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后面好几天路嘉容都没看到余憬，他猜是自己那天晚上的表现不太令人满意，也不敢主动联系。有时余母打电话询问他们两个的感情状态，路嘉容都会撒谎说很融洽，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余母其实不大相信他，每次都要旁敲侧击很久，再催促他们快点要小孩，路嘉容只能含糊地答应。 转眼过去小半个月，路嘉容接到母亲丁春梅的电话，责怪他太久没回家看她。路嘉容苦笑着说：“我以为您不会想看到我。” 丁春梅那边是嘈杂的人声，不知道她是在酒吧还是茶馆，背景音吵得路嘉容耳朵疼。丁春梅嗔怪道：“瞎说！你怎么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啥时候带小余回来看看，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路嘉容第一反应是丁春梅又缺钱花了，第二反应是余憬不会愿意去自己家所在的老旧小区……但也说不定。余憬并不是特别傲慢的那种人。 他没什么底气地回答：“等他回家我问问吧。” 丁春梅敷衍地应了两声，挂断了通话。 路嘉容颇有些苦恼地按了按眉心，想到要跟余憬说这件事就坐立不安。他给余憬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回家，余憬没回复，路嘉容只得呆在家里傻等，等到晚上九点多，余憬的车终于出现在大门外。 他急匆匆地跑去迎接：“你回来了……” 余憬点点头，没说话。路嘉容吞了吞口水，小声问：“我妈想让我们去看看她，这周末你有空吗？” “没有。”余憬说：“最近工作很忙。你自己去。” 愿意拿这个理由搪塞他已经很不容易，路嘉容也没有继续争取的勇气了，嗯了一声，问：“那你饿不饿，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余憬没看他，解下领带直接朝浴室走：“吃过了。你去睡吧。” 停顿几秒，他又有些烦躁地说：“不要一直跟着我，我不喜欢。” “对不起，我知道了。”路嘉容赶紧停下脚步，转身朝二楼走，走了一半，他站在楼梯上怯怯地问：“今天，不做吗？” 余憬的背影停滞住了，许久才转过身，抬头看着他：“你先去我房间。” 路嘉容没料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心情复杂地点点头，走进主卧，坐在床边乖乖等着余憬。 没多久，余憬带着满身湿润的淡香进来了。路嘉容看他脸上略带疲倦，忙说：“如果你很累的话就算了吧。” 余憬没出声，只是摇摇头。路嘉容又说：“那需不需要我帮你先按摩一下，缓解疲劳还挺有用的。” “你会吗？” 路嘉容笑了：“以前读书的时候，我想要零花钱就会主动帮我妈按摩。据她说效果不错，你先试试嘛。” 余憬半信半疑地按路嘉容的话躺在床上，脑袋枕着路嘉容的大腿，闭目养神。路嘉容低头就能看清余憬脸上的每个细节，心跳不由加速，缓了半分钟，伸手轻柔地揉按着余憬的太阳穴。他边按摩，边小声地说起自己在家里的生活：他买了颜色很漂亮的一串红盆栽，最近看了几部有趣的电影，出门遇见过很和善的叔叔阿姨……见余憬没有反感的样子，就絮絮叨叨地一直说了下去。 按了一会儿，余憬紧绷的神情变得松弛许多，路嘉容低声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余憬的声音里透着慵懒，路嘉容又帮他按了按肩膀，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就说：“好啦。” 余憬眉头短暂地蹙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坐起身，对路嘉容扬扬下巴：“脱衣服。” 路嘉容刚脱掉睡衣，余憬就俯身压了下来，按部就班地进入他的身体。今晚他似乎没什么兴致，动作比上次要温和很多，反而折磨得路嘉容更难捱，控制不住地一直低哼，欲罢不能地伸手抱住余憬的脊背，想抓也不敢，只能可怜地把身体蜷紧。 次日醒来，路嘉容本以为余憬又会早早离开，却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他安静地睡在身边。他呆了几秒，才想起来昨天自己迷迷糊糊就在余憬床上睡着，也没有被赶走…… 路嘉容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痴痴地看了余憬很久，才舍得爬起来去准备早餐。他正在换衣服，忽然听到背后惺忪沙哑的声音：“几点了？” “八点半。”路嘉容说：“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 余憬按了按眉心，皱眉道：“让阿姨准备就好了。” “那我去洗漱。你再休息一会儿？今天应该不用工作吧。” “嗯。” 路嘉容俯身帮余憬折了折被角，下楼洗漱时，家里的阿姨已经端上了玉米粥和小笼包，味道闻起来还不错。 半小时后，两人难得地面对面坐在一起吃早饭。余憬吃了两口粥，脸色不太好看，搁下勺子不再动。路嘉容关注着他的动作，小心地问：“胃口不好吗？” 余憬说：“味道跟之前的不一样。” 阿姨连忙解释：“我是看小路经常煮这个才试着煮的，您不喜欢，以后我就不煮了。” 路嘉容尝了口，说：“挺好吃的，煮的时候加两块冰糖就是你的口味了。” “……”余憬拿起勺子搅动两下，还是不想吃，侧头跟阿姨说：“麻烦您记一下。” 饭后路嘉容去照料他的盆栽，余憬则呆在书房忙自己的事。过了一会儿，路嘉容来敲门：“我可以进去吗？” 余憬打开门：“怎么？” “有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路嘉容紧张地摸摸鼻梁，抬头跟他直视：“我能不能用后院的那块花圃？那里一直没有种花，荒废着还挺可惜的，我想在那里种点东西。” 余憬沉思片刻，点点头：“随你。” 路嘉容忍不住露出笑容，稍微有点撒娇意味地朝余憬面前凑近了些：“谢谢，你真好。” 他的动作让余憬立刻后退半步，但也没有出声斥责。路嘉容很高兴地跑去后院，余憬在办公桌边重新坐下。 书房的落地窗宽敞明亮，他一侧头就能看到路嘉容在那片用白色木栏围起来的荒地里忙活，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不知为何，这天他看书时频频走神，无意识就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路嘉容俯身挖出地里的碎石，翻土，浇水，撒种，竟然还挺有意思。 周六上午，路嘉容给自己的苗圃浇完水，就回卧室拿了个礼盒，换了外套像要出门。余憬坐在客厅里看着他下楼，忍不住问：“你要去哪？” 路嘉容一愣，看着他说：“周末了，去看我妈啊……之前跟你说过的，你说让我自己去。” 余憬平时都不怎么留意他说的话，哪里还会记得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看路嘉容可怜巴巴地站在玄关等候发落的样子，最后还是有点生硬地说：“我忘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都没再说话，路嘉容离开了。保姆阿姨出门买菜，家里就余憬一个人，他安静地看了会儿杂志，突然荒谬地感觉到了无聊和烦躁。起身在家里四处转了转，不知不觉走到后院。路嘉容不知道在花圃里种着什么，已经冒出了湿润幼弱的一小片嫩绿，生机勃勃，长势喜人。 独自在家度过了一整天，直到夜里十点多还是不见路嘉容回来，也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余憬都有点不习惯了。他拿起手机转了转，最后还是没主动询问。 好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等着别人回家的感觉，有点奇妙。余憬靠坐在床头，最后看了一眼消息，正要睡觉，就接到路嘉容急急忙忙打来的电话：“阿憬，你，你休息了吗？” “还没。” “不好意思哦，我手机路上打游戏没电了，回家就在充电，我又一直陪着我妈，现在才有空联系你。” 余憬嗯了一声，听他继续唠叨：“我应该明天下午才能回去，我妈这边有些家电需要修一下，她自己又不懂该怎么弄。对了，你不知道，她今天一直在跟我夸你，听得我耳朵都麻了……要是下次你也能来看看就好了。” “嗯。” “明天我估计会带一些腊肉回去，我妈非要塞给我，还有她自己晒的地瓜干，到时候可以给你煮粥，还挺甜的。” “好。”余憬在他的说话声里逐渐涌起了舒服的困意，按按眉心，听到路嘉容支支吾吾一阵，最后很小声地说：“阿憬，我在这边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余憬突然清醒，但没有说话。两人听着对方低低的呼吸声，沉默许久，路嘉容干笑两声，先开口了：“你累了吧，那先不说了。晚安。” 通话挂断，余憬躺进被窝里，却又辗转着怎么也睡不着。他并没有自慰的习惯，平时很少有这个念头，跟路嘉容做过之后也没再自己动过手。但今天夜里，思绪好像怎么也无法从欲念中脱身，嗅着被褥间不属于自己的那一点淡淡香味，身体里隐约的虚痒就变得更加强烈。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在床边，闭着眼睛把硬得发痛的阴茎解放出来，握在手里快速地撸动，感觉来得很快，可余憬就是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他烦躁地倒在床上，脸埋进了温热的被子里，呼吸被那点陌生而清新的香味包裹住，手里的动作也越发粗暴，迟迟得不到爆发的快感终于汹涌地席卷而来，射精的瞬间余憬爽到咬着牙骂出了脏话。 可等他回过神，才慢慢意识到，刚才自己脑中的性幻想对象，竟然是被操到高潮时，咬着舌头话都说不完整的路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