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昔
“不好意思，昨晚上我酒喝多了。”纪临说着用力的楼了楼沈清恒的肩头。 沈清恒转过头看向纪临，却被他脸上的表情惊到了心脏，一片凉意。 只见沈清恒的双眸泛红满脸的委屈和伤心，纪临心脏好像漏了半拍，不好形容什么滋味，但是他看沈清恒这个表情觉得心疼的不行，脸上咧嘴牵强的笑容拉着沈清恒站了起来，本来是想笑着问他怎么了，不自觉的，纪临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怎么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喝多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恨我的话，干脆这样，你打我两巴掌？”说着，纪临抓起沈清恒的手往自己脸上抽。 沈清恒用力一压，没有那么做，他咬着唇，泪眼朦胧的摇了摇头。 纪临觉得他是疯了。 一个小哑巴而已怎么就让他觉得这么惊慌失措呢？虽然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但是纪临觉得他肯定做的过火，伸出手扯掉沈清恒脖子上的围巾，那大片狰狞的暧昧痕迹张扬肆意的喧嚣着，在一遍遍的提醒纪临他昨晚上的疯狂。 沈清恒的皮肤很白，和村子里的人不同，似一个异类，他也十分的瘦小，身上没有几两肉。 沈清恒就那么抓着纪临的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让纪临觉得手足无措不由的偏开了自己的视线，续而道：“真的对不起，我不记得昨晚的事情，我想或许我做的太过分了。”何止过分？就差那么一点是真的把人给强奸了！ 沈清恒瘦小的可怜，两人身高差距产生的力度对比，怎么想沈清恒都是抵不过纪临的，沈清恒虽然比纪临年龄大三岁，但是论体格，足足要比纪临矮了足足一个半的头。 就在纪临抓耳捞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沈清恒突然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抱住了他。 可以闻到纪临身上那一股子淡淡冷冽的香味，十分的好闻，不会觉得腻味。沈清恒不可控的深深闻了一口后缓缓叹出，发出了粘腻羞耳的声音来，“哈——！” 纪临觉得心脏要跳到了嗓子眼，全身一僵而硬，目光一顿，任由沈清恒那么抱着他。 不知是缓了多久，纪临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沈清恒的背，安慰道：“真的对不起，让你不安了。” 纪临其实不太能理解沈清恒具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给正常人的话不应该把他揍个半死？又或者躲的远远的吗？但是沈清恒没有，他比所想的一切都不一样，是个反差，例如现在沈清恒贪婪的抱着纪临，闻着纪临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死死不愿意撒手。 纪临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任由沈清恒那么抱着，一直这么僵持了足足有十来分钟，沈清恒才满脸羞红不止的松开了纪临，他拿出手机低着头，小一会，纪临看着沈清恒递过来的手机看了看。 【小雅是你的前女友吗？你们分手了吗？你想很想她吗？你爱她吗？】 一连窜的问题。 纪临有些好笑的看向沈清恒，明明已经脸红到烧的和猴屁股似的，却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事情。某些时候，纪临发现沈清恒真的是个十分直接的人，他会害羞到不行，却也会很直观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舔了舔唇，纪临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摸出口袋里的烟点起，低着头徐徐道来。 他和方小雅交往的时候，纪临刚好十八岁成年，那天是他的生日，是方小雅主动告的白，其实纪临这种性格对男女的事情从来没怎么上过心，他没有主动喜欢过谁，更没有主动接近过谁。 方小雅的告白是在众人的关注下进行的，纪临觉得他都十八了，喜欢或不喜欢都可以交往一个女朋友了，他的教养让他知道，就算他想拒绝方小雅也不应该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拒绝，索性就答应了，纪临本以为这场恋爱不过是青春期的必经之路，他没想过未来。 方小雅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纪临也疼惜她，最开始他确实对方小雅没什么感觉，但是时间久了，有些情感就好像落地生根的种子，一点点在日常之中被滋润然后开枝散叶的长成参天大树。 七年，七年的时间让纪临觉得他已经离不开方小雅了。 在录音房折腾了一宿的纪临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方小雅的出轨让他明白有些感情是时候应该断了，更是因为纪中天在家还等着给他压力，所以那一夜他没回去。 第二天一回去就被纪中天施压从家里赶了出来，来到这里。 关于他感情的事情，宋廷说过：纪临你他妈就是贱，人家都劈开腿给别人玩的孜孜不倦了，你还一次又一次的原谅。 其实知道真相的那天，方小雅已经和蒋文在一起足足有两年了，这件事让纪临有些哭笑不得。他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两年，不是两天、不是两个月，而是足足两年的时间，这两年他丝毫没察觉到方小雅的不对劲。 一想到方小雅拿舔过蒋文鸡巴的嘴来吻他，纪临就想吐。 但是呢？ 知道真相的那天纪临和方小雅分手了两个月，他们又和好了，在分分合合之间他们又那么拉扯了有三年，那一夜，他一个人守在录音房疯了一样的去写歌去唱歌，他想了很多，最终决定放手。 就突然的那么想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累了，真的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给方小雅发了分手信息，回了家，家没回去反倒来了这里。纪临知道方小雅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放过他，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坚持什么了，纪临抽了一口烟，抬起头看向沈清恒眼里满是苍白苦涩，“我有时候真他妈不明白，老子怎么就从正宫变成了侧房呢？她方小雅想要的时候招招手我就得去，她方小雅不想要的时候挥挥手我就得走。沈清恒，你觉得我贱吗？” 沈清恒抿着唇，成了一道黑色的线，他的眼底疼惜缓步走到纪临的身前伸出手温柔的抱住了纪临的脑袋在他的怀中，纪临只觉沈清恒这个哑巴的怀抱居然那么温暖，温暖的热气好像熏到了眼睛，让眼睛发酸发涩，眼泪就止不住的开始落。 纪临是个桀骜的人，他从不甘表现自己的软弱，这是第一次，他在一个不熟悉人的怀中泪流不断。 沈清恒不知何时蹲下了身体，仰头看着纪临的泪脸，抬起手十分温柔的给纪临擦去了泪水，他怯怯小心的吻了吻纪临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随然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纪临看着沈清恒，愣了一下，眼角下还留着他唇间的温度，暖心、暖身。 沈清恒拿着手机放在纪临的眼前，纪临看了看，破涕为笑。 【以后，我陪你。】 中午吃过饭，气氛恰到好处，下午老郑又带着家主和家主的亲友们走堂去了，一下子又是冷冷清清，三三两两没几人。 小雨察觉到两人气氛里透着的粘腻暧昧，啧啧的摇头道：“纪临哥，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纪临挑了挑眉梢，抬起手理了理沈清恒挡住眼睛的刘海十分自然的说：“什么坏事？你别瞎想。” 小雨心里腹诽，你们两是当我眼瞎吗？什么叫我别瞎想？ 这么想着，小雨觉着心里头不痛快，也不知道为啥不痛快，反正就是不爽，原本就看沈清恒不顺眼，现在看沈清恒就更不顺眼了，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沈清恒，小雨甩着脑袋进了侧房去休息。 下午无所事事，昨夜小雨绵延，泥土地面软烂泥泞，纪临有些昏昏欲睡，小雨打在棚子上敲出“哒哒哒……”的声音来，十分的催眠。 沈清恒扯了扯纪临的手腕，指了指侧房的方向意思大概是让纪临困的话去睡一下，下午他一个人守在这没事的。 纪临笑了笑，伸出手把沈清恒挽到怀里道：“那你一个多无聊。我们……聊会天吗？” 沈清河很是乐意的拿出了手机，这样聊天的方式进度很慢。 却也不知疲惫的聊了一个下午。 纪临才知道沈清恒真的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吃百家饭长大，现在住的地方是以前老村长住的，老村长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把他当自己的亲儿子对待，沈清恒十九岁的时候老村长就死了。 之后就是纪临一个人住，一个人生活。 老村长在的时候沈清恒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后来老村长走了，沈清恒过的日子总是饥一顿饱一顿，村里老一辈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年轻人待不住这个地方，就剩下一些妇女在村里待着。 纪临说隔壁的周姐对他很好，时不时会送一些小零嘴或者一些饭菜什么的，但是送多了她家男人就打她，说她是想勾搭沈清恒，这事在村里还闹过一阵子，沈清恒被周姐的老公带人打了一顿，从那之后沈清恒和村里的人就不愿意熟路了。 怕遭人诟病，更是怕被打。 饿肚子和被打，沈清恒更怕后者。 纪临看着心疼，这细胳膊细腿的能禁得住几下？沈清恒打字说他那时候被打的很严重，腿骨折了，也没人照顾，也没钱去看，这件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被小卖部的老板知道的，（第二章）叶成和张心意带他去的医院，还给了他一些钱，之后沈清恒在小卖部住了三个月，每天帮忙看看店。 沈清恒还说，小卖部老板店才开业的时候他就认识他们了，那天忙，张心意找不到人下货，他刚好在路口骑着三轮车瞧见了，就去下去帮忙，也没要钱。慢慢的也就和小卖部两个老板熟悉了，知道他们两是情侣的时候，沈清恒说他被吓到了，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之后通过两个老板才知道，没什么可以不可以，只要喜欢就可以。 再之后张心意给沈清恒介绍了老郑认识，老郑人手不够的时候都会叫沈清恒去帮忙，每次给的钱不多，一百五块钱一趟，帮忙搬搬乐器就行。而且每次跟着老郑，结束的时候老郑会给他很多吃的带回去，沈清恒说他很谢谢老郑帮助他，如果不是老郑他肯定早就饿死了，更要谢谢张心意，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人。 一个下午的时间，纪临把沈清恒的情况就问出了这么多，天再次擦黑，老郑他们回来了，吃饭的时候，老郑这次没让纪临喝酒，在饭桌上一个劲的侃纪临昨晚耍流氓，还不分男女。 纪临也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但是老郑说的都是实话，惹得他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发作。 时过几日。 走前的头一天，纪临被老郑压着喝了一瓶啤酒，一瓶啤酒下去不同那天的半杯白酒，脑袋晕乎乎的意识却很是清醒，还不至于把人给认错的地步，也没有闹。 小雨早早的洗好上了床，纪临撑着身体看向沈清恒说：“我要洗。” 沈清恒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其实沈清恒都习惯了，纪临是真的有些洁癖的，他能忍睡的床没那么干净，但是绝对不能忍自己身上不干净，一天换一次内裤，每天都要洗下体。 进了偏房，这偏房满处灰尘，堆放着一些废旧的东西，没有灯，只能借着连玻璃都没有的铁窗外面透进来的光摸索着行动…… 纪临扶着墙一边脱裤子，一边嘟囔道：“受罪，回去，回去要好好洗个澡才行。” 沈清恒淡淡的笑了笑，伸手试了一下水温，纪临喜欢水温热一点，他觉得刚刚好的水温，纪临会说凉了，所以每次沈清恒试水的时候，觉得有一点点烫手了就刚好是纪临喜欢的水温。 提着红色的小桶走到纪临的面前，纪临已经脱掉了裤子靠在墙上，时不时会打个嗝，“你，你帮我洗。”亲事亲为的纪临绝对没有让人这么伺候过他，但是他真的站不住了，只觉得一动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但是他又不能容忍身上的脏。 沈清恒抿着唇，点了点头，拿过水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