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代价

    “小花。”吴邪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时候，他没有先同刘丧交谈，而是喊了解雨臣。坎肩儿在他身旁站着，身上的衣服烂了几道口子，手臂上也有了伤痕，似乎才从战斗中脱离。

    解雨臣看见吴邪叫他笑了一声，越过刘丧身边的时候，他看了刘丧一眼，道：“看样子你并不需要我，什么时候把情蛊给我解除？”

    刘丧呼出一口气，离开了贰京的怀抱，他看着解雨臣和吴邪，似乎很想解释些什么，但最后只变成了一句话，“黎簇呢？”

    “瞎子带着他，好着呢。”吴邪冲刘丧笑了一下，又看了眼贰京，道：“我先去见梁湾。”

    吴邪，其实这两个月里，我有担心过你，思念过你。刘丧看着吴邪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念着。

    坎肩儿跟着吴邪一起去见梁湾，现在外面暂时只有刘丧、贰京和解雨臣三人环视着彼此，解雨臣那双眼睛带着冷意，幽幽地看着刘丧，道：“回答我的话。什么时候解开你下的情蛊。”

    “解开情蛊后，你一定会杀了他吧。”贰京目光中带着嘲讽，道：“他怀着我的孩子，明知道你会报复他，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帮你解开情蛊。”

    “你闭嘴！”解雨臣的蝴蝶刀指向贰京的咽喉，刘丧脸色一变，他惊魂未定地看向贰京的袖子，他知道解雨臣的刀再快也快不过贰京的那条袖中蛇。

    贰京只是平和地笑着，伸手摸了下自己的手臂，似安抚着什么一般，道：“花爷，你并不爱刘丧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将解除情蛊的方法告诉你……只是，那需要一个人替你引出情蛊，而那个人会成为情蛊新的宿主，他会爱上你。不如，你选一个你真正爱的人，让他替你解开？”

    刘丧和解雨臣的脸色齐齐有了变化，解雨臣手中的蝴蝶刀垂了下去，他凝视了刘丧许久，才道：“孩子生下来后，替我解开情蛊。这是你承诺过我的，你犯下的错误，自己承担。”

    刘丧愕然，浓长的眼睫好似颤抖般动了动，他没想到会解雨臣会这么说，解雨臣道：“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不要逼我。”

    “花爷似乎是认知错了一件事。”贰京忽然开口道：“你现在对刘丧根本下不了手，你的威逼显得很可笑知道吗？”

    主动权现在确实在刘丧手上，只要刘丧不解除解雨臣的情蛊，解雨臣是拿刘丧没有办法的。这种困境，有些像是供货商找下家讨债的情况。当供货商产出货物交给下家，去结清尾款的时候往往会遇到各种拖欠的借口，甚至下家会给出他的下家欠款合同，让供货商去找下家的下家追债，这情况就类似于贰京说的让他去找别人引出情蛊，让引出情蛊的人爱上解雨臣。如果不愿意，还是以供货商为例子，把下家告上法庭，对方直接宣告破产，供货商还是什么都无法得到。

    作为生意人的解雨臣自然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当主动权在对方手上，要指望对方良心发作，把债务还清那几率比中彩票还小。在他处理过的生意中，很多下家并不是没钱付给上家，而是下家需要留一笔可用资金应急，以防自己出现资金链断流的情况，二个则是那笔钱哪怕拿去银行吃息，也比要结清账目要划得来得多。刘丧现在就是这样，只要不解除情蛊，不但不用担心解雨臣的报复，甚至还可以向解雨臣寻求帮助，为他谋利。

    “你说得没错，可是如果我真的找别人引出了情蛊，那这件事就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担的了。”解雨臣目光沉沉地看着刘丧，道：“这世上知道解除情蛊方法的，不是只有他贰京一个。”

    贰京似乎是想说什么，刘丧却挥了下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对解雨臣道：“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解雨臣冷笑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此时，张日山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正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张会长。”刘丧看见张日山的时候，很想再问他一些关于张起灵把他转化为雌虫的事情，但张日山只是向他点了点头，道：“我先去见梁湾，回头见。”说罢，他又看向了解雨臣，道：“你和我一起下去吧。”

    解雨臣皱了下眉，似乎并不愿就这么和张日山下到冰室，但最终他还是跟着张日山走了。

    “你就别跟来了。”这是张日山对刘丧说的话，他脚步没有停，在察觉到刘丧想跟上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刘丧顿住了脚步，看着张日山和解雨臣的背影在眼前逐渐消失，忍不住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面呢，明明我也是当事人……

    “他应该是想让你抓住这个和我独处的时间，解决一些事情吧。”贰京轻轻笑了一声，道：“这老人精确实很会处事，只要他想。”

    刘丧转过了身，自从上次在解雨臣的订婚宴上和他撕破脸，刘丧就已经把贰京归为敌人了，名字也写上了他的暗杀小本子，可是现在面对贰京他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有些怀念他的拥抱。

    “嫁给我吧，小丧。”贰京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红色丝绒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市场上少见的血钻。血钻被称之为血钻，并不是因为它的色泽如血，而是因为他的出产地在枪火不断的战乱之地，但在那块遥远、血腥的土地上，确实盛产着最优质的钻石。而每一次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钻石，都沾染着无数的鲜血，所以被称之为血钻。

    多好看的钻石，如此的剔透硕大，切割和雕琢也是如此的精美，但是刘丧却能听见里面附着的隐隐悲鸣。

    贰京再次抱住了刘丧，从他身后环着他的腰，摸着他鼓起的肚子，道：“以后你会生下我们的孩子，孩子才出生可能只是小蛇的形态，但他会慢慢长出人的手脚和身体，甚至顶着两个可爱的小角。他会叫你爹爹，叫我爸爸……会有很多人爱护他。”他的下巴抵在刘丧的肩上，轻声道：“解雨臣能找别人解除情蛊，就让他找别人好了。我们以后不踏足他的地盘就是。”

    “贰京……”刘丧轻轻地闭上眼睛，钻石光芒有些刺眼。

    冰室之下，梁湾一脸阴冷地看着吴邪几人，她在冰室里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些，手脚都有些发紫了。张日山下来时见到她皮肤的颜色变化，将外套脱下扔给了她，道：“长话短说吧。”

    “我先声明，运算部门是黎簇炸的，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在撤离了。”吴邪耸了耸肩，就像贰京之前对刘丧说的那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汪家人信仰崩塌后，赶尽杀绝并不能再带来更多的好处，就算现在他找来战斗机把方圆十里都轰平了，也不代表从此汪家人就完全消失了。

    梁湾并没有理会吴邪，她恨恨地看着张日山，用他丢来的衣服紧紧包裹住自己，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汪家的人对吧，你这个渣男。”

    “我的抗冻性比你强，我的血脉已经觉醒了一部分，所以就算你现在觉得我穿得少了，想拖延时间，让我也被冻僵，但先受不住的还是你。”张日山平静地看着梁湾，梁湾哈了口热气，看着同样冻得不好受吴邪和解雨臣，道：“好吧，被你发现了。你还是那么无趣，死老头。”

    “嘶，你们都来了，那我出去了啊。”早就冻得哆嗦的白蛇连忙退向了外边，他之前留在这里看守汪灿和梁湾已经有段时间了，感觉幻觉都要被冻出来了。

    “我，我也要……觉醒。”梁湾一边搓着手一边道：“你们让刘丧尽快完成转化，然后就让他来唤醒我。他要救汪灿，也只有转化他一条路可以走了，这期间我会保证汪灿的生命不逝，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梁湾，你知道我们都在觉醒的路上，但都是往雄虫方向在变化。为什么只有刘丧可以向着雌虫转化吗？”张日山看了眼吴邪和解雨臣，然后又看向了睁大眼睛像好奇宝宝似的梁湾。

    “他采集了很多人阳气，今后只会采集更多的。而且即使完成转化，也会长期被发情期所困扰，不断地怀上雄虫的子嗣。诚然，雌虫的力量和领导力是很强大，但你确定你可以承受这个代价么？”张日山向梁湾走近了一步，道：“如果你可以接受和不计其数的男人发生关系，并且为你们凤凰一族不断地诞育后嗣，我可以把血珠给你，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朝着雌虫方向的觉醒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