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就是静觉啊

    通过僧人的禀报，顾妙棠倒是很快就见到了顾如，她已经换过了干净的衣裙，见到顾如走来，渴望又忐忑地看向顾如。顾妙棠拿出最恰当的神情看向原身的母亲。是亲母，但是只见过一面。所以渴望又紧张不安的神情才是正确的。

    果然身着一身淡灰色僧衣也难掩风姿的顾如见到她渴望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对她露出个温柔地笑容：“你来啦。进屋里吧。”

    顾妙棠将自己还有长孙无忧和其他几个爹爹带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交给顾如，顾如也不看，只叫人收拾下去，众人退下，屋里只剩母女俩。空气有一瞬间的尴尬。顾妙棠原以为顾如年纪轻轻带发修行，不说形容憔悴，大概过的也不如顾府上娇嫩贵气。

    却没有想到顾如比初次见面那次还更娇艳一分，面色不错，姿态优雅，有着和顾丝云一样的傲人胸器，将僧衣绷得又紧又薄。

    “你倒是个有心的。我来这里已经两年，府里来人看我，没有几个。”顾如先开了口。

    怎么可能呢？顾如那么多夫郎子女，虽然传说她后院百人，顾妙棠知道夸张了些，大多数都是养在府里的歌舞伎子。但是正儿八经的夫郎和小侍还有伴伴的确也是不少的。不说那些兄弟姐妹，不说那些爹爹们，就单单长孙无忧也不会少跑这里。

    顾如好像看出她的想法，给她倒了杯茶继续说道：“你大爹爹倒是来过几次。佛门清地，我既已断红尘，也不便见他。是以不大让他来了。你其他几个爹爹也有来的，虽然不多，也是我想要的。如此才可静心修行。你几个姐妹兄弟倒是让娘有点失望，还不如你这个我一日都没有养过的可怜女儿。”顾如看了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说道：“我儿清减不少。可是府里人不懂事少了你的用度？你虽不如云儿那样是府里嫡长女，但是也是娘的三小姐，娘一会修书给你大爹爹，你带回去。断不可能再发生有人欺负你的事情。”

    顾妙棠听的出来，顾如确实把她当女儿疼爱，但是和顾丝云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娘亲莫误会了，没有人欺负妙棠。妙棠在家里过的很好。只是太想娘亲了。”

    顾如原以为她会哭诉她的不容易和吃过的苦头再提出诸多要求，却没有想到她单单只是想念她。顾如内心触痛，伸手抱住她，轻拍她的脊背：“当年我游玩江南，遇到匪人，深受重伤，得你爹爹相救，后来你大爹爹派人找到我，我原本打算带上你爹爹，却不想怎么也找不着他。所以你不要怪娘亲，娘亲若是知道你的存在，想尽办法也要找到你。不会教你在外头受苦这许多年。”

    “不苦。娘亲。我这不是见到娘亲了吗？我就是觉得不能日日见到娘亲比较苦。”

    “傻孩子。你是要娶夫成家的。待你长姐继承家业后，我必交代她给你开一方上好府邸，你娶上几个夫侍，再生养几个儿女，再好不过。你爹爹在顾府，你姐姐也会好好对他的，你不用担心。”

    呵呵，果然！当家是顾丝云的，爹爹也是要给她的！说的好听让自己开府另过，顾丝云不把她配个小斯就不错了。到时候顾如天高皇帝远，顾丝云又大权在握，谁能奈她何？顾妙棠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要说服静觉让她留在云音寺和顾如培养母女感情的想法！

    “娘亲，在家里我就听说静觉大师佛法精深，我想去见见大师，学学佛法，可以吗？”

    顾如倒是没有料到她会对佛法感兴趣，但是她这样依恋她，让她不忍拒绝她，而静觉大师确实佛法高深，女儿跟他交谈一番，也有益处。便让人领了顾妙棠去寻静觉大师。

    云音寺树木葱翠，还有后山花草果林，整个寺庙清净又优雅，风景优美如画。

    顾妙棠不知道跟着知客走了多久，拐了多少弯，终于在后山一棵梨花树下见到他。

    梨花开的极盛，所以清风徐来，无数梨花花瓣化作春雨洋洋洒洒飘落在那人肩头，他身材瘦削，宽肩窄腰，着一身米白僧衣，更显无尘，他手握一卷经书，抬起头来，顾妙棠看到他五官雅致，眉眼平和，眉心一点朱砂，唇色极淡，或者说他整个人都是颜色极淡的，不是说他不好看，他当然是个美男子，但是他的特别不在于他的容颜，单论容颜，长孙无忧和她爹林念川都秒杀他，但是他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他就像个梦，你看着他，好像你也慢慢成了梦。他像云像雨，你看着他，好像你也变成了云和雨，他又像风，让人想抓又抓不住。

    顾妙棠闭了闭眼晃了晃脑袋，神志清明了些。妖孽啊！这人！这人容貌美则美矣，但是放在顾府后院也不算最出挑。但是他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蛊惑气质，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沉沦其中。

    顾妙棠真的要强烈怀疑这人是不是会什么“迷魂大法”，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归纳为这人天生惑人，还不同于花远谷那种桃花妖的惑人，他是真的像个佛子，高洁出尘，你不敢对他有丝毫亵渎，多看一眼都会认为是对他的亵渎。偏生他本人还不自知，又有副悲天悯人的眉眼，让你又会觉得他亲近又平和。

    总之，你看到他，心就会变得很平静。万念皆空。顾妙棠完美总结。

    知客走上前对他施礼：“大师。这位施主是顾府三小姐，她求见大师为她略讲佛法。”

    静觉听她是顾如的女儿，抬眼看了看她，微笑道：“原来你就是顾府刚寻回来的三小姐。我看三小姐眉清目亮，比大多数世人都要内心清亮。三小姐寻我说法是假，有事是真。即是有缘，三小姐不防道来。”

    静觉也不起身，放好经书对知客说道：“你回去看看，护国府的云施主来了没有，你替我带话给他，今日恐无暇得见，让他改日来寻我。”

    顾妙棠道了谢，知客领命而去。顾妙棠上前几步，恭敬地向他深深一礼：“真人面前不敢诳语，妙棠知道大师乃家母师父，家母在寺里多得大师照顾，妙棠极为感激，想必大师也从家母那听说了妙棠得事。妙棠非常思念娘亲。虽然娘亲带发修行和了断红尘无异，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望大师看在妙棠自小不得娘亲疼爱照顾的份上，劝劝家母，让她同意妙棠入寺奉母，妙棠不求别的，只求常伴娘亲身边。妙棠也不敢打搅娘亲修行，只是平时生活上照顾些，妙棠自己也沾沾光修习佛法。还请大师帮忙。”

    静觉静静听她说完，觉得这丫头倒是不同于往日来的那几个顾府千金。而且她刚才竟然看了他一眼后就马上闭眼摇头。不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他天生一双惑人佛眼，让人见了迷醉却不染情欲。最惑人的是他，最高洁的也是他。很少有人能避开他的佛眼，哪怕是顾如也不能。她却是一个。她其她几个姐妹见了他无一不失了魂魄，不直视他的双眼，就蠢蠢欲动恨不得当场扒了他的衣服。他一眼扫过去，她们又自惭形秽，如痴如醉，半天不能回魂。他知道自己这个特点，也庆幸自己这个特点，否则怎么能叫前任国相顾如抛了一家老小夜夜拥在他的身下呢。他平生所求不多，只求一个顾如。这个占据了他整个少年时光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我能劝动你娘亲呢？徒弟不一定就听师父的话啊。”静觉笑着对顾妙棠说道。

    “大师，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大师内心的想法，也支持娘亲的决定。世间万物，本没有规矩，人定了规矩才有规矩，人定了标尺才有对错之分。人生苦短，随心行之，只要你情我愿，关旁人什么事呢。一件事终究不是一个人的结果，无非是两个人都愿意或者说导致的结果罢了。大师说我眉心清亮，我看大师眉心倒有郁结，大师乃出家人，难道还没有我这个红尘中人看的开吗？不要把所有事情和对错都归纳在自己身上。牛不喝水岂能强摁头？”

    “哈哈哈！”静觉大笑起来，一改之前的端正雅致，又手指了指她说道“你对你娘亲不敬。”

    顾妙棠一惊，刚才口快，一不小心把顾如比做牛了。。。。。。

    静觉大师看她像霜打的茄子又笑道：“你奉母行孝也是半真半假。但是难得你是个玲珑剔透人，这个忙我帮了。你这性子，倒配一人，可惜君生你未生，你生他已嫁，哈哈哈。不过，缘分的事啊，难说。顾三小姐啊，说不好你我之间还会亲上加亲呢。”

    顾妙棠翻了个大白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心里腹诽，难不成你还是个冰人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