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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里早上醒来邢燕江早就出发去公司。 今天外头是个阴天,黑压压的。打开手机又看到编辑要求重新修改刚提交的插图,心底本就没有消散的郁燥气,一下子到达顶点。 再一想到邢燕江可能今天就会把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带进家门,就觉得在这个房子里一刻也呆不下去,压抑的要命。 刚好手机上刘真约他吃午饭,米里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刘真其人也是个人才。 他和米里算的上青梅竹马,带着米里上天遁地,爬树掏鸟,无所不为。 刘真喜欢打游戏,十五六岁的时候背着家里报名了青训队,谁知道还真的被选中去打职业。好在刘真不是家里的独子,上边还有两个及其精明能干的哥哥姐姐,刘家父母也就顺着宝贝小儿子的心思,放他去玩玩。 谁知道刘真真的是个有天赋的,也肯吃苦,上个赛季还真的捧了座世界奖杯回来。 算起来,米里和刘真也有许久不见了。 刘真的战队基地在外省,这次是回来来打比赛的。 刘真定的地方是从前两人最喜欢的一家饭馆,就在初中门口正对面。 米里瞧着一身牛仔打扮的刘真,夸赞道:“真真,好帅了呀。” 刘真推了推鼻子上比他脸还大的墨镜,有点小得意:“那是,我都十八了!” 两人边吃边聊,米里忍不住和刘真倒苦水,说邢燕江谈恋爱的事。 刘真对邢燕江没有很多映像,毕竟邢燕江到米家的那一年,正好是他被选上打职业的那一年。 刘真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理所当然的说:“你哥都二十五岁了,是该谈恋爱了啊。我哥二十五岁的时候,嫂子都进门了。” 米里咬着椰汁上的塑料吸管,眼神放空的看着窗外给孩子送饭的家长,想起他高一集训那年暑假,邢燕江也是这样,顶着大太阳站在栏杆外面给他递奶茶和午饭。 如果邢燕江谈恋爱了,就一定不会再对他这么好了。 “啊,我知道了!”刘真拍了下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啊,肯定是见的世面太少。”刘真对米里挤眉弄眼一番,然后拍着胸脯保证:“今儿哥哥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 米里:“啊…啊?” 于是下午,刘真就拉着米里去换了一套所谓成年人应该穿的衣服,做了一个成年人才会做的造型,直奔市中心的酒吧而去。 米里不自在的扯着胸前快开到肚脐眼的叉,打着退堂鼓:“还是…还是算了…我……” "哎呀,走吧!"刘真很坚决,很激动。 刘真开了一个卡座,两人坐着喝了一会酒,就有DJ上台打碟,场子热闹起来。刘真跃跃欲试想去舞池里玩,米里就说他想上厕所,让刘真先去。 酒吧里的灯光很昏暗,音乐很吵,人又多又挤,等米里摸索着找到卫生间,刚喝的那点酒精全涌上了脑袋,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米里撑着洗手台,朝脸上泼了几捧水,觉得脑子清明些了,才抬起头。 这时候一个醉酒的人歪歪扭扭的从里间走出来,裤子拉链半敞着,抬手就要抱米里。 米里吓得往旁边躲:“你…你干嘛……” 那人真的是醉糊涂了,酒气大的呛人,力气也格外大,拽着米里的手挣也挣不脱:“小…小美人,跟……跟着我……我有……有很多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餐巾纸。 米里吓坏了,出去的方向正好被挡住,他只能一边往里跑,一边打电话给刘真。 电话响了几声,都没人接。 米里想起刘真还在蹦迪。 身后那个醉鬼男人越走越近,脸上油腻腻的泛着冷光。米里怕的快哭出来,慌不择路的躲进隔间里,拨通了邢燕江的电话。 “喂,里里?” 听到邢燕江的声音的那一刹那,米里就哭了出来。他后悔了,后悔死了。 “江江……” 醉汉已经追到了隔间外,整个隔间抖动起来,“砰砰”的敲击声,格外惊悚的回荡在小小的卫生间里。 米里什么都顾不得,小小的一个蜷在隔间的最角落,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嘴里无助的叫着“江江”。 “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唔……” “好,你别怕。你去微信发个定位给我,别怕,我马上就到。” 米里一直在哭,从邢燕江把他从酒吧卫生间救出来,到好好的坐在自家沙发上。眼泪就像是刚开春的雨水,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邢燕江寻思自己一个字也没问一句重话也还没说,小家伙怎么还哭成这样。只是米里这回干的事属实糟心又不省心,确实要好好教训。尤其是看到米里穿的那件恨不得就遮住胸前那两点的破衣服,邢燕江就觉得自己气血上涌的厉害。再定睛一瞧,锁骨上也不知道抹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闪的得他眼睛也疼。 “你……”他想说你先去洗澡,才刚说了一个字,米里就仰着头放声大哭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江江……你,你别骂我……” 邢燕江又心软,捏着眉心头疼的摆手:“不骂你不骂你,快去洗澡。” 等米里洗干净出来,邢燕江也洗好了,靠在床头,招手让他过去。 米里揪着衣角,胆怯的低头站在卫生间门口不敢动。 邢燕江叹了口气,保证:“你过来,不骂你。” 米里这才像得了免死铁券一般,手脚并用的爬上床,环上他哥的腰,窝在邢燕江胸前不动了。 邢燕江揉了揉米里细软的头发,问:“好玩吗,酒吧?” 米里摇摇头,手抱的更紧,大半张脸都紧紧的贴上邢燕江的胸膛。 “那还去不去?” 米里又摇头,讨好的蹭着邢燕江的肚子:“不去,再也不去了。”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