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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4 婚姻

    池靳低头咬住云宁的嘴唇,单手把人按在怀里凶狠地亲着。

    云宁的话总是有点幼稚的,又直白的,不对他有任何隐瞒粉饰——池靳忽然发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里,“失控”只是他的特权,云宁从不失控,从不会这样轻易说出伤人的话。这是云宁没底线的纵容,让他的贪婪有地可容——他的爱人年轻、温柔,善良,他的小孩天生就是来让他心软的。

    池靳几乎控制不住跳动着的炙热的感情,如同即将冲出铁笼的兽类不安地躁动,如同岩浆,如同整个正在沸腾的海洋,热烈汹涌得想要跳出来一口将眼前的人吞吃掉,要让这个人被淹没在他流淌着的爱里——要和他紧连在一起,连接到血液脉搏之上,合着血肉融在一起。

    池靳放开云宁片刻,给云宁哭哑的嗓子渡几口水,低声说道:“和我结婚吧。我以后不对你露出不好的表情,不乱发脾气,不说那些让你难受的话了…什么都听你的。”

    云宁被亲的嘴唇红肿,还没从池靳那种令他浑身发凉的目光里缓过神,听到池靳的话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是有些呆呆地抬着头看着池靳,像是没听见池靳刚刚的话,小声地问:“你刚刚,是不是有一瞬间,不喜欢我了。我感觉到了,你觉得我不好,就是…嫌我不好。”

    “对不起…我又忘记要先跟你说清楚了。好几次都是,这样的…”云宁下意识地去这样道歉,很懊恼地低下头继续说着,哭哑的嗓子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清澈了,“我总是走神,忍不住去想很多…我总是忘记要先告诉你,我没有那样觉得。”

    眼前的云宁好像就要委屈死了,稍微瘪着嘴低头不去看他。池靳记得刚刚云宁是哭出声了——云宁在他面前就是小哭包,戳一戳就要哭。但是那种哭是不一样的,平时戳一戳就是掉掉眼泪,眼眶红着吸吸鼻子而已。但要是真哭了就要呜呜咽咽地,泪珠一串串掉,边哭边打哭嗝,看着让他特别揪心——池靳只在云宁第一天重生回来的那次见到过,这是第二次。

    池靳把小孩抱到怀里,稍微抬起小孩的脸让他的小妻子看着他,心里发酸。云宁以前不爱哭的,在他们还是朋友关系的时候他从来没见到过云宁哭,云宁温和又柔韧,从不会因为生活的挫折和琐事失去理想。那段把云宁锁在家里的时间也从没见过小孩哭,哪怕被另一个同性侵犯,被最好的友人囚禁,也绝不会因此低头软弱——现在的云宁变成什么样了,只要一看到他冷下脸就要哭。

    从头到尾池靳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一直在排除云宁身边的人,监控云宁的生活,控制着让云宁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小孩那么聪明,一定也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他的控制欲让他做出这种事,他想让云宁只能依赖着他,哪里都去不了,不去再想别人,完完全全只属于他。

    这是不公平的,单方面的控制。他在外面的事云宁从不知道,但云宁的事他却要一清二楚地完全掌握——他现在已经做到了。云宁只剩他了,在他面前变得脆弱又不安,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云宁不会不明白他的目的,但云宁却又第无数次选择纵容他,心甘情愿的。

    “只是一瞬间,一点点而已。我有些生气了。”池靳心里忽然有些害怕,比起云宁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好像没有好好承担起这份感情。

    “错的是我,宝贝…我太混账了,一点小事就怪你。下次再看见我露出好像不喜欢你的表情,就亲亲我。你一亲我,我就想起来宝贝是我最喜欢的小孩了。”池靳目光阴鸷,语气还淬着点狠劲,但却又是说着那些甜软的话,低着头去亲云宁的眼睛,“都是我不好,动不动就对你乱发脾气。我怕我管不住自己,所以宝贝管着我…我们好好的。”

    “没有的,池靳很好。是我已经变得不好了,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对不对?你也发现了。”云宁小心翼翼把自己缩到池靳怀里,手偷偷去拽池靳的衣服,把脸埋在池靳怀里,“以后说不定会…更不好,还是再,等等再结婚吧……”

    池靳一看云宁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就要心酸得不行,伸出手臂把人放在沙发上,好能仔仔细细看见云宁每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即使明明知道云宁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对此避而不谈,只低声说着,“是变得越来越让我喜欢了,让我恨不得现在跟你结婚,今晚就是洞房花烛夜。”

    池靳是这样觉得的吗——云宁悄悄地抬起眼睛去看池靳,看到池靳内疚的样子,又说不出那些不甜的话了,鼓起勇气也说:“我变得越来越,喜欢你。”

    “我知道,我看到了。”池靳单臂撑在云宁一侧,另一手轻轻去碰了碰云宁的眼睛、嘴唇和耳朵,顺着云宁的话哄着小孩,“宝贝的眼睛越来越喜欢我,总是偷偷盯着我看,以后结了婚也可以天天看我。如果看腻了,就告诉我。我换个样子给你看。”

    “宝贝的嘴唇也越来越喜欢我了,喜欢被我亲,喜欢跟我撒娇,被我亲的越来越甜了。还有耳朵,每次我在你耳边说话,耳朵就红了。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想让我也亲亲耳朵。”池靳声音又像我往常一样柔了下来。

    “我们会有一些误会,会时不时吵架,这些都很正常,结婚之后也会这样。我也很坏,可能以后也改不了了,还会瞒着你些什么。”池靳低声说着,他在云宁面前话总是有些多,像有很多事要去嘱咐,要去告诉他的小孩,“如果我有一瞬间好像不喜欢你了,那么一定是这些喜欢跑到下一个瞬间里了而已——我下一秒会更加喜欢你。”

    池靳未免太会说话了,高中生恋爱才会说这种话吧。云宁听着池靳用沙哑醇厚的声音,说着这些像出现在学生年代青涩情书里的话,红着脸试图捂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去想——池靳说这种话,都不害羞的吗。

    池靳抓住云宁的手放到自己怀里,继续蛊惑云宁:“那宝贝呢,是不是还在跟我这个坏人生气?”

    被池靳握着手,云宁才发现池靳手里紧张得都在出汗了——池靳也是很紧张的,即使看上去游刃有余。云宁忍不住抿抿唇,稍稍弯弯眼睛露出笑意,“不生气的,我也,不会不喜欢你的…池睿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但是池靳……是最重要的,最好的……我不想因为他,就跟池靳吵架。”

    第一百次的,他又骗得云宁对他心软了。池靳暗下目光,喉结滑动,借着柔光仔仔细细把云宁从眉梢看到唇角,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声音发哑着应到:“好乖。该送我的小哭包回家睡觉了。”

    诗人说,爱的少一些,爱的久一些。或许是因为爱太难得,太轻柔,又只拥有那样短的保鲜期,只有把它们拉长一些,才得以永久。他和云宁不同,云宁拥有的是干净真挚的爱意,澄澈着永不干涸,他的只是裹着糖衣的占有欲——但也许有一天爱会在他们之间悄然熄灭,这份欲望却可以永远鲜活,时刻蠢蠢欲动着——他对云宁的欲望,绝不止息。

    云宁红着脸,听话地点点头说好,抬起手臂就主动想环住池靳的脖子,却被池靳揽着腰抱到怀里,耳边是池靳很低的,沙哑的声音,说“宝贝总会选择我的”。云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按在怀里亲第二次。这好像还是池靳第一次这样亲他,以前总是缱绻缠腻的,从来没有这样急切过,甚至他的舌尖都被池靳咬过了。

    池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云宁又迷迷糊糊地走神,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书里看到的,那个着名的电车难题——一辆在轨道上行驶的电车忽然失控,在这条轨道上有五个被捆绑的人即将被轧到。

    而你站在铁轨边看着,幸运的是你手边有一个扳岔道的手柄,只要扳下这个手柄电车就会改变轨道——但同时另一个轨道上也捆绑了一个人,如果想救这五个人,另一个人就会被电车轧死。那么该不该用这一个人的命去换来另外五个人的命。

    书里的电车难题有无数的变种,它在问题的一边不断加重着砝码——如果这条轨道上捆绑了不是五个人,而是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另一条铁轨上绑的也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你的亲人——你又要如何选择,怎么做才是合乎道德的。

    带上了人的恻隐之心,刁钻狡猾的哲学家让这个问题变得更加尖锐,陷入更加古怪阴险的道德困境里。

    第一次看到这个问题时,云宁十分理性客观地进行了短暂的思考——他觉得这个难题是没有正确答案,无论选择哪一个做法都不是合乎道德的,这并不是一个能思考出完美答案的问题,仅仅是用来表达对功利主义的讽刺批判罢了。可他当时没有认识池靳,尚且还不知道人是要受感情绑架的,而不是能永远保持理智客观的。

    ——倘若另一条轨道上捆绑的是池靳呢?

    当时的他绝不会预料到,他也许有一天会面对类似的问题,并且他必须在其中做出选择。无论怎样选择都是错的,困局就像失控的电车驶来时一般,不会有一丝仁慈怜悯——池靳做了坏事,于理这是触犯法律的,况且还是这么严重的情节,他不应该逃过法律的制约。可于情池靳是他的爱人,是对他最好的最重要人,甚至没有池靳他就觉得自己要死掉了。那么他该不该因为池睿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就要背叛池靳去制裁他。

    好不容易从池靳的亲吻里面逃出来片刻,云宁抿着有些红肿的唇瓣,刚刚哭的红彤彤一片的眼睛看着眼前还在低喘着的浑身冰冷戾气的男人。

    那池睿这个砝码未免也太轻了些,怎么可能撼动另一条轨道上的池靳一点。云宁迷糊着下意识伸出手臂要池靳抱他,这样想着,嘴里却下意识说着,“池靳…嘴唇痛……”

    就算在这条轨道上不断加上更重的砝码,将问题设置得再怎样刁钻,人物换得再怎样无辜可怜,只要是池靳在另一条轨道上,他就绝不会扳下那个手柄——哪怕这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是一眼就能发现的严重不符合道德标准,他还是会选择池靳——更悲哀的是,他从亲吻中清醒过来时,竟然发现那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他一下子也明白过来池靳是什么意思了——他总会选择池靳,无论将他置于怎样的困境。

    池靳把小孩抱住,直接抱起来走到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用手指轻轻揉了揉云宁发红的唇瓣,抿唇片刻,还依旧不忘蛊惑云宁,“和我结婚,做我的妻子宝贝的嘴唇就不会痛了。”

    云宁虽然有点迷糊,而且哭完之后头有点晕,但也并不是傻了,看着眼前池靳少有的,有点局促不安的紧张样子,意识到池靳已经开始找各种不靠谱的理由来哄他结婚了。被池靳抱到床上坐下,云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有点涩涩地发涨,“那…什么时候结婚…”

    池靳单膝跪在云宁身前,给小孩套上绵羊云朵图案的棉袜,捏了一下他的小妻子软软的脚掌,装成在训话的样子说道:“宝贝才二十一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比我还着急?”

    真实心理年龄二十三的云宁一下子红了脸,另一只脚抬到池靳肩上打了打,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幼稚了,打了几下就赶紧放了回去。

    “还学会打人了。”抓住云宁想收回去的脚又捏了捏,池靳笑着抬起头看着自己小妻子红红的脸颊,一如既往是浮着爱意的目光,刚刚那点火气全散了,“今天下午没有来接宝贝回家,有没有跟我赌气?”

    云宁脚被池靳抓住,池靳手心的温热顺着脚掌传了上来,让他脸颊又热了几分——怎么池靳什么都知道的…!但是为了不让池靳发现他多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云宁还是很心虚地摇摇头,并且逃避问题地把自己塞到池靳怀里,“没有的。我们快点回家…”

    知道云宁就是不仅跟他赌气,还故意多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但今天毕竟是委屈着他的小妻子了,池靳也不多训什么了,装作信了的样子把大衣披到云宁身上,给小孩穿好系带的小皮鞋——这又是池靳的恶趣味,跟正装皮鞋不同,这双是他按照云宁的脚型定制来的,有些圆的鞋尖,以及侧面的布洛克雕花,穿在云宁脚上都意外的合适——云宁第一次穿的时候还闹脾气了,说哪有他这么大的人还穿这种皮鞋。但事实证明池靳的眼光是没错的,他的小孩非常适合穿小皮鞋和背带裤,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非常合适。

    “我的小王子。”池靳抬起云宁的左手,在无名指上轻轻亲了一下。

    小皮鞋“啪嗒”一声落地,池靳又给云宁整理好大衣领子,牵着他的小王子走到办公室门口。云宁还穿着平时在家里穿的睡衣,宽松的棉质睡衣衣摆还有毛绒,袜子也是平时在家不想穿拖鞋而穿的厚绒棉袜,只有身上披着池靳的黑色大衣以及脚上锃亮的小皮鞋,还像个正经的小王子。

    “有点困…”池靳听见云宁小声嘟囔了几句。确实已经很晚了,他记得回来看见云宁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小孩就已经有点困了,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刚刚又是折腾又是哭的,没有在接吻的时候睡着就已经很好了——云宁也不是没干出来这种事过。

    把有点困了的云宁抱了起来,黑色的大衣完全把怀里的人罩住,池靳轻轻拍了拍云宁背,说道:“睡一觉吧,一会就到家了。”

    这个时间公司里还有一些加班的职员,池靳坐专用电梯到地下车库,云宁已经睡着了,伏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的。池靳用大衣把小孩裹好放在副驾驶座上,又扯过小被子盖好,才低头轻轻把云宁的额发慢慢拨开,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云宁睡得很熟,池靳把车开的很慢,车里放着舒缓的大提琴曲。车里手套箱中有准备好的结婚对戒,他的小妻子就在身边睡着,车油箱是满的,如果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开车去几百公里远的海滩,只要云宁睡醒了就到了。冬天的黑夜长,他们可以恰好赶上日出——他会在有些寒冷的海风中向云宁求婚,日光和海浪摇匀成一片灿金,卷着白沫和碎金一齐涌至沙滩,他的宝贝可能刚刚睡醒,头发乱蓬蓬的就傻乎乎地点头,然后被海风吹得忍不住打几个喷嚏,局促的有些狼狈的跑到他身边把毛绒绒的小被子分他一半——他手里地对戒也要分给他的小妻子一半。他要安慰好自己容易哭的爱人,哄着小孩在海边接一次吻,哪怕凛冽的海风刮痛脸颊。

    车里的大提琴曲循环到了,池靳收回心绪,也没有做出连夜开车到海滩求婚的傻事,只是把云宁连带着小被子一起抱回了家。

    把云宁放到卧室的床上,脱下小孩的鞋袜和睡裤——云宁不喜欢穿睡裤睡觉。床上的小孩迷糊着又醒了一下,黏糊糊地就要凑上来亲一口池靳,嘴里又乱七八糟地说着“晚安”“要一起睡”之类的话,池靳看着心软,就也亲亲云宁的唇角应好,小孩这才愿意睡着。

    池靳又在床边守了一会——他还不能睡,雷厉风行惯了的池总在车里就已经决定好了——他该和云宁结婚了,不用再等哪个恰当的机会了,也再不会有比这一秒更合适的机会。

    手套箱里所有的对戒池靳都取回来了,各式各样的戒指从一两年前他就开始收集,加上他抽屉里的,一共五对戒指。材质大小不同的戒指盒,上面都有详细的日期编号——五对戒指,他曾经五次动过要和云宁结婚的念头。第一次甚至是在还没再次遇到云宁之前,他偶然路过商场的珠宝柜台,只是因为觉得玻璃柜里那对朴素的铂金对戒,有些像他在孤儿院时他拉开的那个罐装橘子汁的易拉罐环——要是再遇到那个小孩,他就再也不会骗人去拉开那个易拉罐了,那么大点小孩,手指都用力到泛白了。

    整整五次,和云宁结婚这个念头在池靳心里扎了两年,在关系最差的时候他也从没想过放弃——他总是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种莫名的自负。他总会和云宁结婚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现在当然是最好的结果,是云宁心甘情愿。

    看着摆在书桌上的一排戒指,池靳心里酸甜得像也喝了一口橘子汁,满满的说不出的味道。他自幼时就明白,任何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他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是给他的他就要紧紧抓住,哪怕是别人踩着他,他也要挣扎着往上走。池家祖母来认回他时,他就知道这会是他第一个机会,他果断放弃了现在的一切,选择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到如今,然后不知不觉他已经为满足自己的野心而在这条路上走了十五年。他忽然在想要是当初他没有跟祖母回去,现在是否又是另一光景。

    这种想法是毫无意义的,但现在即将打算退居二线,并且还要给自己的爱人求婚的池靳却很乐意去想一想——也许他不会再拥有很多,地位、权力和金钱都远不及现在。可他还是有机会遇到云宁,他可能会在离演讲台很远的地方,而不是作为资助商坐在第一排。他还会去偶遇云宁,用种种手段接近他——他也许不再有能力阻止云宁出国,只能保持着朋友之间的联系,慢慢拉近距离,最终又骗得云宁跟他在一起。

    要是那样的话,他一个人大概做不到像现在一样把云宁娇惯着养,两个人要一起供房子还房贷,为彼此的未来打算。但他会努力工作,争取让云宁不用多辛苦地承担什么,不用因为收入而拼命工作,开开心心地只要在家里对他笑就好。或许因为生活琐事,家里的开支收入,他免不了要和云宁吵架,但无论如何他都知道要让着点自己的小妻子,不要让他太过生气——最后他一定也会像现在这样,挑一个还算不得太冷的冬天,在深夜筹划着如何向自己的爱人求婚。

    无论如何,他所规划的未来,猜测的如果,总是少不了云宁——甚至它们都要以云宁为基础。在久远而不可及的未来,云宁却始终存在于他的目光之中。

    池靳心情颇好地哼着刚刚的那首,把戒枕上记着日期的纸条塞进每一个戒指盒里,在抽屉里找出信纸和笔,给每一个戒指写了一封简短的信。每一封信都是仔细斟酌过的,信上提示着下一个戒指在哪里,以及他当时想对云宁所说的一些腻人的情话。把信纸折叠两次压在下面,五封信和对戒被池靳放到家里的每个角落——云宁的枕边是最初的第一对戒指,他一共会向云宁求五次婚——他要满足他这两年里,每一次为之所动的野心。

    海滩上的求婚也总会有的,池靳要给云宁的远不止这些——他也一如所有恋爱中的男人,想要给自己的小妻子一个浪漫无憾的婚礼。

    他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分类整理好了,他的时间、欲望、金钱和爱,理所应当要全部献给他的爱人。而他所要换取的,是另一个完整而温柔的生命从此和他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