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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IV晚安好梦

    乐器行后续又补拍了几个镜头,整个拍摄任务历时四天才彻底结束。

    栾子君在这几天里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工作,她为何郁注册了新的微博账号,并申请了黄V认证,成功挂上了「谢氏传媒签约艺人」的头衔。

    第一个关注了何郁的是谢惟清,高灿很快也与何郁互关,她转发了乐器行的宣传视频,并@了何郁。网络世界传播极快,没几天就有很多人关注了何郁,私信里基本都是夸她好看的漂亮话。没有作业的暑假每个人一生都会经历几次,何郁在这个夏天可谓顺风顺水。

    “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自己发微博?”何郁有点遗憾。

    “不能,艺人的微博号必须由公司统一安排发送内容,如果你真的有动态特别想发,必须先问过我。”栾子君解释道,“现在的舆论导向瞬息万变,别说发微博了,就是点赞、评论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大学录取通知书邮到了之前在哈尔滨的住址,何郁没有急着去取,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她坐飞机回了哈尔滨一趟,碰见了杨婶,这几年都是杨婶在打理哈尔滨的房子。

    “小鱼儿现在在北京读书啦?真好。”杨婶老了点,头发丝里有几根灰白。

    “杨婶想不想去北京啊?北京可好玩啦。”何郁去握杨婶的手,“我都想您做的菜了。”

    “我不去,人老了就总想守着屋子。”杨婶摇摇头。

    “北京也有屋子啊。”何郁有点不明白。

    “屋子和屋子是不一样的,小鱼儿。”杨婶扬起和蔼的笑容,“有些屋子只是屋子,有些屋子是家。”

    何郁飞回北京的路上一边喝雪碧一边琢磨着这句话,她把飞机窗口的遮光板好几次抬起又放下。

    从高空俯瞰沿途的城市,那些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有摩天大楼也有低矮村落,它们是不同人的屋子、不同人的家。

    家是很温馨的词,可世上温馨的词大多很难准确定义。何郁在玻璃上哈气,迷蒙的雾出现在那里,她试图用手指写「谢惟清」三个字,可笔画实在太多,连「谢」都没写完,雾气就消散了。

    “呸,讨厌鬼,怎么不叫王一一。”她噘嘴恼着低骂了一句,可又忍不住浅浅的笑起来。

    谢惟清在干嘛呢?

    远在帝都的谢惟清如有所感,打了个喷嚏。

    “最近昼夜温差是有点大,谢总要不要更改食谱,预防一下热伤风?”闫秘书表情关切。

    “不用,东西准备好了吗?”谢惟清摆摆手。

    “准备好了。”闫秘书把一个小牛皮袋递到谢惟清手里。

    谢惟清打开检查过后,满意的点头。

    于是何郁一下飞机,就看见谢惟清捧着咖啡等在出口处,那姿势活像个拎包小弟。

    “你自己来的?”她探头探脑的问。

    “闫秘书送我来的,他刚走。”谢惟清把手袋在她眼前晃了晃,“升学礼物。”

    何郁接过来,一边打开搭扣一边感慨:“就送一个爱马仕?你未免也太小……”后面的「气」字没能说出口,就被咽回了肚子里。

    手袋里静静躺着一个纯红色的车钥匙,上面的银色标识清晰的刻着亮银色的「Ferrari」,张扬跋扈,很符合何郁的平时风格。

    “啊!!!!!全世界你最爱我!!!!!”何郁一手拿包,一手捏着钥匙,蹦到谢惟清身上,无尾熊一样的抱住了他。

    她冲上来的力气很大,谢惟清晃了一下才站稳,又怕她摔下去,一只手臂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背。

    何郁先是亲了亲谢惟清的颈侧,然后胡乱的亲他的脸颊,她的香水味铺天盖地的包裹了谢惟清,气息交换,亲昵至极。

    “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还得麻烦您捎我一程了。”谢惟清的指尖摩挲着女孩的脊背,语带纵容。

    “包在我身上!”何郁拍了拍胸脯,“冲啊!回家啦!”

    谢惟清有很多屋子,托谢惟清的福,何郁也有很多屋子。可他们之中没人问对方要去哪一个,因为他们都知道要回海淀的那一栋。

    线条流畅的法拉利跑车在高速上轰然飞驰,何郁兴奋的像是刚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你对我太好了,要是有一天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怎么办?”何郁扭头看谢惟清。

    谢惟清抓紧了安全带,命令道:“看路!”

    等何郁把头转回去,他才开口道:“小行星的发现者将有权为其申请命名,我可以去买,这并不难。”

    “谢总,可真有你的。”何郁眼睛都放大了。

    “过奖了何小姐,鄙人有点小钱而已。”谢惟清含蓄的点头。

    何郁在衣兜里摸摸索索了半天,把一个小物件抛给了谢惟清。他双手并拢接住,眯了眯眼仔细端详。

    那是一个红绳编的手链,简单的缀了一个蛇形的金饰,沉甸甸的。

    “你的生肖,杨婶说带着能保平安。”何郁有点别别扭扭的说道,“要是觉得不好看,或者不好搭配衣服,你就放家里,图个好意头。”

    谢惟清捏了捏那条小蛇,有一种「养的小白菜终于知道心疼人了」的慈父情怀涌上心头。

    “你要是说什么,孩子长大了,之类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在高速路上,跟你恩断义绝。”何郁预判了这一情况,利落的说道。

    “你成语有长进了。”谢惟清把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塞回喉咙里,换了一句说出来。

    “那是!”何郁很得意的样子。

    等二人到家已经是半夜了,何郁迷迷糊糊的陪着谢惟清看了会儿文件,意识都快涣散了。

    “怎么没给自己买一个?”谢惟清突然问。

    “什么?”何郁摸不着头脑。

    “这个。”谢惟清拨了拨自己左手手腕上胖乎乎的蛇金饰。

    “寓意不好。”何郁打了个哈欠。

    “怎么说?”谢惟清笑眯眯的听她说答案。

    “你看啊,你属蛇,我属牛,咱俩凑一对,是什么?”何郁给他讲道理。

    “是什么?”谢惟清实在费解。

    “笨呐,牛鬼蛇神啊!不好听!所以我就没买。”何郁拍了下谢惟清的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谢惟清合上手里的文件,郑重的掰过何郁的头,让她直视自己,然后慢悠悠的开口。

    “睡吧,可怜孩子,困得都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