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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宋慈电话的时候，身上只裹着一件风衣。他声音好像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是那种冷淡的、平直的语气，我却感觉自己的心马上浸水般落下去了。 他说他要回国了；四五天后。 电话挂断的时候我突然想回家，但是宁嘉泽却从楼上下来了。他就穿了一条内裤，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问我“到底要不要睡觉”。我大概每周和他住一两晚，基本上就是做爱，属于很简单的相处模式；我不是他这样的富二代，工作自然忙得多，这个频率也就够了。 他好像盯着我的手机看了一会，伸出手想要拉我去睡觉。 两年来，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我们明面上交情多么冷淡，私底下，我们的确是可以睡一张床的关系；但今天我看着他像极了宋慈的眼睛，久违的情感冲动又再次涌了上来。于是我侧了下身，躲开了他的手，尽量以一个客气的口气和他说：“我想回家。” 他反应却是很出乎意料的平淡：“宋慈给你打电话了？” 我还没回答什么，只看见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客厅竟然亮着灯。我以为是保姆醒了，结果坐在茶几旁边的是傅辛。我问了他一声怎么还没睡，转身去厨房接水；然而在我拿杯子的时候，他却整个人贴上了我的后背，问我怎么今晚这么晚才回家。 他身上有一点香，和我用的是一套洗护。 我就如实回答他说，先去了宁嘉泽那里，然后回家了。 他又贴我贴得紧了一点，鼻息有点热，弄得我想躲开：“那你今晚和他上床了么？” 我今晚已经上过床了，因此并没有什么更多的力气去敷衍他，只能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明天不去学校？早点睡吧。” 他却把胳膊揽上了我的腰；我能感觉到他的鼻梁抵住了我的脖颈。但今晚宋慈的确搞得我心烦意乱，我也只能对他匆匆说了一句“你睡觉吧”。他的表情好像变冷了一点，不过这实在是一件很小的事；我能感觉到那股湿湿热热的气终于离开了我，让我有机会可以端着杯子进了自己房间。 熬夜对于我来说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更何况是熬夜从郊区的香庭落苑开到市区的西华湾；我想起自己二十三四的时候熬夜熬得很凶，但是现在快要三十，精力就像沙子一样流光了。我一回忆过去，就会想起宋慈；一旦想起宋慈，我就开始痛苦。 我记得和他上床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做。他整个人埋进我的颈窝，动作很克制、也很粗暴，是很典型的收不住力气的行为。然而哪怕那时候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次，现在却的确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回忆都是这样的。 只是我的生理反应总是在爱他。也许我有初恋情结。 － 但四五天之后我却临时有事，只能让顾助理去机场接宋慈。 助理一接到他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让她把电话给宋慈；但他没接。我忙得头晕眼花，只好让助理开了免提，告诉他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小顾，但他依然没有回我，不过我也没时间再和他说更多。结果小顾回公司的时候，告诉我宋慈让她送到曲门就下了车，好像回了他自己的家。 我头更痛了：“他在这里没有房子，又想要住到哪去？” 我只好又给宋慈打了电话，问他可不可以和我吃个饭。 他当时出国只告诉了他的姑姑，我几番辗转联系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出国两周了。其实我很茫然，因为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他要不告而别，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我。不过我已经不是二十一二了，也就不想纠结这些答案；毕竟我的生活除了工作，其他方面都是一团乱麻。 宋慈准时到了公司楼下。我出门见他的时候，感觉有点恍惚：因为他好像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是那种淡淡的、克制的、捉摸不透的感觉，我能看到他眼睛垂下来，扫了一下我的脸，问我“想要吃什么”。 我中午只能抽一个半小时，因此只挑了家上菜很快的中餐厅。 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出国一年后我和宁嘉泽上了床，期间我们断断续续联系过，不过也不会聊什么，只是两个人过生日的时候互送了礼物。然而就像恋爱时我就搞不懂宋慈在想什么一样，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年的冷漠期竟然不是默认的分手；他三年前圣诞那晚突然给我打了视频，结果是宁嘉泽抱着我接通了电话；我眼看着他带了一点笑的脸突然僵住了，然后他就挂断了。 于是我随便的生理需要，也变成道德败坏的出轨了。 这件事应该啊怎么解释？你让我说，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我也懒得说。但宋慈应该挺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交流也就保持在了尴尬的十八度：就像初春一样，冷冷的，但又放不下。 就像我们现在虽然分手了，但我还是放不下。 餐桌虽然是四人的，但我和他坐在同侧；他坐在里面。我已经忘了他喜欢吃什么，干脆让他点了几个菜。但在我发呆的时候他却突然问我，是不是还是单身。 我说应该算吧。 他又问我是不是还是在和宁嘉泽上床。 我说应该是吧。 于是他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问他回国后还要不要走了。这句话当然没什么别的意思，毕竟他的去留对我的生活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不过他却看了我一会，说了一句“不走了”。 我点了下头，又开始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无话可说。 我其实想告诉他，你要是不喜欢宁嘉泽，那我就不和他来往了。但是想想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因此我还不如沉默。他从不在乎我，也从不过问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和我联系；虽然我是很想和他联系的。 结果宁嘉泽却给我打了电话。我刚接通，就看见他已经朝我这走过来了。 也许是他的态度太过自然，服务员帮他添了一双筷子。不过我看服务员的表情，可能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宁嘉泽不坐在我的对面，而是要挤在我的左边。 来都来了，我只好又帮他点了几个菜。宁嘉泽整个人靠在了我的肩上，语气不太满意：“点个辣的。” 又开始了。我转头不耐烦地推开他：“你不能吃辣。” 结果他却突然亲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再往右看的时候宋慈的脸已经相当难看了。 宁嘉泽倒是一点都没有羞涩的样子，看着桌上的菜问：“这宋慈点的吧？” 他语调懒洋洋的：“宗慕早就不吃这些东西了。” 宋慈看了他一眼：“当时谈恋爱的时候，她只会点这些东西。” 宁嘉泽搂我搂得更紧，初春的天，我却感觉很热。他没理宋慈，只是把他的手伸进了我的内裤里，整个人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阴蒂。我死死夹住了腿；因为我实在不想在初恋旁边做这种事。 他胆子一向很大，倒是不急不慢地开始揉；我很快地感觉下面有点湿。但是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摄像头，因此一点都不敢动。宁嘉泽左手刷视频，右手往上挤开了胸罩捏住了我的乳头；我往他那里踹了一脚，然而又有一个东西抵住了我的下身。我转头去看宋慈，他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 但是他的手却已经顶进了我的阴道，浅浅捅了两下后，沾了点液体捏住了我的阴蒂。 我忍不住喘了一下。这下两个人都死死盯住了我的脸。 － 我几乎算是逃出了那家中餐厅；宋慈下手没有轻重，捏得我很痛、却又有点湿腻腻的难受。我实在没有白日宣淫的爱好，虽然我也不知道留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糟糕的后果；但我还是走了。 宋慈的确颠覆了我的印象。这可能是我夺门而出的另一重要原因。 不过五年可能会让人发生很多改变。就算他没有变，我也早早就变了。宁嘉泽又开始打电话轰炸我，我只能把手机丢给小顾——我一直没有办法接受很粘人的人。我不喜欢他的性格，其实早该说分手，但是最近一直没机会去联系老板招新人，因此这件事倒是搁置了。 我想，的确应该这几天就和宁嘉泽说。 晚上我去横塘路，白路蘅已经在包厢等我了。我好久没来了，也好久没看见她，只觉得她又漂亮了许多。她很自得，告诉我自己做了很流行的眼睑下至，有没有变得好看。 于是我夸她好看。她靠着我笑嘻嘻说：“你今天想要什么样子的？刚好这两天来了新人。” 我逗她：“当然是厉害点的。” 她哈哈大笑，告诉我以后不能顶着一张冰块脸说这种话，然后就招呼人给我递上了册子。我简单翻了翻后面几页，的确有了之前没看过的新面孔，但我也不知道选谁。 我问：“哪个脾气好一点？” 白路蘅问我跟谁比。我说：“那当然是宁嘉泽。” 她又笑：“那这些都是脾气顶顶好了。我让他们来见见你吧，刚好都在做培训。” 这批人大概是白路蘅从哪个体校找的，都是很高、很精壮的男生。我想说那就选那个看起来最帅的，结果白路蘅却脸色绷得紧紧的，装得很严肃的样子：“这个姐姐想要厉害点的。” 我就知道。白路蘅简直是我的克星。 她又很得意地告诉我：这些都是小处男。 我还挺诧异的：“处男你也要么？” 白路蘅不以为然：“最近有一群太太想玩小处男，我当然要为我的金主爸爸义不容辞了。结果你先来，这不就便宜你了。要不然让他们来和你玩玩，看看哪一个……厉害点咯。” 我就笑，但还是看了眼时间，然后问她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