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公子世无双
对于凌若晓来说，洛少阳同意嫁自然是好事，但这不代表她会高兴到忘了正事儿，说好的要“好好招待”那位贵客，那自然就得说到做到。 毕竟就是那家伙让母皇给她指了婚，惹得凌若晓不得不着急忙慌地去哄自家小竹马，还背了一身债务。 啧，虽然那债务是她自找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凌若晓就已然从床上爬起来，她用一晚上的时间想到了十来种折腾人的方式，于是便暗戳戳地拽着潘落一起去忙活准备。 她当然可以命令下人去厚礼相待，但谁也阻止不了她暗中使坏的决心！ 哼，想通过母皇嫁进她向晓府？哪有那么容易！ “殿下…这样真的好吗？”潘落满脸黑线跟在她身后“若是陛下知道了……” “害！没事没事，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凌若晓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又没让你动手，你只需要帮我盯着点别被人发现就行！” “……” 潘落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踏进玉鸾间里溜达了一圈，这好像是准备给那贵客住的屋子。 没过一会儿，殿下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好了～” 她嘴角挂着阴险的笑意，成功让原本打算开口询问的潘落闭紧了嘴巴。 接着潘落又见殿下钻入了后厨房，不多时里面就传出了阵阵冷笑声，渗得潘落头皮发麻。 殿下啊……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跟着殿下在府邸内绕完一圈，天色也终于彻底亮堂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太阳将昨日的阴霾尽数扫净，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湛蓝一片的天空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不过潘落却没心情欣赏今天的天色如何，她正在发自内心地担忧那位公子的余生。 这才第一次拜访，殿下就起码在七八处种下了陷阱，可想而知待他嫁进来之后府邸内能有多鸡飞狗跳。 正午时分烈阳高照，凌若晓满脸期待地站在府邸门口的阴凉处，摩拳擦掌等待着那位未来的夫君驾到，她已经等不及见到那倒霉蛋的脸了。 注意到身旁潘落还紧蹙着眉，于是凌若晓笑眯眯地贴在她耳畔低声问道“落落子，你不会告诉母皇的，对吗？” “……是”潘落额头淌下一滴冷汗，见远方有一行人抬着华丽的轿子靠近，连忙道“啊，殿下！人好像到了！” “嗯？”凌若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确实有轿子正迎面而来。 那轿子极为雍容华贵，紫红色的轿身周边绣满了俗气的金元宝，金黄色的流苏和四颗金色响铃垂挂在轿顶四角，正随着抬轿人走路的动作一颠一颠的来回晃荡发出扰人清净的嘈杂响声。 简直是恨不得把值钱的玩意儿都给装饰上去似的。 这得是多土的富豪才能有这种审美观？莫非是想四处昭告天下老子有钱？ 凌若晓被那轿子顶端金灿灿的硕大珍珠闪瞎了眼，她眯了眯眼睛，顿觉这“别致”的轿子有些眼熟。 嘶——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轿子越来越近，直到停在向晓府门口，被众人稳稳放在地面。 帘子被人掀开，不光是凌若晓和潘落，就连像猫儿一样藏在房顶上的洛少阳也同她们一样，屏息凝神地盯着从轿子门帘里面走出来的贵……嗯？？？ “若晓啊！！”范朝玉嗷地嚎了一嗓子，她头上绑着纱布，从轿子里钻出来后当即一跃而下“好久不见你了！！！” 她都没管来搀扶自己的侍者，直接跌跌撞撞地朝呆愣的凌若晓这边冲来“若晓——！” 洛少阳见那人扑向殿下，他差点就要把手里的暗器甩出去了，还好在一瞬间认出了那人的身份，这才堪堪收手。 潘落也是反应极快，但她没认出来，所以直接抬脚向前一跨，严严实实拦在这狭长眼的高大女人面前“不得无…” “你谁啊你！”范朝玉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她不爽地上下打量了眼前人半响，看清这女人穿的是侍女的服饰，才嗤笑道“哟，若晓殿下，你什么时候换侍女了？你家那个翠月呢？” “回老家安度晚年去了”凌若晓随口扯了个谎来应付范朝玉，心里却在皱眉，范朝玉怎么会突然过来找她？ “小落，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位是范家的二小姐，下次再见不得无礼”不咸不淡地教训完，凌若晓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下巴，用眼神示意潘落退开，是熟人。 看见殿下的眼神，潘落这才肯抽回身子欠身道歉“奴婢见过范小姐，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范朝玉啧啧两声“你这侍女倒比那个翠月要来得忠心，就是可惜了，没点眼力见儿，我跟你家殿下什么关系？咱可是肺腑之交！” 肺腑之交？ 凌若晓愣了愣，印象里七皇女和范朝玉的关系可没好到这种程度。 真要说起关系来，那分明是七皇女为了追范朝云，才一个劲讨好范朝玉，然后这范朝玉也就成天从她这里捞好处罢了。 然而好处是收了，可对七皇女的态度上依旧是不冷不热，也没见她哪里撮合过七皇女与范朝云的亲事。 这女人今天对她这么亲近，想必又是有事相求吧…… 凌若晓扯了扯嘴皮子，并没有出声附和这范二小姐，潘落见状心下也有了数。 看吧，殿下都没承认，你搁这自嗨啥呢？ “今日刮得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凌若晓皮笑肉不笑地询问范朝玉。 范朝玉原本还趾高气昂的脸色蓦地一僵，眉宇间颇为有几分郁闷，大口叹气道“这不是有事来找你嘛，若晓啊，这事儿你可得帮帮姐姐，不然呐…赌坊那事儿要是让我娘知道了，非得撕了我不可！” 赌坊？喔～～原来是这事儿。 凌若晓心中了然，那天夜里这范朝玉和那云少主合伙儿陷害君将军，然后自作自受中了药不是？ 指不准要么是君纣羽回头来算账了，要么就是那一夜昏了头，惹上什么麻烦了。 不过对于因为被绑架，拥有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凌若晓而言，她自然表面上是不知情的。 所以她也顺理成章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赌坊？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头上这纱布…难道也是和这事儿有关？” “可不是嘛！”范朝玉说着就扒拉开自己额角的头发，颤巍巍地掀开纱布一角，指着那屁点大的烧伤道“你瞅瞅我都伤成这样了，哪里可能去害…” 说到这里，范朝玉话音一顿，她若有若无地撇了凌若晓身旁的潘落一眼，又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这向晓府门口附近经过的路人。 “若晓，不请你范姐姐我进去坐坐？”范朝玉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事儿，没等凌若晓点头同意，就迈步准备往府邸里去。 凌若晓身形一闪，不动声色地拦在她面前，抬头浅笑道“还请留步，今日若晓这里真的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让你进来，你看改日我携礼亲自拜访范府再听你细说如何？” “要事？什么要事比你姐姐我的事儿还重要？”范朝玉神色不耐，冷下脸道“我看你是不想和我哥好了是吧？昨天我还在他面前夸你呢！” 果然……这女人压根不知道她与范朝云当街闹掰的事，所以才来找她帮忙，甚至还信心十足地在她面前胡诌。 凌若晓也懒得拆穿，只是淡然地解释“不瞒你说，我确实是已经对令兄无意了，今日的要事也是我母皇安排的，若是耽误了，恐怕你我都承担不起” “什么？！”范朝玉瞪大眼睛，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凌若晓。 或许在她心中，凌若晓放弃范朝云这事儿比看见母猪上树还要离谱。 说话间，凌若晓发现不远处正有另一辆惹人眼球的豪华马车朝这边驶来，车夫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她驾驶的四匹骏马也是各个高大威猛，毛色均是亮丽的赤红色。 这辆制作精良的马车与范朝玉那俗气富贵的轿子一比，瞬间就显得高大上了不少，银丝镶嵌成的美丽纹饰印在深红车厢之上，卷起层层白云，垂在车顶四角的红色流苏上还各自扎有两颗可爱的雪白绒球，正随着马车的行动颇有节奏地来回摇曳着。 凌若晓朝车厢侧边的红木栅栏内看去，里面捆绑堆叠了不少货物，看起来真的跟搬家似的，她嘴角一抽，好了，真的贵客来了。 马车没过一会儿便停在了向晓府门口，范朝玉也将注意力转到这马车上。 在帝都内，只有长途或者运货才会使用马车，短途都是用人抬的轿子来当代步工具的。 范朝玉瞪直了眼，她见惯了皇家那些富贵的马车，基本上像他们这种层次的人，出门在外的代步工具则代表了其中主人的地位，所以自然都是越富贵越好。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如此风格低调却又靓丽不凡的马车，让人忍不住好奇其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贵人。 只见马车里先是钻出来一位唇红齿白的小侍，他发现向晓府门口站着这么多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鼻尖嗅动，似乎是在人群里仔细寻找确认了一番之后，才朝凌若晓这边看来。 凌若晓注意到，在这小侍看见她之后，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骤然就是一亮，随即连忙转身掀开门帘，对马车里的正主恭恭敬敬地低语了几句。 接着众人便看见一只葱白玉手从帘幕后伸出，纤细的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精心编织的红绳。 而红绳末端的那颗银铃，则让凌若晓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随着那人起身的动作，一抹艳丽的倩影霎时印入眼帘，他人看着有些许高大，却并未失去男子的柔媚。 肩披长绒无暇黑白兽毛，外裹缕银卷云暗红宽袍，内穿简洁大方素色里衣，想必是好一番精挑细选，才能用这套服饰将他那削肩细腰的长挑身材衬得刚刚好。 他长发似雪，随着抬头的动作，几缕发丝也刚好滑落至肩头，美目流盼间，又状似不经意地正巧撞上凌若晓的视线。 居然是他？！ 凌若晓原本就看这身形眼熟，一与那双红蓝异色的丹凤水眸对视，脑中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怎么可能？！他怎么成她正君了？？？ “殿下”白卷嘴角漾起一抿浅笑，眼尾的朱红眼影妖异非常，仿若三月里盛开的樱花，迷得旁人移不开眼。 他扶着马车边沿，落地时的翩翩姿态仿若坠入凡间的仙妃，美不胜收。 在旁人眼中，这位公子仿若上天精心雕制的艺术品般，清澈无瑕晶莹剔透，让人只敢远观，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只要起一点动他的心思，就会忍不住打心底里涌上亵渎神明的罪恶感。 但在凌若晓眼中，这就是一只色狐狸，还老钻她梦里百般戏弄挑逗她，结果……现在是在闹什么？光戏弄还不够了，还直接让母皇给他俩定亲了？ 一旁那范朝玉的口水都已经淌下来了，她这类人，自然是不在意亵不亵渎之事。 她只知道这位公子，美得绝世无双，蛊得她恨不得当场给人绑回去当夫郎。 小侍很满意自家主子给这群人带来的视觉冲击，但该做的还是必须得做到位的，所以…… “主子，您忘了这个”他将那半透明的丝绸面纱给白卷递了过去。 先前主子明明一直戴着面纱，结果一靠近向晓府，他就立马迫不及待地摘下，满眼期待地偷偷掀开窗帘一角去瞧外边风景。 这面若桃花的纯情样，完全把那种小心思全给写在脸上了。 所以小侍刚从马车里钻出来时看见府邸门口这么多人，他才会皱起眉头。 主子想惊艳的只有这七皇女殿下一人而已，可不是秀给那些俗人看得。 真想把她们那一颗颗瞪圆的眼珠子给剐下来。 白卷接过面纱，轻轻别在自己的耳垂上，顿时这张祸国殃民的容颜便只剩一双鸳鸯眼，眨也不眨地盈盈望着凌若晓。 凌若晓相信，若是他此刻把背后的九条尾巴放出来，铁定是在左右摇摆，而头顶的狐狸耳朵也肯定会俏生生地抖动两下。 然而现在的白卷是人类形态的，自然就看不到了。 这还是凌若晓第一次在现实里看见人类形态的白卷，她只觉自己一个头比两个大，没想到母皇给她找的准正君是个老熟人，甚至他都算不上是人类。 这……恐怕她设的那些小陷阱都没法起作用了，显然这是个会术法的主。 见凌若晓板着脸不说话，白卷的眉宇间忧色渐重，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精心打扮了，她还是待他如此冷淡。 “殿下……”他带着自己的贴身小侍一同走至凌若晓面前，介绍道“这是小生的贴身随从，曜” “参见若晓殿下”曜见这位殿下似乎没主子嘴里夸得那般好相处，顿时有些紧张，连忙乖顺地弯腰行礼。 凌若晓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依旧是不打算说话。 见状，白卷只好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证明自己正室身份的羽毛——朱凤翎。 这是凤凌国的皇帝陛下给予他的信物，也只有凌玥初的妖兽朱凤才能掉落这根羽毛。 “还有，您看这个……” 白卷捏着羽毛，递了过来。 可凌若晓完全不打算接过，她甚至看都没看那羽毛一眼。 她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白卷，冷不丁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什么？”白卷微愣，见她真的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他眸中原本期冀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殿下……是指什么？” 凌若晓不再追问，现在周围人多眼杂，不方便跟他掰扯这些，她叹了口气“你先把行李带进来吧” 这一妥协，白卷顿时喜上眉梢，他赶紧唤道“曜，快去让阿柴帮忙” “是！”曜也来了精神，他连忙往回小跑而去。 一旁的范朝玉终于是忍不住，她搓搓手，舔着脸笑眯眯地开口询问“若晓，这位公子是？” 白卷见这狭长眼的女人有朝自己靠近的意思，秀眉微拧，稍稍退后一步，朝凌若晓的身侧近了些。 他有点不安，不知道晓晓会怎么对别人介绍他。 你还知道怕呢？ 凌若晓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笑风水轮流转，这色狐狸也有今天。 怎么样，被人如狼似虎盯着的感觉不好受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轻薄我。 不过，现在也确实是向范朝玉撇清关系的好时机，她下意识护在白卷身前，笑着对范朝玉道“母皇给我俩定了亲，他便是我未来的正君，这不得招待一番？” 一句正君，直接打消掉范朝玉龌龊的念头，也是在间接告诉她，这也是我不再追你哥哥范朝云的原因。 实际上，要说为何不追求范朝云，凌若晓能给出成千上百条理由，只不过就现在而言，这条最合适不过。 白卷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成了凌若晓的挡箭牌，他眉目含笑，只顾着痴痴凝视着她，只因她承认了他的身份。 “啊…正、正君？！”范朝玉满脸失望，见那让她疯狂心动的俏佳人却是百般依赖地躲在这小矮子身后，心底里是越想越气。 妈的，原来凌若晓不愿招待她，就是想关起门来独享美人作陪！ 可生气归生气，她还真没丝毫办法，毕竟人家是由皇帝陛下钦定的，她还能横刀夺爱不成？ “落落子，你去喊人帮他们一起搬”凌若晓此时正在吩咐潘落帮忙，白卷此行只带来了两个人，若没人帮忙，那一车行李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卸不下来的。 “是”潘落见殿下似乎与那公子是旧识，忍不住悄声询问“那咱们安排的那些…还用吗？” 凌若晓横了她一眼“照样用！” 她可不会因为是旧识就轻易放过这臭狐狸，该来的下马威还是得下的！ 潘落扯扯嘴角，不再多言，低头应了一声便去忙活了。 “殿下是安排了什么？”白卷耳朵尖，好奇地靠近她，学着潘落的模样低声询问。 凌若晓见这丫又想借机掐自己油，她眉毛一立正要口吐芳言，但一想到他之后可能的遭遇，心里的火气顿时消散不少。 她难得有了点心情去逗他，于是便笑眯眯地侧头，以差点吻上他脸颊的距离在他耳边哑着嗓音道“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好戏……” 白卷茫然地眨眨眼，因为彼此的距离过近，惹得他脸上有些绯晕，可殿下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天堂坠到谷底。 “说不准等你受完了，无需我多说，你自己也会滚蛋的”她带着和善的笑容，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着最狠的话“想让我娶你为夫？那就坚持个给我看看吧” 白卷眸子沉敛晦暗不明，半响后还是僵硬地笑了笑“原来殿下还有这种情趣，小生真是见识到了” 随后他若有若无地朝房檐上瞥了一眼，在凌若晓看不到的角度，他故意冲那边扬起了张胜利的笑脸。 殿下，您可莫要怪小生啊，是您先不仁，我才不义的～ 洛少阳并未听见两人方才的对话，他只看到殿下与这公子附耳低语的模样简直亲密得不行，这已然让他心情极差。 他今日之所以藏身于此，本就是秉着想看看陛下安排的人究竟是何模样才来的，结果现在脑子里直接警铃大作。 殿下似乎并非像她所说的那样不认识对方，她与这位公子应该是熟识，不然不会一来就如此亲近，可是……殿下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洛少阳仔细回忆，自己贴身护她这么多年，从未见有这样一位公子在她身边出现过。 当他看见这公子居然还挑衅地冲着他笑时，洛少阳差点手持刺刀跳下去，好在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要在殿下面前杀人。 除了妒火中烧的洛少阳之外，这两人低语的亲昵画面还让另一个人酸得厉害。 范朝玉心不甘呐，凭什么这么废的凌若晓只因为有个皇帝当妈，就能娶到这等人间绝色？ 见几人要进府里，她连忙凑上前“若晓啊，哪怕是陛下的指令，咱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呀，你看你追我哥这么久，在他身上耗费多少心思，你不心疼那段光阴，我还心疼呢！” 凌若晓哪里听不出她的鼓动？明摆着是想在她和白卷之间扎根刺，忽悠她奋起反抗，让她未来不好过。 但当她下意识朝白卷那看去时，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并不在意她以前追过范朝云一样。 见自己带着白卷进府邸，这范朝玉还舔着脸一起跟着进来，凌若晓挑了挑眉。 出于报复的心理，她有意给白卷难堪，竟真是认真思考了一番后才苦涩道“我也不愿放弃朝云啊，当年这个正君的位置也确实是一直给他留着” “那…？”范朝玉见那公子听了这话脸色才突然苍白，她心中一喜，莫非还真有戏拆散他们俩？ “没办法了，当年我请求母皇赐婚，是范朝云宁死不从，我还能如何强人所难？”凌若晓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而且你也看到了，现在是我母皇做的主，所以正君的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即便朝云他真的回心转意想要嫁我……” 她抬眸，笑意渐深“那也是只能做小，这…就算你和朝云肯，那将朝云从小宠到大的范家家主也不会肯的吧？范家家大业大，哪里舍得长子出嫁做小？” 范朝玉嗓子一噎，确实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那范钰是倔到什么地步的滚刀肉？ 是当初只因范朝云一声不嫁，便带着三丈白绫去皇宫里拿自己的老命来威胁陛下的主。 于是乎，范朝玉这心底头更加堵得慌了。 “我再帮你劝劝我哥呢？你也说我娘宠他了，那很多事儿只要他点头，岂不是我娘也好说通？”为了能让凌若晓帮她的忙，范朝玉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跟在凌若晓身边哄骗她“万事皆有可能嘛～” 凌若晓随口敷衍道“那就有劳你了～” 反正她也不信这范朝玉真能说服范朝云回心转意，毕竟她前几日才刚刚羞辱过他一顿，怎么想都不可能放着那二皇姐不撩，宁愿做小也要往她府里挤的。 凌若晓自认不是什么香饽饽，有这一个成天嚷嚷着要以身相许报恩的白卷就已经够她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