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镜

    出乎苏安十意料的，混沌古神意外的很好说话，甚至没有神明的傲慢，几乎是非常耐心的给苏安十讲解了祂的计划。

    简单的说，由于光明神自私自利的行为让祂快速壮大起来，众神虽然杀死了光明神，但是这场神战代价惨重，冥河之中的灵魂已经严重损耗，而祂做为混沌的神明，同时掌管着秩序，冥河维系着万事万物包括神明生存，是秩序重要的一环，虽然现在有办法透过光明神国取回里面的灵魂，但是仍然速度太慢且杯水车薪。

    祂无法看着灵魂和冥河再这样损耗下去，可是就算是选择征讨者，他们也因为各种原因，难以完成任务。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的身体无法承载过多的神力，而唯一能绕过神国封锁的混沌之力，本身带着难以克制的混乱对心智影响严重，更加难以驾驭，加上人的灵魂弱小，而弑神需要的力量又不只一丁点，所以大部分征讨者仅仅是神力入体就失去神智癫狂而死。

    挑选一次征讨者，神明首先就要损失无数的虔诚信徒，时至今日，这样的损耗甚至连众神都颇有微词，找一个可以代替的方法已经是当务之急。

    所以混沌古神想了一个新的方法，改神赐为铸炼，不直接赐予神力，而是将普通的灵魂通过铸炼强化。

    理想是丰满的，实现起来却十分困难，这样的灵魂必须能经受的起神力的灼烧，撕裂重拼的痛苦，没有足够坚定的意志，根本无法再铸炼中存活下来，迄今为止失败的灵魂多不胜数。

    “虽然不能直接帮助你，如果你在铸炼中成功，我就有办法可以将那只天使的灵魂保留下来，当然，升灵仪式无法逆转，需要另外构建身体，最终他可能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同样你也再无法变回原样，这样你愿意吗？”混沌古神无波无澜的说，却给了苏安十难以想象的希望。

    “我愿意！”这还有什么不能愿意的呢，他已经没有可选的路，能够亲自救回维利那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苏安十心中对光明神光明教廷的厌恶已经增加到了极致，对维利未曾出现的怨怼此刻都烟消雾散，都是他们诱拐了维利，迫害了维利，他得让维利清醒过来，于是他激动看向混沌古神问到，“铸魂是什么方法呢？”

    混沌古神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良久才重新开口，“以人灵之魂驾驭恶魔之躯，我将把你的灵魂点燃，与准备好的躯体融合，自此以后你将永远成为一只恶魔，再无法投胎转世，直到你的灵魂完全燃尽，回归冥河……”

    “变成……恶魔？”苏安十听了，脸色还是惨白了一下，恶魔凶狠邪恶还吞噬人类，丑陋的外貌给苏安十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在他内心深处是极其厌恶恶魔的，虽然他不喜欢光明教廷，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会变成这种恶心低劣的东西，变成了恶魔，维利会怎么看他？

    “是的，变成恶魔，你也将如同其他恶魔一样，具有混沌的力量，不再害怕光明神术的侵蚀，但是你的灵魂将被混沌之力所困，恶魔的恶性会在你的灵魂上肆虐，你只能靠自己克服。”看着苏安十的迟疑，混沌古神并再度开口，静静等待苏安十的回复。

    “那救维利的方法是……？”良久苏安十再度抬起头来，咬住牙关问到。

    对于混沌古神的主意，苏安十并没有十分放心。

    “天使是灵体，缺失能够容放灵魂的躯体，光明神给他们下了烙印，可以操纵他们的灵魂，必须给他制造一具新的躯体，隔绝烙印对他的控制，很遗憾，我只能制造恶魔的躯体，所以也只能帮助你把他也变成恶魔。”混沌古神轻轻的说到。

    “把维利也变成恶魔？”苏安十更加震惊灰败了，他尚且难以接受自己成为恶魔，让维利变成恶魔更是让苏安十难以想象。

    维利那么圣洁，把他变成恶魔，苏安十已经可以预料到维利会怎样万念俱灰。

    他不想这样伤害维利，这仿佛是一盆冰水，把他想要拯救维利后和他幸福在一起的希望全部泼灭。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安十嘴角颤抖询问到。

    “这是目前为止最有希望的方法。”混沌古神没有再给苏安十希望的回答。

    “维利……”攥紧了拳头，苏安十感觉到灵魂在不断的颤抖，痛苦的情绪在体内翻滚，让他几乎无法狠心做这个决定。

    可是出了这个方法，苏安十没有半点办法，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维利毫无自知的消亡。

    良久，他重新抬起了头看向了混沌古神，眼中带上了一丝决绝。

    “我接受。”哪怕从此将永远被维利厌恶，哪怕将被维利误解，只要能救他就好，就算是死去，他也希望维利不是受尽欺骗，凄惨的死去。

    维利有权利知道真相，维利那么坚强，不论变成什么，一定能坚持本心坚强的活下去。

    而他，会做一个恶人，承担维利全部的怒火。

    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惊险的开始，一段美好的共处，有这些已经足够了，他不奢求自己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憎恨我吧维利，对不起。

    最终，苏安十还是接受了混沌古神的主意，进入了试炼之塔，接受了这既像馈赠也是诅咒的转化。

    他站在滔天燃烧的地狱火中，忍耐了超出灵魂可以忍受的灼烧，几乎在混沌中崩裂，但是最终，他还是存活了下来融合进了恶魔的躯体之内，完成了种种危险万分的试炼，再次站在了混沌古神面前。

    此时的他已经与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远比以前高壮，黑发披散金黑色交织的魔纹缠绕全身，平静的提着魔剑。

    “你可以出发了，我已与众神达成一致，由担任这次的征讨者，不要忘记你的责任。”混沌古神依旧是那副亘古不变的样子平静的说到。

    “我知道。”苏安十淡淡回答，只有眼底露出了一闪而逝的激动难耐。

    “那么，去吧！”挥开一道玄门，混沌古神坐在神座上晃动了手里的天平，等待着苏安十转身踏上征途。

    “感谢您。”苏安十缓缓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迈向了玄门，就在他马上要穿过玄门之时，他身后的混沌古神露出了一丝不同于之前的冷笑，无数的虚影开始向苏安十冲去。

    然而祂的计划落空了，苏安十突然猛的转身，凌空一闪，手中的魔剑再度冒出炽热的火焰，抬手一送，苏安十将魔剑喂进了混沌古神的胸口。

    “等你很久了，阿里斯神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