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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帮徐轻羽上药

    第二天,徐轻羽于晨光中醒来。

    他以为那是晨光,可当他点亮屏幕看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到傍晚。

    他猛得起身,扶额揉脸,觉得不可思议。昼夜颠倒后他的睡眠质量就没好过,凌晨入睡,没到正午便会醒来。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睡足八个小时是什么时候了,正愣神,手机里的银行应用提醒他有一笔钱到帐。

    那不缺分毫的数字让徐轻羽瞬间清醒。他上半身赤裸,另一只手无处安放地摸自个儿后背,涂在伤口上的药膏还没被完全吸收。

    这意味着祁连离开前,又给他上了次药。

    徐轻羽回想起八个小时前,他直白地问祁连要不要买他,如果要插入,他可以按口活的钱算费用,超时了也不会给他加价。

    祁连二话不说,扫描瞳孔一次性划给他大几千,那毫不犹豫的样子引得徐轻羽调侃,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有钱吗。他收了钱,自然要好好服务,脱了并不贴身的衣物后以奴隶姿势跪在床上,提醒祁连这床并不牢固,让他注意着点别太大力。

    他说完,把脸埋在手臂里不见光亮,又压了压腰身,使得臀部更挺翘。徐轻羽人如其名,浑身上下瘦得没有一丝赘肉,骨架也小,若不是身高撑着,头发再长点,那身型还真像个姑娘。

    他的胯骨也是窄的,和红灯区里的蜜桃臀不能比,但手感一点儿也不差。小也有小的好,客人的手掌要是足够宽厚,便能将他整个控住。有时候做狠了他挨不住疼,膝盖磨蹭着想逃,客人一抓他屁股上的肉,他便泄气了,手指再松开,那红印没个三两天消不了。

    他现在这一身都是被林泽折腾出来的,除了臀部,后背也有红痕。有些客人喜欢干干净净的,也有客人就好这口,看到别人施虐后的印迹,反而会更加兴奋。徐轻羽吃不准祁连是哪一种,需要怎么伺候,干脆摆出最臣服的姿势,等待他侵入。

    但祁连没有这么做。徐轻羽等到的是落在后背的凉意,祁连付钱买他的身体和时间不是为了享乐,而是帮他涂药。

    “别动。”祁连摁住徐轻羽肩膀,让他别翻身。徐轻羽本来就白,那些新旧交错的痕迹就显得更为狰狞,像一块摔碎后随意拼凑的玉。祁连也受过伤,但他有战友,有同事,互相帮忙涂一涂,还会有说有笑。但徐轻羽什么都没有,孤身一人在这座城市游荡,除了客人和祁连,没有人触碰过他后背的伤。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祁连的手往上,药膏涂抹到徐轻羽的肩头,那块皮肤暗淡无光,又因为年数已久,并没有坑洼。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纹过身,后来洗了。”徐轻羽轻描淡写道。

    “纹了什么?”

    “记不得了。”

    祁连没追着问,片刻过后徐轻羽如实说,那是只很小的鸟,什么品种不清楚,只记得是白色的,翅膀大张,眼睛和爪子都是红的。

    “很衬你的名字,”祁连顿了顿,又问,“为什么洗了?”

    “都说了,当时不懂事。”徐轻羽扭过头,见祁连又要开口,抢先嘟囔道,“你问题好多。”

    他又想撑起身子,但祁连依旧不允许。徐轻羽只能斗嘴皮子,挑衅地问祁连是不是不行。祁连让他别乱动,他不配合,手甩到对方腿间,那里的尺度没勃起就已经足够可观。

    徐轻羽默默地抽回了手,抿着嘴,乖乖地不再用言语刺激祁连。祁连的手法很克制,不会让徐轻羽觉得疼,更像是按摩,徐轻羽都被摸得犯困了,他迷迷糊糊地听到祁连问:“里面要涂吗?”

    “什么……”

    “里面。”祁连的指腹在那明显被使用过的穴口打转。徐轻羽没有给他回应,但从之前走路的姿势来看,里面肯定也有伤。他没再问,换了支更针对的药膏,挤了些慢慢地揉进去。

    如果现在身后的是别人,徐轻羽只会以为那人在做扩张,或者指交。但祁连的动作太缓太慢,徐轻羽给自己上药都不会这么有耐心。这份温柔突然将他往惶恐里拽,让他撑起身子,岔开腿坐在祁连腿上,捧着他的脸近乎哀求:“用我吧。”

    祁连沉了口气,依旧冷静:“你是个人。”

    “那肏我,我会让你舒服的……”徐轻羽握住他的手,引着他去触碰身上的敏感点,银制的乳环还穿在那个地方,稍一拨弄就会挺立。他被林泽玩狠了,情欲很难再次被调动,但他天生就长着一张浸淫情欲的脸,稍稍眯眼,启开唇,就能假装出情动的模样。

    他原本还想继续装的,他经验丰富,从未被人识破,直到祁连挣开他的手,问他真的舒服吗。

    徐轻羽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你想舒服吗?”祁连握住徐轻羽软塌塌的前头,另一只手手指蘸这药,就着骑乘的姿势,再一次插了进去。徐轻羽闷哼了一声,没觉得太难受,但等祁连又加了根手指,他意识到这次不止上药那么简单。

    “我让你舒服。”祁连贴着徐轻羽的耳朵,声音酥麻了他半个身子,“我帮你。”

    他找到了那个点规律地按压,徐轻羽起先想推开他,他一摁,徐轻羽点腰就软了,大腿内侧绷着,却又使不上力。如此刺激了几分钟前面终于抬头,祁连将手指从后面抽出来撸前面,满手掌都是湿的,分不清是融化的药膏还是流出的水。

    徐轻羽的前面很干净,很早就褪过毛,性器的颜色不深,完全勃起时的长度不能跟祁连比,但形状很标致。他的呻吟变得细碎,祁连就又送了几根手指进去,抽插的幅度加大,每次都捻过那个地方。

    “不行了,不要了,不要……”徐轻羽说着拒绝的话,胳膊却搂上祁连的脖子。祁连料想他快到了,将人放倒在床上,舌尖抵着乳尖,再重重地压下去,徐轻羽惊了一声,肩胛一缩,交代到了祁连手里。

    而他一射完,整个人彻底脱力,敏感的地方更受不得刺激。他能明显地感受到祁连的手指还在里面,他这时候如果再抽插,带给徐轻羽的只会是疼痛。

    但他说不出话,先前的惶恐在极尽温柔的欢愉后又席卷而来,祁连揉开他紧皱的眉头,隔着手背亲了他一口,说:“别怕。”

    那两个字荡到徐轻羽心口变成回音,驱散了恐惧,祁连慢慢退出来,把双手擦干净,又重新拿起药膏。

    “还是要涂的。”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本正经地给徐轻羽上药。徐轻羽只觉得自己跌进了梦里,这个叫祁连的警官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他闭上了眼,祁连给他遮光,让他别再睁开,就这么睡吧。

    这一睡,便是久违的酣然无梦,如果不是那笔钱和被处理过的伤口,徐轻羽都不敢相信祁连曾经来过。之后三天,他都没去红灯区上班,橱窗的代理人给他打电话,提醒他交下个月的租金,徐轻羽刚从一家招货物管理员的超市出来,烦劳代理人再宽松几天。

    能在红灯区做代理的都是人精,听出徐轻羽言语中的支吾,便问:“怎么,钱赚够了,打算转行了?”

    徐轻羽沉默。代理人这一问还真把他难倒了。他的信用值太低,能找的工作全都收入微薄,他在橱窗里给人口十五分钟,就抵得上这份工作一个星期的工钱。

    而且超市的人事经理一扫他的瞳膜,看到他的具体资料,就像之前几家他去的几家小公司企业一样,把他打发了。

    “……租金能不能便宜点,”徐轻羽同代理人商量,“你也知道,黑镜这么一闹,来上c区都游客跟往年比少了三成。”

    “也不是不可以。”代理人说了个徐轻羽能接受的价,但限定了时间,让徐轻羽今天就把钱划过来。

    徐轻羽蹲在路边,捧着手机看账户上的余额,转账步骤只剩下扫描瞳孔的那一刻他才听到有个声音对他说,换个活法吧。

    他抬头望向四周,没有人朝他投来目光,也没有人在他身旁。

    那一刻徐轻羽说不纠结挣扎是假的,可当他双手揣兜,摸到最后一版安慰剂只剩下几粒,他还是把剪贴着招聘广告的纸张扔进垃圾桶。

    他离不开安慰剂,这种让他的情绪平静和稳定的药物不会成瘾,但戒断反应非常强烈,徐轻羽没有勇气再体验一次,宁可活在精神药物给他的虚假快乐里。

    他付了下个月的租金,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红灯区营业前的几个小时该如何消磨,只得毫无目的地往前走,等周遭的景物变得熟悉,他才发现他的腿脚都有记忆,带着他来到那个自动售卖机前。林合集团的效率很高,被黑镜砸坏的已经被新的替换,徐轻羽习惯性地掏出两张纸币买了个饭团,坐到对面的园林椅上边看马路边吃掉。这是他每次去红灯区都要做的心理建设,他手里的饭团空了,也没有一个年轻的警官走过来,让他早点回家。

    徐轻羽最终坐在了橱窗里。

    还是那件半透的白衬衫,欲盖弥彰乳环和被施暴后留下的红痕。这是个周末的夜晚,但红灯区并不喧闹,人流量不及以往的工作日。对面的金发女郎依旧在卖力地扭动,笑容灿烂美艳,终于勾得一个刚下班的白领进屋。徐轻羽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消极,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衬衫的扣子全解开,正要脱下,一个警察从他的橱窗前路过,目光相触及的那一瞬徐轻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还是攥紧衣服两边,将自己裹起来。

    但他没看错,因为祁连也停下了脚步。年轻的警官似乎已经设想过这样的相遇,但当他真的看见了,有些不可言状的情绪还是没能藏住。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他的同事在前头喊他。祁连没时间了,隔着玻璃给徐轻羽做手势,先指了指右下角,然后两拳相撞,最后的动作最易懂,是打电话,他做完了这一切,再看了徐轻羽一眼,才小跑着离去。

    而徐轻羽盯着祁连曾经站过的地方直到眼眶发酸。在橱窗的右下角有一个按钮,红灯区的每一个橱窗都有一个这样的报警器,保护性工作者不受难缠客人的伤害。

    徐轻羽在这里干了快三年了,从未碰过这个按钮。他听别的橱窗女郎抱怨过,警察明明就在附近巡逻,出警速度却很慢,等他们终于过来了,态度又是傲慢的,对性工作者的鄙夷都不屑掩藏。所以徐轻羽从不跟红灯区的警察打交道,但新来的祁连不一样。

    祁连刚才跟他打手势,意思是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