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酒席
光阴飞逝，何再复觉得何念君越长越像李平君。睹物都能思人，更何况看见一个和自己爱人长得那么像的人。那不可能成为一种感情上的替代，而会成为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何再复甚至觉得自己多看何念君两眼，都会觉得心痛。 这些年来，何再复身边的情人没有一个和李平君长得像。他爱的人是李平君，那些小情人，就算和故去的人有两分相似，终究只是廉价的替代品，毫无意义。小情人只要懂事能泄火就行。一个付钱，一个卖肉，无非是金钱交易的关系。 “建章，听说风华要结婚了。”何再复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穆风华的传闻，今天正好跟顾建章和穆雪月吃饭，于是问了。 “哟，消息这么不灵通，才知道？”穆雪月说。 “就差发请帖给我们了。”顾建章说。 “少不了你们的。”穆雪月说。 “穆家即将过门的大少奶奶，真是那个离过婚还带个小拖油瓶的beta？”何再复说。 “不然呢？还能有谁？”顾建章说。 “我以为风华只是玩玩，没想到他居然是认真的。雪月，你觉得那位……”和再复想了想，穆风华的女朋友好像姓陈，“陈女士怎么样？” “我当然觉得不怎么样，也就我哥拿她当个宝。建章哥，你说气不气人啊？”穆雪月说。 “风华结婚是好事。”顾建章宛若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兄长。 “嗯，好事好事。”穆雪月糊弄地应付着。 “你们说话，我是越来越不懂了。”何再复不知道其中关窍，有点迷惑。 “也没什么事。到时候，何哥记得来我家吃席。”穆雪月说。 “风华的婚礼，我哪有不去的道理。”何再复说。 何念君今年13岁，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这天，何再复带着他一起去穆家老宅。说起来，何家的老宅就住着何再复的父母，何再复结婚后就搬出去和李平君住新房子。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何念君与何再复一起坐在后排，何念君问。 “穆家。”何再复说。 “穆姑姑家？” “今天是你穆叔叔的婚礼。” “噢。” 两个人一路上没多少话好说，何念君就看着窗外的风景。他想到自己已经做完了周末的作业，感觉不错，不会因为参加别人的婚礼耽误时间。何阿婆何阿公出发早，估计早就到了穆家和穆雪月的父母聊天。 “何哥，你可算来了，我们一起去找建章哥。”何再复稍微和别人打过招呼，就带着何念君跟着穆雪月过去。 “再复也来了，还有念君。”顾建章说。 “何念君，喊人。”何再复说。 “伯伯好，姑姑好。”何念君说。 “我还以为何阿姨他们会带着他来，没想到是你带着。”穆雪月说。 “他早上赖床，我爸妈过来得早，他就跟我一路了。”何再复说。 “你怎么不去招呼客人，这可是你们家的婚礼。”顾建章说。 “你们不是客人吗？再说了，我才懒得为那个女人的婚礼操心。谁爱管谁去，反正我今天要偷懒。”穆雪月说。 “我看你今天一天说话都跟吃了火药一样，好歹是你哥大喜的日子。”顾建章说。 “建章哥，我这是为了分散我哥的注意力，让他关注我。”穆雪月说。 “你哥今天结婚，他的注意力当然不在你。”顾建章说。 “哎，我是说……”穆雪月见何念君也在，有些事情不好直说，就对他说，“小朋友是不是很无聊，你阿公阿婆在楼上里屋那边，你可以去找他们。从这条路往后走，是小花园，你可以去那边玩。随便玩随便吃，当做自己家就行了。” “知道了。”何念君起身，正打算离开。 “那个孩子也住进来了，说不定念君还能遇到你的便宜……哥哥还是弟弟呀？”穆雪月先是对何念君说，又转头问顾建章。 “是哥哥，屈慎比念君大一岁。”顾建章说。 “去吧。”何再复说。 “拜拜。”何念君这下走了。 “他们都是omega，也许能聊得来。”顾建章说。 “我看未必。不说他们了，说回刚才。建章哥，要是我哥不看我，那他可就看你了。你以为你的表情管理得很好吗？”穆雪月说。 “有那么明显？”顾建章说。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说些什么。”何再复说。 “就像一本推理，我已经推测出凶手是谁，所以怎么看都觉得凶手像凶手，何哥没猜到，还觉得那个人不像凶手。就这么简单。”穆雪月说。 “你说话还是那么有趣。”何再复说。 “何哥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玩。”穆雪月说。 “我要开会。”顾建章说。 “我知道你没会，少装。”穆雪月说。 “我爸给我约了心理医生，就在今晚，推掉很麻烦，毕竟后面几天我很忙。”何再复说。 “你的事比较重要，你去吧。”穆雪月说。 “其实我觉得自己挺好的，是我爸非要逼着我看心理医生，还逼着我吃药。”何再复说。 “叔叔也不容易，大把年纪还……不过何哥，这些都是小事，没关系的。”穆雪月说。 “嗯，没关系。”何再复说。 这时候，穆风华发现他们三个人都猫在这边休息室里，说：“哥哥，再复，还有雪月，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哥哥有什么事吗？怎么不去陪新娘子？”穆雪月说。 “素美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出场正式典礼。我是来找你，别光顾着自己在这边说话啊。”穆风华说。 “我知道了，我故意躲懒的。”穆雪月说。 “也没什么要你忙的，该出去了。”穆风华说。 “知道了。”穆雪月说。 “我们马上过去。”顾建章说。 中午的宴席结束，何再复逗留了一段时间，在约定的时间去找那位医生。何念君就跟着何阿婆与何阿公一道。 “欢欢，中午的饭好吃吗？”何阿婆说。 “好吃，饭后我还吃了很多甜点，现在肚子好撑。”何念君说。 “等会儿回家了，就在宅子里散步消食。你说，是我们家花园好看，还是穆家的花园好看？”何阿婆说。 “都好看。”何念君说。 “小馋猫以后不要吃太多，又没人和你抢。”何阿公说。 “你在穆家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比如，一个和你同龄的男孩子。”何阿婆说。 “坐席的时候看见了陈阿姨的儿子，不过隔得远，没看清楚。”何念君说。 “那你说，穿婚纱的新娘子漂亮吗？”何阿公说。 “她没有穆姑姑漂亮。”何念君说。 “你这孩子，真是的，拿了那么多红包还不给别人说几句好话。”何阿公说。何念君坐的位置离新人近，他在婚礼某个环节上台去讲了祝福的话，就得到了两位新人的红包。 陈素美长得不差，不然也不可能入得了穆风华的法眼。只是对于何念君来说，陈素美的漂亮，仅仅只是一种高出人类平均颜值一截的流于表面的美。陈素美的美是平淡的，而穆雪月的美是惊艳的。穆雪月还带着一份骨子里的骄傲和世家女子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