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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章,父亲态度软化,甜甜的日常

    谢长律在文件上签好字,又想到了那晚谢立君的话,心绪不宁。

    他好像对大儿子太苛刻了,接受了他人送的林筠,也毫无芥蒂地接受了爬上床的小儿子。

    向来武断惯了的谢长律难得反思自己。

    他在立君最初告诉他时,是不是不该生气怒骂,还踹了他一脚……如果他讲清楚原因,或是直接拒绝,没有把他带去那天的局,逼迫他主动放弃,现在会不会不是这样的局面。

    至少能心安理得地当做看不出。

    他膝盖上的伤……年轻人总不知道爱惜身体,锦儿贪欲,立君干脆直接损坏,最后竟然主动放弃了,这苦肉计使的。

    心肠太软。

    谢长律头一回觉得,自己有当老妈子的潜质。

    **

    年尾如期而至,谢立君赶在除夕夜回来了,拍拍身上棉絮状的雪,坐在弟弟身边,听他和小妈、父亲的护卫们唠嗑,偶尔会笑着搭上两句。

    温润如玉,一点也看不出在外的雷厉风行。

    谢安锦剥开一粒开心果,看着哥哥的笑,找不出有不对劲的地方,无可挑剔,但他总觉得哥哥不高兴。

    他起身把果仁塞进哥哥嘴里,抱住哥哥,拍拍他的背:“哥哥,除夕快乐。”

    新的一年希望哥哥心想事成,高高兴兴的。

    谢安锦摸着他的头,温声道:“谢谢锦儿,除夕快乐。”

    没断了和锦儿的通感,不也挺好,不仅知道锦儿有没有遇到危险,还能卑劣地窥视父亲,以及……感受到锦儿传递的温暖。

    谢长律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和乐融融的一面,不过看到他来,屋里沉默了一晌。

    自那天后,两人都出门了,未见过面,没想到再见到了新年时。

    谢立君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让父亲感到不自在,心里天马行空地想。

    要是他把这份暗恋带入土里,该有多好,至少想看多少眼能看多少。

    谢长律见到谢立君眼下的青黑,眉头皱起来,也没多说,径直往主位上走。

    家主来了,外头侯着的人开始往里端菜,桌上的坚果零食被撤走。

    谢安锦露出得意地表情,看向父亲,把手里剥好的巴旦木往他嘴里塞。

    “父亲,我留了一颗!”

    谢长律笑着揉揉他的头:“鬼机灵。”

    吃完晚饭,大家围在圆桌旁守夜,聊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屋内灯火通明。

    或许是屋内的环境过于祥和舒适,为了赶上年夜饭,熬了几晚的谢立君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额边的头发垂落,遮住合上的眼睛。

    谢安锦犹豫要不要把哥哥叫醒,还要守夜呢,但是他看上去好累。

    谢长律先他一步,替谢立君披了件衣服,周围聊天的声音小下来。

    又过了会,谢安锦像只小仓鼠,脑袋凑到父亲面前,小声道:“父亲,我先把哥哥送回房间吧。”

    “你这小身板,”谢长律无奈道:“我来。”

    谢安锦高兴地拍了下手:“好耶!”

    谢长律把他放到床上,掖好被子,中途半点没醒过。

    看来是真累到了。

    **

    第二天午饭时,谢长律在餐桌上没见到长子,状似无意地问道:“立君回去了?”

    谢安锦摇摇头:“不知道哎,没见到哥哥。”

    谢鹏给谢立君院子里的人发消息询问,过了会道:“没有,还在屋里。”

    这是在躲自己?

    谢长律拿起筷子夹菜,不理他了,多的人总不至于饿死。

    吃完午饭,谢长律去书房,路过谢立君的院子时,停了下,还是进去看了眼。

    父子并非仇人,没必要避如蛇蝎。

    窗帘完全合上,屋内显得昏暗,谢长律眉头微皱,往里面走,见长子双目紧闭,睡得不安稳,面色发红,额头能见到汗珠。

    谢长律拿手背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眉头拧紧,要不是这会立君还病着,他还真想抽一顿。

    总是不拿身体当回事。

    谢长律摸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正要去给他接杯水,被从被子侧边探出的手捉住。

    谢立君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不是很清醒,见到了好多个父亲叠在一起,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谢立君把手臂紧紧抱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谢长律也听不清。

    “立君,手松开。”

    谢立君抿着唇,脑内自动过滤不想听到的话,反复的、小声地叫着父亲。

    像是多叫几声,能缓解痛苦。

    次数一多,谢长律也听懂了,眼神复杂地看着高烧的长子。

    医生来测过体温,温度太高了,病人的状态又不适合服药,干脆选择打退烧针。

    谢长律单手脱去他的裤子,好在他乖乖地任由摆布,不难,一会便露出小半边屁股。

    医生手艺娴熟,很快打好了,颇有眼色地留下药后离开。

    谢立君依偎在谢长律怀里,眼睛是闭着的,眼泪从缝隙偷跑出来,小声唤着疼,一会又继续叫着父亲,声音细弱,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

    人心又不是铁做的,谢长律心软了,拿湿毛巾给他擦拭额头、掌心。

    过了二十来分钟,烧渐渐退下,谢立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床上,迷茫地往上一看。

    “父、父亲……”

    沙哑的声音中难掩震惊。

    谢长律递了杯温水润喉。

    谢立君要傻了,从头红到脚,端起水咕噜咕噜灌,杯子被拿过去了都没反应。

    他、他怎么会在我房间!

    还抱着……

    谢长律看他难得呆呆的样子,笑了下,就着唇上的水珠吻下去,温柔又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

    他十八,我三十四。

    他六十四,我八十。

    总能护住他。

    谢立君被松开后,红着脸不敢看谢长律,想从他怀里钻出去,担心他误会,又解释。

    “父亲,我生病了,不能挨得太近。”

    谢长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掌,看着越来越红的脸,道:“让你爱惜身体的时候,怎么不听?”

    谢立君理亏,低着头听训。

    谢长律让人把煮好的粥端来,把他放到椅子上:“吃些东西。”

    谢立君喝着粥,脸上的笑藏不住。

    谢长律没办法说清楚此时的感受,但也不讨厌,心想。

    我看你是来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