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基德尼的存在/胥寒钰的终端问题
雄虫扣上领口的纽扣，一丝不苟的衬衫遮蔽了他狂魅的气息，他依旧是彬彬有礼的X，荒区最好说话的胥店主。 几个雌虫有些发愣，还沉浸在他刚刚的气息里，有些跟随本能地跟着胥寒钰走，在拐角处，他们遇上了基德尼。 基德尼是店铺里唯一跟着胥寒钰过来，身为熟客在仪式里还分到分身的雌虫，但他身上现在却并没有胥寒钰的气息——他的身体还不属于这个雄虫，哪怕那天他几乎什么机会都得到了。 雌虫深深地看着胥寒钰一眼，眼神不亚于想要找阿普尔什韦特问询尤伦，深沉得似乎埋藏了太多暗泥和苦涩。 胥寒钰看到他的反应却很娴熟：“怎么了？” 基德尼的眼神似乎和尤伦产生了共鸣，尤伦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老熟客？ 他好像听那些食客们提到过基德尼，但似乎没有虫知道为什么基德尼成为了特殊的那一个。在店里他和胥店主的寒暄交流都那么自然，言语里都似乎不是提前知道胥寒钰雄虫身份的那一类，在店里胥寒钰似乎也没有对他有特殊照顾和交流，他和胥店主似乎是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更紧密与信任的关系，但没有虫知道原由。 基德尼避了避，向他们让路。 不过听说最近的基德尼和以往在店里的表现很不同。他是会坐在第一排和虚寒证唠嗑的食客，他为胥店主带去过许多材料，甚至欢迎过胥寒钰进入他的冒险队转型。他似乎是属于比较阳光的类型，和其他在荒区里却积极生活的雌虫一样，带着战雌百折不挠的乐观。但似乎从那天上飞艇开始，他身上就是一样几近厌世的低沉，如今更是比他们几个深渊的虫子更像地沟里的黑暗，乌黑浑浊。 基德尼身上的黑暗的宛如可以吸收一切光源的黑洞。哪怕是几个深渊的虫子，都觉得这种精神状态的雌虫不应该留在雄虫身边。 他们的主人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表现得理所当然，似乎对基德尼的一切反应了如指掌。 那一抹幽深转瞬即逝，转而化为和胥寒钰如出一撇的娴熟：“还有些不习惯。”他说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一瞬间有些虫化前期的信息素传出。 战雌几乎条件发射地挡在了胥寒钰面前。 虫化？那显然对雄虫是露骨的蔑视无理，哪怕是最凶恶不在乎的林布洛克在跟随胥寒钰之后都将自己的虫化痕迹隐藏。 胥寒钰却点点头，好像他清楚那是什么，他甚至笑一声：“你可能还会产生性状变化，比如从战雌变成商雌。” 基德尼面露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战雌的身体才可以和你完成契合的游戏。” 胥寒钰：“我下手好像没有那么重？” 基德尼：“你是说对待商品吗？你对待商品的精细控制和你自己的喜好有什么牵连吗？” 黑发的雄虫笑起来，他似乎很愉悦：“说实话，我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么新潮的样子。” 卡其色的发还好说，绿色的瞳孔欧美，在他们那里似乎只有美瞳才可以做到，而楚巡可不是那种这么在意外貌会打点自己到戴欧美美瞳的类型。 基德尼：“你可以装做我是混血，你不觉得混血的奴隶肏起来很带感吗？” 他的话让胥寒钰身边的几个雌虫微动。 雌虫对雄虫如此出言实在无礼，有些词真的不应该是雌虫可以这样说的，就像他们不该在雄虫面前暴露自己的淫乱，哪怕雌虫对雄虫的身体都是那么渴望。基德尼的存在已经让他们很不满了，如果不是胥寒钰现在没有一丝不悦的意思他们也许已经处理掉这个雌虫。 胥寒钰却不是很在意，他甚至还稍有介是地考虑了一下：“你说得对。” 楚巡似乎对他的喜好总是这么清楚。 “主人。” 兰纳姆的声音很低，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胥寒钰：“一起去吗？我今天要去中心。” 基德尼看了打断他和胥寒钰说话的兰纳姆一眼，以及跟在胥寒钰身边会一起去机构的几个深渊虫族摇了摇头：“我很希望能和你一起去，但我现在的状态似乎还不是很稳定，你这次去中心他们必定希望你做更多的测试，而不只是一开始说的深渊虫族。你刚刚做过测试，所以应该会从直属你的其他雌虫这里下手，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你标记，也不适合做关于你影响力的范本，但被检查以供之后比较变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我不希望如此。” 还在变化吗。 胥寒钰点了点头，他有些不适合被其他雌虫听到的问题要问，于是就先带尤伦他们离开。 红发的雌虫跟着主人立刻，走过后往回看了一眼，那个雌虫也在看着他，用一种他完全无法读懂的眼神。 像是从死亡里走来的诡异。 尤伦：“你那么喜欢他，怎么不早标记？” 没来中心的时候也不标记，来了也不标记，要不是他们碰上这次谈话，一定会把连气息都染不上的基德尼当做可有可无的雌虫。但从这段对话来看他可能还是和胥寒钰最亲近的雌虫。 胥寒钰笑了笑，他没有解释很早以前他就标记过了，比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更早。 而且他其实不太希望在这里遇到任何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他不喜欢这也会降临到别人身上。 死亡。 他没有问楚巡是怎么死亡的，就像他连自己如何死亡的都没有问。 楚巡可能会知道，但没必要。 一些事情没必要知道，没必要了解。 两个中心的工作虫等在客厅，兰纳姆把他们接过来，此时是雅正在招待。漂亮的雌虫泡了一手好茶，花叶在水中渐渐舒展开，他是宠物，但他的性子本也可以成为可靠的近侍，无论对外还是对内。 “你有想过试着考一个工作吗？”撒姆尔拿着杯子，问他。 宠物的再就业很常见，而不得主人宠爱的宠物是大多数，他们被抛弃的年龄有大有小，各有自己的再发展计划。雅虽然是胥寒钰雄虫记名的雌虫，但胥寒钰这边的宠物系统似乎并不完善，甚至供奉他的雌虫都严重不足，似乎比起屋里的宠物，他们应该有更多的价值创造。 撒姆尔用了考，那就是中心里给予的工作岗位，稳定且带有于雄虫相处的福利。他似乎很看好雅的存在和实力。 漂亮的水族笑了笑：“那也许是个好选择。” 他模棱两可地说。 这句话就足够格雷西摸索到胥寒钰的态度——他对雌虫似乎极其包容。如果不是有那种放任，身为宠物的雅难以说那是个好选择，也许也不行，因为他是宠物，宠物的未来和生活都是被拿捏的，而不是可以如此轻描淡写讨论的。 还不等他们几乎和这里的雌虫交流多少，兰纳姆已经带着胥寒钰过来。 雄虫的发丝有些不羁的散乱，身上的气息像是刚刚征伐归来的君王，在自己的领土里散发着拥有者的气息。一瞬间，他们窥视到这个雄虫的侵略性。但这种气息转瞬即逝，他还是那个来源不明但极好说话的胥寒钰，会在中心和各个雌虫保持关系的X。 “你们来了。”黑发的雄虫脸上有一点笑意，他在两个雌虫身前落座。 胥寒钰雄虫昨天说今明两天会带虫过去，今天就表示可以。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时间观念，和无需工作，上学期间也没有严格限制的雄虫们不同。他行为里的时间效率，不像是雄虫，反而像是被反复磨打的工虫。 他是X，但他的时间安排似乎比一个自由的药剂师还要紧密太多。 撒姆尔着看着胥寒钰身后的几个雌虫，他们站在胥寒钰身后，有一定距离，不逾越，甚至刚刚胥寒钰坐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落座，似乎自然地接受站在雄虫身后的事情。这是雌虫理所应当的言行，却不是深渊里的虫子拥有的自然反应。 他们身上没有战意，仿佛被妥善保管收纳的武器，在匣子里不会露出利刃。 “是，这是我们这次检查的大致流程和说明。”格雷西将报告递上去。资料显示，X，也就是现在的胥寒钰雄虫有一些复古的习惯，比如他比起电子的似乎更习惯于那些存储能力低下，保存度低，还不便于流通的纸张。但中心总是愿意满足雄虫的喜好，他们自然用材料为其准备。 胥寒钰接过，他翻阅的动作证实了格雷西的猜想——比终端更自然的动作和更顺畅的速度，比起终端，他更熟悉纸张。 这似乎也与对方终端的异样有关。 那不是一个雄虫的终端。 胥寒钰雄虫的终端经历过修改，多重的修改。中心当初自然没有为此深究，而是直接给予了雄虫的权限和改造。但这部代表中心不知道他终端修改的事情了。 那是几次多样的修改痕迹，修改者的手法也各不相同。目前可以分析出几个十区之外的违纪分子常见的手段，以及几个高端机械师的痕迹。目前猜测是胥寒钰雄虫认识的雌虫帮忙，甚至不排除胥寒钰雄虫自己具有机械技能的猜测。 因为那是X，可以包裹住自己的一切以完全不信任任何虫的姿态进入中心，并且获得大量信任和推崇的虫，他的能力和他的性子一样深不可测。 只是他们都没有提，只是似有似无在雄虫的手腕上一触。他们还有更鲜明的测试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