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做经纪人的普遍能说会道，穆远亦如此，他对签约的各种好处信手拈来，让人听完就有想签约的冲动。

    赵景之觉得如果霍从瑜没有来，他可能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签约，因为除了抽成比较高之外，其他方面都比较完善。但霍从瑜替他跟穆远说，需要回去考虑。穆远还露出意外的表情，大概换其他人早答应了，他们还说要考虑，八成疯了。

    赵景之离开咖啡厅就怅然所失，感觉自己把大好机会一脚踹开了，他直觉错失这次机会，可能要在酒吧唱一辈子，心情难免沉重起来。霍从瑜反而说:“别急，他会联系你。”

    “是吗？！”

    “嗯。”

    赵景之一脸错愕，但见霍从瑜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后悔的是穆远。

    因为赵景之晚上就接到穆远的电话，应征了那句，成功的面试当天就会通知应征者明天办入职。穆远知道他没马上签约是出在抽成问题上，在电话里就说了新果的各种优势。

    赵景之听穆远说了大半天，感觉他在抽成上不会让步，但又想签他。

    霍从瑜在平板上打下一串字，让赵景之跟穆远说。赵景之看了内容，一惊，又在霍从瑜的催促里拿着手机跟穆远说:“我明白，嗯，不过时辰娱乐也想签我，他们给的抽成四六分。”

    时辰娱乐在国内声名远扬，每年签的艺人、歌手不少，他们去年还开始代理游戏，属于资金雄厚的大公司，手段也比较狠，他们看上的项目都是抢的，国内能跟他们抗衡的也只有寰亚跟君豪这两家大公司。

    新果属于综合能力强，但论资历比不过大公司，前不久还被时辰暗搓搓地挖走俩高层，业内却以为是他们主动离职，把新果的老板气得不行，现在又要跟他们抢签的歌手。

    怎么可能！

    赵景之当晚收到穆远给的电子版合同，分成四六，六年约，其他条款跟下午谈的内容相差无几。穆远让赵景之看一遍，没问题就签了。

    签约的事这么定下，让赵景之感觉不真实，再从霍从瑜口中得知新果跟时辰的纠葛，他问霍从瑜:“没有这层关系，新果还会签我吗？”

    “会。”

    赵景之吃惊地看着霍从瑜。

    “经纪人出面跟你谈那么多，自然以签约为主，待遇方面就能谈。”

    “如果不谈……”

    “那给公司省钱。”霍从瑜说，“一般二八分给刚入行的新人，稍微有热度又专业性强的艺人都会三七，但你有杀价空间，那便以最低的来。”

    “……”

    后面赵景之问了另外几家娱乐公司，如霍从瑜所言，大部分三七分，有的还买社保，最高是时辰的四六，不过合同时间长，十五年。

    所以还是新果合适。

    赵景之联系穆远把合约签了。之后工作上的来电都转给穆远，赵景之着实轻松不少。因为有的找他演出，问东问西聊了半天，不一定要他；有的找他拍广告，但是三无产品让他试用后微博宣传；还有的打来骂他什么玩意，爱炒作……每天电话不断，他又不能全挂了，万一有工作方面的来电，漏接了可惜。

    于是，不管什么人打来都接，只是四天赵景之就体会到话务员的艰辛。等穆远接手这块业务，理顺之后挑了合适的商演给他，赵景之的生活才恢复正常秩序。商演几乎每周一场，赵景之还蛮喜欢跑，每次去都会在微博打卡，告知行踪。

    明天会馆演出，小伙伴来～

    祈祷不要下雨，1930公园见～

    转发抽奖，送出漫展门票五张～

    今天好多人啊，谢谢大家来玩～

    相比过去发个微博都想买水军点赞，现在赵景之发条微博就评论无数，让他体会到有热度的好处。

    “哥哥唱歌超好听！”

    “今天连唱四首，辛苦了！”

    “下周五还有演出，吃得消吗？”

    赵景之回:“没问题，不用担心。”

    相比每晚去酒吧唱歌又喝酒，商演的工作节奏反而规律。周末演出，彩排在工作日，赵景之彩排完就跟霍从瑜吃饭，打球，看电影，很自然地常在一块。霍从瑜带他去跟方浩吃饭，方浩还嚷嚷着白操心。

    赵景之满脸莫名:？？

    霍从瑜瞥了一眼方浩，方浩就偃旗息鼓，没有当着赵景之的面乱说。

    但赵景之觉得他这朋友不错，发现他们交往也没有露出鄙倪的神色，相反还挺为霍从瑜高兴。

    “你真要走吗？薪资方面可以再谈。”商演需要把状态调整到最好，酒吧的演出赵景之暂时不去了，他到酒吧办离职手续。孙廷还颇为不舍，提高薪资挽留赵景之，让他每月来几次就行。赵景之觉得兼顾不了，婉拒了，孙廷也没强求，只说:“这里有你的位置，你随时可以回来。”

    “好！”赵景之爽快地答应。

    孙廷把工资结算给赵景之，欲言又止，他觉得签公司做歌手不靠谱，无数歌手为了走上这条路来酒吧唱歌，被公司看中签约后发现十分难混。公司扒得狠，收入经常为负，他担心赵景之被骗。不过赵景之好像混得还不错，演出一场接一场。

    赵景之的台风自信活泼，唱功又好，还配合彩排跟工作调整，要价不高又有人气，但凡有演出都会找赵景之，加上穆远用自己的人脉给赵景之拉资源。赵景之的演出邀请只增不减，赵景之也没觉得烦，依旧干劲十足。

    周五晚上的商演，现场很嗨，结束之后赵景之在安可里回到台上，唱了一首，彻底把气氛点燃。

    那晚大家都很开心，赵景之坐高铁回家的路上，一打开手机就收到朋友同事发的讯息，祝他生日快乐，叶哲跟孙廷都是发红包祝福，就连父母也给他发了红包。赵景之没要，他早过了庆祝生日的年纪。

    生日对他来说跟往常一样，每年都在工作中度过，今年也不例外。赵景之打了一个哈欠，用帽子盖住脸，靠座椅里闭上眼睡了一会儿。

    结果……

    他又睡着了。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赵景之掏出手机一看，是霍从瑜打来，他接起电话:“嗯……我刚才睡着了，没看到你发的信息，是啊，我现在高铁上，还有半小时到站，不用来接我，好吧……我在车站外面等你，到时给你位置。”

    到站之后，赵景之背着包下车，跑出站台，遇到问他是否住旅馆的拉客，赵景之连连摆手地走开，来到街边的饮品店给霍从瑜发了位置。

    几分钟后，霍从瑜就开车来接到赵景之。车子平稳地行驶，赵景之取下包，丢到后座，拉上安全带系好，跟霍从瑜说:“你过来得挺快，我跟你通电话时就出发来车站吗？”

    霍从瑜:“是啊。”

    “不累吗？你白天还在上班。”赵景之抽出湿纸巾，擦着脖颈的汗渍，他今晚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出了一身汗，一坐上车闻到高级香料味，他就怕自己身上的汗味把它淹没。

    霍从瑜说:“见到你就精神。”

    赵景之望向霍从瑜，霍从瑜手握方向盘，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的侧脸轮廓优美，赵景之看得心头发痒。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这么告诉霍从瑜，看到他唇角微翘的样子，沉睡在赵景之心里的某种渴望就会窜起，这感觉只有跟女友在一块才会出现，但现在面对霍从瑜也会有。

    到了赵景之家，赵景之下车，拉开后车门拿出背包，关上车门时，见霍从瑜从后车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赵景之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是什么？”

    “蛋糕。”霍从瑜站在原地，将蛋糕给赵景之，温柔地说:“生日快乐。”

    赵景之怔住:“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身份证上的信息。”

    是这样啊……

    但他却记在心里……

    霍从瑜就着路灯的光看着赵景之，说得认真:“原本想替你庆祝，去餐厅吃饭，但你要演出……”

    “这样就行，真的！”赵景之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打断霍从瑜的解释，心里却因为他给自己庆祝生日而开出一朵朵的小花，好想扑上去抱紧他，这念头升起让他觉得自己没出息，这么容易就被打动。

    但……

    好几年没人专程来给他庆祝了，虽然自己觉得没关系，也大大咧咧地跟朋友说不用为他庆祝啦麻烦，但真有人为他这么做，还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