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门选大会
待到卞家兄妹二人到门选会场时，门选大会基本已经进入尾声，已入选的各家子弟早已去下榻的住所，未能入选的也收拾行囊离去，即使是来凑热闹的灵光宗弟子也陆续散场，所以这门选会场此时比卞晏晏预想的冷清。 进了大殿内，卞浔拉过东张西望的卞晏晏，示意她规矩些，然后向内门弟子递上二人的名帖，再由内门弟子呈给大殿内正坐的宗师长老。 “卞氏，我认得，可是皓原真人门下？”接过名帖的老者鸡皮鹤发，身形佝偻，但目光清明声音洪亮，精神状态和肉身年龄相悖，想必是得道晚，但仙缘不浅，仍修得半幅神仙模样。 卞晏晏不认得这些神仙道长，只觉得新鲜，这一个个长老看上去年岁参差不齐，于是便思索着，他们但能坐在同一处，想必按资排辈也应是平辈。 “小友上前来。”正中央的仙长示意卞晏晏上前。 突然被叫到，卞晏晏便收回神思应答上前。 随着卞晏晏站定，一旁的内门弟子托一古镜走到她的跟前。 “请将手放上来。” 卞晏晏虽不解其意，但心想这或许是测验灵力资质的一种方式，也就大方附上右掌。 之见卞晏晏附上的瞬间，镜中闪过三色光彩后镜面忽乍现金光，就在众人还在诧异于镜中光芒时，古镜毫无预兆地当即爆裂开来。 卞晏晏近在咫尺闪躲不及，身后卞浔被她背影挡住，一时未能差觉异样冲上前时也已慢了半步，眼看炸裂的镜片就要飞溅到卞晏晏脸上。 突变来得太快，卞晏晏只剩眼皮反应过来，及时阖上，反应过来时却没有预料的疼痛袭来。 “无念仙君！”一门内弟子叫到。 卞晏晏闻声睁开，只见眼前一个水球包裹住了完全散碎的镜片，越过水球望去，及时施展法术的正是约莫一刻钟前见过的无念仙君。 好险！卞浔心中暗道，迅速拉回卞晏晏，同时目光迅速上下扫过。 “可有伤到？” “没。” 卞晏晏有些吓到，一时做不出其他反应，而卞浔却警觉起来，突生异样，不知这灵光宗会作何表示。 几位长老显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在无法安坐，纷纷走向即时救了场的无念仙君。 “无念仙君，你来的真及时啊！” “是啊是啊，可这...” “这鉴光镜怎会如此，这可是前所未有啊。” “这卞家丫头莫不是什么妖异？” 果然！卞浔皱了皱眉，并将卞晏晏往身后拉了拉，心中暗骂，这群没见过世面的老东西！ 无念仙君神色倒是淡然，仿佛方才所见事物再过寻常不可，双眼仍是半敞半阖，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同时也将水球降下，镜片散落一定，叮铃咣当响。 “卞小友有恩于我，定不是什么妖异。” 无念仙君语调平和却是掷地有声。 卞晏晏这才弄清楚现在自己的立场，这初到灵光宗自己竟已被当做妖怪了？但好像现在又被无念仙君解了围？这无念仙君原来是个有脸面的人物？ 众长老不作异议，但却面露难色，沉吟片刻后方才示意卞晏晏上前的仙长道： “两位小友，我们灵光宗百年来都是以这鉴光镜作为入门测验之法，如今一朝被破，若不经鉴光镜测验便收入门下，这恐怕于理不合...” “两位勿要见怪，一惑长老说的都是实情，这也确是我门规。”另一旁鸡皮鹤发的长老也附和道。 卞浔兄妹怎会听不懂他们这话里的意思，但卞晏晏却心有不甘。 “各位仙长，打碎贵派的宝镜确是我无心之失，况且这是我一个人的过错，若是需要赔偿我也愿一应承担，但是这完全不干我哥哥的事，阿浔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若是因此我无法拜入门求学，还请各位仙长收下哥哥。” 几位长老听罢沉默片刻后道： “嗯...既然无念仙君说你曾有恩于他，这打碎宝镜想必也并非你的过错，只是卞氏小儿也是同理，不经鉴光宝镜校验不敢贸然收入门下...” “罢了，晏晏。”卞浔没有耐心听这帮老顽固狡辩下去，原本他便对入这灵光宗之事没寄予什么希望，自己的资质不堪不验倒也不必再被羞辱一番，不入这灵光宗也定然有其他修行路径。 “可是...”卞晏晏仍想挣扎一二，但耐不住卞浔拉住自己就往门口走。 “小友留步。”无念仙君叫住即将离开的二人。 “二位小友并未刻意打破门规，各位长老何必因此断送他人修行之路，若是各位长老觉得这两位跟自己没有仙缘，那便让旁人收作弟子罢。” 无念仙君话音刚落，门口便迈步走进一男人，眉宇方正，道貌岸然，正是一空道人。 “刚才什么动静？出什么事了？” 一空道人一边说着一边和卞家兄妹打了个照面，惊讶的同时也心虚地别开目光。 “你来的正好。”无念仙君见他来了，笑了笑。 “啊？”一空道人自然是摸不着头脑。 “此次门选你可收徒了？”无念仙君这么一下，几位长老有些慌了，想要出言阻止，但欲张嘴受到到无念仙君的威压。 想不到无念仙君竟拿自己金丹后期修为来镇压他们，想必对此事是认真的，于是各路长老也不敢再言语。 “收徒？没...哦哦，收徒啊，算是收了一个吧...”一空道人陡然被问到回答起来却有些支吾。 “才一个么？既然收了，多收几个也无妨吧，这边是卞氏小友，我看与你是有缘分的。” 卞晏晏瞬间懂了。 “一空仙长！我也觉得我们是有缘的！之前我们...”不等卞晏晏说完一空道人便迅速打断了她。 “对对对！有缘分！我也觉得他俩天资聪颖一看就是可造之材！”让着丫头继续说下去可就麻烦了！ “这便妥了，你愿意收下就好，那二位小友可愿意师从一空？” “承蒙仙长不弃。”卞浔是识大体的，也懂得进退，若不能进他不强求，若能进必然是好事。 “嗯...我有一个疑问。”卞晏晏却突然道。 “直言即可。” “我可以拜无念仙君您为师吗？我想跟着您！”卞晏晏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无念仙君，显然十分憧憬于他。 无念仙君神情先是惊诧，随即又笑了笑道： “看来是有缘分，也可，不过我许久未收过徒弟了，可能会误人子弟，若你执意如此的话我也乐意将你收入门下，只是否教的好你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嗯...丫头，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无念他...嗯，确实不是为人师长的料，你可考虑清楚。”一空道人出言提醒。 这确实也是是因为无念仙君有两百年没有收过徒弟，个人行事作风也十分懒散，此时会出面门选大会原本众人也以为他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竟会认真地掺和进来。 卞浔面对卞晏晏这突然的决定倒不准备出言干扰，因为较比一空道人，说实话，他还是更放心妹妹跟着无念仙君，至少他没有看过无念仙君在自己跟前赤身裸体和女人肉搏。 “嗯！我考虑清楚了！无念仙君不要嫌弃我就好！” 无念仙君此刻才定神细细地看了看这丫头，眉目精巧，神色清明，除去这皮相的美之外，还透露着一股伶俐聪颖今儿，是个好苗子。 无念仙君满意地点点头。 就这样卞家兄妹二人一番波折后还算顺利地拜入了灵光宗门下，虽此刻谈不上祸福，但日后这是福是祸自然能见分晓。 然而对于卞浔来说，很快就有了分晓，当他在分别院时见到了一空道人另一个徒弟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这绝对是福祸相依，果然入这灵光宗就不会这么便宜！ 一进院门他就看到石桌上有个被绑住了手脚的女人，而这个酥胸半露的女人还就是昨夜与一空道人苟合的那位。 “妖女！”卞浔喊道。 “这可不是什么妖女，叫师姐。”一空道人一见那妖女妖娆的身姿就下身发紧。 “师姐？一空...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卞浔实在不懂这个男人的意图，仙门重地竟将这妖物带了进来，还收作了徒弟？就离谱！ “嗯...这修道嘛，虽各有门路，但也讲究规章方法，这正规的门路呢引人入正途，这错误的门路呢，自然就会让人误入歧途，所以啊，你师父我这是在拯救失足少女！” 一空道人全然不似方才大殿上的正派模样，现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妖女因挣扎已经快要蹦出前襟的双乳，这副模样真的很难叫人对他的话信服。 “呵。”卞浔冷笑。 “罢了，你还小，不懂其中深奥，去吧，你住侧院，让为师来好好参透参透。” “徒弟告退！” 卞浔得令后忙慌不迭地逃离了院中。 他可不想在这里目睹一出活春宫，一想到昨夜他就臊得慌，更别说后来卞晏晏的举动，想起来他感觉自己就要和这一空道人的某个地方师承一脉了。 有些事情果然还是眼不见为净！