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

    “看到了吗，那边那个就是楚仪，别说，生的是真好看！”

    “好看也只能看看，谁不知道楚仪是他爹专门给皇帝养的，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跟世家子弟来往，他还有个弟弟，也是这样，说不定等着下回选秀送进来呢。”

    “也是可怜，生了儿子当女儿用，那楚明允可真不是个东西！”

    几个秀女围成一团嘁嘁喳喳的议论着站在角落的男子，虽然参加选秀的世家公子不止一个，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在他身上，那人长着一副女子都自叹不如的样貌，纤瘦的身量裹在素白的锦衣里，一身清贵浑然天成，他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一株秋海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楚仪是楚明允给皇帝养的礼物”，这是全京城的贵族都知道的事，当年皇帝还是太子，在一场宴会上见到了才六岁的楚仪，小少年扎着丫髻，一张小脸看着格外可人，忍不住上前捏起小巧的下巴，笑道：“这是哪家的丫头，长得这般标致？”

    楚仪不知这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刚想要反驳他说自己是小丫头的话，就见自己父亲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弓着腰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这是犬子，名叫楚仪。”

    “竟是个男孩儿？”太子略一惊讶，随后勾唇一笑：“男孩儿这般漂亮也是不易，但愿以后不要长歪，平白毁了好颜色。”

    楚明允闻言大喜过望，叩首道：“是是是，臣一定好生养护小儿，必不叫殿下失望！”

    内侍来传唤，楚仪匆匆回神，站到队伍里，最后的殿选，楚仪心中不免忐忑，如今他已经十六岁，和小时候比自然有了不少变化，如果落选，他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他落选，只要这边牌子一撂，那边上门提亲的就能踏破楚家的门槛。

    “户部侍郎楚明允之子楚仪上前觐见——”

    楚仪闻声垂手上前，跪拜道：“臣楚仪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手上的珠串一挥，总管太监会意道：“楚公子请近前来。”

    “是。”楚仪起身，稳步上前，停在皇帝十步远的地方，皇帝的第一句话，楚仪心里就凉了半截，“哦，朕想起来了，朕听说你是你爹特意给朕准备的？”

    楚仪无措地看着皇帝，这话叫他如何回答，皇帝明显是故意为难他，楚仪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在直视皇帝，慌忙低下头，落在皇帝眼里，他就像个被饿狼逼到墙角的兔子，慌张无措的样子看着有趣极了，皇帝嗤笑一声，道：“是不错，这礼物朕先收下了，至于质量，还要验过再说。”

    “……”这……就是留下了？

    “谢陛下。”楚仪赶紧下跪行礼，全然没思考皇帝所谓的“质量”和“验过”是怎么个意思。

    楚仪退回道自己的位置，暗自舒了口气，皇帝留下他了，这十年也就不算白费。

    楚仪对皇帝的感觉谈不上情爱，他从六岁之后的十年，所有的时间，都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父亲每天都会对他说，他是为了陛下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