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你们继续

    星际妓院大厅一如既往地热闹，交流员们为客人们争锋吃醋，黄晶晶奔波于正厅和副厅之间，系统广播时不时传出点单成功的播报和几号交流员加分的消息。

    在副厅，汤效宁正在认真挑选，身边的交流员为他抢得不可开交，系统又播报了一条消息：“交流员1213号与白满川先生表示交流成功，获得二十四分。”

    “我去。一下子加了二十四分，好羡慕啊，我上个星期累死累活，才加了三分！”

    “白先生是一次加八分，这么说……白先生好厉害啊，我也想抱着白先生的大腿上分！”

    “清醒一点姐妹。这个新来的之前被扣了十六分，现在运气好让他捡了回来，被干了三次，还不是只有八分？”

    黄晶晶沉着脸走过来：“怎么，现在开始抱团了？杨眉，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怎么还带头站队？”

    杨眉就是当时排名第二的小兔子。他耷拉下耳朵，小声道：“对不起晶晶姐，我一时糊涂。”

    “自己注意点。”黄晶晶看了看周围的人，凑到他跟前说，“汤老板还没有定下来？”

    “还没有，应该是都腻了，他刚才还问我有没有新人。”

    黄晶晶说：“新人是有，可现在白先生还在屋子里。”

    杨眉赶紧说：“白平洲今天接满三次了，不能再接了。”

    “我知道，这要你告诉我？”黄晶晶调出系统看了看，把白平洲明天的接客数据做了预定，“你去告诉汤老板，明天这个时候有个新鲜的，保证他喜欢。”

    虽不满，但黄晶晶的话没有人敢不听，杨眉在转身时翻了一串白眼，又堆着笑扭到汤效宁身边，亲昵地挨到他的耳边转告了此事。

    汤效宁拧着眉，问道：“这白平洲好么？”

    杨眉说：“好不好的，我也不敢乱评价呢，他是新来的，我们也不清楚呀。”

    汤效宁看了眼单子，白平洲的照片旁写着他的年龄和改造后的性别和物种。

    见他沉默，杨眉赶紧补充道：“要我说呀，尝试新的有风险，汤老板您还是点我吧，上次我弄得您不舒服吗？”

    汤效宁关了单子，斜了眼杨眉，说：“不舒服。”

    等白满川从交流房里出来，迎着满屋子异样的目光走进电梯，直奔停船场。等他回到地球的拍摄场地，发现布景都被拆完了。经纪人黑着脸坐在空荡荡的场地中央，见他来了，也不起身，直晃着手上的手机问他：“你手机呢？我给你打了几百个电话，你自己看看？”

    白满川心中有愧，但嘴上也不表现，只说：“我没看到。”

    “操，你没看到？全剧组就等你一个人！就算你资历最老牌子最大，但也经不起一天两百万的经费折腾吧！被媒体知道了怎么写你？你本来就是喜欢四处留种的泰迪人设了，唯一没得黑的就是演技和敬业。现在倒好，‘白满川影帝忘本，大手一挥放上百万的鸽子。’我标题都给你想好了。”

    “行了哥，我很累。”白满川坐下，“你别说了，这钱我出。”

    经纪人叫章鹰，从白满川出道就一直跟着他，按年龄排，他确实能做白满川的大哥。只是现在他不明白了，一直精力充沛视工作为第一要务的白满川，最近怎么老是找不见人，或者是看起来像是去干了一架那么累。

    “行了，都这个年纪了，别越老越混就行。”章鹰见他眯眼休息，也就轻轻拍拍他的肩，说，“就那个内衣品牌的老总，汤效宁，你知道吧，找我说想请你吃顿饭。”

    白满川嘴唇微微张开，懒洋洋道：“他做什么请我吃饭？”

    “和你谈代言啊？你最近不是经常因为身材照上热搜吗？汤老板给你买的，就是为了签你做预热。”

    “内衣？签我？”白满川冷哼一声，“哪来的自信？”

    “我给的啊。”章鹰说，“我给签了。”

    “操。你他妈又自作主张。”白满川睁眼，“上次的马桶，上上次的防盗门，上上上次的保险柜。怎么，我看起来很缺钱？”

    “不是，是你自己说的，你硬气的角色和反派演多了，想要形象亲民一点么。这些还不够亲民么？原来他们可以把你摆在家里，现在可以直接穿在身上。”

    早就习惯自家经纪人的奇特脑回路，白满川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话，自己起身离开了拍摄场地。

    吃饭的时间是第二天，白满川全程没有什么好脸色，章鹰在旁边喝酒陪笑，时间过得也算快。

    快到点了，汤效宁起身去洗手间，章鹰见他走远了就赶紧拉着白满川说：“你他妈的，能不能说句话，我一直在说，一口菜都没有吃！”

    白满川不满地哼了一声，回答：“走吧。结束了。”

    “不是，你要去哪？”

    “什么时候，我去哪要和你汇报了？”

    章鹰不再接话。他从来没有干涉过白满川的私事，或者说，也没敢干涉过。

    白满川收到苏德运的消息，让他赶紧过去一趟。本来就厌倦这次毫无意义的饭局，白满川撇下了章鹰，直直向自己的地下传送室开去。

    到了阿菲洛克星域，第一眼便是排列组合成他的样子的星云，往后便是巨大的星际妓院。他轻车熟路地开进停车场，习惯性地往外设方向一瞥。

    今天似乎没有人在清理。

    他加了速，停好之后坐了通行天桥轨道，直奔妓院大门。

    为了防止有人徇私舞弊，这里只有一座省正式通道，所有人都必须从大门进来，接受等级检测仪的检查。

    不知道多少次头上顶着招摇的八分进门进电梯，白满川已经逐渐习惯。他走进电梯，直接按了去苏德运办公室的楼层。

    电梯运行到半路，他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系统播报：“1213号交流员请在五分钟之内去到指定交流房，汤效宁先生正在等你。”

    还在大厅缠着黄晶晶让她取消订单的白平洲几乎什么方式都用过了，最后他直接耍赖，夺过点单器想要将自己的点单取消，就被马上赶到的阿三抓起来往上拎了。

    他被粗暴地仍扔在了床上，等他爬起来，又被早就在床上躺着的汤效宁抓过了手腕，重新压回了床上。

    看着男人越贴越近的脸，白平洲本能地挣扎着，但没能推动汤效宁一丝一毫。

    “操……你他妈放开老子！”

    “还挺烈啊，乖，让我操一顿，就听话了……”

    白平洲浑身排斥地发抖，眼看着男人的嘴要贴上来，双手已将他的上身摸了个遍，他几乎任认命地闭了眼。

    同样是触碰，他在咬着牙忍受的时候想起了白满川。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白平洲把牙都咬酸了，太阳穴一根筋绷着，硬得发疼，敲门的声响在他脑海里便是最虚幻的存在，也是最救命的稻草。

    “有人……敲门……”

    “操，谁他妈敢敲这里的门。”汤效宁一把扯开白平洲的衣服，“有人处理他，宝贝，别管了。”

    白平洲躲了一下想要摸他乳头的手，歪到床的边缘说：“汤老板，开下门吧，还在敲。”

    “他妈的神经病。”汤效宁狠狠骂了一声，跳下床连裤子都不穿就去开门，“说了正在做开不了门，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破坏老子兴致……”

    门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白满川。

    白满川垂眼看了看衣不蔽体的汤效宁，扯着嘴角冷哼了一声，又向床上看去。

    白平洲软软地趴在床沿上，双眼通红。上衣被扯得变了形，现在像一块抹布一般，盖着可怜兮兮的1213号交流员。

    汤效宁见来人是白满川，意外地问道：“怎么是你？这门是你弄开的？”

    白满川久久没有开口。他的眼神在房间里毫无痕迹地扫了一遍，最后又落到白平洲身上。

    白平洲流着眼泪，第一次向他展露哀求的姿态。看他的口型，白满川认得出来那是一句：“救我，求求你。”

    可白满川越看心里越是不对劲。他将眼神收回，对汤效宁说：“哦，你们继续。”

    他转身走掉，几秒钟之后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白！满！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