    “对不起”

    于凡放下了手机，蜷在沙发上咬着手，双肩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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