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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以前在少年的心里，江湖似乎是很简单事情，无非是你砍我，我就杀你。而少年的感情也从单纯的喜欢，添了很多的身不由己和绝望无助。

    回到圣教后，白鹿立即召唤了傅家兄妹，不出所料，傅月曼小腹微隆，这三个月中有了身孕。她看着白鹿仿佛是看着一个披了人皮的恶鬼。

    真让人好生无趣，白鹿决定让他们离开。

    可惜只有傅英平迫不及待，傅月曼和傅英飞却不想离走。

    傅月曼已经有了身孕，左护法特别迷恋她那身娇软的皮肉，几个月下来肚子玩大了一圈，这位曾经不知世事的少女已经死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已经会隐藏情绪的少妇。

    傅月曼靠在左护法里痴缠着，软绵绵的摸着小腹，眼神里的恨仿佛带着勾子，怨怒中还淬了毒，但是当白鹿看过去的时候又赶紧畏惧的垂下目光。

    左护法是一名五十岁的老者，一边享受佳人的温软一边道：“白教主你这就不厚道了，哪有收进来的人还能放出去的，更别说她肚子里还揣了我的崽子，可怜我老家伙孤苦一辈子，至少等她生下来在送走。”

    傅月曼此刻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白鹿道：“我不走！”

    白鹿也没强求，点点头，转身问：“那你呢？”

    短短时间将三兄妹变得面目全非，傅二公子再无从前的傲气，他形销骨立，如同一个死去的幽魂。

    万丽园里刑罚的确很恐怖，打折了身为男性的脊骨，他的眼神一片空白，道：“我无处可去，他们……都知道，我，我……去过万丽园……”

    朱雀长老在一旁看着笑话，叹气道：“我还以为他会忍辱负重，想尽办法在床上捅你一刀，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也许有些调教过头失去趣味。”

    白鹿笑道：“你究竟把他怎么了？”

    “只是让他骑了几个时辰的木马，顺便让万丽园里的其他美人们围观。”朱雀不以为意道：“真不禁用。”

    万丽园里俊美男人和漂亮女人都有，初次入园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用了淫具，的确尊严都被践踏个粉碎。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是里面几个刑具里最轻的一种。既不会太损伤身体，也不会留下暗伤。而且，万丽园里男男女女总是要被别人干的。

    “那你就跟着我吧。”白鹿笑道：“但是最好别惹我心烦，我一心烦可是要杀人的。”

    朱雀长老当着傅二公子的面前毫无顾忌，道：“他这种性格，也挺有意思，一个木头家伙就能让他哭叫一夜，说不定谁拿走他第一次就能让他真心驯服……只可惜，我不好男风，我只喜欢折磨他们。”

    白鹿兴致缺缺，摆摆手没有说话，让他写了封信带给他兄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三十二

    白鹿这几天的确有些精神恍惚。

    回程路上，他和教主大人一起坐在马车里，他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黑衣男人久坐高位，一身气势不怒自威，但是在少年面前却总是慢条斯理，道：“鹿儿，你是不是心动了？但是那个剑客他并不了解你。”

    黑发男人亲吻了一下白鹿的手指，温柔道：“你这双手杀人多于弹琴，说出的谎话多于真实——”

    “即使犯错，你想的更多的是杀人灭口，而不是改过补救……”

    黑衣教主轻轻摸着少年的头发，温柔道：“你何必委屈自己的本性和他在一起，我的鹿儿，你可知道我会多么心疼。”

    少年一声不吭。

    直到对方过来吻他，他才表现出抗拒。

    白鹿扭过头不想看对方，而黑衣教主没有丝毫介意对方的冒犯，反倒温言细语的耐心哄他。

    就像以前一样，将少年宠在掌心，纵容他撒娇行恶，狂妄的世间不容，又一边哄得和他床上欢好多年。

    但是现在一切都乱了。

    三十三

    “鹿儿，在我身边，至少没有人会给你委屈。”翟教主慢条斯理劝慰道：“他并不合适，你太年轻了，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当然，如果你一意孤行……鹿儿，我会让你知道你永远都无法离开我。”

    白鹿忍不住怒极反笑道：“教主大人，难不成你还要把我栓起来，让我跪在你脚边摇尾乞怜？”

    魔教里大多是苗人，也有一部分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恶徒，教众之间男女欢好皆是自愿，好聚好散有之，从没听说过相恋过就死死绑在一起再不得脱身。

    “是又如何？鹿儿，我念你年幼贪玩，万丽园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你要是喜欢我也随你开心，但是……事无过三。”黑发男人垂下目光十指交叉，微笑道：“鹿儿，你忘了曾经和我许诺过的了？”

    “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个。”教主温声道，但是眼睛里犹如寒冰利剑，丝毫不见笑意。

    是的，曾经少年的感情总是火热的。小白鹿并不懂得羞耻心，连邀欢都带着一股子清纯，不分场合和地点，黑衣教主也宠着他骄横放纵，持美行凶。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却不见淫靡，仿佛交欢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直至最后，分道扬镳。

    白鹿玩命的去接任务，靠着一腔热血，敢拼敢冲，无论什么样的敌手都能杀的血流成河，仿佛只有将自己弄的濒死一线，这样才不会去再深夜里梦到那个男人。

    他回到圣教的次数寥寥无几，这几年里跑遍了大江南北，也见惯了人情冷暖，世事无常。

    当他察觉到什么是对错，什么是纯洁，什么是道德，什么是羞耻心的时候，他已经在泥沼里脱不了身。

    是的，即使是无法无天的魔教之徒，也对血亲相奸而感到不齿。所有的情事都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恶咒。

    如影随形，久久不散。

    有时候少年觉得自己美丽的皮囊里，装的都是散发着腐烂又恶毒的蛆虫。

    可偏偏，自己这种带着腐臭的蛆虫却有人喜欢。

    “我喜欢你。”

    魔教教主这句话，成了白鹿最甜蜜和恐怖的梦魇。

    黑衣教主说的再自然不过，他低声道：“鹿儿，如果敢对谁动了心，我就杀了他。”

    “你知道我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